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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玉突然抬起头,一把推开他,“我杀了你的哥哥,你要寻我报仇么?”李国华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惜与不舍,微微的摇了摇头,“这都是命,韫玉,上天没有给我们毗鲵这个命数,如今我只希望这世间安稳,你也能过些清闲日子。”
世间这般的静好,还是容不下一对相爱的人。韫玉重新将脸埋入他的怀里,能有这片刻的温暖,她已然满意。待恢复了情绪,听门外一个汉子在问:“太后可好?”韫玉扯了李国华的袖子拭了一下泪,道,“没事,你候着便可!”
韫玉上前最后一次细细摸了他的眉眼,他的唇,低了头说:“怜惜眼前人,那些誓言都是往事,你莫再伤了清澄!”
说完便肃正了衣装,走了出去,对院子中的人道:“摆驾回宫!”回头望了一眼李国华,微微一笑,依旧是当年那个人面桃花的娇俏姑娘,大喇喇的扯下他的胡子。
烟云缭绕,片刻就不见了身影。李国华怅然若失的立在那里。清澄静静的走到他的身边,轻轻道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姑娘,是太后吧!”
李国华未语,片刻执起清澄的手。那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他拉起清澄的手。陆清澄微微一笑,陪着李国华一同静静的站在枣树下。
第80章 番外之二宝藏的秘密
前一日还是瓢泼大雨,突然在傍晚放晴,到了夜里,便起了大风。
孙庆仪早上自帐篷里醒来,先抖落盖着的羊毡上一层厚厚的沙,便掀起帘子去看外面的天气。
寒风凛冽,黄沙漫卷了天,挟了风势扑面而来,一个劲的往眼睛和鼻子里面钻,昏黄的天看不见太阳。孙庆仪返回帐篷,取出那张藏宝图仔细的看了半天,依着多年野外行军的经验判定,藏宝的地点应该就在这个驻营地附近,无奈多日搜寻,却始终不曾看见。
孙庆仪因心中焦急,加之多日不曾好好饮食,嘴边起了一溜水泡,如今也不言语,只是和几个亲信士兵一同将干粮泡在温水里,塞在嘴里食之无味的咀嚼着,一时怔怔的出神。
孙家自太后之后,虽履出武将,但是也少不了读诗书礼仪和兵法的教谕。可是关于感情,关于一个将军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到了弱冠,家中依着媒妁之言给他娶了一名王姓的妻子,也是当地望族,只可惜,这个名叫扶风的姑娘性格倔强,但身子骨的确如弱柳扶风一般。婚后不久便执意跟着孙庆仪一同去戍边,却在第三年,永远的埋在了关外。
伤心吗?那时他的确很伤心,但是没过过久,心情便已经平复了。只是再也不曾娶妻,因为心里有一个地方永远的被伤了。
边塞不似关内那般歌舞升平,除了那些胡蛮之人时常来扰,就是流寇也让他们头疼不已。
这个地方夏来燕砂燃砾石,冬来水寒伤马骨。广袤、豪迈、肃杀,还有一点点,残忍。
一个连手下的兄弟都不能保护好的人,怎么能要求一个女子与他共同生活在这里?
那就这样吧。他已经抱着孤寂的心,想着就这样终老。
那年收到太后的密信,得知朝中有变,皇上被杀太后被禁,大惊失色却方寸不乱,马不停蹄的带了精兵赶回洛州,在熊熊大火中,他救下了她。
本以为是太后暗中主持大局,到了事后才得知,安排布置一切的竟是这个叫做江韫玉的皇后。
在洛州的日子,闲暇也曾去听过说书的,这个江韫玉的往日种种,竟让他敬佩不已。说到底,他还是欣赏这种倔强刚强的女子,也许潜意识里,这样的人,才能与他一同在大漠里比肩而行。
这些终究是幻想,他心里清楚,只将这份感情埋在心里,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诞下皇子,看着她扶两位皇子登基,看着她开恩科、治水患、减赋税、救流民,对她更是从爱到敬重。
在太后去世不久,她传唤他,问他愿不愿意回洛州做大都尉,负责都城守卫。虽然他心里明白,此举不过是因为他是孙家的人,留在都城对太后这般的势力可以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样以来,每天可以越过朝堂上重重的垂曼窥见她婀娜的身姿。
耿耿衷心换来的是她多次赞扬,已然将他视为心腹。春天孙庆仪陪着她一同去了晏清山,说是为了探望德妃,只不过她看那个男子的眼神,只须一瞥,平静的神态掩不住蝶翅一般轻颤的睫毛。他心中顿时通透如镜,说书的那些故事竟是有来由的。
他为他们守在门外,看远山如黛,看一树枣花,看溪水飞溅。心却紧紧的揪着,酸涩苦痛,竟不能言语。听见她在房内嘤嘤的哭,素日的端庄的姿态都已卸下,当时他在想,还好,就让她哭一场,好过那么久一个人强撑。
心尖尖上都是这个人。只要她开心,怎么样都是好的。
前段时日,一个夜晚,有黄门来报太后有请,他急忙入了宫。一灯如豆,她递过来这一张藏宝图,于是他义无反顾的来了。
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在都城那边只称自己有病,告了病假后再没有露过面。但是拖了那么久了,再不回去有些棘手,可是事情还是没有结果。
心下又是一阵烦乱,拿起饼又狠狠的咬了几口。
旁边有个唤张大放的亲信一边咬着饼,一边指着远方道:“有个道士!他妈的,要不我去将那个道士捉来问一卦,究竟那里去寻个宝啊?”
这一句戏谑的话引了大伙一阵哄笑,孙庆仪却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踢了一脚张大放的腿:“快去,给老子把那个道士请来!”
“不会吧!头儿!”这几个小伙子都睁大了眼睛问。
孙庆仪笑的狡黠,“问一卦也无妨!”看张大放还在愣着,又一脚踹在屁~股上。“还不快去!”
张大放这才反应过来,将手里剩下的饼两口三口塞了进去,急忙就要跑去,突然听见孙庆仪在后面喊。“慢着!”转过头去,一锭银子丢进了他的怀里,“若是不肯来就请来!态度要好!”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张大放将那个道士带了过来,连孙庆仪一起,见了有些丧气,这个道士却是个腌臜老叟,眼神滴溜溜的转着,不像是个本分人,但是人既然来了,孙庆仪还是恭敬的问:“老人家可在这附近住?”
这道士拿了银子,十分配合,“贫道在这山脚下住了三十年了。”
“此山可有异处?”孙庆仪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
“这山可神了,前朝皇帝不是在此山中练出宝剑么?后山还有个地名洗剑池,传说是。。。。。”
话还没说完,孙庆仪打断了他,“这么多年,除了此事这山还有别的说法么?”
这道士眼睛转了半天,“这山不大长草木,每逢下雨,山上有时候有绿色的点点,如雪花状,听说是。。。。”
孙庆仪眼神一亮,“嚯”的一声站起来,又将一锭银子丢进这老道怀里。“老人家,先谢过了!”说完便急匆匆的带着人离去。
莫说这老道一面掂着银子一面奇怪究竟是何人出手如此大方,这几个跟着孙庆仪许久的士兵也纳罕的问:“头儿,发现线索了是么?”
孙庆仪格外兴奋,昨天刚下过雨,若是那个老道说的是真,宝藏之事他心中有底了。
过不其然,在山中大块石头的裸露之处,有青色的点点,大小不一,用手指轻轻的一抠就下来,走了一段山路,发现到处可见。
孙庆仪忍不住击掌,“我找到宝藏了!天佑我朝!”
半个月后一个深夜,江韫玉在偏殿里秘密接见了孙庆仪。三个月未见,这个男子瘦了许多,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的不曾整理,只是眼神燃烧着灼热。
听了他讲完。江韫玉如孙庆仪当初一般大惊失色,站了起来,“什么?宝藏就是铜矿?!”
孙庆仪毫不犹疑的点点头:“没错,整座山就是一座铜矿山。”
江韫玉慢慢的坐下,想起当初岳明渊的话,若是寻到此宝藏,便有了复国兴兵之财力。矿藏各朝代都管制的紧,尤其是诸侯,采买铜铁过多都是十分忌讳的一件事。这么一座铜山,正好可以打造兵器,由此看来,也是吻合。
看着他的眼睛,江韫玉微微一笑,“孙将军辛苦了。”
孙庆仪低下了头,“末将愿为太后肝脑涂地!”
说完这句话,心中有些悔意,这话说的有些唐突了。
片刻却听见江韫玉轻柔的笑,“你若能等本宫十五年,那么本宫剩下的时间都可陪了你。”孙庆仪有些惊异的抬起头,不敢置信,半响听见蜡烛爆出一朵灯花。
十五年后,陈臻远登基,江韫玉还政与陈臻远。江韫玉之子明逸自请为清逸王,去了南方江家祖籍一带居住,不再过问政事。
陈明逸少年才俊,清雅异常,诗词琴棋样样精通,只是不喜政务,所幸乐的自在。因江韫玉把持朝政十六年,对于此结果,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有些亲近的多次询问为何不让亲生子登基,江韫玉只是微微一笑,说镜离的皇帝,贤能者居之,这是当年在孙太后前立下的誓言。
陈臻远奉江韫玉如亲母一般,恪守孝道,江韫玉在宫中住了半年,便随明逸去了南方,一道护送江韫玉去的,还有孙庆仪。
出宫门那天,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江韫玉看着朱红的门慢慢打开,一声长长叹息,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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