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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谦嚅嚅:“唔……我们是邻居。”
“嗯——你们这邻居也邻得太远了吧。”
杏薇取笑之意甚浓,宋子谦却不曾察觉,只是叹惋:“她的师父刚刚过世,一个女孩子过得一定是艰难……”
杏薇:“……”
宋子谦一转头,陡然看见杏薇濯濯发亮又意味不明的眸光,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杏薇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怕蛇。我怕蛇在我睡觉的时候,爬到房间里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的?”
宋子谦显然的极富经验:“这个简单,在你房间门口和窗台上各洒上稍许雄黄粉,蛇就不会爬进来了。”
杏薇深以为然:“那赶快帮我弄些雄黄粉吧。”
两人一转身,霍然看到萧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屋檐之下,一脸阴鹜。
子谦莫名的额角滴汗,逃也似的对杏薇说:“我去弄雄黄。”
子谦一离开,萧然闲闲的抱臂走到庭院之中:“你们挺投缘的。”
杏薇心无城府,朗声一笑道:“是啊,他这人挺好的。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萧然反问:“你也知道晚了?”
杏薇想起日间的事情,问道:“你是不是想念你母亲了?”
萧然冷声:“请不要装作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某些人还会不会故技重施,留书出走?”
杏薇顿觉沮丧:“你非要把我们的每次谈话都弄得这么糟糕吗?”
萧然:“彼此彼此。”
杏薇:“其实,我走不走,你会在乎吗?话说回来,上次在菊花冢我离开的那天晚上,萧公子与柳姑娘可是花前月下,促膝长谈,我留不留书,出不出走其实一点都妨碍不了你们吧。”
萧然皱起好看的眉毛,眼底这才有几分讶异,却故意把话说得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嘲讽:“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杏薇抓狂!正要开口说几句更加嘲讽的话。但是一转身,却发现……周身的环境忽然变了。
刚刚明明还在一个山道之中。谷中野生着比人还高的杂草和粗壮的野藤,树木丛生,草叶青翠。
但是现在,周围不知何时开始起雾,那些白色的雾,凭空冒出,渐聚渐多,由薄而浓,充斥在黑夜之间,瞬间遮挡住皓月之华,在寂静的夜中描绘出空濛而诡异的色调。
“怎么会突然起大雾?”杏薇用手掩住口鼻,这雾中腥荤之气真是令人闻之欲呕。
“这不是雾,是人为布下的毒瘴!”萧然下意识的回身握住杏薇的手。
“怎么会这样?”杏薇惊骇,两人都将方才的争吵抛到了九霄云外。
片刻之间,瘴气已然弥漫整个空间,数步之外不能视物,萧然惊觉:“这种毒瘴,最初源自苗疆,闻多了能使人产生幻觉,而且……”
杏薇急道:“那怎么办?”
萧然拉着杏薇,转身回屋,在走廊下恰好撞到草屋门口的宋子谦。
杏薇:“子谦,这是怎么回事?”
宋子谦分别递给他们一粒丹药,“把这个含在舌头底下,不要吞。”
萧然杏薇刚接过丹药,耳边忽然响起一个虚弱又熟悉的声音来:“有人吗?救命啊!”
“阿娟!”宋子谦立即循声而去,萧然杏薇两人随后跟上,居然眨眼间,便在大雾之中失去了他的身影。
浓雾之中,已然无法视物,杏薇侧耳倾听,似乎听到空气中有“嘶嘶”之音,突觉脚边有一异物,软软凉凉,低头一看,模糊中也辨认出一个细细长长的轮廓,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啊,有蛇!有蛇!”
萧然长剑一挑,挑开数条毒蛇。心下暗惊,竟是群蛇毕至么?拉着杏薇又转身进屋,桌上果真有雄黄粉,又取过晚间剩下的米酒,混在一处,摇匀,用雄黄酒在两人周围画了个圈,并撒了些雄黄粉,那些毒蛇纷纷避道而行,杏薇这才放心下来。
然而,还来不及松口气,数个黑衣人凌空而落,步步杀着。
这一下变起仓促,萧然拔剑怒起,倏然间,青魂长剑,寒气逼人,霍然几声当啷,已削断数根兵刃。杏薇也随手抄起一把长剑,挥剑抵御黑衣人凌厉的攻势。两人背向而立,一攻一守,竟是默契十足,黑衣人虽仗着人多势重,竟也奈何不得两人。圈外群蛇舞动纷纷吐信,却惧怕雄黄酒近不了两人。
杏薇缓得一口气,便问萧然,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害我们?
萧然舞起剑花严丝无缝:“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都是凌霄城的人。”
“那明月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雾气弥漫,视物艰难。敌人的攻势稍缓,萧然剑下不敢丝毫松懈:“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群蛇虽然无法近身,但咝咝吐信,依旧令人作呕,杏薇简直无法呼吸了,强自忍耐间,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泠泠彻彻,清亮悠扬的笛音。
“是明月!”杏薇一怔,这首曲子是她从未听过的,比之前那些曲子多了几丝飘渺诡谲。
说也奇怪,曲子一转,群蛇悉悉唆唆,忽然如潮水般缓缓退去。黑衣人见状,相互看了几眼,眼中各有惊骇,片刻之间,或越窗而出,或飞逸出门,仿似鬼魅。
黑衣人真是来如风,去似电,瞬息之间已然踪影全无,连方才咝咝叫嚣的群蛇亦是见不到半分。小小药园唯余笛音清婉,袅袅不绝。
萧然、杏薇两人得脱困境,随即奔出屋外,果然在草屋左侧,也就是笛音传出的方向,发现寒泉、明月两人。
只见明月正低头撕了块长衫布料,小心翼翼的帮寒泉处理左臂上的伤口。伤口并不深,仔细一看,却是微微的发黑,明月动作轻柔而熟捻的上药,包扎,末了才抬头望着他道:“我已帮你上了药,幸亏你方才服用了碧灵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然闻言闲闲的调侃道:“碧灵丹?那可是用天山雪莲制成的上好丹药,我这辈子都没尝过呢!”
杏薇却没有说话,她思索着方才那一幕,明月低头裹伤之时,寒泉凝定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这样专注的目光中,分明也有几分深邃与思忖。他知道吗?她的隐忍她的悲哀她的痴狂她的无奈……
杏薇悠悠的叹息,她依稀还记得明月昏迷不醒时喃喃念叨的片言碎语。
“宋子谦那臭小子呢?”萧然首先反应过来,“还有阿娟姑娘。”
寒泉猛然一惊:“小妍!”
当下,四人分成两拨,漫山遍野的寻找失散的其余三人,皆是未果。
回到草屋之后,寒泉首先问明月:“凌霄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似料到他终有此一问,明月侃侃道来:“事情源于那日,凌霄城内突然闯进一名据说是从天山来的剑客,扬言要与凌霄城内最好的剑术名家比武,其实本可让弟子们代劳,奈何师父那样热衷武学的脾性,忽然心血来潮要与那名天山剑客一决高下,他们两人比试了三天三夜,依旧不分胜负。其实我们都不知结果到底如何,只知道师父回来后因劳心耗力太过,又因年事已高,竟一病难起。”
寒泉微微一怔,轻轻叹息。
明月继续说道:“没过多久,师父就将城中大小事务交给傅师叔和文丹先生,自己闭关去了。师兄你也应该知道,傅师叔人前顺和,性情却是刚愎自用残暴不仁,虽说这几年有所收敛,但是我观之本性依然。师父对于傅师叔一向有所防范,但他老人家醉心武学,直到闭关之前才发现凌霄城内已皆是傅师叔的党羽,就连智谋百出的文丹先生也不敢撄其锋芒,最后也只得暂且如此。
所以,师父闭关的前一天把我叫了过去,嘱我到菊花冢将你召回。当下我自不敢耽误,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途中我已数次受到追击伏杀,能活到现在,已属幸运。”
寒泉乍听这前因后果,忽觉无言以对。良久才叹道:“是我对不起师父。想来他老人家自是早已知道我的行踪,却任我胡为。”
明月道:“不过我出凌霄城也有近一个来月了,凌霄城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但是暗潮汹涌处,实非我可预测。所以,大师兄你还是早日回到凌霄城,好让师父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言归
萧然,杏薇两人并不知晓多少凌霄城内的事情,当下各自安静。寒泉沉吟,这一出接着一出,真是极具戏剧性!恐怕暴风雨就隐藏在层层云团之后了,随即问萧然道:“凌霄城内如此复杂,萧少侠你还要去冒险吗?”
“去,为什么不去?我要去拜祭我娘,谁敢拦我?不过呢……”萧然满脸不在乎,只是倏然间想起什么,侧首望向身旁的女子,杏薇也是头一抬,异常肯定的道:“你们别想撇下我,我也去!”
萧然不满的一抱臂,终究没再说什么,片刻间忽然想起一人来:“你的二师弟,你的二师兄,那个叫聂冰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明月一呆,低下头来,表情便隐在阴影之中:“二师兄极有武学天赋,人又勤奋,可谓进步神速,今非昔比。不过傅师叔早已将他拉拢于麾下,我……”
萧然喟然:“此子聪颖好学,吾观之前途不可限量,奈何认贼作父!”
寒泉问:“那凌霄城其他人呢?”
明月难掩忧心的答道:“你也知道,四大长老是不管事的,而七大护法中,有五位护法也都死听命于傅师叔,如果师父有什么……我们是处于劣势把……”
寒泉恍然:“事情已到了如此吗?恐怕师父当初也没料到如此局面吧。傅师叔,聂师弟,再联合文丹先生,凌霄城内还真的找不出第二股势力能与之抗衡的。师父闭关的这段时间,他们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对了,姚珂夫人现在如何了?”
明月微微蹙眉:“姚珂夫人一直住在碟居,足不出户,鲜少露面,连我们也没有见过几次,可以说是凌霄城内最神秘的人。大师兄,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凌霄城主五年前娶姚珂为妻,传闻夫妻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甚是融洽。但是关于姚珂夫人的来历身世,在凌霄城内,一直是一个谜。
“当年师父的剑策一书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随身包袱里,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单说剑策如何从师父身边偷偷拿走,而不被师父发现这一节,我想,凌霄城内,只有两个人能做到?第一位是文丹先生,第二位就是姚珂夫人了。”
明月有些吃惊:“据我所知,姚珂夫人一直不大管事,我想她多半是会明哲保身的吧。而文丹先生如今已然变节改投傅师叔门下,那么当年如若真的有人对师父的剑策动过手脚的话,那个人只可能他吧。”
寒泉还未待说什么,萧然沉吟着开了口:“那也不一定,女人心,海底针……”
杏薇顿时侧首看着他,凉凉的道:“你说什么!”
萧然霍然跳开三尺远:“嗨,我不是说你。”
虽然当前状况危急,但见萧然,杏薇两人互相斗嘴的情景,寒泉与明月依旧是忍俊不禁。
笑罢,杏薇担忧的问道:“小妍他们怎么办?她会不会有事。”
寒泉仰首望向夜空,漆黑天幕,连颗星星都无,“他们的目标不是小妍,也不是子谦阿娟,只要我们一日未踏足凌霄城,他们就都不会有危险。”
萧然洒然的一挥手:“事不宜迟,我们当早日启程,快马加鞭。”
未几,一轮弯月从云层中淡出,一时间清辉满人间,白衣如雪的年轻公子立于清丽少女身侧,棱角分明的五官溢出淡淡柔情。
寒泉、明月俱已进得屋去,萧然只独独留下杏薇来。
杏薇三两步走入葡萄藤架下,轻轻巧巧的在木椅子上坐下来,好整以暇的抬头问他:“说吧,你还有什么事?当然,劝我别上凌霄城的话呢,就免谈了。”
萧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也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大雾弥漫之前,我们说到哪了?”
杏薇眨了眨寒星般的明眸:“……我们吵架呢,你是不是觉得吵得不够,想继续吵下去?”
萧然唇角抿出微微的笑意:“吵架就不必了。我只是觉得我挺喜欢你的,未免误会,知会你一声,我的未婚妻,大可不必对别的女子吃醋。”
杏薇闻言,脸上立时火烧火燎一般,也不知是生气他此时此刻吊儿郎当的态度,还是恼羞成怒,她霍然站了起来,“你……”
萧然见踩着人家尾巴了,也忙站起身来,扳住她的肩身,语气随之严肃:“我想对你坦诚,杏薇,我也希望你能对我坦诚。”
杏薇心里一惊,茫茫的低下头去,此时秋风微拂,落叶飘然而下,她的心里亦是纷纷扬扬,思绪嘈杂。
在这宁静悠远的风景下,萧然低压着嗓音,徐徐道来:“
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牡丹盛开的洛阳,你就站在芦苇丛中,颦眉浅笑,嚣张放肆。
三年后,第一次真正见到你,是在红叶庄,其实当我知道自己误伤了你之后,心里真的有些懊恼,我觉得你似曾相识,却无从想起。
直到菊花冢中,透过你的玉镯,才突然间将前因后果联系到一起。
我以为你会跟我坦白,万没想到你会不顾一切的留书离开……”
杏薇也想起当日种种,依稀久远又不远的事情。
“唉……你真的很任性。”萧然叹息着望向她。
杏薇嘟哝着嘴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