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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如丝剑网,杏薇冷静的驻足观望,虽然不认识那些人,心底却不由自主的为那一对男女紧张起来,可惜她身无利器,武功平平,不足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无数刀剑团围成一张密网,向着居中那个灰衣男子劈落下去,寒泉手中的剑却如跃浪腾蛟一般,清光翻转,无所拘束。一手携着身旁的女子,于刀光剑影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作者有话要说:
☆、兵争
杏薇微微叹息,略一转眸,身旁忽然多了一名黑如子夜般的女子,墨发垂肩,再加上黑色无挂饰的衣裳。初看之下,仿佛是从子夜中走出来的一抹墨色,唯有眼眸亮如星辰。此时,那黑衣的女子也不曾看向厮杀正酣的战场,只是默默的盯着万里无云一碧如洗的天空,眼神空濛,没有焦距。
杏薇好奇的扫了那女子一眼,再一眼。
只见那黑衣女子神色凄然,眼神忽而明亮,忽而黯淡,忽而落下滴滴答答的眼泪。
她怎么了?为什么哭?黑衣女子将紧攥的右手轻轻松开,却是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苍白的手指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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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灰衣女子不知何时受了伤,嘴角血迹斑斑,一手还捂着胸口,连战立都不稳。
猝然之间,寒剑划过天际,如流星一闪即逝,逼得最近的四人应声倒地。灰衣男子扶住身旁的女子,眼底略过惶急,“没想到蜀中唐门,华山剑派的人都来了,真是有劳大驾。”
“寒泉,只要你乖乖将剑策交出来,咱们今天就罢休!”人群中有人沙哑着嗓子道。
“剑策是家师之物,诸位又何必苦苦相逼?”
“你早已脱离师门了,装什么清高!”
寒泉也不由冷笑:“既然如此,恕韩某无礼了!”
“那么,就别怪我们了!”围困之人极是凶狠。
此刻,那灰衣女子突然挡在寒泉身前,苦苦哀求:“爹,是我不好,您就放我们走吧。”
“畜生,居然跟邪门歪道的人勾结在一起,作出如此苟且之事!你叫我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爹,从小到大,我半点不敢违拗您的意愿,可是,您从来没有为女儿想过一点。到最后,您居然要把我嫁给一个声名狼藉坏事做尽的恶霸!无论如何,爹,我要为我自己而活着,我不想一辈子按着您的意愿而活!”
“你到现在还这么执迷不悟?我今天非把你抓回去不可……我……”那黄衣女子的父亲显是气极,一手指着女儿,一手抚着胸口,半天说不出来话。
“爹……”黄衣女子也是悲痛异常,泣不成声:“难道您还不明白,我已经回不去了吗?”说话间,竟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刀光一晃,便插入自己的胸膛。
“爹,别怪我,放他走吧。”
她故意让寒泉站到自己身后,又用言语吸引众人注意力,令谁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变生仓促,陷入重围都面不改色的灰衣男子顿时瞠目,顾不得强敌环伺,立时抱起那黄衣女子,焦急的去审视她的伤势。
那女子的父亲眼见这一幕,双眼一直,一口气就喘不上来,居然生生晕死过去。
“爹!”闻松见状,大急,惶然四顾,当机立断,大手一挥,着人将父亲扛起,顿时围攻的人跟着走了大半。
那女子紧紧闭目,一时不醒。胸口插了一柄匕首,直没至柄,鲜血不断的从创口处涌出,眨眼间浸湿了大片的胸口衣料,荒草飞芦都被染上了层层血色。
寒泉浑身颤抖起来,执起她的手,枪林剑雨中镇静异常的面孔情不自禁的扭曲成慌乱和无措,嘴里喃喃的叫道:“阿菊,阿菊。”
闻菊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他:“我……”
寒泉伸手想去拔那匕首,但见那匕首直中心脏,已成致命之伤,眼见无救,心中大恸,竟怃然落下泪来。
闻菊每说一句话显然都费了极大的力气:“我爹,他走了吗?”
寒泉悲伤的点了点头:“他走了。”
她目光留连在他风霜染尽的面孔上,眼角沁出滴滴泪水:“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如果真的要牺牲一个人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我。你还有许多事要去做,是我太自私了,对你,对我爹的期望,都视而不见……”
“傻瓜,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啊。”寒泉神情悲痛,铮铮铁骨竟抽噎起来,“你不是说,希望跟我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结庐而居,执手一生吗?如果是这样的结局,当初又何必……”
“对不起,‘相思蛊毒’实在……对不起,恐怕我无法陪你实现了。”
“……”男子还在呢喃耳语,而那女子似已没有了声音。翠绿的草坪上,鲜血蔓延一地。
曾经是美好的企盼,却不曾料是如此凄凉的结局。
寒泉伸手轻轻拂去她脸上散乱的发丝,根本不顾背心上疾刺而来的利器。
“唰”,长剑即将刺破背心的刹那,空中忽然闪过一抹淡白的身影,挽起淡青剑影如花。接着,那几个人纷纷痛呼而去。剩下的人慌乱的发了一声喊,四散退去,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寒泉……”那个白衣男子身一立定,面对此情此景,也觉恻然:“怎么会这样?”
然而,布衣男子只是跪在地上,执着她的手,默默的看着已然闭目的女子。
白衣男子很快注意到那个黑如子夜的女子,怔怔的立在不远处,眼底一片骇然与惊讶。
“明月。”白衣男子陡然开口,眉宇微拧。
明月很快收敛起所有的表情,走到寒泉面前,以一种极其漠然的语气问道:“大师兄,师父派我来把剑策带回去。”
白衣男子愤然:“明月,你太过分了。”
寒泉却是看也不看了两人一眼,也不曾开口说话。只是忽然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机械的朝她的方向抛去。之后木然抱起血泊中的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明月伸手一抄,眼睛却留意着大师兄的身影。心里蓦的一颤,手中的书已无声掉落地上。
萧然长剑直挑某人,心中的不平与愤怒皆化作了斥责,“你为了得到剑策,竟不顾同门之谊,下手毒害你的兄嫂,今日袖手旁观以至铸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内疚?”
黑衣女子神色极其漠然,丝毫为所动,“在她盗取师父剑策之后,我们早已无同门之谊。”暗如黑夜的女子一字一顿的辩解,冷如玄冰。
萧然挑了挑浓黑的剑眉,冷笑不已:“既然已无同门之谊,那么这本剑策实没必要还给你们了。”
“是吗?”明月沉声道,眸光比冰更寒,仿佛可以从中蹦出冰刀来,“青魂剑的威名,明月亦是早有耳闻!”
她目光凛冽的望着他,豁然之间,翻身越出,空中剑如闪电,直取他咽喉!
“叮!”淡青色的光芒霍然猝立,挡住了气势惊人的来剑。
瞬息之间,两个身影飞然而起,空中双剑交击数响,电光火石之间,身影又双双落回芦苇丛中。
剑光凛冽,残阳如血。
天边陡然响起爆竹冲霄的声音,明月蓦然惊觉,一个飞身,消失于浓密的芦苇丛中,留下匆匆的一句:“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萧然也不欲追,转身却看到一个淡绿罗裙的身影,站于汪洋水色,蒹葭苍茫之中,手上拿着剑策,似在漫不经心的翻看。然后从书册中抬眉看着他,眸如一泓秋水,清莹透澈。
兵戎过尽,斜阳之后,只剩白衣如雪的公子,与那依稀如梦的女子。
仿佛怕惊飞了翩跹蝴蝶一般,他静静的看着那一个浅绿身影,发现她不过是个天真稚气的小姑娘。随即缓了缓神色,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她转了转水灵灵的眼眸,声音如清晨的百灵鸟一般,带着风露的清透,反问他:“你又是什么人?”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向她伸出手:“把书给我吧。”
“这书又不是你的,为什么要给你。”杏薇斜他一眼。
白衣公子有些无言以对,他对这本破书还真没什么兴趣。“书是我朋友的,我要去还给他。”
“这本剑策就那么重要,值得你争我抢的?我看哪,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杏薇挑衅的看着他,说得义正词严,却随着他逼近的身影本能的退了一步。
感觉到她的排斥,白衣公子停下脚步,眼底有些无奈:“奉劝你最好乖乖把剑策交出来,我不想与你为难。”
绿衣女子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视线警惕的落到萧然身后。一个声音陡然响起:“然儿。”
只这一唤,竟令她慌不择路,就要纵身跃入洛水,白衣公子眼疾手快,猝然抓住她的手,却只听“咚”的一声,绿衣女子瞬间便消失在浩淼烟波之中。
白衣公子低头一看,只见手中多了一个碧玉镯子,碧色通透,入手温润。举目水面,微波泛泛,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一转身,恰好与萧正南慕容庭打了个照面,他微微倾身:“爹,慕容伯父。”
萧铭微微颔首,慕容庭却左顾右看,似有所觉。
转身离开之际,萧然最后望了一眼芦苇之外澄澈分明的湖光,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淡淡的影子,缣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
青白两色剑光在江面上穿行,搅动芦苇荡中翻飞惊浪,鹭起莺飞的回忆,依旧在生命里蜿蜒着水墨痕迹。
光阴似箭,转眼三年过去了,而她,也已到了嫁人的年纪。
这年秋,姑苏慕容与洛阳剑影两个武林世家的联姻,在江湖中,成了一件不小的美谈。江南出美女,美女配英雄,门当户对,良缘似锦。
三年前,洛阳剑影山庄的老庄主还不曾失踪江湖,绝迹中原;三年后的如今剑影山庄少主当家,门户重整。不过无论是哪一个主,她觉得自己只是一颗被动的,家族联姻的棋子。
初秋微雨,大雁南飞。
纱窗下,杏薇低头道:“二叔,我以为爹至少还是疼我爱我的,其实他一点也不关心我了,把我当礼物一样的送人。”
慕容氏二当家慕容敬温言安慰:“小丫头,萧然公子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是武林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二叔相信,你跟他,一定能够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呢。”
“但我所向往的生活,根本不是这种以利益为先的家族联姻!”
“丫头,你怎么可以这么误会你爹呢!”
“难道不是吗?”杏薇委屈的道:“慕容家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杏薇!你不可以这么想?”慕容敬低声斥责,陡然又见她玄然欲泣的模样,心又顿时软了下来:“唉,大哥平常就是太不管你了,都让你无法无天了。也罢,你从小就任性倔强,要是不答应的事,说什么也没用。二叔这就去跟你爹说,看还有什么办法退了这门亲事!”
“二叔!”杏薇急忙拉住转身欲走的慕容敬,“爹近来身体都不好,你这不是诚心去气他的吗?”
“哎哟,我的宝贝侄女懂事了哟!”慕容敬顿时笑逐颜开,“丫头呀,你真不知道你爹为了这个事操了多少心”。
杏薇看着二叔,问得突然:“二叔,您还记得我姐姐吗,您还记得慕容月吗?”
慕容敬顿时沉静了面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知道姐姐的失踪与凌霄城有关系。”
“谁告诉你的?”
“二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姐姐的下落了?姐姐现在过得好吗?”
“丫头……”慕容敬倏然拧眉:“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提起你姐姐的事情了吗?”
杏薇忽然有些崩溃:“但她是我姐姐呀,我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过得好不好。”
“这些都已经与你无关了!”慕容敬黯然叹息,“薇丫头……”
“我知道爹爹一直都记挂着姐姐,我一直想着有一天,我们会团聚的。”
慕容敬抚了抚她的头:“你好好的嫁人,相夫教子,一生平安,就算是了了你爹的心愿了。”
院子里的秋千架,还是当年的模样,姐姐与她一起在秋千架上悠然荡漾,一起仰望蓝天白云,风花雪月;秋千旁边的两棵玉兰树,还是在她们小时候,各自亲手栽种的,如今都已亭亭如盖……
自姐姐失踪之后,娘亲思女成疾,一病不起;爹爹的性情亦随之大变,渐渐的对她这仅剩的女儿冷漠疏远。
这个家,只有二叔尚还亲近于她。
远嫁的花轿离开江南,很快进入中原地界,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杏薇掀帘向外望去,中原的秋天,黄叶飘摇,即使秋阳高爽,空气中总有一丝萧瑟之意。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慕容庭对这个女儿很不错,嫁妆丰厚,该有的,半点不曾少了她。
杏薇一想起二叔的话,心里便伸出许多的感慨。
行了十数日,眼看渐近洛阳。
这日薄暮,人和马俱已疲累,走到一处有草有水的开阔地带时,领队慕容敬翻身下马,谓众人道:“距最近的市镇还有半个时辰的路,大家在此休息片刻。”
杏薇下得马车,在水边逗留了一会,却发现二叔的表情有些奇怪。只见他不时的俯身贴地听着什么,又起而望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