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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瓦朱墙,风华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草药香,恍然抬头,寻了在偏苑里熬药的太医。
“太医院那么多人,没一个能解此毒?”风华低着眼开口。
正在熬药的老太医姓孙,也是前几日为风华诊脉的人,医术也了得,老太医站起身弯腰一礼:“回娘娘,此毒目前只能控制,拖一天中的毒便也深一些,虽然陆太医已有了法子解,但还尚在研制之中,只怕……”
这后面的话十分明显,拖不得,只有解药才是正经,风华眨了下眼:“那……还有多少时日。”
孙太医偷偷的瞧了风华一眼,许是不明白她一个娘娘,怎么问出这样直白的话来,难道真如传言所说,是巴不得嫣然嫔妃快点死么?想归想着还是老实回答:“如今嫔妃娘娘已无力下床,如若还没有解药,余毒越积越多,只怕,熬不过三日。”
风华瞪大了眼怔愣了一下,而后甩袖转身。
熬不过三日,如若三日之后慕容嫣然死了,那小圆要被定罪的吧,到时候自己身为她的主子,也难逃其究,可是小圆,小圆到底有什么动机下毒,又或者说她到底在为谁做事。
风华想的入神,越走越快。
兰翠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满心忧疑。
“陛下。”兰翠唤出声的时候,风华已经撞了上去了。
月璃龙扶着风华有些无奈:“爱妃这是要去哪,如此焦急?”
风华猛的抬头平复了一下呼吸,福了身子给月璃龙行礼“陛下。”
月璃龙扶着她的手:“不必多礼。”
“陛下。”风华却没有起身,反而又唤了他一声:“臣妾,想去看看小圆。”
月璃龙收敛了唇边的笑容:“爱妃要去看小圆?上监牢?”
“是。”风华答的很干脆,话也说的清楚明白:“这件事如果真是小圆所为,就一定有幕后之人。太医说慕容嫣然熬不过三日了,臣妾要去找小圆,让她说出幕后之人交出解药。”
“爱妃?”
“陛下。”风华阻断了他欲出口的话:“这样拙劣的栽赃嫁祸之计,陛下难道没看出来吗?臣妾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顶了这个罪。”
月璃龙静默了片刻:“只怕顾诚问不出来的话,你去了也没用。”
风华叹息:“那臣妾也得亲自去一趟。”
终是点头应同,月璃龙自然明白,栽赃嫁祸之计,可这设计之人到底是谁?
兰翠陪着风华备了轿,而后取了令牌,大大方方的出宫,直冲钦天府而去。唯君依然不远不近的跟着。
好在钦天府并不远,离了宫门后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在钦天府衙找到顾诚道明来意,而后顾诚便领着风华等人,去了钦天府大牢。
大牢阴暗,不过还算干净,并没有想像中的脏乱,也没有什么蟑螂老鼠的出来乱跑。
风华轻提裙袂皱了皱鼻子,空气中还是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一人一间的牢房,犯人穿着白衣或站或坐,带着好奇的眸光看着这群进来的人,但却是不吵也不闹。
风华一眼望去,六间牢房住了三个人,最后一间里关着的是一个女子,抱着头埋在膝里,身子单薄。
顾诚便指着那个人,示意风华等人那就是小圆,风华带着兰翠上前,牢头拿着锁匙不知道该不该开锁。
钦天府半面阎罗
“小圆。”风华启唇轻唤,低低的声音却在这牢房中无比清晰。
小圆肩膀抖了抖,而后缓缓的抬头,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身上还穿着宫女的衣裳,只是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几乎都看不出,那原是红白的颜色。
小圆的脸上还有一些些黑色的污垢,抬起头还可以发现她的身上有些青紫的痕迹,眸光迷朦着而后猛一闪烁,突然紧缩了一下:“娘娘?”
风华看她如今狼狈的样子,心里有一些难过,将手搭在木门上,点了点头:“是我。”
狱卒知趣的上前打开牢门。
锁链牵扯,哗啦啦的声响,似乎终于把人惊醒了一般,小圆猛的冲了上前,跪爬着就要去拉风华,口中发出吼叫:“娘娘,娘娘,奴婢冤枉啊,娘娘要救救奴婢,奴婢冤枉啊,冤枉啊!!”
开门的狱卒猛力的把小圆推了回去,不让她夺门而出:“娘娘,干脆别进去了,免得伤了娘娘。”
风华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开门。”
“华贵妃,这宫女什么也不说,只会喊冤枉,你进去只怕也于事无补。”顾诚依然带着那半块银质面具,声音冷冷清清。
风华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低首福身推门,走了进去。
兰翠跟在风华的身后,也钻入牢房之中。
唯君和顾诚守在门外,透过木栏看着。
小圆跪爬着泪流满面,给风华磕着头:“娘娘,娘娘一定要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冤枉……”
风华上前两步,紧皱了眉头把她扶起:“好了,起来再说。”
小圆摇摇头,闭了眼,止不住的哭,从头到尾只说着她没有下毒,她是冤枉的,她也不知道药怎么会出问题。
哭的犀利,喊的凄绝,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相信她的话。
风华终是叹息着,离了监牢,小圆如今的样子太过可怜,也让她不忍多看,真不敢相信,会是小圆下的毒。
宫轿轻鸾,这次所乘不过是一顶很普通的红轿,风华看着午后的夕阳,黄昏日落,彩霞红了满天:“下毒之人,会不会真不是小圆?”
顾诚走在宫轿旁,当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低了头:“那包药从太医院出来,直接交给了小圆,然后给了兰翠,兰翠又是直接给了嫣然阁的雀儿,后来一直是雀儿保管,直到熬好服下,似乎……除了小圆,没有人有机会下毒。”
风华默然,许久,宫轿经过钦天府,顾诚停下脚步低首:“时辰已晚,下官恭送娘娘回宫。”
“等一下。”鸾轿轻移,正打算继续往前,风华却突然开口,掀了帘轿凤眸轻睨:“你……过来。”
顾诚有一丝愕然,却还是上前了几步,将头凑近了一些。
“你打算怎么做?”风华声音冷漠,如同秋水无波:“两天之内,一定要找到解药。”
顾诚不明所以的抬头,却只看到她玉腕轻抬,轿帘滑落,而后兰翠清雅的声音,便缓缓传开:“起驾。”
鸾轿回宫,唯君在他的身旁微微一顿,轻点头,唤了一声:“兄长。”
夜晚,钦天府的大牢里,哀声不绝,痛苦呜咽的声音,让暂住在这里的劳囚,都心惊胆战。
又一桶水浇下,小圆只觉得自己已在这夏末的夜晚里,深深感到了寒冬的冷意,痛呼声已止,她早已喊不出声,只剩下低低的呜咽。
传闻里的半面阎罗,顾诚侧靠在椅上,覆着面具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真真如地府阎罗一般,寒光闪闪十分吓人。
顾诚眸光深寒的看着那个,被缚在刑架上的女子,声音冷冷如同从地府而出,却是抛出了最大的橄榄枝:“小圆,只要你交出解药,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泪已干涸,喉口也已如撕裂一般疼痛,小圆苍白的脸上早已无一丝血色,动了动唇口。
顾诚招手,一旁的狱卒上前,将耳朵凑到她的嘴旁,而后震惊的退了一步瞪大眼,撸起袖子又抽了她一鞭,一边叫骂着:“这女人嘴巴真硬,都这时候了还喊冤枉。”
另一个狱卒也开始不满的唠叨:“也不看看我们大人什么时候办过冤案,证据确凿了还不认罪。”
“说,什么人指使你下毒的?有没有解药?”一声声怒吼伴着落下的皮鞭,带起一滴滴的鲜血,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呃……”小圆闷哼着,喉咙干哑,却是伴着痛苦硬吼了一声:“求你们,杀了我吧。”死了,就不会痛了。
抬手挥了挥,狱卒退至两旁,顾诚眯了眼含着阴狠的眸光:“想死?啧啧……那可不行,钦天府只负责审案,定了罪还得下死牢,然后当众斩首。”
顾诚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不过如果你认罪,而且交出幕后之人,我可以让你死在钦天府大牢,送你一个全尸。”
说到底都还是要死,小圆咬着唇,低低的又唤了一声:“娘娘。”
“你家娘娘说了,要你交出解药。”顾诚双眼直视着她的眼,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一些不耐烦。
小圆呆愣着,而后唇边泛起苦笑,连娘娘也不信自己,事到如今,自己看来是死定了,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好,我认。”
顾诚走回椅子前坐下,一旁的文书赶紧研好墨汁,摆好笔墨,他已经等了几天了,每次都要一起来,又每次连一个字都落不到纸上,看样子今晚终于可以有个了结了。
小圆静默了片刻,哆嗦着苍白的嘴唇:“我认了,是我下的毒。”
“那是谁指使你的?”顾诚问她。
小圆看了他一眼,眸光悲绝:“没有人指使我,就是我自己下的毒。”
顾诚一愣:“那毒是谁给你的,解药在哪?”
“没有解药。”小圆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毒药哪来的?”顾诚拍案而起,这女人是要自己揽下罪责,包庇幕后之人吗?
小圆却只摇了摇头,从齿间咬出了一句“不知道。”而后再不开口。
文书执着笔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又是一张废纸,这案子看来还不能完。
无月星稀,到处都是一片萧索之声。
宫中有人怒,有人愁,只不知道,有谁能笑到最后。
惹人怒的,似乎还是只有那一件事,风华得陛下专宠,就算这事她脱不得干系,但没有直接证据,陛下一点都没有要将她治罪的意思。
而愁的,也是风华,本以为这种把戏查清楚也就罢了,可如今却怎么也查不清楚。
等到日复东升,时光静转,月璃龙出了御书房,再到风华苑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风华还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盯着床缦,兰翠无奈的立在一旁:“娘娘,先起来吃些东西吧,到午膳的时辰了。”
“唉~”风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刚开始呢,怎么就查不清了,这往后如若我中毒,是不是也得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当年的华妃是不是也是这样死的?可转念一想,如若是这样,也没必要不查清楚,草草下葬啊。
“呸呸!”兰翠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娘娘不可胡说,兰翠决不会让娘娘中毒的。”
“爱妃似乎不大信任孤王。”月璃龙刚好从门外进来:“还不起身陪孤王用膳。”
“参见陛下。”兰翠福身,而后赶紧的出门唤人去准备午膳。
风华缓缓坐起,等着兰翠给她梳妆,一边看着月璃龙:“难道,小圆开口了?”
月璃龙点头:“夜里顾诚用了重刑,小圆终于承认是她下的毒,也愿意交出幕后之人,可惜话没说完就昏过去了,然后就发起了高烧,怎么叫也没用,御医一早就过去看了,说是到晚上就可以醒了。这事,最迟明日便也该结案了。”
风华抿唇,他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让她觉得反而有些奇怪,大概是不习惯吧,风华眨了眨眼,起身陪他用膳。
到了下午,要结案的消息,从太医院悄悄传遍整个皇宫,慕容嫣然的嫣然阁,再一次人满为患。
月璃龙坐在慕容嫣然的床沿旁,陪着自己的妃嫔。
白希梦在月璃龙的面前,似有收敛了一些,可话还是声声带刺:“嫣然妹妹这下可是有救了,至于那下毒的幕后之人,可别心虚了,因为心虚也是没用,如此恶毒之人,陛下可一定要严惩啊。”
月璃龙瞄了她一眼,唇角一勾:“这是自然。”
风华静静的看着这一室的人,慕容嫣然紧紧的拉着月璃龙的手,脸色苍白嘴唇有些泛紫,却是已经有些昏迷,神智不清的样子。
白希梦也是一副十分淡定,就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尹欣儿也一直拿眼睨着风华,这两人似乎都认准了,是风华下的毒。
白希梦与尹欣儿这模样倒是十分淡定,只是不知是装出来的,又或是真没有做过,才不心虚。
风华微微敛着眉,悄悄的望了望月璃龙,暗自沉吟着。
孙太医端了药进来,恭恭敬敬的放下,弯着腰:“陛下,娘娘该喝药了。”
月璃龙放开慕容嫣然的手,雀儿上前将自家娘娘扶起,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
“好生照顾着。”月璃龙转身出门,只留了这么清清浅浅的一句交待。
风华看了尹欣儿和白希梦一眼转身跟上,她本就是与陛下一同到的。
“恭送陛下。”众人行礼,尹欣儿和白希梦,暗暗的瞪着风华,自生闷气不说。
风华立在门前,看着太医:“嫣然妹妹,身子可有好些?”
孙太医昨日已经回过风华一次,今日便也不感到意外了,只是说:“与昨日一般,倒是没有再恶化,当……还能再熬三日。”
风华点头,抬眸,月璃龙已走到了院门口,当即快步跟了上去。
当太阳再一次落下,钦天府传来消息,小圆醒了。
但案子还是没结,因为钦天府的顾大人,被陛下召入宫中,正在御书房。
御书房中,月璃龙与顾诚两人坐在榻上,中间是黑白的棋子。
两人面色严肃,眼中只有面前的棋子,似乎时辰什么的,早已被忘光。
而这个时候,钦天府的大牢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女子毒君子无信
卯时更起,月璃龙拉着顾诚,竟是下了一整夜的棋。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