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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陛下并没有下死命令,说要保密,甚至连尹欣儿,尹贵妃的罪过都是这两天才给免了的,前题还得是,尹欣儿安安心心待在涎星阁待产皇子,如此便也算是软禁起来了。
半个月前,从尹欣儿房中搜出了下毒的罪证,有毒药材有解药,还有一只小金钗。
经过风华苑中与小圆同房而寝的宫女小团的指证,她曾经见过小圆带过一枝一模一样的小金钗,想来那应该是尹贵妃与小圆的信物。
如此便已是铁证如山,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在这当口,尹欣儿有喜。
于是本该下大牢的人,便又留在了宫中,而且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而当日尹欣儿情绪太过激动,甚至于当场昏厥,而醒来后也是情绪不稳,以至动了胎气。
虽然有太医全程看护,安胎的药物也是喝了一碗又一碗,然而太医也说了,贵妃娘娘她躁郁成疾,如此下去只怕是熬不住了,这胎儿依旧不稳。
也因此,月璃龙终是妥协,表示不追究尹欣儿的死罪,改为禁足涎星阁,只要她好好生下皇儿,日后安份守己,那他就当没了这件事。
如此,此事已然定局,不管有谁不满,这当口也都提不出来了,只能心中暗自的憋了气。
清晨,秋霜露渐重,凉风卷叶枯。
风华苑前,小和正扫着枯叶,小团与小美正打了水,陪着兰翠进屋,而此时风华才刚刚起身。
团圆和美,四个宫婢如今只剩了三人,风华用人的地方也不多,因此也没有叫内务府给补上,反正凡事,还有兰翠在呢。
等到枯叶扫尽,风华也已起身,用过早膳,天阴阴的似乎随时可以落下雨来,凉风似也更加寒凉了一些。
“娘娘,内务府来送寒衣了。”兰翠立在门边,吩咐小和小美收拾碗筷下去。
风华抬眸,原本这些事情都是直接由兰翠接了就成,像上次的夏装和每个月的月银,都是兰翠代接之后转交给风华的。
今日似乎有些不大一样,不过风华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那便让他们送进来吧。”
兰翠出门,而后从苑门外带进了五个太监。
内务府大总管穿着褐色的宫装,另外四人穿着灰色的小太监服,手中端着布锦与锦衣还有一件纯白色的披风。
“参见贵妃娘娘千岁。”入门当先行一礼。
风华坐在椅上抬眸轻睨,眸光从那些盘子里一一掠过,而后停在大总管的身上。
大总管弯了弯略微发福的身子:“禀娘娘,这都是刚送进宫的东西,今年所要制的绵衣锦料,特来请娘娘先行择选。”
大总管一手所指的,便是那一块块的缎料,还有两件制好的锦衣,锦衣是入秋就可以穿的,而绵衣则是入了冬才会发,现在应该是要选料子送去织造纺打样制作。
风华点头,选了一匹大红带金丝的绸料,和一匹绯黄的纱料,又让他们放下秋装的锦衣,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大总管看她冷冷清清的模样,也猜不准她的心思,恭恭敬敬的捧了那件白色的披风奉上:“娘娘,这是今年北方进贡的妃子裘,用的是上好的白貂子。”
风华终于觉查出他话里的意思,扁了扁嘴:“进贡的?”
“是,今年的貂子裘皮一共两件,都是做好了才送进宫的,一件灰色的已经送去给陛下了。”大总管偷偷的拿眼瞧了一下风华。
“给陛下了?”风华总算是懂了,这意思是把自己放在后宫的首座之上,将自己当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的身份来对待。
想来其实也对,这盛世皇朝的后宫之中,就这么几个妃子,没有正二品的皇贵妃更没有皇后,自己这从二品的贵妃娘娘倒是当了大头,要说起来,如若不是尹欣儿出了事,今天先挑寒衣料子的只怕也不是自己吧。
就算自己正得宠,在身份上,却总是要叫尹欣儿一声姐姐的。风华起身走到大总管的面前,一手扯过白色的披风摸了摸,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兰翠上前从怀中取了锭银子塞到大总管的手上:“你们也先回去买些酒喝吧,天气也凉了。”
“谢娘娘,奴才们告辞。”大总管将手掩在袖子里,带着人退了出去。
风华看着那件洁白的裘皮披风,入手柔滑毛色均匀无一丝杂毛,轻缓叹了口气将披风搭在臂上:“兰翠,我们去涎星阁看看。”
兰翠点头,跟在她的身后。
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半月,涎星阁依然红墙高瓦玉宇楼台,只是牡丹花已谢,百叶现凋零,无端端的显出了些萧索的气氛。
风华等着兰翠去敲门,看着这依旧荣华却叫人心寒的地方,心下缓缓叹息,皇宫果真如地狱一般,一但少了那人的宠爱,再多的金壁辉煌,也掩不去骨子里的破败,不在门面上,却是由内而外散出来的萧寒。
羞答答的小宫女给她们开了门,福了下身子让开一条道。
风华进屋,尹欣儿正半躺在院中的榻上,身上盖着一条红色的薄缎,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只剩了青白,脸上身上看着也瘦弱了不少。
尹欣儿掀了掀缎子,将它盖在肚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风华睨着眼:“怎么,终于忍不住来看笑话了吗?”
风华没想到她第一句竟是说了这话,往日里就算针锋相对也总会客套上那么一两句,低了头:“妹妹是来给姐姐请安的。”
“嗤~”尹欣儿转过头,嗤笑一声,只那眸中还是有掩之不去的悲苦。
风华没有气怒,她也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悲哀情绪,心下有些怅然,提了提手中的披风:“这是今日刚送来的,白貂子皮毛所制的披风,满暖和的,妹妹特意给姐姐送来。”
“不用你假腥腥!……哗啦……”一声碎响伴着一声怒吼,尹欣儿突然发怒,将原本放在榻边的茶盏丢了过来。
茶盏落在地上残裂如落花,水渍飞起溅了风华的裙角,风华被她突然的动作惊的一愣。
“你……你这人好不知道理。”兰翠往前站了两步,有些生气的拧了眉头:“我家娘娘都已经不计前嫌,也算是给足你面子了,看你现在这里,除了太医还有人愿意来吗?真是不知好歹。”
“兰翠。”风华启唇唤住了她,深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披风交给一旁的宫女,再次客客气气的福下身子:“姐姐也莫要生气了,既然不愿意见我,那妹妹便先回去便是了。”
第一次对着尹欣儿这样的好脾气,风华眼眸轻轻扫过她肚上的缎被,转身便打算离开,气着尹欣儿不要紧,这要再气着小皇子可也不好,这要是动了胎气,这腹中的人儿又何其无辜。
风华刚刚转身,院门却已被人推开。
白希梦依旧一身白衣,清爽而干净,面上也是神彩飞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太监。
白希梦显然没有想到风华也在此处,稍稍一愣收敛了表情,规规矩矩的福身:“梦儿给姐姐请安,姐姐万福。”
“奴才参见华贵妃,参见尹贵妃,贵妃娘娘千岁。”
风华看着他们手中端着的衣料,这才注意到原来是送秋衣来的,还有几块做样的缎料。
“起身吧。”风华往边上退了一步。
白希梦直起身暗自挑了挑眉。
大总管叫人将锦衣呈上,那里面只剩了两件暗色的衣裳,那些缎料也远不如风华挑的时候,那样色彩研丽,款式多样。
风华只扫了一眼,便明白了,这应该是慕容嫣然和白希梦挑剩下的了。
尹欣儿从榻上下来,在盘子里翻了翻,咬了唇气怒的将那两件锦衣打翻在地:“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根本就不是当日我选的那两匹料子做的。”
大总管倒也没有生气,叫那小太监将衣裳捡起来重新放回盘中,而后挥了挥手让他把东西放到屋里去,再呈上放了缎子的那个方盘。
大总管抬手在里面翻了翻,而后低了身子,看着尹欣儿:“这些是给娘娘做冬衣用的缎子,娘娘看看可满意?”
尹欣儿气的咬牙,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将那个大太监的脑门上,瞪出一个窟窿。以前宫外一送什么东西进来,都是她先过目的,如今却让她要这些人家选剩下的东西。
她原本就喜鲜艳的颜色,这些东西她自然看不过眼。
“娘娘可千万不能生气,小心胎儿。”大总管点了点头示意小太监们把东西放下,而后便又是恭恭敬敬的一礼:“奴才们便先退下了,等往后制好了冬衣再送来。”
大总管带着人离开,白希梦勾着唇笑着:“姐姐也别生气了,这些料子还是不差的。”
尹欣儿转头不去看她,跌坐回榻中,扯着缎被胸口起伏着,委屈的红了眼眶。
白希梦上前眼色微微一转:“其实姐姐原先选的那件白色乳蚕丝所制的秋衣,在妹妹那里呢,妹妹也是为姐姐好,蚕丝虽然滑,可看着薄呀,姐姐如今可是有孕之身,这要是受了凉可不得了。”
尹欣儿VS白希梦
白希梦说的话,猛一听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只是那语气,却是半点为人着想的样子也无。
果然接下来的话,便又是暴露了她,口无遮拦爱挑事儿的本性:“再说这做寒衣的缎子,姐姐这里平日也不会有人来了,穿的那么艳丽陛下也看不到,还不如就做些朴素些的衣裳,暖和也踏实。”
尹欣儿转头抬手指着她,眼珠子更是瞪的老大:“好你个白希梦,你看我如今落了势了就来落井下石了是吧。”
“呵呵,姐姐说笑了。”白希梦俊眉轻挑:“姐姐又什么时候,得势过了?”
“你……你……咳咳……”尹欣儿喘着气,有些气急攻心,难受的猛咳了几声。
小宫女赶紧的端了水上前。
“够了。”风华在一旁看了这么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声,看着白希梦轻拧了眉头:“闭嘴,退下。”
白希梦不服气的扁了扁嘴,把眼斜到一旁,近似自言自语一旁的呢喃:“嗤~别以为有了身孕了不起,以后这孩子谁带还不一定呢!”
虽是呢喃,却又刚好叫在场的人都能听的清楚。
“你说什么?”尹欣儿又一次将杯盏掷了过来,碎了一地茶渣,眼眶更红了,近乎咆哮:“你再说一遍?”
白希梦吓了一跳,接着挺了挺腰肢,眸光里也泛上了怒气:“哼,你以为陛下会让一个杀人犯来带大皇子吗?别忘了,要不是因为有了身孕,你现在已经进大牢等死了。”
“够了,别说了。”风华上前扯了白希梦的袖子,将她拉退一步。
可那白希梦是个什么性子,敢明目张胆的使计,要将风华推入水中的女人,又岂是会好好听话的。撸了下袖子犹如泼妇一般的双手叉腰:“好姐姐,你好好想想吧,等你生完了宝宝,也就只能到冷宫去呆完下半生了。”
“不……”尹欣儿的眼泪汪汪的落了下来,情绪已然失控,将贵妃榻都撞翻在地,扫落了一般桌上的汤汁:“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没有下毒,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不是我……不是我!!!”
“两位娘娘,你们就先回去吧。”平时看着柔柔弱弱,胆小而又懦弱的小宫女,此刻正抱着尹欣儿,阻止她发狂一般的挣扎,鼓起勇气对着风华和白希梦开口请求,眼中满满的都是祈求。
尹欣儿双手也一起被她抱在怀里,猛力挣扎着想要冲过来。
风华一手扯了白希梦的手,就想将她拉出去。
可那白希梦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自小习武,且武艺不差,又岂是风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女子,可以撼动的。
白希梦只是轻轻一甩手,便将风华甩的倒退了两步,满是不屑的看着尹欣儿:“哼,当了妓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呢!”
风华看着白希梦愣了一愣,再看尹欣儿已如发了狂一般泪流满面,发钗落在地上,衣裳也凌乱了,而此时白希梦终于甩了袖子转身向院门走去。
“你别走……不许走……!我明白了,就是你……一定是你下的毒,是你栽赃陷害我的。”尹欣儿如恍然大悟一般,挣扎着语气笃定决然:“白希梦,你不得好死。你陷害我……在这宫中就只有你与慕容嫣然不合,你假意靠近我,事实上是为了下毒的时候好栽赃我对不对,白希梦……你太恶毒了,我要去陛下面前拆穿你,我要你不得好死!”
所有人都被她吼的一愣,白希梦本已走到门口,也止了脚步,缓缓的回过头:“哼,我就说你是当了妓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呢吧,如此证据确凿的事情你还想栽赃给我?想泼我一身脏水,你想的美。别忘了陛下要你好好待在涎星阁,你敢出门的话可就是抗旨不尊,还想找陛下告状?笑话!”
白希梦咬着牙,怒气冲冲的走了,甚至都没有跟风华行礼。
尹欣儿终于挣开那个小宫女的束缚,直直的冲向门口。
“拦住她。”风华下意识的抬手去拦,却被撞的反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兰翠还站在她身后扶着,只怕就直接坐到地上去了。可她的手还是扯住了尹欣儿的袖子。
兰翠扶稳风华,接着瞪了眼反手扯了尹欣儿的臂膀,直接将人扯了回来,见她还在猛力的挣扎,另一手当既举起狠狠的在她脸上落下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恍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尹欣儿从来没被人打过脸,这一下直接蒙了,也不哭也不闹,就是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