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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被他兜兜转转了一日,没想到他终于要给我赏赐了。“那就随便金银珍珠,元宝珊瑚,翡翠玉石,一样都来一些。”我扳着手指,仔细数着宫中还有何珍宝。“不行。”炎薄又闭上双眸,一口拒绝。我没想到他回答这样快,愣了一愣,顿时觉得有些气愤,偌大的花语王朝,救驾之功,几千几万两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哪有这样小气的?“那?”我又想了想,还未开口,炎薄却缓缓道,一手似是无意,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我听说在鹰月王朝,有一处七彩之瀑,朝霞绚烂,彩虹多姿,旁人无法到达,只有秦公的东西做出来飞上去,本王答应你,日后带你去如何?”
“这是让我提条件吗?”我心中嘀咕,这明明就是他自己想去吧。“本王答应你。”炎薄睁开眼眸,沉声道:“今后一定做到。”
在温泉水中泡了许久,上床时已经朦胧得睁不开眼睛,我一头一偏,感觉炎薄伸手将我搂在怀中,嘴中似乎轻轻哼着小曲。堂堂一个花语王朝的大王,竟然会哼摇篮曲,迷糊中我觉得有些可笑,却还是眼皮一沉,就睡了过去。漫天的黄沙,飞舞飘扬,遮住人的眼帘,我赤脚站在黄沙之中,拼命奔跑。前方有一处黑影,若隐若现,我一直死追,就仿若我耗尽一神的时间,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都只有这一个目的。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影,披风长长卷起,我脚一踏空,就醒了醒来。我一睁开眼,绚烂的阳光就刺得我不得不伸手挡在,身边炎薄已经不见了,枕畔上却留着浓浓的麝香气息。
第六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4513 12:39:19 字数:4099
皇宫之内,彩塑的仙女图像,栩栩如生,媚眼含羞半开半合,丹唇逐笑微启,风卷起葡萄一般颜色的紫色裙带,日光照射在五彩斑斓的石榴裙上,仙女塑像似乎要凌空飞去。我起身用过早膳,无聊至极在宫中闲逛,路过一处大殿之时,四周无人,只是远远可以闻听到远处宫殿的人语响动,朝阳透过密叶的间隙,将一片余晖洒在青苔之上,地上居然还可见流萤的尸首,可见这处殿宇平日空置已久,或许是哪名备受冷落的妃嫔,曾经在这里孤寂幽怨地生活,借扑萤打发时光,排遣愁绪,夜深仍不能眠,期待临幸,却不想天阶如水,君情如冰,直到合眼那刻,也等不到炎薄的一个转身。我本想转身离去,却听见里面清晰传来的一阵打骂的声响。我停住脚步,趴在门边,透过门缝,惊异看到大殿内里,枯草横生,残破的海日画卷从中撕裂,一半悬挂在破败的墙上,叶秋,齐王,炎薄三人全部都在,齐王一脚踩踏在跪于地上的黑衣人背脊,齐王一用力,那个黑衣人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侧过半边脸,咬紧了下唇。一时间我觉得自己血液都快凝滞,这不是之前我与宋明轩带出宫去的那个黑衣人吗?而且我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只畸形的右手,手背高高隆起,四肢指头弯曲而下,差不多形成一块肉紧紧贴在手掌上,只剩下大拇指孤零零留在外方,好像一个尖尖的粽子脚,这不像是人的手,倒像是面粉捏成的白白的东西。我只见那人倒在地面,齐王上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那人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却面带忿恨地看着齐王,眸中露出阴毒的光芒,恨不得将齐王碎尸万段,以泄心头只恨。“说。”齐王沙哑着嗓子,手中又拽紧一圈:“你如何能逃脱,宫中是否有人接应?”那人定定看着齐王,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齐王一脸凶狠地看着他,我从未看见齐王有此表情,一脸戾气,让人想起年画上的辟邪神兽,而高案上的炎薄,也是一脸的冷若冰霜,一动也不动,眸中有饿虎一般凶残的光芒。那个人忽然口中一张,一口血雾直接喷洒在齐王脸上,红艳艳地一团在空中交织到一起,浓稠至极,那人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血都喷出才肯罢休一般,齐王显然没有预料,满脸全是鲜血,他仓皇退了几步,而那个人眉宇俨如图画,定格于欣快之意,不知死活地大笑起来。“哈哈。”他像是遇到了极为开心的事情,笑得原地打滚。“岂有此理。”齐王勃然大怒,一把抽出长刀,叶秋站在齐王对面,却是身形极快,一闪身就按住齐王的手,将刀重新按回刀鞘:“不要中他的计,他就是想死。”“杀了我啊,杀了我啊。”那个黑衣人像是发狂一般,睁大眼睛狂吼:“我倒要下去地府,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这花语王朝的大王还能坐到几时?”“放肆。”叶秋也忍不住,一巴掌摔打在黑衣人脸上。炎薄缓缓站起身,他的薄唇轻抿,像是极力抑制着什么,他走到叶秋身边,一把从叶秋的腰间将长刀抽出,叶秋吃了一惊:“大王。”炎薄将刀轻轻横过,动作轻巧,如同蜻蜓点水,一一划过黑衣人的左右手,血雾喷薄而出,黑衣人倒在地上,哀叫连连,痛不欲生。炎薄面色如同地狱阎王般可怕,像是阴间厉鬼,又像是九庙神灵:“本王不杀你,除非你自己想死,本王会让你留在京城,自生自灭,看你是否撑得了许久,即使问不出本王想要的东西,本王也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又是这一遭,炎薄好像铁了心地笃定,人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断不会轻易求死一般。我看走廊那边有侍卫前来,急忙侧身闪避,一路小跑,躲在殿后,回想着方才血腥的一幕,齐王,炎薄,叶秋个个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对于生杀大权,视如儿戏,心有余悸,不知自己哪天也会不会因为出言不逊,蒙受同样的下场。我想去找宋明轩,却一转身,竟然就看到淑妃朝自己的方向而来,有宫女太监在旁恭恭敬敬打着扇子,提着香炉,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我只得硬着头皮,站在一边,待淑妃经过我身边时,跪膝在地,千般哀求念佛祈祷她不要将我认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淑妃那身百花群,拖曳及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擦擦声刷然而止,淑妃转向她身边的宫女问道:“这团东西是什么啊?”
“不就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喽。”她身旁的宫女拿捏着强调,阴阳怪气。我哪里是贱民,我又不是奴役或者是大盗的后代,我爷爷可是闻名天下的能工巧匠。“若不是皇上念及秦公秘籍,定然将秦家的人满门抄斩。”淑妃身旁一个太监上前,讨好说道:“这种人留在宫中,也是碍眼,娘娘大可不必与她置气。”“本宫才不会这样小心眼。”淑妃转了一个声调,我才不相信她真那样无所谓:“不过左右都是奴才,让她来服侍本宫。”“是。”那个太监转过身,朝我命令道:“淑妃娘娘叫你,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
我不敢肯定是在叫我,慢慢抬起头,却见一众人都朝我望来,更加不明所以,那个白白的太监站在淑妃面前,一双小小的眼睛,一副唱戏的声音,身上顶着雪白发亮的宫衣,看上去十足像极了糯米糍粑,淑妃朝后指了指:“本宫要去御花园赏花,你在一旁奉酒,将这壶上好的百花佳酿端好,随本宫去御花园。”
我看她的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那晚的事情一发生,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物,理应要将我鞭尸示众才符合她一贯的本性,如今她竟然对我如此轻言细语,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见到了一个修身养性的淑妃。“娘娘叫你去,你还愣着干什么?”那名太监催促道,急得直跺脚。“哦。”我还是不懂淑妃要干什么,上前那个宫女将托盘递给我,玉壶光滑可鉴,流光溢彩,一片旖旎,里面一阵桂香浓郁,淑妃转头看着我:“这是千万朵百花,在不同时节,采摘开放最盛的花朵,挤出苦水,用蜜糖腌制,加上熟油,蜜糖,存放多年,才有此一壶酒色洁白如玉的百花佳酿,你千万可要小心。”
“是,淑妃娘娘。”我小声应道,手中的玉壶触手一片冰凉,我不禁认为无论何种工序做出的美酒,都不是上好佳品,曾经有君王因为美酒而忠臣散尽,曾经有妃嫔为美酒马前堕亡,曾经有将士为酒三关战死,曾经有文臣为酒命丧长河,其余坐困天牢,家财散尽之人,数不胜数,若是这样的佳酿饮于炎薄与淑妃的口中,发生什么大事就好了。我手端着托盘,没走两步,背后忽然一声惊叫,我吓得手一抖,那壶酒砰然就摔在地上,佳酿流淌而出,一地的芬芳扑鼻,乳白浑浊的颜色,更像是米汤,渐渐蔓延在砖石的缝隙之中。我吓了一跳,一回头,淑妃笑意满满,那名太监却已经按上前,那干瘪的两片嘴唇像是火炉一般不断往外喷火星:“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笨手笨脚,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还不快将东西捡起来?”
“酒都没了还要这些碎片做什么?”我看着地面,同样不解地问道。“说你是没见识就是没见识。”那名太监一听,就急得快眯起眼睛:“这百花佳酿是上好的玉壶装盛,一块碎片也价值连城,卖了你你也赔不起,祸是你闯的,你不捡起来给娘娘赔罪,动了娘娘的胎气,你该当何罪,上次可是你走运,这次你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我看后方淑妃一眼,她斜眉高高挑起,甚为得意,那个太监推我一把,手掌心竟然全都是栗子一般的老茧:“快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淑妃的确身怀六甲,我又搞不清楚炎薄到底在想什么,不得不蹲下身就去拾碎片,不过是几片而已,很快就可以了事,我一边捡,一边胡思乱想,手不经意触到玉石的边缘,没想到竟然锋利至极,我的手指就这样浅浅一碰,竟然割破出血,一阵刺痛传来。“哈哈。”身后淑妃一众人见我的模样,竟然都笑了起来。“你看看你?”那名太监戳着我的头,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像是我亲爹一般:“你干什么都不行,你会做什么,回去找块豆腐自己撞死吧。”
“发生何事?”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炎薄出现在走廊末端,身后还跟着叶秋与齐王。“大王。”淑妃一见炎薄,顿时变了一个模样,上前揽住炎薄的手臂,一脸委屈看着我:“臣妾本想与大王品尝百花佳酿,可是她故意打碎玉壶,坏臣妾与大王好事,百花佳酿乃是臣妾数年的心血,大王爷曾经赞不绝口,如今一碎,恐怕又要等上好几年的时间。”炎薄只对淑妃的话语置若罔闻,他踱步走上前来,淑妃拉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炎薄的手从自己手中滑脱,我感觉头顶上的光亮被遮挡住,抬头一看,炎薄的眼眸,带有温柔的怜悯,他竟然蹲下身来,与我平视,口气宛如要将人溺毙一般:“手痛不痛?”
“不痛。”我被他这样一看,竟然心慌起来,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还说不痛?”炎薄抓过我的手,方才流血我没有注意,竟然已经红了一片,炎薄低下头,将我的手指送入口中,轻轻吮吸,宛如鸟雀轻啄,后方齐王瞪大了眼睛,话在口中活生生咽了下去:“王?”淑妃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比看到太阳落下来还吃惊,炎薄口中带着温柔的热度,滑过我的手指,他最终抬起头来,眼眸仍然盯着我的手指,宛如那才是最最紧要的事情一般:“跟本王回去。”
“大王。”淑妃脸上一阵发白,她身躯狠狠一震,不可置信地唤道。炎薄回转头,看向淑妃,放开我的手,走到她面前,淑妃眸中刚滑过一丝喜色,炎薄比她高出许多,伸手掠过她的头顶,却从她头上拔下一支五彩流转,做工极为繁复的金钗,凤凰的眼睛是晕染开的粉色,高高翘起的尾翼似有百鸟相互争逐,淑妃一见就吓得跪倒在地:“大王,此是太后赏赐给臣妾的,大王三思啊。”
炎薄置若罔闻,大有那种山中狼,无情兽的漠然,淑妃跪在地上,忽而就哭出声来,泪水如同晶莹雪霜,炎薄将金钗插到我头上,仔细看了看,对我说道:“这只百鸟朝凤钗,乃是宫中珍品,只需见到本王与太后,你才需行礼,无人敢怠慢,无人敢轻视,如今本王戴在你头上,没有本王的手,谁也不许将它摘下来。”
“不用了。”我一听东西这么贵重,又看后面这么多人看着,实在也不知道为何炎薄要对我这么好,连连摆手,觉得极为尴尬。“回去寝宫,本王给你包扎。”炎薄拉起我的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叶秋吩咐道:“把淑妃身边这个多嘴的太监,拖下去,狠狠地打。”
“属下遵命。”叶秋抬起头,有些迟疑:“不知大王要责打他多少杖?”“打到死为止。”炎薄淡淡地说道,那个太监吓得一下瘫软在地,口中不断哆嗦:“大,大王,饶,饶命啊。”我被炎薄牵著手,向前走去,我回头一望,我看见齐王复杂的脸色,叶秋伸手去将那个太监从地上拎起,淑妃面色发白,宫女跑到她身边不断安慰,那个太监呼天抢地,一众宫人仍然是跪在地上,瑟瑟打抖,不敢起身。不知炎薄今后回想起这一幕,是不是会后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