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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夜深忽梦少年事(一)
永安十六年。
莫邪。
莫邪城是京城脚下的城市,工商业发展繁荣昌盛,被喻为北泽国第一商业都城,然而城市偌大,总有福祉照射不到的地方,城市依河而建,居住在城市河流边缘的人们,以大自然恩赐的游鱼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奢靡和浮躁,人们过着朴实而平凡的生活。
正是夏日时候,落日余晖洒落河床,像洒下一河女子喜爱的红色玛瑙,放眼望去,河面光滑而开阔,侧耳能听见细细的水声潺潺,河岸边上停靠着几只空空的渔船,劳累了一日的渔民早已收工回家,然而最末尾停靠的一只小小渔船里,却是堆积着一渔网的战利品,似乎是主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回家便离去了。
“古今兴废有若反掌,
青山绿水则固无恙,
千载得失是非,
尽付渔樵一话而已……”
微风吹皱河面,泛起了层层涟漪,而残阳如血,如同诗人焚烧的诗篇,倦鸟归了林,清脆稚嫩的嗓音却若有似无的从河岸上传出,赤脚的美丽少女在沙滩上灵活的旋转跳跃,衣随风飞舞散开,轻步曼舞仿佛像从梦境中走来的精灵。
少女跳了一会儿,忽然气喘吁吁停下来,脸庞嫣红如彩霞,朝着某个地方怒吼道:“归海楚夕,你到底看够了没有!”
一个少年从树林的阴凉处慢条斯理的踱出来,看起来比少女年龄稍微大些,高了小半个头,他仿佛并未看见她的怒火,心里明明知道只有生气了她才会叫他的全名,啧啧嘴:“小七,你真是叫小气,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就这么敷衍我啊?”
“谁敷衍你了?”少女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嗤嗤的往外大喘气,“要不是我娘生病了,我才不会找你帮忙呢,你倒好,不过帮我捕了一次鱼,到底要让我跳到什么时候啊?下次再不找你帮忙了!”
她脚脖子简直都要跳断了。
少女刺猬一样气炸了,一张脸粉嫩嫩的,真恨不得拽下来咬上一口,少年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跳一辈子最好,然而沉默不语,伸手抚上了少女的脸庞:“好了好了,把脸擦擦吧,跟个花猫似的。”
“你还好意思说。”少女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转身走到河边去洗脸,少年跟着在她身后,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洗完脸又把脚伸到河里去,白皙脚掌在水里荡啊荡的,泛起水花,他的心就情不自禁的跟着荡啊荡啊,真不晓得怎么才能停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楚夕,”少女忽然喊他的名字,抬手遥遥指了一个方向,有些沉郁的,“听说在河的那边,居住着很多神仙,他们永远不会死,也永远都不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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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脑海里能不能想到那样的情景~】
025 夜深忽梦少年事(二)
“楚夕,”少女忽然喊他的名字,抬手遥遥指了一个方向,有些沉郁的,“听说在河的那边,居住着很多神仙,他们永远不会死,也永远都不会老。”
少女定定凝视着远方,美丽侧脸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细腻的绒毛在微光里仿佛还未离根的蒲公英,少年看得有些痴了,半响后才轻笑道:“怎么,你现在就怕变成黄脸婆了?”
对于他的戏谑,少女第一次没有理会,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遥视那个传说的地方,那个传说中的地方,在那里,永远不会有生老病死。
她回答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让他胸腔的某个角落密密麻麻的泛着疼:“不,我一点儿不怕老,我也不怕死,我只是……只是,不想我娘就这么没了。”
她从小就没有见过爹,与娘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今,连唯一的亲人,也许都要失去了。
从此,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不是还有我么?”少年低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少女并没有听清他的话,询问道。
然而那些话,那些只有对心爱之人讲的话,那些把她放在心尖上的话,一而再,再而衰,他没有勇气再说一次,一颗真心那样小心翼翼和颤抖,只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能力给予她幸福。
只好尽力安慰伤心的人:“你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你娘亲一定会没事的。”
“嗯,我该走了。”少女站起来,穿上搁置在沙滩上的草鞋,随意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抹去了什么,回头朝他笑了笑,“楚夕,即便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哄我的,但我还是感觉很开心。”
“是呀,小气鬼,现在终于知道我的好了吧。”少年乐滋滋,头上立马换来了少女一个爆炒栗子,痛得他直拧眉头,再抬头时,少女已经走去了自家船舱拖了装满鱼的渔网出来,多年的劳作使得她的力气比同龄人大了许多,也不在乎腥臭,扛在肩上就走,顺便和他告别:“我走了,回去还要跟账房先生算账呢。”
渔村里所有渔民捕来的鱼都会集中到一处,然后被各个商铺购买,这样虽然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他们的收入减少,但避免了他们捕来食物因为卖不出去而造成的浪费,收入上也相对有了保障。
“可要算仔细了,别再被人家给骗了!”少年大声提醒道。
少女已经走了,头也不回的同样大声回答他:“知道啦!啰嗦鬼,你上次教我的算术真的很好用啊——”
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有雀鸟扑棱棱的飞了开去,少年站在原地,忍不住勾起嘴角,那笑容破开冰雪,一直温热到心底里去。
可又有谁看到,拢在天色晴好下的,那场不得不开始的分离?
026 夜深忽梦少年事(三)
春节前莫邪城下了一场雪,是冬日里来的第一场雪,天空仿佛被闯祸的小孩捅了一道大口子,呼啦啦的往外飘着大雪,雪花飘飘扬扬从半空落下,无边无际,不一会儿便在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又一层,极目望去,整个天地都笼罩在素白色银霜之中。
温度也骤然降了,然而贪玩的孩子们可不在乎这些,在院子中欢呼着结伴堆雪人、打雪仗,丝毫不畏惧这冰冷天气,手指头冻得跟萝卜似的也依旧不舍得从雪地里离开,在他们天真的世界里,总有许多东西,比这凛冽冬日来得温暖。
冬雪冻死了藏在土地里的害虫,预示了来年的好收成,普通百姓心中也是满怀喜悦。
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到第二日才终于放晴,暗夜尽,第一缕晨曦扯破厚积的云层,金光迸出,那晨光越来越明亮,泽披大地,终于,整个世界都从沉睡中苏醒。
屋檐下垂挂的冰柱泛着刺眼冷光,融雪开始了,入耳皆是滴滴答答的水声。
一行商队从远处行来,英俊少年落在队伍最后面,缓缓策马而行,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和等待着什么。
然而清晨时分,人们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大街上除了“哒哒”马蹄和商队外空无一人。
眼看商队要出了城门,少年心里不免有些焦急,明明跟她再三嘱咐过,他今日要随着家族的人出远门,那小气鬼不会是睡忘记了吧?
“——楚夕!楚夕!”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清脆嗓音,少年惊喜勒马,回头看去,生怕是自己的幻觉,然而不是,街角那头少女急急的奔过来,跌跌撞撞像只在林间迷失的小鹿。
少女终于跑到他面前,细腻脸庞上起了薄薄一层汗液,脸色染成衣袍一样粉扑扑的颜色,揪住他的衣袖,万幸的拍着胸口,“……呼……呼呼……多亏赶上了!”
“你慢点!摔着了怎么办?”少年神情严肃,本是稚嫩模样,这个表情做起来说不出的滑稽,小老头似的,少女不给面子扑哧一声笑出声,在少年生气之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明黄色的物什,“这个给你。”
“什么?”少年低头看着手心用一根红绳绑着的东西。
“护身符啊,去庙里求的,听人家说那里很灵验的。”少女一双明眸看着他,少年一脸不相信的摆弄手中东西,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衣袖,又嗡呐似的说了一句,“你早点回来啊……”
话音刚落,唇上忽然被印上温软物体,少女身体僵住,唇瓣离开,她听见少年的声音:“我上次教你的曲子还记得么?”
“记、记得,好难。”
“你那么聪明,一定能学会的,你学会的那天,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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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
027 老宅
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是离别。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是一场没有归期的离别。
那个小气鬼,一定不知道自己跳舞的时候有多么好看,美丽的少女,翩翩起舞,裙裾飞扬如同曼妙精灵,赤脚的舞步,在沙滩上一步步踩下脚印,仿佛是踩在他心上的烙印,他自私的想把她收进怀里,从此以后任何人不许觊觎。
他送了她一把琴,是母亲生前最爱之物,他还为她的舞步和歌声编了一支琴曲,私下里偷偷决定那是专属于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至少,谁也夺不去。
他说,等你学会曲子的那一天,我就回来了。
她那么聪明,学会一支曲子并不是难事,他一定会快快的赶回去。
他答应她会回去,可他再也回不去了。
莫邪城东的某座大宅,幽暗的主屋内,满头大汗的男子自床上惊坐而起,垂首缓缓捂住了脸。
“归海楚夕!”
耳边仿佛又听到她气呼呼的声音,一双杏眸瞪得老大,一张脸也涨得通红通红的,红得像苹果,忍不住就想要咬一口,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觉得不知所措,越喜爱就越愚笨,越惹得她跳脚。
可能是回来得有些匆忙,窗户并没有关紧,月光透过窗缝漏进来,洒了一地,冷风也灌进来,男子在黑暗中沉默良久,半响,蓦地抬头,眸光直射帐幔后隐隐绰绰的人影,厉声喝道:“谁在那儿?!”
本是静夜。
唯有窗外此起彼伏的蛙鸣声从荷塘中不知何处传出,叶子出水很高,宽大碧绿的荷叶一叶叠着一叶的遮蔽了整个荷塘,还不到花开时候,塘中粉色花朵却早已竞相开放,冷月如霜,花上露水便如粒粒的明珠,然,微风袭来,荷叶随风摇曳,送来的清香里,隐约可闻见并不属于泥土的膻腥味道。
此时,窸窸窣窣交谈的声音从荷塘后的柳林渐渐接近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有人几百年没洗过澡了吗?真真是臭死花儿了!”
月色轻如薄纱,柳林后现出抱着花盆的一人身形,年轻女子黑发如绸,裹着一身红色狐裘,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皮肤和尖削的下巴,正是九歌和雪儿。
雪儿一边嘟囔着一边“手忙脚乱”去捂自己的鼻子,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自己的“手”和“鼻子”究竟怎么分,但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真要把她这朵娇嫩的花儿给熏死过去了。
九歌好心挥挥手帮雪儿驱散掉些味道,沉声道:“不是几百年有人没洗过澡了,是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明显生长过于茂盛的荷塘,说下去,“曾经死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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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希望他们在一起咩?】
028 塘中花
九歌好心挥挥手帮雪儿驱散掉些味道,沉声道:“不是几百年有人没洗过澡了,是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明显生长过于茂盛的荷塘,说下去,“曾经死过人。”
一路跟着那人气味走来,却在半路失了踪迹,幸好周围人家不多,只好一家一家找,算来也耽搁了不少时辰,直到进ru这里,第一眼就确定。
几乎荒废的宅子,进门就扑鼻而来的特殊腥气,是经久的尸骨腐烂后才会发生的味道,人类因为某些自身条件局限而察觉不出,气味被清淡荷花掩盖,反而只闻得到异香扑面,她和雪儿在外行走多年,无形之间已能够轻易辨别出异常,这虽然有助于她们避开某些潜在的危险,但那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
九歌默默掩了鼻子,捧着花盆慢慢朝着荷塘走去。
越靠近荷塘那股腥臭就越是浓烈,几欲令人作呕,手指怎么掩都掩不住那股味儿,雪儿早承受不住,逃难似的将整个花骨朵都埋到土里去:“九歌,熏死我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你不帮七月姑娘找那位公子了?”九歌戏谑,继续探着身子小心翼翼往里走,终于站到荷塘边上。
荷叶犹如圆伞般在水面铺开,又似一个个碧玉盘子,满池的粉红荷花绽放开来,露出金黄的花蕾和翠绿的莲蓬,花开各异,花瓣上水珠在月色上璀璨如明珠。
还不到花开时节,却是满池荷花盛宴。
“善哉啊善哉……”雪儿不敢把头伸出来,只好埋在土里闷闷的说话,“闻这味儿就知道那位公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为了七月姑娘的幸福,咱还是让死者安息比较好吧……九歌,你去哪儿?”
感觉自己离那股腥臭之气远了,雪儿疑惑问道。
九歌脚下未停,摸了摸雪儿刚刚探出的半个花脑袋:“谁说人死了?我们过去看看。”
荷塘正对着一间幽暗的房间,房内寂静,看进去一丝光亮也无,九歌在门口踟蹰片刻,悄然伸手推开了门。
原来还是有浅淡光线的,从半开的窗缝漏进来,映着屋内场景,屋子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