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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色半浮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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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了,九歌才缓缓从另一军帐后走了出来,最后望了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返身离去。
阿瑟,再见了。

入夜。
九歌进城时天色已暗,繁华的街市已经沉寂,守城的官兵屹立在城门前,强打着精神监视着周围的一切,而大部分的居民已经陷入睡梦之中,街道空旷而冷清。
走前吩咐青赤二鸟在城中等着她回来,此时却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九歌四处遍寻不着,心念一想,往贫民窟走去。
上次来时,贫民窟外墙体破败,高高的院墙内聚集了生病的人,呻吟声不能入耳,这次,与前并无特殊不同之处,只是在进出的门口,竟驻守着几位带刀的官差。
见有人过来,一位明显是领头的官差上前冷硬询问:“来者何人,不知道这里不准擅闯吗?”
这里突然多了官差把守,九歌甚是疑惑,从怀中掏出金牌示意,领头官差见状,急忙跪下行礼,九歌径直越过他,准备往里走去。
“姑娘最好不要进去!”
领头官差急忙唤住她,“这里面的人已经全都染了疾病,此病来势汹涌,传染性极强,城中已死了十几人,姑娘若是进去了,便不能再出来……大人有令,此门只准进,不准出。”
“谁下的命令?”
“正是里面的萧大人,萧大人还说,若是三日后他未曾出来,便叫属下们一把火烧了这里。”
“什么?!”九歌大惊,更是要疾步往里走,她拿着金牌,官差们不敢拦她,只能任由她往里面去。
手刚触到房门,门内忽然响起一道沙哑的男声:“……九歌?”
“是我。”手中用力,眼前的门纹丝不动,大约是从里面上了锁,九歌急道,“萧隐,你把门打开。”
门内久久没有回应,不知过了多久,九歌感觉门后有人坐了下来,萧隐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是真的。”
“你先把门打开。”他的绝望让她觉得害怕,“你打开我们再说。”
——
【呃,怎么也是眼看大结局了,看文滴乃们是否可以冒个泡哩?到底有木有人在a。。。。。。】





 213 破晓

门内久久没有回应,不知过了多久,九歌感觉门后有人坐了下来,萧隐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是真的。”
“你先把门打开。”他的绝望让她觉得害怕,“你打开我们再说。”
“门我不会开的,九歌,你坐下陪我说会儿话,行吗?”他在门后答,声音虽轻,却听得出话语里的坚定待。
九歌无奈,靠着门坐了下来:“好,你想说什么。”
夜色静谧,高高的院墙上还有未完全融化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亮,守卫的官差们见她坐在那里,远远的站了开去,不时的,回头看一眼。
他笑了笑,说道:“在沈家那回,我差一点就抓住你了。”
九歌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在沈家他被人跟踪,她提醒他那一次,想起来,不由得也笑了:“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
“我哪有那么笨,”他反驳,笑了一阵,声音蓦然低了下去,“虽然知道没可能,我总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我比他更早找到你,你会不会喜欢我多一点?”
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他从未对谁付出过纯粹的真心,但他第一次见到她,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她,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喜欢,喜欢到,不敢轻易靠近恁。
九歌沉默,不能作出回答,事实上他也并没有要她的答案。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学医?”他突然问起。
相处这么久,他还从未提及过这件事情,九歌摇了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配合问道:“为何?”
“我娘生我时因难产死去,而我,生下来便被诊断先天不足,包括家父在内的所有宫廷御医都断言我活不过二十岁,为保性命,我在三岁时被家父送往药王谷,师父涅阳看完我的情况,所说与家父并无二致,我不想死,于是在药王谷疗养期间,自发的看完了药王谷内所有的医书,想要靠自己活下去。”
他后背紧紧贴着木门,仿佛能感觉到门后她的温度,并不柔和,却令他觉得依恋,“外界传言我是涅阳的弟子,实则他从未曾教过我什么,他们也都说错了,等过完年,我就满二十二了,我仍活着。”
“你还会一直活下去,活到老。”九歌轻声安抚着,心里却清楚,怕是他过了二十岁后的每一日每一时,无不在面临着死亡和病痛的威胁,——他的心脏曾经短暂停止过跳动,怕也是由于这个缘故罢。
“上天不会总是眷顾我,这一次,九歌,我没有把握能救他们。”连他自己,甚至都自身难保。
门后没有传来回音,他等了许久,仍旧没有人回答,不由得唤道:“九歌?”
片刻,外面传来另一道声音:“大人,这位姑娘靠在门上已经睡着了,是不是要属下叫醒她?”

“不用,就让她睡着吧。”
原来竟是睡着了,虽然哭笑不得,然而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柔意,忽然想到什么,他喊了一声门后驻守的官差,“……等等。”
“大人,怎么了?”
“她看起来……还好吗?”
夜色柔软,浓稠将整个大地重重包围,边境的天似乎比中原的要更清、更亮、更高些,星子挂在遥远的星空,幽幽点点。
身着单薄的的女子斜倚在破败的木门,银亮的月色落下来,映照在她如雪的容颜,长发凌乱披散在身后,几缕落在两颊,越发显得她的脸又瘦又小,睫下淡淡黑影,难掩疲惫。
“大人……”
“算了,”蓦地打断,萧隐颓然合上眼,道,“你们去忙吧,动作轻些,不要吵醒她。”
心中那股涌出的强烈不安,让他突然不想知道她如今的样子,以及,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背靠着木门,静静的等待着,恍惚间似乎自己也要睡着了,这几日不眠不休照看里面的病人,他的身体已然撑到了极限。
但他舍不得就这样睡去,他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很少,能回忆起来的也是极少数,就这样陪伴,不说话也是好的。
夜更黑了,瓦砾上的积雪渐次融化,滴滴答答往屋檐下淌着水,有节律的响彻在静夜里,像是他的心跳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女子小声试探的声音:“萧隐……你还在吗?”
“我在。”他连忙应了一声。
女子跟他告别:“我要走了。”
这样的时刻,总是要来的,他正要开口应允,忽然感觉门缝下有什么东西塞了进来,顺手捡起来,借着月光看清上面写着的什么,他不由一怔,原来她还记得。
外边女子的声音依约传来:“这是我在千幻山庄时答应写给你的曲谱,我如今守诺写了,你也要信守承诺,好好活着,等到下次再见面时吹给我听,到时候若是你吹不出来,别怪我嘲笑你啊。”
“好!”他爽朗应下,脸上绽开真切笑容,而门背后终于消失了声响,回归初时的静谧。
九歌出了贫民窟,一个人在街上慢慢的走着。
天还没亮,灰蒙蒙的,冬末的雾色本就浓重,寒风飕飕,刮在身上更是寒冷刺骨,从沙迦逃出来,她甚至未来得及换一身衣裳,此时,不免拢紧了身上衣裙,临近破晓,街市上空无一人,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在地上融汇成一股小水流蜿蜒。
手指翻转出诀,守城的官兵纷纷昏睡过去,径直越过他们,九歌一步一步,最终走到城楼最高处,站在城楼边缘,足跟几乎悬空,微风带起她飘飞的衣袂。
凤眸稍抬,凝着远处苍青的天际,仿佛有一线光亮,正要破云而出。

沧州城外。
夜上三更,军营仍旧灯火通明,今日一役,北泽与疏勒意外陷入了僵局,主将们聚集在营帐内商议战事。
疏勒兵力大增,看似要大力反击,然而在战争中且进且退,仿佛是与北泽军队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于疏勒这次的反击,各位怎么看?”主位上,君衍沉声问道。
主将聂臻恭身正要作答,眼睛看到什么,面色一变,疾步上前:“殿下,你怎么了?”
戎装的男子突然单手捂着胸口弯下身去,眉头紧锁,像是难受至极。
“殿下?”见此情景,帐内另一名年轻副将也紧跟着上前询问。
君衍摆摆手示意无事,没有吭声,良久,待胸口莫名的窒息感消失,才直起身子来:“没事,我们继续……谁在外面偷听?!”
随着一声厉喝,一个士兵战战兢兢走了进来,神情怯怯。
“你在外面做什么?谁叫你来偷听的?”见是自己军中的人,聂臻开口问道。
士兵吓得不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报告将军,属下没有偷听,属下、属下……”
“有话快说,否则军法。论处!”
“属下有一件事禀报,不过,属下也不知这件事的真假……”
聂臻正要呵斥,被君衍阻拦,“说吧,究竟什么事?”
士兵瞧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从京中来的贵客,想了想说道:“今儿天还未亮的时候,属下被一个奇怪的女子挟持,她交给属下一件东西,说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就将这件东西交给副将军,还让我告诉将军说……说沧州安然无恙,请将军放心。”
一听此事与自己有关,年轻的副将走上前去:“东西呢,拿出来。”
士兵随即从腰间摸了一个东西出来。
并不是什么特别起眼的东西,一个异常普通的白色玉坠,玉坠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狮子。
“如果有一天我比你强,你就嫁给我做妻子好不好?”
“好啊。”
离去之前他将它交到她手中,说:“以此玉坠为证。”
年轻的副将几乎是冲到那士兵面前,目龇欲裂:“那女子,你可曾看见她的模样?”
士兵吓得够呛:“天、天太黑,属下看得不是很清楚。”
一定是她,定然是她,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沧州安然无恙?但什么——叫安然无恙?
刹那间电光石闪,他转过身,走到那地位崇高的男子面前:“她……叫什么名字?”
男子挑眉:“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她的消息,就请告诉我她的名字!”
虽然狐疑,君衍仍道:“她名叫九歌。”
——
【还有几章就到结局了,乃们真无话可说?军法。论处中论。处竟然也是敏感词~~郁闷挠墙!】





 214 与君离别意

临近破晓。
苍青的天空犹如一张宽大的幕布,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了起来,月亮渐渐隐没,反射在白雪上的月光便有些淡了。
城楼本为保卫城市最为坚固之堡垒,将整座城市团团围绕在其中,此刻,高高的城楼上,却立了一道单薄的影子。
城楼之外,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齐聚的蛊妖组成的强大军队在黎明的夜色中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朝着沧州的方向行进,隐隐的,带动地底深处发出沉闷的震动声。
那日九歌在司寇的指引下曾经见到过这群蛊妖,后来因为种种事情,她还以为他们都已经离开,直到碧萝说出那个能够夜行万里的军队,她才猛的反应过来恁。
人类军队不可能做到夜行万里。
眼见蛊妖组成的军队离沧州的距离越来越近,城楼上九歌肃然而立,眼帘紧闭,仿佛在等着什么,衣衫在微风中微微拂动。
下一秒,她双目霍睁,菱唇轻启,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的动作,月白色透明的光缓缓自她的全身各处流淌而出,那光很浅很浅,融合着白雪的光芒,落在夜色里几乎瞧不见,然,却灵活如蛇般游走,最终不知隐匿在何处待。
另一头,奔赴的蛊妖们一路直行,势不可挡,蓦然间,情势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在距离沧州不过百米的地方,领先的蛊妖们仿佛是撞上了一股无形的墙,动作齐齐停顿了一下,随即无声无息的消散在了空气中。
但明显受人控制的蛊妖已失去自己的意识,并不能自发躲避存在的危险,领先的蛊妖们纷纷灰飞烟灭,后面跟上的蛊妖却对此视而不见,接二连三的埋头往前冲,结果自然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在无形的墙后。
九歌立在楼上,额际渗出细密的汗液,濡湿的发贴在脸颊两侧,令她有些难受,神情却丝毫不敢松懈。
城下蛊妖连连不断的撞击她布下的屛障,每撞击一次,她的力量就消耗一分,唇色渐渐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持续力量的流失让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恍惚抬眼,她仿佛看见那人纵马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定然是幻觉吧,那人,此刻应当还在军营里才是。
君衍连夜赶回沧州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无数黑夜中的“人”聚集在城下,黑压压的一片,被阻隔在一道无形的屏障之后。
绯衣的女子静驻在城楼之巅,衣袂随风轻轻飘动着,如墨的齐腰长发在空中飞散开,仿佛在大地上初开的绝艳花朵,美艳不可方物。
他瞳孔却骤然一缩!
在她离开他的那一年,他曾经翻遍了文献中所有有关于魅的记载,她是在——?!
待君衍明白过来九歌在做什么的时候,城楼上女子的术法已近尾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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