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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你们太容易被感动了。殷如言找一找,嚎两声,你们就觉得他另有内情了吗?
才不是。殷如行砸他,骂他王八蛋,是因为看透了这些。她太了解殷如言了。
如果我在你眼前活着,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最多在我困窘时给点物质帮助,说不定还觉得是还清了分手时的债务。
如果我死了,你会痛苦一会会儿,然后有仇报仇,没仇报就大办丧事。也算是了清了分手时的债务。
但是我失踪了。线索有,还很神秘,但你却永远找不到我。所以,你会一直记住。
仅此而已。(未完待续。派派【错过繁星】)
第234章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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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从前
名字刚一出口,殷如行的心底就泛出一丝隐隐的不对劲。这是高级武者的直觉,直觉有不好的情况要发生。
苏雷安静的站在对面,腰背挺直,面色平静。唯有一双眼睛含着太多情感,压抑、隐忍,沉重到周围的空气都变的低迷起来。
就在殷如行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内容有些风马牛不相及:“赶了很久的路,很累吧。还是先去洗漱一下再说。”
熟稔的口吻引得她心底的坏感觉越发鲜明。宁湛莫名的看了看两人,就事论事:“也好,是该先洗漱洗漱。”
于是,带着满满的坏预感,她洗了个热水澡,内外都换上了干净衣服。擦着滴水的头发,坐在村中最好的一间房屋厅堂里,听宁湛说着分手后发生的一些事端。
宁湛三言两语的说完,苏雷正好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个白瓷瓶。看了一眼两人,将瓶子递给殷如行。
殷如行心底的不安达到了顶点。她接过瓷瓶,拨开腊封的瓶口。一股熟悉的药味飘散而出。
九转白龙丹。
她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惊恐的看住对面的人。
这是她做的药,永远不会认错。准确的说来,就在三天前,她还见过它们。
二十一颗药丸一个不少。最上面一颗体积奇大无比,那是应晓风的要求给他特制的。
苏雷嘴角微动,露出一个可称得上是‘凄凉’的笑容:“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孩子,是城主府的次子。因为根骨生的好,在很小的时候,被舅舅带着拜入了太初门。舅舅就是他的师父。太初门虽然远离尘世,然收取的弟子大多数日后还是要下山的。孩子的身份如果在师门被广而知晓,并不利于他的成长。故而,舅舅师父便禀明了师门长老,替他取了个别名。在学艺有成,下山归家之前,就一直沿用这个名字。姓取自母系,为云。名取自师父的期望,为风。望他人生如云般悠然,风般自在。”
殷如行脸色刷白,血色全无。
苏雷的视线虽然落在她身上,眸子却变的渐渐迷离,陷入回忆之中:“十七岁那年,家中骤生变故。城主父亲突然间亡故,继母与叔父勾结,夺去了兄长的继承权。兄长书信一封,几经周折传到师门。舅舅师父便命他带着几年前借来的城主印信归家,助兄长夺回家业。”
殷如行全身血液都似被凝结住,颤抖着从腰间掏出网状丝络,一颗造型奇异的晶莹玉饰滚落而出。
“咦”宁湛大吃一惊,“这是……祺城的城主印信”他忽的瞪住殷如行,“你怎么会有?”
殷如行张了张嘴,喉咙太涩,没发出声音。她强自镇定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祺城……城主印?”
宁湛翻过玉饰一面,指着那几根奇怪的线条状雕刻:“喏,看见没,这是上古祭祀专用的文字。这个字就是‘祺’。我在鄢都的一本旧书上见过图像。说是城主印共有五块,由一整块上古祭祀物‘锁魂玉’分解而出。这些棕绿斑纹是先天形成的,单看一块看不出什么名堂。据说五块合一时,可构成一幅天然图画。对了,祺城的这块不是……”他看看苏雷,又看看殷如行,忽觉话说不下去了。
“不是被人拿走了吗?对吧。”苏雷收回迷离的目色,眸光变的青炯:“人人都以为是沈眉从我这里骗走了印信。却不知,这印,是我强行塞在她身上的。”
沈眉。原来真是沈眉。殷如行恨恨的回想当初,沮丧的发现她居然马大哈的没问过苏雷失踪的旧情人叫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混乱的思绪变的平静下来:“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苏雷转过头,对着她温柔的一笑:“是啊,还没讲完。”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少年在山中行走,追逐猎物来到一条小溪。不料在此见到一位女子,正在……”这一段,他含糊了过去:“……后来,他们便结伴而行。女子自言名叫沈眉。少年刚下山,还未归家,也就顺口说自己叫‘云晓风’。”
宁湛渐渐变了脸色。
苏雷视若罔闻,目光只定定的凝视着殷如行,口中说着故事的后续:溪边相遇,林中同行。夜惊石潭,水下寻路。然后山谷定情,捉鱼制药。最后,丹药成功,脱胎换骨:“……眉眉就这样登上了山崖。我等了一夜,第二天不见她下来。便上去寻找。结果,不光人没有找到,连过夜的痕迹都没有。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我等了几天,再不能等了,便在洞中留言,望她看见后能来寻我。可是,我等了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她都没有来。期间也曾回去过那座山谷,一样杳无踪迹。”
寒冷,一股从心底最深处绽出的寒冷,席卷了殷如行整个身体。呼吸凝滞,血液倒流。指尖、喉咙,僵硬到不能动,不能说。
苏雷看着她,忽而微笑,笑容悲凉:“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几天,终于想明白了些,却又不敢相信。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殷如行怔怔看着他,良久,从怀中取出那块精巧的指南针,干涩的道:“上了山崖后,它动了。”
千般荒谬,万般诡异。事实却就是如此。再怎么不可思议,事情的解释也只有这一个。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闭了闭眼,将纷扰的心绪全部压制,殷如行借着叙说平静自己的内心:“走进大山的第一天,指南针在动。那时,我身上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是一致的。后来,它不动了,因为遇见了神仙过路。可这神仙过路,只是相对于我而言,它将我送到了云晓风的身边。晓风的罗盘完好,所以,晓风身处的时间是对的。我的指南针不动,我身处的时间是错误的。而我们迟迟不能走出那座大山的原因也在于此,一个身处错误时间的人,是不能走出去的。”
“在这里,有一个假设。”她手指蘸上茶水,在桌面画了一条线:“假设时间是一条河流,它只能往着一个方向流淌。人、事、物,就是这河中的河水。河水不能倒流,就如同人不会越长越小,生命不是从死亡开始,出生结束一样。然而世事无绝对,河流中总会有那么一点两点意外,顺流的几滴河水逆向倒流去后方。出云山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神仙过路,有几种可能。第一,空间,也就是地点的改变。第二,是时间的改变。传说,有人遇见了神仙过路,只在山中待了一夜,而出山时,外界却已过了数十年,妻子老迈,儿子成年。这就是时间的改变。神仙过路将人送去了未来。”
“送去未来没什么,因为未来是未曾发生的。过去的人来到未来,不会造成任何悖论。但是,如果神仙过路将人送到了过去,这里就有个悖论的问题。如果我回到了过去,不小心杀死了我母亲的母亲。那么,我还存在吗?显然,我不存在了。但如果我不存在,又是谁杀死了我的外祖母呢?所以,在同一个空间,人不能回到过去。”
殷如行认真的道:“事情的关键点就在这里。出云山是一个特殊的空间。人迹罕至,所以,两个不同时间的人会遇见在一起。因为我和晓风一直没有分开,始终走不出外界的原因也就在这里,时间错误回到过去的我,不被允许走进俗世。而一旦我们分开到了足够远的距离。神仙过路就开始纠正它的错误。将我送回了原来的时间。”
顿了顿,她又补充:“这里还有一个假设,按说,有鉴于外祖母悖论。‘回到过去’这种神仙过路就根本不该发生。但或许,我不一样。十年前,天元大陆上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也没有我的任何血缘祖系。所以,我回到的是十年前,而不是五年前。五年多前,我已经来到了这里。”
话题到此说完。室内,一片寂静。
苏雷怔怔的坐着,久久不语。
殷如行垂头看向桌面,安静无声。
对坐着的两人,俱是纹丝不动、寂静无声,压抑的空气中却流动着一种异样的默契。宁湛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顿了顿,站起身,走出了这间房屋。将房门在背后关闭。
屋外,灿烂的阳光倾泻照耀在脸上,由温暖升到热辣。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迈步离开。
屋内,白瓷瓶孤单的立在偌大的木桌中央。洁白的外壳映出清冷的光晕。陪伴它的,是同样孤零零躺着的祺城城主印。
苏雷从怀中取出另一只瓷瓶,将丹药一分为二。新瓶子推过对面:“这是你的。”
殷如行默默接过。新瓷瓶刚从对方怀中取出,瓶面上还带着淡淡的体温。她垂着眸,将玉饰印信推到对面:“这个,还给你。”
苏雷缓缓拿起印信,默默看着。
所有纷扰的起源,所有误会的疑点。在这里,全部被解开了。
真相,一如既往的残酷。从未改变。
“眉眉。”成年男子的嗓音低沉的唤出久违的昵称。殷如行身体轻轻一颤。
“眉眉。”苏雷看着她,释然而哀伤:“你毁了我。”
殷如行抬头,同样哀伤的回望他:“那么,是谁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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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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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心碎
青山隐隐,绵延不绝,高耸入云的出云山脉就像一个世外的睿者,冷眼旁观着红尘俗世中的悲欢离合。
殷如行站在山脚下,头高高仰起。仰到发髻抵上后背,也依然看不见云雾深处的山峦顶峰。
然而,她就这么站着。痴痴的望着这座山脉。
良久之后,垂下头,双手捂住脸。一丝压抑的轻泣断续而出。
声音很轻,轻到一不留神就随风而逝。然这断续的声音却一直在持续,久久不散。
女人的哭泣,宁湛见过很多。有梨花带雨的,有哀哀凄凄的,有默默流泪的,还有声嘶力竭的。
江湖侠女也有哭的。有酒醉大哭,有哭中带笑,也有纵马飞泪。
在他的记忆中,殷如行似乎从未哭过。即便是心魔缠身,对厮杀害怕到极致,她也没有哭过,而是眼中露出一种遥远的茫然。而此刻,她孤零零的面对着大山,肩头轻颤,哭声像从喉管最深处逼迫而出,压抑、忍耐。
宁湛站在远处就这么看着,无能为力。看着苏雷无声无息的擦身而过。
殷如行将脸深深的埋在掌心中。她不想哭,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的晓风消失了。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三天,只三天的时间,她就永远的失去了这世上最爱她的少年。
她还记得他黑亮的眸子,流动着纯粹的喜悦。无论何时何地,清亮的视线总是锁着她的身形而转动。
她还记得他不甚宽厚却韧性十足的肩膀。被她狠咬一口后,委屈却又无奈的说:眉眉,一点都不疼。
她还记得他炙热的身体,火样的热情,极致间眼眸会蒙上一层浅浅的迷雾,神情仿若初生的小兽,懵懂、迷惘。
她还记得他信心满满说自己是大男人,以后会照顾家,照顾她。她如今也是有男人的女人了,不要那么好强,该学着凡事让男人出头云云。
她还记得……还记得太多太多。
然而最最清晰的,还是少年被晒成小麦色的脸露出亮眼的微笑,轻轻一吻落在她的眉间。
“眉眉,我会一直喜欢你,永远喜欢你,永不改变。”
泪水,汹涌而落。
再没有了,再也没有那样的人了。
身边走来一人。她抬眼,泪水迷蒙间看见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愤怒忽起,挥拳就砸过去:“混蛋你个混蛋你把晓风还给我还给我”
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苏雷身上,他定定的站着,任她所为。
这是心碎的滋味。他知道。这样的滋味,他在五年的岁月中日夜品尝。没有人比他更感同身受她此刻的心情。也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承受她此刻怒火般的绝望。
“还给我——”殷如行的声音从尖锐到破碎,直至哽咽,泣不成声:“把他还给我……求你……”
苏雷深深的闭上眼睛……
从小听过的故事中,那些古时的传奇美女子,遇着了情劫心碎,个人反应不一。有的一病不起,比如杜丽娘。有的决绝投江,比如杜十娘。有的同生共死,比如祝英台。有的生前无力,死后变鬼报复,比如霍小玉。
古典美人的各类情伤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