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琴声顿住,满堂皆转头看着那人,怒目而视。
一个土财主模样的人,冲过去,揪了那人衣领,恶狠狠道:「你小子是来闹场的吧?吃不起,就别装这个阔气,进这个门。」
那人闹了个大红脸,说不出话来。
洛姑娘起身款款踱步过去,带着风华绝代的笑颜,示意那土财主放了人,青葱般的玉指轻捻起一枚山楂片儿,在指腹见摩挲着,散出淡淡的酸甜味道。
她说:「我们青楼素来不卖实货。」
那人瞠目结舌,一张脸更是红的厉害,想来是甚少来这等烟花之地:「如此还了得?官府都不管麽?」
洛姑娘扑哧一笑,却是风情迤逦:「青楼不卖实货,卖的都是风情。你说这是糖葫芦切成的片儿,不过入了青楼,沾了风情的,就是天价。」
一个回眸,眸光流转优越,只听得那柔柔的软语无骨般娇弱,她说,「天价的风情,各位可买?」
青楼之内一时群声鼎沸,齐齐高呼:「买。」
洛姑娘端了那小碟子递到那人怀里,巧笑着道:「你情我愿的事儿,官府也管不上,管不了。」
那人马上退了半步,抬手作揖道:「是在下唐突,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洛姑娘笑,灿烂如绚烂的夏花,热烈而骄傲,她道了句无妨,回了台子上,一双似瓷般的手拨弄着琴弦,风情无两。
一曲终了,古琴立起,旋转着划到了台子边侧。
楼里依依呀呀地响起乐声,轻纱帐落下,灯火瞬间灭了半数,台子上纱帐内,洛姑娘翩然起舞,似蝶若花,娇娆媚世。
都说青楼的洛姑娘天下绝色。
这天下第一美色的字眼安在她头上,凡是见过如此美妙的人,绝对没一个而不服的。
舞曲皆歇下。
大堂之内的人皆被请入了青楼的内堂,里头分好了几个区块。
这但凡是人总是有偏好,比如喜欢温柔似水的,喜欢骄横无礼的,抑或是喜欢矜贵无双的等等。而这些区块便是如此划分的,洛姑娘会每一炷香去一个地方,自然也便成了那个区块的一种性子。
一个绝色美人,刚巧是你喜欢的性子,只多花些银子,保不住便落了你的怀,一夜春风得意,任是谁,总不会叫机会溜走。
青楼里的小厮领着各位大爷往内堂而去。
大堂里一时皆是虚席,真不奇怪,怪的是今时却还端坐着个男子,正是那个说青楼不卖实货的人。洛姑娘换了衣裳,自楼上瞧见,想了想便决定要下来看上一看。
「公子喜欢什麽性子的姑娘?」
洛姑娘缓缓走过去,带着一身的幽香,面上笑得极浅淡,却还是染上了倾世祸国的美态。
那些个不老实的「大爷们」不少蹿回来,正瞧着这笑,一时又是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谁知,那人只愣了愣,不好意思地劈开眼光。
他说道:「我是来寻玉姑娘的。」
「这七月初七是我洛姑娘的专场,你倒是来寻玉姑娘的,真真叫人寒心的很。」洛姑娘侧身,靠在他的身上,面上哀怨。
那人一下子蹿开,脸上已经红得滴血:「洛姑娘,如有冒犯,在下深感歉意。不过,还请洛姑娘能帮着传句话给玉姑娘,就说……就说……」
他抬眼,目光明亮。
「所谓轻贱,玉姑娘不该安在自个儿身上。在下仰慕的玉姑娘,不是什麽青楼头牌,如若玉姑娘不嫌弃,在下愿等玉姑娘二十年。」
洛姑娘笑得温润,问:「那二十年之後呢?」
那人不好意思道:「二十年之後,在下便不等了,届时的我已然配不上玉姑娘。」
「敢情你道是玉姑娘不会老不成?」
「那又如何?」
那人回得煞有介事。
洛姑娘一愣,忽的大笑,恣意潇洒,竟是豪情万丈,一个侧身,扬手,已经自人群中扯了玉姑娘出来,推进那人的怀里。
「好一句,那又如何?人,你带走吧。」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作者有话要说:
丶第二十七章
玉姑娘款款福身,笑容浅淡,只眸光敛了敛,漏了些心思出来,她说:「多谢洛姑娘美意,不过……」
「玉姑娘瞧不上他是个穷书生?」
洛姑娘截断了她的话,挑眉,眉眼间尽是风情,女子的娇媚中混杂着矜贵的傲气。
「不是,不过……」
「你的赎身费用,我自会解决,我洛姑娘多加三年卖身之约,赎你之身,你大可大大方方的去。」
洛姑娘叫了唐若水过去,「十娘,如何?」
唐若水嬉笑着点头,乐得合不拢嘴:「如此甚好,甚好。玉儿啊,你赶紧收拾收拾走人,别搅了老娘的生意。」
玉姑娘终是应允。
解决一桩大事,洛姑娘心情甚好,一个翻身,上台,玉指轻拨琴弦,指下乐声宛若仙乐。台下叫好声一片,一时青楼里那块属於洛姑娘的标价牌子一换再换。洛姑娘这个名头,价钱成倍的是一翻再翻。
赶紧着请人去了内堂。
唐若水在柜台前,拨的算牌辟里啪啦直响,老鼠屎般的面容纠到了一起,丑到了难以容忍的地步。
玉姑娘收拾了包袱,行至柜台,低声道:「告诉十娘一声,玉儿亦是不信人间有白头,但愿一试,许就死生契阔了也不一定。」
唐若水抬眼,愣愣点头:「好。」
玉姑娘和那人相携而去,侧头,簇簇屏风後,纱帐轻扬着,正瞧着台上的洛姑娘眉眼间尽是婉转风情,恰似世间的美好都在里头。
你这样的青梅,那样的竹马定是配不上的。
盛宴终於进了尾声,亦是高潮。
穿门入得内堂,是一处十分开阔的院落,左边是半寸的水低,上面铺设着软软的沙石,沙石的中央则是一处水榭。
洛姑娘小碎步地款款行至其中,手上画扇轻摇,面容半遮半掩,步法身姿聘婷妖娆。
轻跃,落地,溅起一路的水花,水雾之中她的容颜婉转优越。
台下看客,屏息瞧着。稍有异动者,皆是才挪开身形,已然被青楼打手们毫不留情地丢出大街之外。不用怀疑,是用丢的,而且好似翻墙而过。
忽的,乐声顿下。
洛姑娘蹿进了水榭上头的一片纱帐之中。
鼓点响起。
瞬间,群情昂扬。
「洛姑娘,往这边丢。」
人群中叫嚣者不烦其数,更有胜者是给家奴买了坐票进来抢人占地头的,此时均是围了自家主子在里头,翘首等着接画扇。
不错,这接画扇便是七月初七的重头戏。凡是接到画扇的,有资格青楼大堂那价牌上的价钱,领了这青楼第一绝色洛姑娘十二个时辰,至於做点什麽自然是由买主定了。
画扇扔出。
几道身影自人群中迅速窜出,身影交错之间,几个人直接被踹飞了,咚咚地撞进水地里,水花四溅。
画扇被一袭白衣的男子和一袭苍色衣衫的男子分握着。
他们落了地。
人群中有认出两人的,不由暗暗後退了几步,不过好奇心作祟,各个的脖子都伸得老长,深怕漏看了什麽。
两人分明便是离风月和二公子。
离风月握着画扇,不肯松动,一双凤眼高高挑着,妖娆媚世:「水仙儿,放手,可是我先抢到的。」
「谁证明?」
二公子回以一笑,灿若春日里的梨花,一簇簇盛放。
离风月赌气撅了嘴,分明是任性女儿家的作为,在他身上竟别有一番男儿的风情:「水仙儿,你还想耍赖不成?就是我先抢的画扇,你後来争的。」
二公子沉吟了下,随即绽开笑颜:「我耍赖,你让吧。」
两人一时争执不下,前头忙着算账的唐若水被请了过来,瞧这架势,她一跃进了水底,手中纱巾甩得人眼花。
「哟,两位大爷,这都是来寻欢的,何必剑拔弩张呢。这谁先谁後都不打紧,要知道青楼素来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不如两位大爷,出出价,也好叫十娘我给定个准儿不是?」
唐若水顶着老鼠屎般的脸,谄媚讨好。
离风月斜睨着眼,甚是清高:「水仙儿出多少,我都比他多一千两。」
「一样。」
二公子乾脆言简意赅,面上还带着如梨花般的笑颜,温润如玉的,叫人如沐春风,心神荡漾。
唐若水一时僵在那里。
洛姑娘掀起纱帐,款款步出,噙着笑颜,仪态万千:「承蒙离公子和二公子厚爱,既然价钱上分不出高低,拳脚实在伤和气,不如卖个人情给姑娘我,便由姑娘我自己选人如何?」
离风月扯了嘴角笑,轻佻的很:「选我偷仙大人,我便答应。」
哪怕是纵横声色场所些许年的洛姑娘,遇着这厮亦是碰上难处,面容僵了僵,一时定不下主意。
目光流转向比较好说话的二公子。
二公子笑道:「让他也无妨。」
洛姑娘的眸光亮了亮,刚想出言谢过,瞧见人紧握着画扇的手还是不曾松开,於是开口道:「二公子可有什麽相让的条件?」
「让也不能是平白的不是?」二公子点头,眼光斜到了一旁的唐若水身上,笑得真诚。
不过,洛姑娘觉得後背生寒。
果然他说:「不过,这十娘总要有所表示,毕竟我让了,就帮青楼解决了大麻烦。」
唐若水点头,谄媚笑着:「当然,当然。」
二公子收了手,画扇落进了离风月的手中:「十娘答应要多养个我便再好不过了。」
「什麽?」
三人异口同声。
洛姑娘还是温婉的,只轻蹙着眉,低呼出声。
唐若水直接扭曲了那张老鼠屎般的脸。
离风月却是不甘的,行至唐若水面前,居高临下,吩咐道:「既然雪雪和水仙儿都养了,那就也养上我。」
静默须臾。
唐若水往地上一趟,闭眼:「我晕了,什麽都没有听到。」
洛姑娘只觉得各种黑线,弄得人满脑子的乱麻,兀自定了定心神,俯身扯起地上装死的唐若水:「青楼的规矩不能坏,既然分不清两位公子哪个先抢到的画扇,那边再抢一次,直到分出个高下为止。」
她稍稍偏头,一双明眸落在底下看热闹的人群里,半是委屈半是娇嗔,「各位爷,看着可好?」
「好。」
群声齐齐喊道。
至於有多少是自己没抢上,便想着要那两人斗个你死我活,最後两败俱伤,最好都不要抢上的心思,那就难说了。
洛姑娘满脸无害,眨巴着眼瞧着面前的两个正主。
二公子忽的换上了高深莫测的笑颜,劈手夺了不备的离风月手上的画扇:「月月,你没空的。」
话音刚落,一身大红官服的司马青衫出现在面前。
离风月长叹,一张姣好的脸纠结着:「小司马,莫不是你真瞧上偷仙大人我了?我可说了不下几十遍了,你偷仙大人对断袖没什麽兴趣,若日後有兴趣了,定先通知你,毕竟你先占了位置的。」
司马青衫黑着脸,恶声恶气道:「皇城下的天牢瞧上你了,本捕头职责所在,劝你最好束手就擒。」
「整个天牢的人都瞧上我了?」
离风月故作惆怅,「如此怎麽好,我偷仙大人的名头太响也是困扰。小司马,他们有没说是想拜师还是瞧上我的人?」
司马青衫懒得再废口舌,长刀直接出手,寒光灼眼。
唐若水吓得,赶紧叫底下人把内堂的各位大爷给送出去,这些个可都是金主,要有个万一啥的,她只能哭死算了。
只片刻,内堂只剩几人。
至於青楼厢房的各位爷,皆是开了窗,瞧过美人,再来场武斗也是不错,今日初七实在值得很。
只见,离风月也不动手,只一路躲闪,避不过的,才用画扇格挡。如此锋利的长刀竟也不能奈何木骨画扇。
司马青衫一个跃身,落在水地,一招釜底抽薪,寒光凌冽向上突起,空中的离风月急忙侧身,手上不忘施了十成内力在画扇上招式挥出,堪堪避开,画扇应声碎裂。
第二招刀式紧追而至。
离风月身法飘忽起来,如幻影般顿隐顿现,不过眨眼,人已经到了司马青衫身前,近身出掌。
偏头,侧身又是一刀。
离风月在空中一个翻身,刀光以破竹之势穿庭而过,水榭至中间应声裂开,木梁尽碎,四散飞落入水。水声丶兵器交错声混杂在一起,震人心魄。
幸好二公子眼疾手快将在水榭上的洛姑娘和唐若水拉到一边,才避开那一刀,不用阎王殿一日游。
唐若水心疼的不行,直呼:「司马神捕,你办案归办案,这私毁百姓家中水榭算怎麽回事?你知道那是多少银子才盖起来的麽?完了,完了,老娘真的要孤苦无依了。」
「离大公子,你也可怜可怜妈妈我,要不去天牢逛逛,要不赶紧浪迹天涯啥的,可千万不要再打了。」
离风月好笑地闪身到洛姑娘身侧,笑得娇媚横生:「不知这画扇毁了,洛姑娘的十二个时辰可还算数?」
洛姑娘巧笑着点头,一贯的温文尔雅,眉头急不可见地轻皱着:「青楼还在的话。」
离风月哈哈大笑着,跃身翻了围墙出去:「小司马,我们换了地方打。」
瞧着那抹红影跟了出去。
唐若水郁啐得厉害,若有能耐,那司马青衫和离风月定不止千刀万剐便能解恨的。
二公子忽的递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