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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钱的问题
安阳没有说话，思忖半天忽然问：“你很爱她？”
凤西谨一愣，连忙点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已是死囚，我恐怕也无能为力。而且证据确凿，她自己也供认不讳了，你怎么为她翻案？”安阳悠然的轻啜口茶，研究似的看着他。
“她是被屈打成招的，公主！”凤西谨目光不觉的就泛起晶莹，脑海中闪现出霁月凄然的笑和伤痕累累的身体，“她……受了很多罪……求公主救救她……”他再次重重一揖到地。
“我可以试试，不过——”安阳一顿，不往下说，只看着他。
凤西谨激动的无法形容，他一脸欣喜，急忙问：“不过什么？公主请明示，草民一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只求公主可怜……”
安阳冷眼旁观凤西谨的表现，那个叫霁月的女子在他心里一定占着很重的位置，二人的感情也是很好，看来现在就应该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你能为我做什么？”她语气转为缓缓，甚至有了一丝冷淡。
“我……”凤西谨想想，忙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起身递给侍女，“这是一百万两银票，希望公主笑纳……”
安阳懒懒接过去看看，带了不屑的眼神。
凤西谨心里一紧，难道不够？可是自己身上再没有更多的钱了。
果然，安阳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轻声道：“你的爱妾就值一百万两？你知道，若是可以救她，也要疏通很多关节，你这一百万两，恐怕不够……”
他一脸焦急，连忙说：“如果不够，我还有的，只是……不在身边，不过我回去马上就可以拿到的……”
“那就等你拿来再说吧……”安阳公主站起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等等，公主！”凤西谨知道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他也顾不上别的，拦在了安阳面前，不让她离开，目光中满是哀求，“求公主……”
安阳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缓缓道：“今晚，你再带一百万两银子过来……本宫就替你做主……”
说完，走出凌云阁，回头看凤西谨还在呆望，掩口笑笑，冲老太监耳语几句，便翩然而去。
老太监笑呵呵的到了凤西谨面前，看他一脸无措的模样，拍拍他的肩：“小伙子，发什么愁呢？钱的问题吗？”
凤西谨点点头，早知道就该多带些来，自己走的匆忙，手头当时只有那么多啊！“老伯，您能不能借给我一百万两银子？我发誓一定及时还给你……”
老太监笑得更厉害了，示意凤西谨坐下。他自己也坐到了凤西谨的对面，上下打量着道：“你把我这把老骨头卖了也值不了多少钱，我哪来的一百万两？要我说你哪都不用借……”
为什么？刚才公主已经提出明确的要求了呀！凤西谨不知道老太监什么意思，一脸疑惑。
老太监靠近他，温和的提醒道：“你的身上最少有一千万两……”
“我？”凤西谨更一头雾水了，自己身上只剩了十几两银子，是回去的路费，哪里还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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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这样的条件
“公公，您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连一百两都没有，何况一千万？”凤西谨苦笑着摆摆手。
“傻孩子，你自己就值一千万两啊！”老太监指指他，眨眨眼，“明白了？”
自己？值一千万两？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凤西谨真的搞不懂，这和救霁月到底有什么关系。
老太监间他实在不懂，便直截了当说道：“你不是要救你的妾吗？钱不够，你就救不了吧？”
凤西谨点点头，目光中满是焦急。
“你……这么说吧，要公主救你的妾也可以，公主会派使者去做这件事，你要留下，明白吗？”老太监观察凤西谨的神色，这回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了，是怕我不还钱对不对？”凤西谨想想，忽然浅浅一笑，“您放心，我可以留下，等霁月获救了，让她拿上银子来公主府找我……”
老太监脸上划下几道黑线。多少人想要争取这样的机会，这个看似聪明的人怎么就点不通？安阳公主才貌双全，又高贵无比，更重要的是他深得皇帝的宠爱，在朝中几乎呼风唤雨。那个男子不想附上这条凤！
“我的意思是——你小子的桃花运到了，公主看上你了！这回明白了吗？”
凤西谨一愣，公主看上自己了？
“不，公公，您一定弄错了，公主是欣赏在下的琴，没有别的意思……”凤西谨俊脸一红，急忙解释着。
老太监站起来，研究似的看看他，又上下打量着，半天，缓缓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公主可以帮你救你的妾，但是，你要留在她身边，做她的驸马！”
这回凤西谨明白了，老太监的意思是安阳公主能救霁月，条件是自己做驸马。怎么会有这样的条件？是要自己卖掉身体吗？
“这……是安阳公主的意思吗？”凤西谨缓缓问道，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霁月有希望被救，她可以度过这个劫，难过的是这个希望需要用自己去换！“公公，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我……很爱霁月……答应过要娶她为妻的……”
老太监哼了一声，将银票塞到他手里，转身走开，甩下一句话：“那你就去想别的办法吧！”
凌云阁里只剩了凤西谨，他失落又失望，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不，一定有别的办法！这处不通，还有别处，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只是要快，时间很紧，越拖的久，霁月就越危险。
从公主府出来，已近黄昏了，街上的人行色匆匆，都在往家里赶吗？他的妻儿老小都在等他吗？
凤西谨的心思飞扬起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之后，自己看看书，或写点文章，霁月在身边做着女红，偶尔会给自己泡壶茶，还有……凤西谨不觉一笑，过几年可能还有小孩了，在膝边丫丫学步……那是多么幸福的画面啊！
公主不答应没关系，还可以再找，一定可以找的到帮助自己的人！要加油！他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早点休息，明天一定会很忙碌！
老太监进了安阳的房间恭恭敬敬唤道：“公主……”
安阳从贵妃榻上坐起来，面带笑容问：“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这个……”老太监面有难色，叹口气道，“这个家伙就是块木头，口口声声说爱的是那个霁月……”
安阳柳眉一竖，玉面微沉，“他人呢？”
“走了……”老太监回答的有点心虚，很担心会被责怪，因为傻子也能看出公主很中意那个家伙。
安阳站起来思忖片刻，对老太监道：“给我盯着点，不准任何人帮他！”
“老奴知道，他最后还会回来求公主的……”老太监忙回答，“您放心……”
安阳笑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042 萃墨的痛
一方小小的日光射进牢房，凌霁月侧身躺在铺上。
尹萃墨在身边细心的换着药。
她手脚的肿已消了一些，头发不再凌乱，衣服也换了新的，只是容颜难改憔悴。
“今天是几号了，萃墨？”她轻声问道，目光也回到他身上。几天功夫，他明显瘦了很多，从自己嫁到栖凤城，他就没有平静过吧？
“问这个干吗？”他温柔的嗔道，此时，他正慢慢打开她脚上的纱布，没有指甲的脚趾已经结痂，再过段时间新指甲应该会长出来。
“他走了有……十多天了吧？”凌霁月轻叹一声，目光又望向天花板，“再有几天我就……他若不回来，就再见不到我了……”
尹萃墨的心一紧，不由停住了动作，静静望着凌霁月。她神色平静，没有太多伤感，只目光空空，是绝望，还是迷茫？
“霁月……”他的语气温柔无比，“不许这样说，他一定会救你的，你要相信他……”
凌霁月妩媚的笑笑，目光中跳动了一丝欢乐，她轻轻拉住尹萃墨的手，努力用了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相信他会用尽办法的，只是太难为他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他没有历练过，该是怎样作难哦……”
提到凤西谨，凌霁月情不自禁闪现的柔情让尹萃墨心生酸意，但转念想想，她快乐了不就是自己快乐吗？
“你……和他感情很好？……”尹萃墨苦笑着，继续手里的工作。才几个月而已，凤西谨就轻易的把霁月的心拿走了吗？是不是女人只要和男人有了亲密的关系，就会很快依恋上他、爱上他？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就应该早点和霁月发生点什么，来牵住她的心。
“开始的时候他很霸道的……”说到这里，凌霁月的脸不由的绯红，想起和凤西谨的第一夜。
那时感觉很痛苦难捱的时光，现在回忆起来竟有一丝甜蜜和伤感，那样的日子再不会有了，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了，他的霸道与温柔都会给别的女人了。
“你还是爱上他了，因为他，你受了多少苦？”尹萃墨换完药，坐在她身边，目光痛楚。
凌霁月笑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他为人其实很单纯，也谦和文雅，和你其实很像……”
“如果这次可以侥幸脱身，你还和他回凤府吗？”尹萃墨语气难掩幽怨，“很明显，凤府有人要让你死，想想看，会是谁？”
一句话，凌霁月沉默了。好久，才缓缓道：“除了梅丽娘，我想不出是谁，她对我竟然恨到这般地步，从进府不久，她就处处刁难我……”
难道真是因为西谨，她和西谨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关系不一般吗？
“梅丽娘和凤西谨一定不是单纯的后母与儿子的关系，霁月，梅丽娘对你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女人的嫉妒，如果这次害你是她做的，就更证明这一点了。”尹萃墨拉起她的手，几乎用了哀求的语气，继续道，“答应我，如果可以躲过这场灾难，立刻离开他，我们回朱居城，好吗？”
“我……不会躲过了……”凌霁月目光晶莹，泛起了水波，“欠你的很多，怕没有机会还了，萃墨……”
牢房中安静极了，尹萃墨将凌霁月拥进怀里，紧紧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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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违心答应
又是一天，暮色已四合。
凤西谨神情落寞，站在公主府前，心悲凉到了极点。
几天过去了，自己不得不再次回到这里。京城偌大，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愿意帮助自己的人，好不容易打听到的一个和父亲相识的伯伯，还没等自己开口，就推说无能为力！吏部的官员索性见都不见自己，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律都是白费。
不能再耽误了，自己耽误不起，霁月还在那里眼巴巴等着自己去救她！
“进来吧。”
老太监不知什么时候早站在门口了，他招招手。
凤西谨心一横，跟在老太监后面，穿过一重一重的院落、回廊，来到一所花园般的院子，一大片灿烂的花盛开着，香气醉人。
“你先洗个澡，去去浊气，换件衣服，再见公主吧，人家金枝玉叶的，只闻香气……”
老太监指了指方向，那里两个侍女在门口等待。
凤西谨知道自己这几天没有洗澡，忙进了屋里。
水已准备好，他匆匆洗完，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铜镜里显出一个美得妖娆的男子，肌肤白希，神色虽憔悴，却更见风致，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魅惑无边。他苦笑着触摸镜中的自己。凤西谨，不就是答应娶安阳吗？这样，霁月就不会死了，她还会鲜活的在你身边。你没有别的路去救霁月，卖了自己总可以吧？
侍女引领着凤西谨一直进到了安阳的闺房，粉色沙幔在他身后一层层垂下。最后，房里只剩了他和安阳两个人。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烛光中更是明艳照人。皓腕浅露，长发随意披散，妩媚动人。
房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暧昧。
凤西谨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仿佛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一头是自己的尊严，一头是霁月的生命。为了霁月，别说是尊严，就是放弃生命又如何？
“你……很紧张？”安阳温柔的声音响起，她站起来，到了凤西谨跟前，“本宫的条件对你来说是不是很苛刻？”
她的体温明晰的传过来，宿兄微露，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春意。
凤西谨不由后退几步，神色淡漠，宛如一朵冷梅。他淡淡回答：“不是……公主答应救霁月，草民已是感激不尽……”
安阳又跨进一步，直视着他，笑容淡淡。随后便坐到贵妃榻上，手摇团扇，神定气闲，继续说着：“答应本宫两个条件，明天我立刻派人去栖凤城为凌霁月主持公道……”
凤西谨安静的听下文，不管什么条件，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第一，你待在京城和我成亲；第二，休掉她。”
“这……”凤西谨吃惊的看着安阳。成亲就成亲，为什么要休掉霁月？那和把自己的灵魂抽掉有什么不同？“公主，霁月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在下没有理由赶她走……只求公主可怜……”
安阳思忖片刻，这件事情不能强来，要不然他会心存怨恨，不会心甘情愿待在自己身边。
“这样吧，可以不休她，但是只能在栖凤城，不能来京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