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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查没两天,乐师的身分还没有下文──洪窈。娘却趁人不注意时,与一个‘客人’双双暴毙在床!
要不是她的院门大开、却无半点人声的诡异,进而引起邻居和张陆聪的人警觉。恐怕还要等到尸。体发臭的时候,才会惊动到周遭的人了。
“全力搜索乐师、还有那间舞乐坊和沉香楼的底子!”齐玥站坐在书桌后,眼神沉沉,却看不出有多少情绪,“本来的乐师肯定是换人了,去查看有没有人假扮他的身分从。良的!”
傍晚,齐玥在玥阳楼顶的一处房间里换回女装,在素娟的陪伴下,一路回到琇院──却收到消息,说是二夫人已经等候多时。
当说丈夫出。轨,妻子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二夫人短短几天,就已经像是换个模样似地,瘦得人都脱形了。但即便是如此,面对齐玥,她仍是稳稳地挺直背脊,语气镇定温婉地说着,
“难为妳这几天让人四处为二伯母奔波……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还是交给二伯母吧!”
“为何?”齐玥心下一惊,当下立刻放下茶碗,端正了身子,沉声问道,“一比写不出两个‘齐’字,更何况当初您自己也说已经找不到人帮忙了……偏偏在刚知道洪窈。娘死的这一刻,您改口要一力承担……玥姐儿能理解为──您已经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了么?”
二夫人此刻浑身都有些抖着,人也不敢直视齐玥的眼睛,低着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半晌、就在齐玥震惊的表情中,说道,
“妳二伯父和二伯母,这两天商量了很多、也权衡了很多事情……当年虽然未曾对你们四房下绊子、却也多有辜负……到了这个节骨眼,人死如灯恢,就算官府最后撤查是与咱们无关,到底还是会败坏你们这几个尚未婚嫁的孩子。”
“方才,妳二伯父也已经征得了五老太爷的同意。要跟妳三伯一家当年一样,离开京城、到外面寻一处地方重新开始。”
除族。
齐玥失神地看着二夫人,顿时觉得、自家爹爹这么多年的努力──
倾刻间就被人给毁了。
069。 分崩(一更)
齐涵筑当年拒同齐家人一起投奔自己的弟弟,最终在抄家、并确定只需羁。押齐涵青一人查情后,就带着一家五口,提前来到玥阳楼同齐涵璋一家道别。最后也没再去拜别几位老太爷和兄弟,顾了辆马车、直接去了西南一带,说是要把竹器一脉正正经经地发展起来。
随后虽然没有被闻讯找来的五老太爷除族,但这几年也始终没有过问过那边的事、那头的人也只给齐涵璋写信,这么一来一往,后来是让齐涵筑一家、成为比齐涵璋一家子更为忌讳的谈话内容。
齐玥没有追问那晚齐涵璋都与自己的兄长聊了什么。
但她知道,是那晚之后,令齐涵璋彻底地变了一个人,眼神中散去了那份身到骨子里的悲恸、改深深埋在心里──然后,把一切的阻挠和考验化成力量,撇去了已往暧昧而中立的部分,投入了淮亲王一派里,正式地与恭亲王府对立起来。
戚氏在齐涵璋乳娘一家的监视下寸步难行,随即迁入的齐家人,也只能乖乖地照着以前的份例拿钱;虽然他们有任何要求,只要敢于开口、齐涵璋也不至于短缺给他们……可齐玥就是知道,自己的爹,正透过某种手段,慢慢地分崩着齐家人的心。
从这次二房的事情看来,齐玥知道这并不是齐涵璋的手笔。但,似乎有某个他们并不清楚的人,在暗中达成了他们心中这份小小的愿望。
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究竟是不是好事,齐玥并不知晓。不过那份对未知敌人所升起的对抗感,却让她有些热血沸腾了起来。
虽然,在这之前,她得例行地处理一下‘家属的情绪’。
“这件事情,似乎不关我们大房的事吧?”清院里,王氏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了一个单螺髻。高高地挽在脑后、配上一双狭长而锐利依旧的眼,让人始终难以舒服起来。
三年来茹素的结果,让她的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蜡黄。
彷佛齐涵青惨死后。这个家、也跟着蒙上了一层死灰。
听完了齐玥的来意,这位当年在齐家一向是横着走的女主人。没有任何触动,只是不屑地冷冷一笑──但看着齐玥稳坐原处的态度,再想到几位老太爷的态度……许久,王氏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绷不住了,
“怎么,五老太爷是不是又说,二房这回的做风。对于整个齐家尚未嫁娶的孩子来说,会让名声出了问题?”
齐玥知道这位心中不痛快,但并不打算与她计较什么,只是点点头。淡淡地转述了二夫人那天的话。瞧着王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心下一叹,安抚地说道,
“玥姐儿觉得,此事既有猫腻。就不该草草了结。就当是二房一家遭逢波折,几了几年去,只要处理得好、又有谁会记得如今的事情?二房没有人要科举,就是二哥、也已经又考完了贡生,考核一项、对于出五服的家人也不在品性的评估中。实在没有什么影响。”
“这件事情,五老太爷的话虽然是放出去了,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怕心中正不愿意着。咱们后辈的要是能尽尽孝道,出个人来牵这个引子,何惧老爷子们反对?”
“只怕爹已经不是很讨喜了、玥姐儿人小力微、除了您还真没有更德高望重的长辈,能胜任这一个去搭桥迁线的事儿了!再说、除族是大事,咱们一家当年情况只能做例外,没道理要二房仿效咱们一房,这么个净身出户,又托家带累的,恐怕走到哪里都撑不了多久的!”
王氏闭着眼,手里转动着那一串一百零八的佛珠,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地,显示她不但是有听、心里更充满了强烈的情绪波动。齐玥的话,虽然没有刻意动之以情,但言词之间,仍具有相当强烈的穿透力。
当年的事王氏虽没参与、但跟着始了不少绊子是事实;做为三个孩子的母亲,王氏为了他们的将来、朝着齐玥和齐南阳动刀,那是不得以。就算死后得入阿鼻地狱,她也是心甘情愿、在所不辞。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死任氏。
同为女人,王氏一向觉得有招出招,平日里相互斗嘴、做帐动手脚、收买出。卖彼此的人手,偶尔放些流言诋毁彼此的名誉都是可以的──但,以那种恶劣至极、无理至极、残忍至极的方式毁去一个人……对于王氏来说,这是绝对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齐涵青心里有对任氏的美好的幻想不假,但王氏觉得、既然伊人已嫁做他人妇,就该收敛心思、端正态度,踏踏实实地过上自己的生活;即便难以忘却,她也从没拦着齐涵青出去‘应酬’──天下之大、各色。美人如过江之鲫,要找几个像的也肯定不难。
为何偏偏要剑走偏锋,做出这种事呢?
一命还一命,齐涵青被人千刀万剐地残杀,王氏虽然惶惶若失,但只要想到任氏惨死,她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赌。咒的话。
更因为这样,王氏直到现在看见齐玥姊弟俩,心中都会难以遏制地、涌现出一抹极淡的愧疚。更是因为这样,齐玥今天能坐在这里、又说上这么久的话,她也没让人立刻叉出去的原因。
“妳说了那么多、分析了那么多……”王氏缓缓地睁眼,看向对坐的人,眼神奇异,“妳有没有想过,我出面、不但没能扭转局面,甚至还可能会让情况更糟?”
齐玥眼神一凝,没有接话,但表情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氏这两年撒手不管家里事,以前的烂账自然就直接转到了齐玥的手上。王氏以前住持中馈时,到底都截下了多少帐,齐玥自然是一目了然。而自从齐涵青死了,青铜一脉都只剩余鉴宝一途上、资质较为平庸的三个孩子;少了主心骨,王氏也不再参与族中事务,青铜一脉自然讨不得老太爷们的欢喜。
老人家再怎么样、也只会先去检讨外人,最后才是检讨自己的孩子;别人家的女人嫁来咱家,一旦不能为夫家挣荣,就会被划分到愚妇的范畴……再说王氏嫁来后,齐涵青虽然荣极一时、但也不过三五年,最终还惨死……
由王氏去劝服,恐怕、还可能真的很有难度!
“但是…。。。”
“不用但是了。”王氏平静地说道,“玥姐儿、九娘……让二房一家子就这么搬出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齐家已经扭曲了,也已经不再是老祖宗当年那番、纯粹只追求着自己技艺的时候了。
若子孙能脱离这几个整天只为了家主之位、只想管着家族名誉、只想攀龙附会、根本不管后代死活的老家伙们──齐家或许,还有死灰复燃的一天吧?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书这话,王氏曾听父兄背诵过无数次,一转眼,这道理,天下苍生、又有几人能有机会开窍明了呢?
齐玥看着王氏微微蠕动的嘴形,袖中的手轻轻一抖,旋即明白她的意思,恭恭敬敬地一礼后、不再多言,随即于晓书的服侍下,静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时间几乎已经停滞的院子。
“娘子?”回了琇院候,素娟把其他的小丫环都给赶了下去,亲自捧着茶服侍着──就怕自家主子因为被王氏拒绝,可能会气得蹬鼻子,甚至说出一些太过孟浪的话。
“无事。”齐玥抿了一口热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王氏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她再怎么顾及齐涵璋的意向、恐怕也无既于事。
那么,她能做的,也就只剩下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那个‘镜中人’给揪出来了!
“素娟,妳让他们去查查雍王府的动静。”许久,齐玥低沉的声音、淡淡地飘入了这位大丫环的耳里。
雍王,十一皇子,继太子之后、最有皇相的几位皇子之一。
素娟强忍着心中的惧怕,低着头、趁着人不注意时,悄悄地到前院去传消息了。
齐玥又去了隔壁的阳院陪了齐南阳一会儿,问过了他的复原状况,便慢吞吞地回了自己的书房,亲自磨了墨,练起字来。
等到素娟回来,就见自家主子像只跌了泥坑的小花猫──细腻白皙的脸蛋、手腕、袖口上满是墨渍,偏偏人是满脸严肃又近乎自。虐。地练着字,笑也笑不得。
直到掌灯时分,齐玥整整写了十几章的字,这才稍稍平复起心中涌现了那阵挫败与恼怒。
“走吧,替我收拾一下。”她淡淡地对正打算要摆膳的几个丫环说道。
“娘子!?”素娟最先反应过来,有些不赞同地说道,“这周已经酉末了,您还要出去?”
“我心中有数。”齐玥没有理会她担忧的眼神,“爹那里我会去说,妳们先帮我换件衣服,等等要是太晚、我会直接歇了玥阳楼里。”
070。 救援(二更)
齐玥亲自坐镇,张陆聪跟在旁边带着人马搜查,连着两天忙到人仰马翻、齐玥几次都是匆匆回琇院洗数一番、再趁着几个丫环的掩护之下,溜回玥阳楼继续做事。
但就是这样,愣是让她在这之间,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三年前她组建擂台赛想吸引藏弓出现时,有不少人家卖着齐涵璋的面子、让族中的人或是子弟特地来京城撑场子──但唯独淮西陈家的双生子,整整要一个月都没有见到人影。
齐涵璋推算了时间,问了府衙和城卫都没有两兄弟进出的消息,这才又返书回淮西陈家,但紧接着齐家自己出事,陈老千里迢迢来一趟,住在玥阳楼半年、同齐涵璋一起找了各个可能有两兄弟下闻的地方──最后只找到了被劫匪夺去候,再辗转变卖的陈家古物……
种种迹象都显示,人找不到了,不是失踪、可能也已经殒命了。
陈老伤心欲绝地由前来的陈家族人接了回去,不久就大病了一场、落了病根,直到现在还是常常会卧病在床。为了避免老人堵物思情,当初找人的画像干脆也直接留在玥阳楼,淮西本家中两兄弟的东西、也统一都收了起来,就怕会让老人看见。
而自洪窈。娘死后,为了尽早找出那名乐师的下落,齐玥干脆让人去舞乐坊及邻口述中画了那乐师的画像──却没想到那乐师的外貌、竟神似陈家兄弟的画像!
齐玥当下就傻眼了,回头问了齐涵璋,经由几个特殊习惯比对后,齐涵璋也是满脸的讶异。这下子不只得厘清事实,还得要把人给找着了!父女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让魏琛寻了以前的几个老朋友、甚至又出动了藏弓,这才在曲江的秋陵桥下逮着了兄弟俩中的一人。
而光就这一人。已经够藏弓皱眉了。
“另个你们让人接着搜吧!”藏弓抱起了先找到的弟弟陈沐,表情凝重,“依我看他的伤势。另个肯定也跑不远了……”
“他怎么样了?”齐玥关切地问道,旋即、却是先发现了藏弓的神情不对劲。
接着。齐玥看向那被月色照得一清二楚的陈沐的脸,忽然脸色一遍,手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