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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终于轮到赫连拓了。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锁着,披头散发,面上全是血污,衣衫破烂,甚至还有未干的血迹。已经完全辨不出他原来的样子。
赫连拓被士兵推搡着关进困兽笼中,赫连拓嗤笑一声,冷眼看着做在高台上的那些人,紧紧地握着拳头,凸起的肌肉几乎要爆裂开来。这样的羞辱,他将来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赫连拓没有等到要和他厮杀的人,而是被带到了一间比较干净的房间。洛先生就等在那里,只问他一句是不是会功夫。赫连拓只是直直的看着他,一动不动。再然后,洛先生便让人去了他的手铐脚镣,说公主需要一个侍卫。那也是赫连拓第一次见到君梨。
君梨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甚至还是个小女孩,一身浅粉的衣衫,粉雕玉琢的,如同他的家乡那梨花树上盛开的梨花一般。
笑眯眯的看着他,脆生生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眼,赫连拓便再也走不出来了。
赫连拓在自从进入那牢狱之中便再也没有说过话,即是被抽打也没有哼过一声。现在竟然不自觉的开口,声音嘶哑:“阿拓。”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那样他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君梨看到他身上的伤时,竟然很是伤心难过,甚至不顾他身上脏兮兮的,拉过他的手,问他:“疼不疼?”
赫连拓当时只觉得这个公主虚伪的令人生厌。现在想起来,只后悔当初没有对她再好些。
洛先生神情变了变,只道:“不必谢我,将你救出来的是公主。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当初公主听说那些贵族竟然有这样一项残忍的项目时非要去看看,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还非让当时一身狼狈的赫连拓当自己的侍卫。回宫后还找皇上义正言辞的说了此事,让皇上废止这件事。皇上最疼爱这位公主了,很是干脆的答应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上默许的事情。
君梨公主心思单纯,自然不会知道这些。
洛先生言语中不知道是后悔还是自责:“若是当初我多过问一句,知道你是赫连将军,肯定坚决不会让公主救你出来的。”也许赫连拓就会很快死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也许北遥国就不会灭亡。
“我也告诉先生一句,就算没有了我赫连拓,北遥国也不会打赢东炽国的。”
洛先生叹息一声:“天下大势,总是分分合合,一切自有定数。”
“洛先生找我来,是不是因为君梨?”赫连拓一看到是洛先生,他心里就清楚了,也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君梨现在是安全的。
“赫连将军将公主照顾的很好,我以为赫连将军会因为厌恶公主而将她杀了,没想到。。。。。。”
洛先生一直都是在皇宫里教导公主的课业,公主自小就很不受约束,皇上又格外宠爱。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爬树,翻墙头,偷跑出皇宫每一样落下的。他这个教书先生简直头疼的很。后来赫连拓来了,她更是变本加厉,只是他看得出来,赫连拓似乎一点都不喜公主,甚至是厌烦。可是公主依旧没心没肺的成天“阿拓”长,“阿拓”短的。没想到,他竟然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甚至让她成了将军夫人。
赫连拓有些失神的看着远处,低喃道:“我不是厌恶她,而是厌恶当初喜欢上她的自己。”
他是东炽国的将军,而她是敌国的公主。他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说吧,君烈让你来应该不止是和我叙旧的吧。”
看来,君烈果然还活着。
“看来赫连将军也知道不少。没错,公主在我们那里。公子让我来告诉你,君梨是北遥的公主,她应该回到北遥国。”
赫连拓冷笑一声:“北遥国?回去以后告诉君烈,现在已经没有北遥了。她更不是什么公主,她现在是我赫连拓的夫人,是东炽国的将军夫人。”看来君烈蛰伏这么长时间,必然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的。
洛先生道:“城郊的羊儿巷尽头有座民宅,公子就在那里。”说完便离开了。
南宫从外面回来和洛先生擦肩而过,南宫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又见赫连拓一脸阴郁,问道:“难道是君梨有消息了?”
“嗯。你说的没错,君烈果然还活着,是他带走了君梨。”
“那个人是。。。。。。”
“君梨在北遥时的教书先生,洛先生。”
南宫摸摸下巴:“这下真是棘手了,亲哥哥找上门来了,还不声不响的掳走了自己的妹妹,看来是对你这个妹夫很不满意啊。”
赫连拓没有心思听南宫的调侃,他只觉得君烈这次肯定是来者不善。第 20 章
君烈那时候还不是叫这个名字,他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从小就一直带着他的安姨叫他阿宝,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这位安姨竟然会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从有了记忆开始就一直跟在安姨身边,每天看着她驼着背蹲在水井旁洗衣服,衣服每天都堆成了山,安姨累得已经完全直不起腰了,一年四季手上都是血口子。晚上也总是到了后半夜才能睡。他们住的地方很简陋,尤其是到了冬天,更是难捱。吃得也不好,即使是这样,安姨还是很乐观,每天笑眯眯的。对他格外的好,有一点好吃的也要留给他,总是阿宝阿宝的唤他。
后来,他长大一些,不忍看着安姨每天做这么繁重的活,要帮他一起洗衣服,安姨很严厉的制止了他。只说,这种粗活他是不能碰的。那时候他还不能明白,安姨为什么这么说。
和安姨一起干活的人大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为人很是冷漠,甚至还有人讲话尖酸刻薄。安姨都一一忍了,唯有一件事安姨和那些人争执了起来,甚至大打出手,为此阿姨还被罚了三天不准吃饭。
阿宝和往常一样,背熟了阿姨教的诗句,就准备去找安姨。没想到跑着跑着就撞到了管事的胖女人,阿宝还摔倒了。那个胖女人指着阿宝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人要的小杂种,四处乱跑什么?小心把你丢到井里去。”
闻声而来的安姨听到了,从没有跟任何人红过脸的安姨喊道:“你说谁是杂种?有本事再说一次。”
胖女人插着腰:“别以为你那些肮脏事我不知道,仗着有几分姿色竟然不自量力的还想去勾引皇上,现在被赶到了这里,真是活该。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吓都吓死人了。还指望着这个小杂种让你出头,我告诉你,妄想。活该你在这里洗一辈子衣服。”
安姨咬着牙:“你说我可以,但是你不能说阿宝。他。。。。。。”
“他怎么了,我就是说他了,不知道是和谁苟且弄来的野种,也敢冒充皇家血脉。。。。。。”
“啊,你还敢说,你还敢说。。。。。。”阿姨像是发了疯一样扑倒了胖女人,不管不顾的一番乱打,嘴里一直念叨着:“敢说阿宝,你敢说阿宝。。。。。。”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安姨,猩红着双眼,神情带着绝望。
后来,安姨被打了三十大板,关了三天。出来后,没有人在对他们冷嘲热讽,更没有人对他们说一句话,她们是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只是劳作更加的繁重。
再后来,他六岁的时候,突然一个叫洛先生的人来找他,说有人要见他。他第一次见到了皇上,也就是他的父亲。皇上高高在上,神情冷漠,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旁的人走过来拉起他的衣服看了看他后背,说什么确实有皇族的胎记。
皇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道:“以后,你就叫君烈,住在东苑吧。”然后就像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一样,摆手让洛先生带他离开了。
他就这样成了太子,北遥国唯一的继承人。
他唯一想到的是接安姨过来,不再让她干那么重的活,却被人拦了下来,甚至告诉他,皇上不准他再去那里。他难过了很久。他想去求皇上,可是皇上根本不愿意见他。
直到有天,洛先生告诉他,皇上允许他去看看安姨了,他高兴坏了,几乎是一路跑过去的。他想着一会儿要说些什么,说他现在终于不用饿肚子了,还有很暖和的被子,冬天也不冻手了。还想着要接他过来。
可是他没有在井边看到那个驼背的身影,他是在床榻上看到安姨的,只几个月而已,安姨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了,头发灰白,脸上是一片死灰,浑浊的眼球动了动,“阿宝。”
阿宝哭得像个泪人:“安姨。。。。。。”
“以后可不能哭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可以哭,知道吗?”安姨气若游丝,阿宝要凑很近才能听到。
“我知道了。”
“君烈,他叫你君烈。名字真好听,看来他终于承认你了。”
“安姨,我不做君烈,我只想做你的阿宝。”
“胡说,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怎么可以说这些孩子气的话。”安姨看上去很生气。“以后要好好读书,认真习武,将来做一个好君主。”
“嗯。”君烈用力抹了一把眼泪。
“这就还,我终于等到这天了,我终于。。。。。。”安姨的话终究没有说完,只是突然释怀了一般,然后就再也没了气息。
安姨走了,走得很凄凉。甚至连一副像样的棺木都没有,被侍卫拖出去草草埋了。
君烈依旧是那个不受宠的太子,他沉默寡言,很用功的学习。就算是所有人都夸奖他如何厉害,就只有一个人从未动容过,那就是皇上,他的父王。
君烈以为父王就是这样一个不苟言笑,严肃的人。可是直到有天他看到父王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在一起的情形他才知道,父王不是严肃,也不是不苟言笑,而是他根本就不喜欢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所以就算是他多优秀,多努力,父王都不会喜欢他的,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而那个粉团一样的小姑娘竟然是他的妹妹,君梨。
等到他真正长大的时候,他才从洛先生的口中得知,安姨以前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宫女,老实本分,有次皇上醉酒,安姨端解酒茶进去,大概是酒喝得多了,被皇上宠幸了。只一夜过后,皇上大怒,把她贬去了做粗活,再后来安姨怀孕了,有了君烈。
皇上都知道,只是却一直没有承认她们母子,直到后来,皇上的那些妃子不是没有子嗣就是生的公主,没了办法,皇上这才想起与这个宫女一夜风流所生的孩子。
君烈问过洛先生,为什么父王会那么讨厌她们母子。洛先生告诉他,原来安姨的母亲是东炽人。皇上一生都在恨着东炽,怎么会容许这些,尤其是想到自己这个唯一的继承者身体里流淌着一部分东炽国的血液,那种厌恶感油然而生。
君烈猛然睁开眼睛,他又做恶梦了,梦里都是父王那双充满着厌恶和憎恨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君烈只觉通体寒意,额头却是细密的汗珠,起身猛灌了两杯已经冷掉的茶水。
听到房里的动静,洛先生叩门进来:“公子,喝凉茶不好,我让下人送些热茶进来。”自从他们离开皇宫,离开北遥国以后,他便唤他公子。
君烈摆摆手,喝干净杯子里最后一口水:“见过赫连拓了?”
“是。”
君烈低头沉吟了一阵,却没有再提赫连拓。问洛先生:“君梨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醒?”
洛先生摇了摇头:“公主中的毒太深了,那三根金针虽然保住了她的命,可是同样也伤到了她的大脑。”
君烈眸色沉暗,道:“洛先生,君梨就拜托你了。”
“公子放心。”
君烈只着了单薄的里衣,越发显得单薄。君烈不像他的父亲,有着北遥人壮硕的高大的身躯,似乎更像他的母亲一些,面容阴郁,带着一股清俊,只是眼角的疤痕格外触目惊心。身材颀长,虽然常年习武,可还是相对瘦弱。
幼年在那种地方受尽了苦难,等到一天终于回到本应属于他的位置,却依旧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太子,拼命的学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可终究没等到皇上哪怕是一句的认同。
洛先生看到君烈有期盼有渴望最后到挣扎失落的神情。
唯独对这个妹妹,君烈对她的宠爱甚至不输给皇上。每次对着君梨,都能从他眼中看到久违的光彩。
君烈道:“洛先生,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只是担心那会是真的。毕竟小梨花在他那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以那种身份,小梨花她。。。。。。”
洛先生自然知道君烈要问什么,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反问了一句:“公子既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一定要在那种时候带走公主,公子不是已经已经知道了吗。”
君烈的肩膀突然垮下来一样,带着愤怒:“我若是早一步,早一步就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公子,这件事是谁都可以预料到的。我们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这样贸然让赫连拓知道,对我们以后的事会很不利。”
“我等不下去了,我不能看着小梨花再呆在那种地方。”
洛先生表情依旧淡淡的,只说:“公子,明日他定会过来的。到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