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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眉毛一立,就又要开骂,方玉生拿手一摆,阻住她的话没有说出来,然后接着说:“玉生没有什么过分要求,只是希望大儿子能有一天功成名就,为方家列祖列宗增光,那么,在玉生走以后,希望爹娘能培养平儿如同培养大哥一般,不让他干那么多的活,让他能专心读书,要是能幸运地考上秀才的话,就接着考举人,各位长辈,这点,玉生要求的不过分吧?”
方舒平满脸泪水,垂头低泣着,他感觉爹爹好像交代后事一般。
方晴倚在爹爹的怀里,爹爹的大手轻轻地拍扶,从手上和宽阔的胸膛传来的不仅是体温,还有浓浓的父爱,她无声地流着泪。
屋里的空气凝重肃穆,让方玉生痛楚的声音更加悲凉:“晴儿才六岁,先前又差点没了命,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想再让她受委屈,所以,她的婚事别人不得干预,全部交给她娘来张罗,同时任何人不能将她卖掉,要是偷偷卖掉的话,晴儿娘就可以拿着今天写的保证书,去官衙击鼓鸣冤”
还没有说完,陈氏怒喝声像一把利剑,无情的打断一个父亲对子女的关爱:“既然是我的孙女,我怎么做不了主?我这还算什么长辈?”
“看样子奶奶之所以不想让我们分出去过,是不是早就打算要将我卖了啊?爷爷不会也这样想的吧?二祖爷,谁家的爷爷奶奶这样狠心卖自己家孩子啊?又不是吃不上饭?”方晴抹了一把泪水说。
“有你们在,就是吃不上饭,你以为养你们容易啊,那得需要多少粮食啊?”陈氏接着叫嚣。
“既然这样,奶奶还是让我们分出去过好了,干吗还要留我们呢?”方舒平握紧拳头说着。
“爷爷,您不让我们分家,不是为了名声吧?是不是等我爹爹走了,要将我们卖掉换成银子啊?要不怎么我爹还没有说完,奶奶就不干了呢?”方晴瞪着大眼望着爷爷,毫不客气地问道。
“胡说什么?玉生啊,你看看你的孩子,是怎么管教的,长辈说话,她怎么能乱插嘴?这么小就知道里挑外撅了,等长大了还了得?”方会全瞪了方晴一眼对方玉生说。
方玉生看了看方会全,面无表情的说:“爹,儿子认为晴儿说得没错,爹,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还有一些儿子还没有说完,如果爹还想听,玉生就接着说,如果不想听,就说明儿子说得这些,爹做不到,那么还请爹答应,将儿子一家分出去过吧。”
“你这是刁难,你这些都是歪理,我不同意,”陈氏先将态度表明。
方会全哀叹的说:“玉生啊,你的要求太过了吧?我们可是你爹娘啊,怎么能这样刁难呢?还写什么保证书?简直太欺负我们了?”
023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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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爷,玉生所说的这些过分吗?我这都是一般人家不用说长辈也能办到的吧?怎么是欺负人?”没等二伯爷说话,方玉生接着对方会全说:“爹,要是金蛋跟平儿这样大,您会让他每天干活不让他上学?如果您说能保证金蛋跟平儿一样,玉生二话不说,完全听你的”
大伯母在旁边不愿意了,插嘴说道:“平儿的命多贱啊,哪有金蛋的命金贵,哼。”
“闭嘴”、“闭嘴”两声闭嘴分别出自方会全和方玉石的嘴。
方会全老脸有些不自在,对着大伯母接着喊道:“你怎么还在这,快去斟茶。”
由于声音过大,将大伯母吓得一趔趄,然后满脸通红的扭着胖身子跑了出去。
“二伯爷,还需我将下面的话说完嘛?”方玉生问道。
大伯爷摆摆手说:“二伯,我看没必要让玉生说下去了,这才说到第二点,会全他们就不干了,往后在说也没有意义,您说呢?”
“是啊,后面的就不用说了,按理说,玉生要求的也算不过分,会全作为长辈,自然希望自己的子嗣能够飞黄腾达,好好培养那是应该的,可是,会全你为什么不同意呢?还有晴儿这个丫头,婚事当由她娘来操持,也不能随意发卖,这条也不过分,会全家的,你怎么会不同意呢?难道正如小丫头所说,你一直想将她卖了?要是这样的话,老夫绝不会准许的,还记得方家族规吗?他三伯,你给他们念叨念叨族规,”二伯祖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说。
三伯爷清清嗓音说道:“宗族子孙,贫穷必相给,生计必相谋,祸难必相恤,疾病必相扶,婚姻必相助此家世延长之道也。违者族长必惩之。”
“会全啊,我还是那句话,什么事做的别太过,想想当初你抱玉生时候的情景,二十多年过去了,玉生是什么样的孩子大家都知道,他为了这个家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这次又为了方家,自己主动去服军役,哎…上了战场,刀剑无眼,他将自己老婆孩子安置好也无可厚非,既然他要出去单过,又不分你家里的财产,你就同意吧,也让他在战场上能安心许多,这人啊,别做的太过了,”二伯祖语含寓意地劝解着。
方会全一听二伯将族规都搬出来了,就知道生气了,看样子今天他们都站在玉生那边了,想到这,他将身子扭了扭,垂下头难过而又沮丧地说:“二伯,我这不是不舍吗?”
许久没有说话的方玉石,见到二伯祖搬出族规来压自己的爹,有些不虞,就开口说道:“二伯爷,我爹只是不放心三弟妹和孩子以后的生活,三弟明天就走了,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就是三弟妹会做豆腐能卖钱养活一家,可是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年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人放心?可别将我爹娘的好意曲解了啊,他们只是想让三弟妹在家生活,有个照应罢了。”
没等二伯祖说话,方玉生惊诧的问:“大哥?刚才我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吧?难道你没有听到爹娘的话?尤其是后面,说到晴儿的婚事和不得卖身之事,娘才说不同意的,这说明什么?就连晴儿都能听明白的意思,您一个秀才听不明白?二伯爷怎么曲解了,我看是你曲解吧?”
“大哥,您是个有学问的人,您想过没,昨天已经闹得那样大的动静,要是官府知道了,要是有人帮着弟弟打抱不平,给衙门递上个状纸,您可想到后果?”想到爹娘的狠心,想到大哥助纣为虐,方玉生只好冷言挑明。
方玉生最后的问话,让方玉石一下抬起头来,随即,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闪出细汗。
方会全也惊愕的望着方玉石,眼睛睁得很大,说不出话来,这个孩子怎么一下变得这样心硬了?怎么就这么几天变化这样大呢?
陈氏还没有想明白,大声的回应:“去衙门怎么了?递状纸怎么了?谁怕谁,哼,您以为只有你们能告状?我也能,我要告你忘恩负义,告你狼心狗肺”
“弟妹啊,你想好了再说吧,玉生现在可是朝廷的人,是为朝廷去战场拼命的人,你可真敢说,也不怕闪了舌头,”三伯父看不下去了,讥讽地说。
陈氏还要说话,方会全用手势阻住她说下去,急忙说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能闹到衙门那去?算了算了,既然孩子打定主意要分家,那就分吧,我在怎么挽留也挽留不住啊。”
大伯爷看了他一眼,心道:玉生不这样放狠话,你还不松口呢,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爹,怎么就分家了呢?昨晚不是说好的吗?”陈氏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她的话让屋里又一次静下来,方玉生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儿,用大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感慨的想:我还不如晴儿能看得清,看样子这些事都是老爷子在后面操纵。
“浑说什么?商量什么?我不就说要尽量将孩子留住吗?既然孩子非要出去,这说明是他的心愿,咱们也不能强留,省得让玉生在战场上还惦记家里,”方会全掩饰的说,随即又给陈氏递了一个眼神,只是这个眼神被炯炯注视的方晴发现了。
“二伯,您老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谈到分家,那咱们就商议玉生给我们养老银子多少吧,”方会全厚颜无耻地说。
二伯祖听他这话,咳嗽起来,大伯爷用眼角藐视一眼,三伯爷嘴角抽了抽,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对方会全又更深的认识一层。
一见二伯祖咳嗽,方会全焦急的往外面望了望说:“这茶水怎么还没上来?老大家的这点事怎么都做不利落?”
方玉石跟着道歉:“都是晚辈教导不好,失礼了。”
大伯爷却不客气的说:“是啊,你家的待客方式实在是不敢苟同,要不是都是亲戚,还以为你们不欢迎我们进门呢。”
陈氏嘴角一扯,不满的望着方玉生他们埋怨道:“还不是玉生家的不在啊,大媳妇许久没有弄过那炉子了,所以热水就烧得慢些。”
二伯祖他们望了望方玉生没有说话,方会全看陈氏还愚蠢的埋怨上了,急忙解释说:“玉生媳妇手巧些,老大媳妇笨一些。”
“爷爷,不是大伯母笨,是因为平时都是我娘做的,大伯母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现在好了,没有我娘帮着,大伯母就有时间多练练了,二伯祖您们下次来,热水就不会烧得这样慢了,”方晴很认真地解释着。
方舒平将头扭过去偷笑,二伯祖又接着咳嗽几声,大伯爷则不管那套呵呵的笑了起来:“是啊,这个孩子说得对,以后多练练,就是举人的妻子也得会做饭吃啊,呵呵。”
三伯爷则嘴角又抽了抽。
陈氏用毒辣的眼光望着方晴说:“你这个死丫头,长辈都在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闭嘴。”
“奶奶,我妹妹说什么了?不过是帮着大伯母解释一下,怎么这话都说不得了?”方舒平回敬着。
陈氏“蹭”的站起身,就要吼方舒平,这时二伯祖开口说话了:“我说会全啊,既然你同意将孩子分出去过,咱们抓紧时间商议后面的事,别扯那闲牙。”
闲牙就是废话的意思。
还没等方会全说话,陈氏又抢着说:“二伯,你可要公正些啊,我将他们一家子养这样大,可不能让我们亏了。”
大伯爷问道:“会全啊,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说来听听?”
“我能有什么打算?还不得以孩子意见为主,既然他们这样狠心抛下父母,我们做爹娘的也只好这样了,哎”方会全唉声叹气的说。
“我不要什么养老银子,我要跟他们一次性断清,这样的孽障,谁还耐烦跟他们打交道,二伯,我们将他们养这样大不容易,就断一次性拿出银子补偿给我们吧,”陈氏果断而又大声地声明。
这时,方晴豁然明白方会全和陈氏的全部算计…
敢情他们早早的就算计好了,老两口一黑脸一白脸唱着双簧,正一步步将计划实施着。
第一步就是,打着不舍儿子的旗号,又将方家名声所毁强加到爹爹的头上,实现留下自己一家人在家接着做苦役的目的。
024算账
只是没有想到,爹爹提出两条,将他们的计划打乱。
第一条很好解决,爹爹说的保证书自然不会写,他们可以拖,可以拖很长时间,而且有大把时间嚼舌,然而爹爹没有,明天他就要走了,后续的事情没有人能顶上,娘老实胆小,又是个女人,哥哥虽是长子却年龄太小,说话力度不够,姥爷和韩师爷更不好插手,那么分家的事就会不了了之,所以他们底气十足的打断爹爹的要求。
第二条,爹爹含蓄的提出要去官衙说道说道,这才触痛他们内心的恐惧,将分家的事情报到官衙,前因后果将大白于天下,那么他们以往所做的事情也跟着暴露出来,爷爷的虚伪良善就再也遮挡不住,奶奶的心狠毒辣也暴露无遗,加之,爹是服军役的人,官衙自然会解决好,为的是给军心起个稳定的作用,到那时,方家恐怕招架不了了,所以,老爷子毫不犹豫马上同意分家。
既然同意分家,那么陈氏就配合着实施第二步计划:让爹爹一次性交出养育二十多年的银子,作为给二老的补偿,这个要求不过分,从哪讲都能站住理。
只是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爹爹身上根本没有银子,这些年挣得银子全部交给家里,怎么可能一下拿出一大笔银子来呢?
那么,没有银子,就势必用什么顶上,当然不外乎就是人力和物力这两项。
人力,娘以后要以还债的身份在方家接着做豆腐,自己和哥哥弟弟也将沦为小奴隶,到时奶奶要打要骂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可以名正言顺的榨干自己一家人身上的剩余价值。
物力,就是让自己一家背负巨额债务,虽达到搬出去过的目的,却很难将银子筹齐,爹爹明天走后,他们就可以利用手中的欠条,堂而皇之地决定自己一家人的命运,是留下做工还债,还是发卖还债就看他们的心情。
步步算计,无非就是要掌控自己一家人,果然他们不会轻易放手…
方晴能想到这些,方玉生自然也能想到,他此时心如冰寒,万念俱灰,自己从小到大,在这个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家,有一群亲人在身边吗?自己很努力地当个孝顺懂事替爹娘分忧的儿子,无非就是希望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