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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
萧缘书受不了对方吞吞吐吐,一把抓了他的衣襟,喝道:“说!”
“据说,肃王阵亡!”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萧缘书发了疯,狠狠一拳打在斥候的脸上,道:“你何故要诅咒夫子?”
夫子怎么会就这样死了?一定不会的!他们还没有成亲,还没有白头偕老,还没有儿孙满堂,如此多的事情没有做,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不!她不相信!
斥候挨她打也不躲闪,低着头道:“萧将军,小的句句实话。肃王阵亡之事如今已是天下皆知!而且,小的还探得,肃王行军路线是朝廷派来的监军故意泄露给西夷人的!”
“朝廷监军?”萧缘书一拳打在墙上,打得手面浸了血,咬牙切齿的说:“德昌帝!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她说完,无助的靠在宫墙上,身体颤抖,如临死挣扎的小兽,双眸中止不住的哀伤。
正在这时,宫奴来报,道:“萧将军,泰安郡王又不肯吃饭,说您若是不去见他,他便饿死!”
按照往日的情景,萧缘书会令宫奴再备一份饭菜,然后亲自拿了送过去。
可,萧缘书忽然满脸愤恨,*起伏道:“萧策!萧策!你们皇家欺人太甚!”
她也不管宫奴和斥候,转身便朝着萧策居住的宫殿走去,双脚如同踩了风火轮。
砰!她一脚将殿门踹开。
萧策见到她,如往常一般蛮横的吼道:“萧缘书,你是存心想饿死我吗?怎么半天不来?有本事,你干脆不要来!”
萧缘书阴沉着脸,上前对着他的下巴便是狠狠的一勾拳,复又提脚朝着他的肚子踹去。
萧策整天被喂药,力气不如她,身手也十分缓慢,根本躲不过她来势汹汹的攻击,连挨了几下,最后狼狈的摔倒在地。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忙大叫道:“你发什么疯?”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萧缘书喃喃自语,上前弯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又是几拳,打得他的眼角破裂,鼻口出血,却还是不罢休。
“我要杀了你!我要让德昌帝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打了一会,萧缘书也打累了,索性一把将他推开,起身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指着他的喉咙处,道:“萧策,当日我便对德昌那个匹夫说过,若是夫子有事,我便要你陪葬!你也莫怪我不留情面,要怪只能怪你的父亲不顾及你和他的骨肉之情!将你弃之不顾!”
说着,萧缘书的剑往前送出几分,将他的脖子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出口的虽是狠话,眼里虽是恨意,可她握剑的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萧策听她之言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躲闪,直视她的双眼凄楚一笑,说:“缘书,你到底还是要杀我!夫子死了,你便可以抛弃昔日的恩义,什么都不顾,将我杀了?”
“闭嘴!我和你毫无恩义!”
“没有恩义?没有恩义那是谁当年在刺客包围之下救了我?没有恩义你怎么不姓査而姓萧??没有恩义怎……”
“闭嘴!”萧缘书圆睁双眼,怒道:“你听着萧策!当日之事换成书院里任何一个同窗我都会救,救你并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认为的道义!可是,如今我后悔了,要是当日便让你死了,这些年德昌那匹夫大概会生不如死!至于姓萧,你莫忘了,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当时是你以皇权压人!而且,我从来不觉得被人唤作萧缘书便和你萧家有什么干系,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毫无瓜葛!”
萧策呵呵呵笑了起来,笑得嘴里的血顺着下巴往*,一口白牙上全是殷红,道:“毫无瓜葛?呵呵,原来我和你毫无瓜葛!”
倏忽间,萧策抬起头,道:“既是如此,那你便杀了我吧!”
萧缘书的手还是颤抖,剑微微往前送,剑尖插 进了他脖颈上的肌肤,却无法再往前行。
“怎么?下不了手?不是要为楼韧报仇吗?这么心软可不行!”
萧缘书脑袋不断回闪着往事。
少年端着红烧鳝鱼,走到她面前恶狠狠的说:“萧缘书,我不喜欢吃这个,你替我吃了!”
“萧缘书,我的银两太多了,不知如何花,我命你拿去买些东西!”
“萧缘书,你竟然敢违抗本宫的命令,本宫饶不了你!”
这么多的往事,宛如昨日,懵懂少年的相伴,纵使无情也有义,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她终于还是收回了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天不杀你,我等着来日亲自找德昌这个匹夫算账!”
她不再看他,转身往外走。
“萧缘书,你回来,你回来!”
她不理,他的吼叫似哀鸣,可她也已经是个绝望哀伤之人,已经无暇他顾!
走至殿外,她对宫奴说道:“从今天起,这里的殿门紧闭,不许有任何人进出,每日给他送些饭食即可,若他不吃,便让他饿死好了,不要再来禀报本将!违令者杀无赦!”
“是!”
交代完这一切,她忽感身上轻飘飘,脑袋也是嗡嗡作响,身子一软,便往下摔,幸得身后的侍卫手快将她搀扶住。
待她醒来时,环顾一周,正躺在她居住的宫殿里。晕倒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又显现在她的面前。其实,她一点也不想醒来,为什么不就此睡下去?就此睡下去,便不会记起夫子已经离开的事情,更不会感到无助的悲痛。
人,为什么会昏迷之后,还要醒来呢?
她宁愿就此长睡,不复醒!
和夫子成亲,做他的娘子,和他白头到老,一直是她的心愿,如今这愿望不能实现了,活着好像没有了意义!
眼泪,潸然而下!
她翻了个身,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抽抽噎噎的开始哭泣。
除了哭泣,她好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听到动静,帐外的宫奴不由着急,小声劝慰:“萧将军,您……莫要伤心呀!”
可,安慰人的话和安慰人的人,其实都是无关的话、无关的人!她的痛,他们怎么能体会?她不作答,也不出声,牙齿咬了床被,肩膀止不住的抽 动。
见她如此,宫奴忙开口说道:“将军,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呀!”
萧缘书闻言呼吸一滞,不可思议的扭头,掀开帐子,看向帐外的宫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御医来过了,说将军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若是心情郁结,对胎儿不利!”
她缓缓抬手,放在自己的*上,尤不敢相信,半响才说:“这里……这里有个孩子?”
说着,她迷茫的抬头望向宫奴。
宫奴颔首,道:“是呀,已经一个多月了,御医嘱咐须得好生调养!”
孩子,孩子!她和夫子的孩子!
她的泪,又掉了下来,夫子是你吗?你不放心我一人,所以让孩子和我一起作伴?
正文 第十三章 何必将军是丈夫(八)
肚子里这个尚未成型、没有动静的小家伙,一下成了萧缘书所有的希望和寄托。有了这个孩子,虽然难过依旧,但她同时也充满了斗志!不仅是为了复仇,还有爱护孩子的心!
如今的萧缘书,握了德沛公主手里的重兵,占了夜郎和湘西两地,俨然成为了昔日的德沛公主和肃王,朝廷容不得他二人,必然也是容不得她。
她必须有所筹谋,否则只能坐地挨打。就算不为别的,单为了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她只能去争去夺!
她原本的计划,攻打夜郎之后,便以此做据点联合蜀川围剿西夷兵士。可如今,楼韧死,便又是另一番景貌,西夷与她不再敌对。
她将原本准备用于围剿的士兵全面召回,改而修建湘西通往夜郎的官道。西汉时,夜郎到中原取道蜀川,后来虽然湘西和夜郎之间也有了道路,有些地方却并不好走。
她索性下命开始修葺破损、陡峭的道路,以使湘西和夜郎两地开始互通有无,频繁贸易。
几万兵士,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将原本难行的道路开通。
初时对她多有抵制的夜郎贵族因为两地贸易带来的巨大财富,加之她强硬的手腕,也渐渐对她恭敬起来。
西夷与蜀川的战事本来是相持不下,可随着肃王已死的消息传开,蜀川将士竟然如同一夜消失了般,生生从蜀地让出了一条通道,让西夷人得以长驱直入,直逼京城而去!
加之湘中王挥兵北上,陆续有襄阳王和三殿下平和侯造反,一时间天下大乱。
可这混乱,好似与萧缘书所辖境内无关。大天兴和西夷其他小国因为已然对中原开战,不欲多加树敌,便和她保持了诡异的平和。
朝廷方面已经疲于奔命,更是无暇对付于她。
萧缘书怀孕第五个月,迎来了德昌帝封她为王的圣旨。
圣旨到时,她端坐于王庭正殿之上,身着一水白色锦缎金丝绣花裙,头发高高束起,用同样白色的锦缎紧紧绑成一团。事实上,从知道楼韧阵亡后,她便再也没有穿过其他式样的衣服,没有做过其他打扮。
正殿两侧分别站了湘西的将士和夜郎归顺的旧臣。
宣圣旨的是德昌帝特封的钦差大臣,太监薛总管。他拿着圣旨进到正殿之时,高声唱道:“圣旨到,萧缘书跪听接旨!”
这一声毕,正殿之中一片静谧,彷佛大家都没有呼吸,直直的盯住薛总管,却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这个薛太监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当即咳了两声,又重复道:“圣旨到,萧缘书跪听接旨!”
正殿中,还是一片安静,还是无人反应。
薛太监总算意识到事情不对了,他一路行来虽然挑了比较太平的道路走,却也是知道如今战乱四起,皇上的威仪早已不复当初那般了!
他一时间有些悻悻然,随即小心的偷瞧了高高在上的萧缘书一眼,发现她十分显怀的*,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自顾自的说道:“萧将军看样子是身怀六甲,那这礼仪便免了吧!大家也免了吧,此处是夜郎,也勿须这些规矩,奴家直接宣旨就是!”
他将明黄的圣旨展开,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氏之女缘书德才兼备,屡建奇功,如今更是攻克夜郎,朕深感欣慰!特封其为湘西王,赐封地湘西!圣旨到时即刻动身前往京城,速速向朝廷述职,勿负朕意,钦此!”
念完,薛太监将圣旨收好,迈上台阶,走到离萧缘书五步远的距离站定,转而将圣旨递到萧缘书身旁的侍从手里,示意对方交给萧缘书。
哪知,侍从冷哼一声,道:“这是哪里来的太监,自称谁的钦差?”
说着,猛然将薛太监手中的圣旨拿过,啪的一声掷于地上,轻蔑说道:“我们萧将军便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王,用得着什么狗皇帝来封赐?”
“你……”薛太监惊住,忍不住双脚发抖,他们如此放肆,显然是不遵天子号令了!
萧缘书冷冷看了看他,道:“你回去告诉德昌老匹夫,莫要白日做梦,以为用道圣旨便能将本将骗回京城,夺本将兵权?哼!他想得美!”
她微微停顿,转而提高声音道:“你听着,湘西和夜郎如今是本将的,本将不稀罕他封什么王,本将便也是这土地的主人,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你大胆!竟然……”
萧缘书眼睛一横,也不说话,轻轻看了薛太监一眼,薛太监的话便再也说不下。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如今,本将便饶你一命回去通报,还不快滚!”
“你……”薛太监灰溜溜的走,走了几步忆起德昌帝交待的另外一件事情,忙又停住,回头道:“萧将军,奴家听闻泰安郡王在此做客,能否请出让奴家一见?”
萧缘书闻言眼底杀意忽现,勾起嘴角,道:“你说得还真是及时,若是晚些,本将还真是无法满足你这个要求!”
薛太监不由皱眉头,这个萧缘书的话怎么听着如此别扭?好似话中有话一般!什么叫做晚些就无法满足这个要求?难道晚些就不能见到七殿下了?
思及此,他不由问道:“萧将军之言何意?”
“本将几月之前曾令人带话给你的主子,若是肃王有何闪失,本将便将萧策做了陪葬!”
萧缘书说着,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用手扶着后腰,轻轻下台阶,接着道:“可是你的主子似乎不介意,如今肃王被你的主子谋害,本将自然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你……把泰安郡王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将他作为人畜养了几个月,昨日本将还去探望过他,啧啧啧!那张脸,那身子,已经看不出半点昔日七殿下的风姿了!”
“你……怎可如此,王爷是天之骄子,你竟然敢……你还不速速将他放了!”
萧缘书很认真的颔首,回答:“你说的有理,本将也是这么想,萧策既是皇子如何能吃得了这些苦呢?”
见她有所松动,薛太监忙小心附和道:“是呀!萧将军既然体恤殿下,就饶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