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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监拿了尖刀,就往张逸飞的面上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风乍起(十一)
眼见着李太监手里的刀即将刺入张逸飞的脸,却听德沛公主道:“慢着!”
李太监忙停下来,躬身等着德沛公主的旨意。
德沛公主换了个姿势斜靠在床上,一手*着萧缘书的头发,轻启朱唇道:“他是张大学士之孙,本宫需得给张学士些脸面,这个字就刺在他的小 腹上吧!”
李太监唯唯诺诺的遵了旨,就将刀落在了他的下腹上。
张逸飞身上早就痛极,这刀刺入他的肌肤,就如同被蚊虫叮咬,反而无甚在意。但身上算是被刻下了一个耻辱,这个字将连同今晚上的遭遇像噩梦一般随时惊扰他的安宁!
李太监忙碌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着急的用衣袖擦了擦额上大滴大滴的汗水,转向德沛公主说道:“启禀公主,他身上的鞭伤过甚,这字怕是无法刻上!”
“哦?”德沛公主清冷的声音响起,似讥诮的口吻问道:“你刻不上,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动手?”
李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汗水滴得越发厉害,颤巍巍的说道:“奴才不敢,奴才无能!”
他连磕了几个响头,才小心的说道:“公主,他身上的皮肤已经烂开,纵使刺上字也不美观,奴才以为不如……”
见他不敢说出下文,德沛公主不耐烦的命令道:“说!”
“是!”李太监答应着又磕了一个响头,回曰:“奴才以为不如改刺字为烙字!”
“准!”
李太监得令,命人把刺墨字的家伙收好,端了一盆烧得极旺的炭火上来。将打烙印的铁章放在里面烧。一盏茶的时间,就烧得整个铁章发出红亮的光晕,他方才用毛巾抱了手柄将铁章拿起,一步一步走向张逸飞。
随着李太监举手和下落的动作,‘吱’的一声,那铁章已经落在张逸飞的小 腹上。
“啊……”
他再次呐喊起来,被绑住的双手死死握紧,双臂绷直,眼睛恨不得凸出来,脸部已经呈现出狰狞的扭曲。脸颊上的皮肉,一时间就像是筛糠的筛子一般,剧烈的晃动,十分吓人!
立刻,周围的侍卫都闻到了皮肉烤糊的味道。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奴字便在张逸飞腹上扎了根。这个烙印从此后将和他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他今日的伤痛和耻辱。
奴,想他意气风发少年郎,却要背上一个奴字!
奴,他已动心,始为情奴,方有此劫!
奴,若是早知有此辱,他却还是甘愿为奴!
德沛公主所说的四项刑罚已过三项,还剩最后一项,也是最不可能死里逃生的一项,铁杵!
铁杵之刑多为民间私刑,是几百年前人们为了惩罚不守妇道的女人而专门设立的刑罚。原本是用单个的铁杵贯穿女子的下 体。但到了德沛公主之类以虐待为乐的贵族手中,此刑就得到了改进。
刑具类似翘板一般,一个人在一边下压,另一边就会上升。而上升的那边木板上装有粗壮并带刺的铁杵。
受刑之人被高高吊起,双腿分别绑在梁柱上,成大开之势。受刑人的阴 户或者后 庭便正对铁杵,由施刑人踩压木板,将铁杵插 入受刑人体内。
铁杵的粗壮哪里是寻常人的阴 户或后 庭所能承受,加之上面的铁刺,不消施刑者踩压木板几下,便能要了受刑人的命!
德沛公主此时幽幽开口道:“张逸飞,若是刚才本宫还看轻你,现下却是由衷的敬佩!这三样刑就是在战场上,也能让那些坚贞不屈的将士屈服!看你书生味十足,倒是能忍了过来!”
张逸飞此时已经疼得力竭,却还勉强笑笑,小声的说:“公主……谬赞!”
闻言,德沛公主只觉此人十分有趣,好言哄道:“本宫倒是真有些喜欢你!现下有心饶你一命,不如让萧缘书来受这最后一项刑,你看如何?”
张逸飞想都没想,便气喘吁吁的道:“谢…。。公主……美意!草民…。。做事,从不……半途而废!”
“哦?不半途而废?”德沛公主看了看身旁的萧缘书,接着说:“刚才本宫只道你不识这刑罚的滋味,才强自称大。可现在识得了,却不改初衷?本宫倒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不怕死!”
说到这里,德沛公主将双脚自床上放下,起身走到张逸飞面前,问曰:“既然卿乃多情种,宁死也舍不得心上人遭受这铁杵插 身的痛楚,那本宫岂能如此不解风月!不如这铁杵的刑罚就免了,萧缘书本宫也饶恕。至于你嘛,就留下来陪伴本宫,本宫以后断不会让你再尝皮肉之苦。你看如何?”
张逸飞先是一愣,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一个能活下来,也能救出萧缘书的好机会!
只是,他若答应了,这一辈子,便再也得不到他要的心,他要的萧缘书!
他本就是不愿萧缘书离他而去,才舍命相救。既然,开始时不愿意与她分离。此刻,他也还是不愿意的!
虽然疼,虽然痛,但只要能忍过去,他总还是有机会的!经此一遭,缘书会感动的!
所以,纵使怕死、怕疼,他也不能答应!
因为,答应了,便再也没有机会了。从此后,他与他心心念念的萧缘书便只能做陌路人!这,绝不是他要的!
他宁愿赌这一遭,纵是死了,赌输了,他也甘愿!
思及此,他张嘴说道:“多谢……公主……美意,草民……福……薄……恐难承恩!还请……公主……下命施刑!”
他的声音可以说更像是呻 吟,断断续续而毫无力气,如已步入天命之年的老人,哑而黯。
见他已不堪重刑,却还是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提议,德沛公主也不气恼,叹道:“你既是愿意做个情种,本宫便成全于你!”
话毕,德沛公主转身走回床上,并示意李太监动手。
李太监忙招呼着身边的属下,将张逸飞绑好,将其双腿分开,又把铁杵搬到他的下方,扒开他的裤子,确定那铁杵的位置正对他的后 庭,便示意踩着压板的侍卫开始行刑。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风乍起(十二)
踩压板的侍卫得令,脚下刚刚用力,眼见着那铁杵就要刺入张逸飞的后 庭之中,却听外面的太监大声唱道:“肃王驾到!”
有些见识的侍卫和太监顿时有些慌乱,齐齐看向德沛公主,却见德沛公主不以为意,依然散漫的半靠在床上,冷笑出声道:“尔等,为何恐慌?”
侍卫和太监们纷纷跪下,无人敢说话。就连平日里最张扬的李太监此时也是面带些许的惧意,他们这才刚抓住楼韧的学生,楼韧便找上门来,只怕是兴师问罪而来!
转眼之间,楼韧已然疾步走进厢房,身后跟着想拦他而拦不住的下人。
德沛公主见状挥挥手,将那下人遣了出去。却并不下床,半仰着头,手撑在床沿上眯眼望着楼韧。
此等姿势,莫说皇家的公主,就是一般女子也断不会在人前作出。可德沛公主浑然不在意,还有些轻佻的用另一只手抚了抚自己胸前的琉璃坠饰,复又用两个指头夹住那坠饰来回*,好似此间没有楼韧一般。
楼韧斜睨床上的萧缘书一眼,见她身上完好,微微放心。再看向被绑着的张逸飞,衣衫尽褪、浑身是伤,简直是惨不忍睹!他不由的眉毛紧蹙,看向德沛公主,也不主动开口,静待德沛公主的反应。
半响,德沛公主幽幽开口道:“肃王怎的来此?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听她用如此淡而化之的语气问话,楼韧忽觉心口火焰直窜,即便是公主也不能在将他学生折磨至此之后若无其事。思及此,他有意给德沛难堪,也不回答她的问题,索性朗声宣道:“请圣祖铁卷!”
此话一出,站着的众人纷纷跪倒,跪着的人也齐齐俯下脑袋。就连漫不经心的德沛公主也下了床,曲膝俯身行礼。
紧跟在楼韧身后的翘哥从一个匣子中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圆筒,筒上刻字,末尾有洪武十五年的字样,并加盖高宗私印。
楼韧自翘哥手中双手捧过铁卷,走到德沛公主身前站定,铿锵有力的说道:“高宗帝为表文昌伍德之貌,培养社稷之栋梁,于洪武十年建洪武书院,于十五年赐圣祖铁卷,德沛可知?”
德沛公主心里恨得咬牙,却不能发作,只能低头望着楼韧的皂靴,答道:“知!”
“铁卷第三条,洪武书院方圆十五里内非叛乱不得行杀伐、不得动大刑,德沛可知?”
闻言,德沛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却无法反驳,只得照实答曰:“知!”
“德沛即知,缘何有学子在此受伤?”说着,楼韧便看向奄奄一息的张逸飞。
德沛公主先是微愣,复而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李太监,厉声吼道:“李海,本宫房中怎会莫名多出这许多东西?本宫不过小憩片刻,怎的多出这许多肮脏事物?”
李太监一个激灵,已经连滚带爬的爬到楼韧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喊道:“肃王饶命!奴才手下几人在外面与这个公子起了冲突,一时气愤便将他捆绑至此,却不知公主今日竟然宿于厢房!”
如此弥天谎言实在经不起推敲,楼韧却知问罪于德沛公主之事,必会在朝中掀起惊涛骇浪,索性故作惊异道:“你这刁奴,实在大胆!如此做法岂不是故意陷公主于不义?”
又转而对德沛公主温颜说道:“公主快快免了大礼吧,小王也只是因为有学子到小王那里告状,迫于无奈才跑这一趟。不料扰了公主凤架,真是罪过!”
德沛公主顺势站直,笑着回曰:“肃王素来勤政爱民,没想到做起夫子来也是兢兢业业,本宫实在佩服。改日定在皇兄面前进言,给王爷讨些奖赏!”
楼韧大喜,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欢喜答道:“如此,小王便先谢过公主了!”
说完,他又看了看天色,接着道:“天色已晚小王就不叨扰了。只是,书院的两个失踪学子小王还得带走,不知公主……”
德沛公主反手甩了跪在地上的李太监一巴掌,道:“都是这个死奴才,竟敢欺上瞒下,将书院学子掳了回来!”复又平和的对楼韧说:“肃王自将人领了去,改日本宫一定上表罪己书,向皇上请罪!”
“哎!公主此言严重!公主对此事毫不知情,怎能算是公主的过错?倒是这些奴才,公主还需好好整治一番!至于皇上那里,你看这大过年的,此等小事也不必惊扰他老人家了!再说,公主素来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时刻监督下人,驭下不严也不是什么大罪!”
德沛公主闻言,抬脚一脚踢在刚刚跪直的李太监肩膀上,让他狠狠磕在地上,方才说道:“肃王所说极是!都怪本宫平日里太过心软,放任了这帮狗奴才!本宫稍后定将他们声剥活刮了!”
楼韧颔首,示意随从将张逸飞解下,又让翘哥扶了萧缘书,便与德沛公主告辞。
临出厢房前,他却忽然驻足,靠近德沛公主小声对她说道:“公主海涵,今日之事,实乃有人存心陷公主于不义的境地。小王也是无法,例行公事!不过,小王以为,公主需谨慎些,不妨问问你这奴才,这学子他是从何得来?何人帮他弄来?”
德沛公主本是对楼韧心有怨愤,可听他此言,当即如醍醐灌顶,将那微不足道的冒犯搁置一旁,郑重的颔首应下。并一反高傲姿态,亲自将楼韧一行人送到行馆门口,笑曰:“当日突厥三十万大军压境,本宫被困玉门关,幸得肃王援手!今日小人横行,又亏肃王提醒!让本宫陷于争斗的漩涡之中!沛,心中感激不尽!”
楼韧见状爽朗一笑,客气一番便离去。
据野史记载,文永十六年,德昌帝之胞妹德沛公主从洪武书院回朝,于次日即正月初一时送其子侄平和侯萧宸一个锦盒。平和侯只当公主送的新年彩头,当着众人打开,锦盒内装却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双眼圆睁死相凄惨,正是曾经在公主府荣宠一时的太监,李海!
平和侯见人头而受惊,卧床一月未曾出门!至此后,史官不明原因,平和侯每每见德沛公主而桓走。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一)
萧缘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时脑袋还有一些发胀,她痛苦的伸手在太阳穴上揉捏,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醒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过去,见房中之人正是楼韧,当即大喜,不顾身上发软一下坐起,大声问道:“夫子,你不是给你的老师贺寿去了吗?我去找你,你院里的小厮说你要初十才会回书院。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楼韧却不似平日般面对她时的和颜悦色,双眉紧锁,满脸凝重,不理会她的欢快,沉声问道:“我且问你,你不是和査君然还有张逸飞说好要跟他们一起过年的吗?怎么现在却不和他们一起?”
闻言,萧缘书的欢快就像遇到了寒霜的菜,立马蔫了下去,支支吾吾,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她有心搪塞,楼韧喝声吼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