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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我将他接上山来?”
此话正中萧缘书下怀,她一双杏仁眼里全是流光溢彩,黑葡萄般的眼眸堪比璀璨的宝石,喜悦的光芒竟比太阳还耀眼,欢天喜地的说道:“阿铭,真是太谢谢你了!”
方铭轻轻笑,不着痕迹的将视线从她的双眼移至她的唇瓣,说:“你何须对我如此客气?我们是朋友呀!”说着,他又补充道:“今日山下赶羊场,我要下山采制食物,不如就顺便把他带上来?”
萧缘书感动非常,但到底无端受人恩惠,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疑虑的问:“阿铭,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或者,我把我的银票给你?”
说着,她就要去掏腰包里的家当,却被方铭一把按住了手,道:“缘书,你拿银子给我莫不是看不起人?”
见他脸色不悦,萧缘书有些无措,脸色绯红,歉疚的说:“不……不是,你帮了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方铭闻言脸色稍霁,审视她一会,口气柔和的说:“你若是真想帮我,就找个机会帮我给肃王或者査小将军美言几句,让*后能上战场,不用在此做个混喝等死的厨子!”
人心是种很奇怪的东西,有求于人,人若是爽快答应倒是会生出些别扭。若是答应之人又提些要求,反而会让受惠之人安心!
萧缘书此时便是这般,听到方铭真的有求于她,心里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郑重的颔首,朗声道:“阿铭,你放心!无论是夫子还是哥哥那里,我都会帮你说话的,定能让你有朝一日摆脱这无聊透顶的厨房!”
当下,萧缘书又将接人的细节一一说给了他听,方才放心的拿着食物离开厨房。
萧缘书拿着食物走到张逸飞的房间,他已经收拾好包袱。
三人如商定的般毫不避讳的相携下山,为了防止冷箭暗器,査君然和萧缘书一左一右紧紧护住张逸飞,此等以身防护就是有高手埋伏也不敢轻易动手!
萧缘书边走,边低声问道:“哥哥,可有人暗中监视我们?
査君然头也不回,沉声回答:“我们身后五十步的地方有个男子,此人从我们出了书院便一直跟着我们,想来应该是夫子的人。”
三人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走到镇上的玉龙湖。大懿朝盛传,此湖是玉龙龙神*之前的住处,湖面极宽,虽是冬季却不见冰冻。湖的两头住满了人家,赶羊场的农家人已经沿着湖的堤岸一一摆好了摊位。
确定后面的尾巴还在跟着,他们不动声色的沿着湖走,直到走出洪武镇五里处,周围再无人烟,他们方才在湖边驻足。
跟在他们身后之人还来不及细想他们意欲何为,便见张逸飞忽然跳到了湖里。跟踪之人大骇,进了湖里,他若是精通水性凫水而走,这该上来里去寻人?
跟踪之人当下也顾不得身份是否*,一溜烟就窜到了湖边。探头一看,湖面平静,哪里还有张逸飞的身影?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他竟然将张逸飞跟丢了!
萧缘书和査君然在湖边站立许久,不舍之情溢于言表,直到正午时分方才离去。
驾着车采买东西的方铭按照萧缘书所说,先将平时需要的东西一一买好,便将马车故意停放在玉龙桥边,然后在桥边的豆腐脑摊贩那里坐下,要了碗豆腐脑怡然自得的吃起来
这玉龙桥的桥身修得高大,桥两头的街道却是相对矮小,本就能遮去人们的大半视线,加之有马车在街道一侧做挡,竟没有人看到从湖里上来一个衣衫浸湿的人,一溜烟钻进了马车里。
进到马车里的张逸飞顾不上浑身的寒气,忙不迭的将査君然为他准备好的易容粉面细细抹于脸上,才刚刚弄好,便感觉车被人驾着开始行走起来。
驾车的方铭当然能感到车里重量增多,随即放下心来,毫无顾忌的吆喝着马往书院赶。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十七
萧缘书不敢去厨房探望张逸飞,生怕被楼韧发现什么端倪,时常还要假装和査君然一起揣测张逸飞现下逃到了哪里,作出不知他下落的假象。
日子在她整日的提心吊胆之下,有惊无险的过着。
她本以为过了一个月,张逸飞便平安无事后,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嫁于楼韧为妻。哪知,却在二月初五这天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当今的静宇太后薨逝。静宇太后虽然并非德昌帝的亲母,但德昌帝一向以仁孝治天下,当即发布了敕命,举国上下大丧百日,不得有越礼之事!
如此一来,她和楼韧的婚事不得不推后,起码要等到百日之后。萧缘书心里有些不安,倒是楼韧很满意,他本就想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先前答应一月完婚全是为了安抚她。
如今看来,实在没有着急的必要。毕竟婚礼只有一次,他愿倾其所有让世人尽知他对她的心意,亦希望她白发苍苍之时想起婚礼依旧回味无穷!
萧缘书再是有意见,在德昌帝的敕命之下,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按照规矩,太后薨逝,朝廷五品以上的京官皆需在出殡当日于宫门外等候送葬,楼韧和萧策自然也免不了。作为亲王和皇子的他们,还需请香三日,以示恭谦、孝义!
楼韧和萧策回京的那天,刚好是朝廷下命举国上下哀悼静宇太后,书院停课,商贩停市,官员禁歌舞的日子。
萧缘书红着眼眶将楼韧送走,站在书院的大门处站了许久才回到北甲院。刚刚进到院中,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腰后抱住,她受惊挣扎,却听身后的人嗓音沙哑的说:“缘书,是我,别怕!”
她认出来人,不再乱动,疑惑的问:“萧策?你不是和清源郡主一起回京了吗?”
“我想再看看你……”他的话说得呢哝,语带疲惫。他轻轻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接着道:“缘书,你知不知道我好难受?我好难受……”
萧缘书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从他的声音里,还有他颤抖的胸腔中感到他的不安和哀伤。她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想让他不要伤心,却觉得这话未免太过苍白!一时间,竟然沉默不语,身子也是僵硬在他怀里!
萧策却是不在乎她的漠然,径直说:“缘书,你知道吗?从我母妃死后,我在宫里的日子有多难熬!后宫之中本就充满勾心斗角,奴大欺主的事也屡见不鲜!我一个失了母妃庇佑的幼小皇子,不仅害怕被其它宫里的贵人、主子们弄死,还要受身边太监和老尚宫的气……”
说到这里,萧策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微微停顿,继续道:“母妃在时,我生性平和,就连只小鸟也爱惜不已。母亲走后,为了自保,为了好生利用父皇对我的愧疚,我只能飞扬跋扈!有一次,我脆生生的当着许多人的面,要父皇赐死他新晋的一个贵人,父皇面无表情的答应下来。当时,众人皆惊,都言我生性残暴!自那以后,别说是太监和老尚宫,就是宫里的贵人、主子见了我也是退避三舍。唯独太后总是面含慈悲的看着我!因为父皇不是太后的亲子,我不能和太后太过亲近,以免落人口实。但是,她是宫里唯一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人!”
说着,他将她搂得更紧,低喃:“缘书,她那么喜欢我,那么慈爱,结果也和母妃一样走了……缘书,父皇是天下的皇上,不是我一人的父皇,如今,我真的没有亲人了!缘书,我只有你了,缘书……”
“萧策……”
她唤了他的名字,然后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握住他放于她腰前的大手,借此给予他一些温暖和慰藉。
她的手和他的不一样,轻轻覆上去一柔一硬竟是出奇的贴合。
他手掌一翻,将她的手紧紧反握住。她的手,和她的人一样,温暖、柔和,让人抓住了不想放开!
他不想放开她的手,更不想放开她的人!只想如此刻般死死的将她抓在手里,纳入怀中!
她不言,他也不语,两人身体静静相贴!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出声打破这静谧,交代道:“缘书,我这回去京城,大概五日才能回来!”
“嗯!我知道。”
“宇文彻如今住在这院子里,楼韧不在,我也不在,你尽量不要去惹他,会吃亏的!”
“哦!”
“还有,不要总是只吃鱼肉,也要吃些瓜果,才对你身体有好处!”
“可……”
“不许可是!”
“那……好吧,我就每天额外吃些瓜果好了……”
“缘书,怎么明明只有五天,我却觉得我们要分开五十年,我好生不舍,真想把你也带走!”
“你……大概是太伤心了……”
“缘书,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什么好听的?”
“就说,你也舍不得我!”
“……”
“缘书,缘书,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些日子我都看清楚了,你喜欢的,你不喜欢的,我都看清楚了……”说着,他一把将她的身子扭过去,直视她的双眼,满脸脆弱和*的说:“但是,缘书,你现在还太小,你可能还没有分清楚敬仰和爱慕的区别!楼韧那样的男人确实是世人所景仰,可景仰未必是爱慕,未必是情愫!”
“我……”
“缘书,你别说,你听我说!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和楼韧比,可是缘书,你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不比他差!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做到的,我也会用心去做!”
“萧……”
“缘书,别拒绝!你别忙着拒绝好吗?起码,起码给自己留条后路好不好?要是哪天你发现楼韧对你不如你想象中的好,或者你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你就来找我,我还会一直等着你的……”
“萧策,你,别……”
“缘书,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将宇文清源带在身边,怪我答应和她订婚。缘书,我是被逼的,我不这么做父皇还会塞别的女人给我……父皇再是宠爱我,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不能一味的忤逆他,只能先答应下来,当做权宜之计!缘书,你放心,我不会碰她的,更不会碰别的女人,我心里只有你。”
“你……”
“你不要担心我,在我没有掌权之前不会和父皇敌对的!缘书,你且看着,我总有一天能成为一言九鼎之人。到那时候,缘书,我要让天下知道在萧策心中唯有萧缘书一人!”
“不……”
“缘书,等我登上皇位,我定让你同受百官朝贺。戏文里说,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缘书,你等我,我也愿意拱手河山讨你欢!”
萧缘书还待说话,却被萧策俯首含住唇瓣。
萧策的这个吻不温柔,甚至非常粗暴,咬得她唇瓣生疼,嘴里有了丝丝血腥味。他只是用力的钳住她的腰肢,唇齿咬住她的唇瓣,并没有和她细细斯摩。她正要伸手推他,他却倏忽离开。
他眼神灼灼的凝视她,沉默而专注,好似要将她的样子死死刻在脑中。
然后,他重重的抱了她一下,一言不发,便迅猛转身而去,步子矫健,背影沉重!
萧缘书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影,直到此刻才发现,这个大男孩的身影早已和成年男子一般挺拔!原来她和他已经相识很久,原来他早就在她不曾注意时长大,原来她和他早就不是玩伴那样简单!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十八
萧策那边刚走,北甲院内便响起了啪啪的掌声。
萧缘书闻声望去,只见宇文彻半倚在他居室的门边,嘴角轻轻上翘,邪戾而讥讽的道:“精彩真是精彩,没想到,我未曾去用饭只在屋中午睡片刻,就碰巧赶上了一场好戏!真是,呵呵,大饱眼福呀!”
宇文彻此人乃是天生的刺头,千万惹不得,尤其在落单之时!凡事先不要和他计较,待夫子回来为你出气!这是楼韧叮嘱她无数遍的话,她也欣然答应。
因而,面对他鄙夷的目光,她决定无视,径直转身离开。
宇文彻却是不依,他的腿伤已好了个五五六六,心里的怨和怒却是与日俱增。这段时间他一直寻思着教训萧缘书一顿,奈何楼韧看顾得紧,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现下,楼韧和萧策走了,査君然想来还在外面用饭,正是他宇文彻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思及此,他大步上前,占了身高腿长的优势,几下就拦在了她的前面。
萧缘书驻足,斜睨他,低声道:“请你让开!”
宇文彻挑了挑眉,痞气一笑,懒洋洋回道:“不让!”
“我让你让开!”
“今天我就是不让,看你能将我怎样?”宇文彻说着,他的剑眉挑得越发高翘,明明是风流倜傥之人,偏生作出此等猥琐之举,实在令人侧目不已。
萧缘书怒,双拳紧捏,如同正待爆发的小兽,死死盯住他,沉声道:“让开!”
“哼!”宇文彻冷哧,回答:“这里又不是你家的书院,凭什么你叫我让我就要让?”
话毕,他本以为萧缘书会更加激动,哪知她倏忽松开捏紧的双拳,刚才的怒气从脸上消失,不甚在意的说:“不让的话,你就站在这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