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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文笑,心道就怕你不问!
“玉门关外是一望无垠的戈壁,虽然风沙极大,却很雄壮。我刚到那里时,有一次出去勘察情况,就见到空中一下出现一片绿洲,上面碧潭清泉,还有几个蒙着头巾的女子在洗刷瓷罐。当时人傻,以为真有碧潭,慌慌张张就冲过去,结果跑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咦?怎么会在空中呢?”
“不知道了吧!”协文笑眯眯的看着她,继续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海市蜃楼呀!在炎热的戈壁上常常能见到半空中出现近处或者远处的场景。看上去和真的一样,不过其实就是雾中花,水中月,伸手根本碰不到!”
萧缘书想了想问:“那应该……很壮观吧?”
“是很壮观!”
“那,你在玉门关除了能见到戈壁和海市蜃楼还能见到别的什么吗?”
“多着呢!草原、奇怪的植物、没有尽头的蓝天,蜿蜒逶迤的长城,还有威严的烽火台,碧绿的哈拉湖……说都说不完,得你亲自去看,你才知道那样子。”
萧缘书颔首,向往的喃喃自语:“我是要去的!”
闻言,协文眼眸中光亮一闪,试探性的问:“那……不如和我们一起去?”
萧缘书无奈的摇了摇头,闷闷的说:“现在不行的,等两年……等两年我一定去!”
见状,协文知道不能逼她,否则她会心生反感,忙转移话题问道:“缘书,让我来考考你,你可知道这玉门关是因何而得名?”
“这个我知道。在西汉时,西域开始与中原通商往来,其中来往商品以和田玉最为出名。而玉门关,是和田玉运送到中原的必经关口,因而得名玉门关!”
“嗯,你说的半点不错!不过,在当地还有另一个传言。”
“什么?”
“就是……”
査君然无奈的看着浓稠的夜幕,早就已经过了就寝的时辰,为何这个协文还赖在这里不走?缘书也是,为何就对协文所说的话题如此感兴趣,说完了一个又一个,兴奋得完全令他无法插嘴。
他看了看已经要燃尽的灯芯,终于忍不住道:“协将军,天色已晚,将军身体要紧,早早歇着吧!”
“好啊!”说着,协文起身,到他们的盆架上去拿了个脸盆,就要往外走。
査君然不解,问:“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该休息了吗?自然是打水洗脸啊!”
听协文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査君然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这个将军还真是不客气……
他尴尬一笑,说:“协将军是不是找不到您居住的院落?刚好君然无事,可以陪将军前往……”
协文摆摆手,很是随和的说:“无妨!我见你们这里的床够大,刚好我和缘书相谈甚欢,我打算来个秉烛夜谈,就凑合着在这里宿一晚了。”
査君然着急,这怎么行,缘书是女子,怎么能和外人同居一室?
可,不等他拒绝,协文已经自发打水去了。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萧缘书也有些怔愣,复又觉得有些好笑。
査君然却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缘书,你终归是个……”说到此,他压低声音道:“是个女子,还是莫要和协将军来往过密了!”
萧缘书颔首,呵呵笑,回答:“哥哥,我省得!哥哥也不必多虑,协将军是个胸怀坦荡之人,没有那些龌龊心思,这个朋友,我倒是觉得可交!”
说话间,那协文已经梳洗完毕,走了进来。
査君然眼见他要往萧缘书的床塌走去,慌忙起身说道:“协将军的刀法令我好生佩服,但不知将军是否愿意和我同睡一塌,我也好借机向将军请教一二!”
“无妨!我睡在缘书这里同样可以给你讲解刀法!”
说着,就坐在萧缘书的床边脱靴子。
査君然急,萧缘书傻眼,愣愣的看着协文。
“将军莫不是只瞧得上缘书,以为我是那等没有本事的人,或者将军还在记恨我那一枪之仇?”
协文停下脱靴的动作,看向査君然无奈的摇头,说:“你莫多心,我只是看着缘书瘦弱些,和她睡想来不会太过拥挤……”
“如果真是这样,协将军不用担心,君然不怕挤。再说,他日上战场,哪一样不比这苦,君然怎会在意!”
见他说得豪气,协文倒不好拒绝,心道此人虽然给了自己一枪,倒是个有本事的人,活该善待。便离了萧缘书的床,转而和衣与査君然同塌。
翌日,査君然独自在藏书阁看书,听一人笑问:“君然,你也在此看书?”
他抬首看去,见萧允垂手背光而立,脸上表情看不真切,直觉有事,忙不动神色的起身俯首,后回答:“夫子布置的策论还未完成,便来此翻阅古籍。”
“哦,真巧,我也是因此而来!你找到了什么?让我看看!”
萧允说着,向他走近,看了看四下无人,忙压低声音说:“你可知谢宏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何?”
“为何?”
“据昨日暗人回禀,谢宏本来是要回京选拔一个参将到甘肃驻守,那位置虽是从六品,却很有实权,也关乎大局,因而谢宏十分重视。刚好,肃王得知此消息,邀了他来书院选拔!”
“是夫子让他来的?”
萧允望向査君然,眼眸忽明忽暗,幽幽叹气说:“昨日的局,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怎讲?”
“夫子并不告诉大家谢宏此番前来是为何,大家的进取之心便不再。比武场上的表现便相对懒散,唯有你生性认真,加之为了保护缘书,自然想将协文的体力拖垮。也就是说,唯有你……才能被谢宏点上。”
査君然也不是傻子,当下明白了其中深意,道:“夫子未免太过霸道,我已经对缘书别无所求,难道连守在她身边也不可以吗?”
萧允落寞一笑,倒真有几分同气连枝之意,半响才说:“也怪不得他!缘书太招人喜欢,得不到的人想要,得到的人自然千方百计的不让别人争去……”
说着,萧允停顿一会,方才提起精神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来说说正事。”
“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近来京城异动连连,这太平盛世怕是假象!谢宏亲自挑选参将便是一个信号!”
“怎讲?”
“谢宏此人不若你査家严守忠君之道。谢宏,不忠于任何人,甚至不忠于大懿朝,他只忠于天下,忠于百姓。而此番的参将,多方都有举荐人选,他却一个不要!就连圣上和德沛公主的人他也毫不留情的推迟了。你可知为何?”
“为了摆明中间立场、不参与任何斗争,也为了保住边疆安宁,免百姓被外族侵扰!”
萧允颔首,道:“正是!想他谢宏用心良苦,要找的人便是能顾全大局,却不喜权谋之人!本来,你最合适,你是査家的人便是皇上的人,但却未曾在査家军中呆过,就不完全属于皇上,又白白担了个肃王门生,因而,你的立场其实并不局限。只是,你那一枪,令谢宏觉得你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之人……”
听到这里,査君然已经懂了,接着萧允的话说:“而缘书,心性纯善,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又富有谋略,且最难得的便是她出身贫寒,未有任何权力牵涉。即便是肃王门生,却不似肃王那般机关算尽,肯为了救我而不惜犯险,当是大义之人,也是参将的最佳人选!”
“正是如此!”
“那你的打算是……”
“君然,我想了一整夜,朝中动乱就在眼前。德沛公主和圣上是面和暗斗,肃王权力过大,也难免野心**。若是缘书再呆在此地,只怕不是德沛公主一人要对付她,她的处境堪忧!”
“你想……让她去甘肃驻守?”
萧允不说话,眼眸坚定的颔首。
“可,她那么小,才十五岁,还是个女子,你怎么忍心……”
“君然,比起让她身处险境、强敌环绕,我宁愿狠狠心,让她到甘肃吃苦!”说着,萧允望向书架上的古籍,眼神悠远,似感叹无限,幽幽说:“你也见了,谢宏爱惜人才,负责驻地将领的协文性格虽怪异,却很简单。缘书在那里,很安全,也能得到他们的照顾。”
“可,夫子必定不会愿意让她走。”
“所以,君然,你定要想方设法说服缘书。缘书纵使要做肃王妃,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各股势力蠢蠢欲动,我们绝不能让她处到风尖浪口之上!”
闻言,査君然郑重颔首,道:“你放心,我定会说服她!”
“还有你!”
“我?你的意思是……”
“谢宏再好,终归要顾全大局,不能事事照顾缘书。协文再欣赏缘书也是个外人,唯有你同往,我方能放心!”
“萧允,你……你如此布置,就没有半点不舍……”
萧允并不回答,只道:“其余话不必多说,记住,就是十天的时间,你定要让缘书答应去甘肃。”
说完,他作势举步离开,朗声说:“此处未有我想查找的古籍,我再去别处看看好了!”
“五殿下慢走!”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知身是无根物(三
査君然嘴上虽是答应了萧允定要说服萧缘书,其实心里并没有几分把握。人人皆知,楼韧于萧缘书,亦父亦兄,莫说现下她二人情深笃定,便是没有了这男女之情,萧缘书也是无法离开楼韧的。
萧缘书生性敏感,因而査君然不敢多做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怕被她发现端倪,反让她疏远、厌恶。
好在,协文每日有了时间就往萧缘书身边黏,不遗余力的讲述塞外风光,讲述金戈铁马,讲述如歌如画的热血疆场。
査君然细细观察,发现萧缘书其实对玉门关,对参将之职是心生向往的。却因着无法割舍楼韧,只好忍痛割舍了纵横疆土、指点江山的梦想。
他开始在协文讲述时加以诱导,不断在她面前构想蓝图伟业,细细描绘军旅生活,毫不掩饰自己对驻守甘肃的渴望。
协文见査君然站在自己一旁说服萧缘书,待他也亲近起来,开始与他一搭一唱不断动摇萧缘书的心智。
开始时,萧缘书还会搭话,或好奇、或遗憾,总会有些情绪流露在外面。可后来,大概是发现了他们二人的用意是要她自愿前往边关,她开始面无表情的沉默。
面对她的沉默,査君然着急,协文也着急。
她这是用沉默表达对他们消极的抗议,也是用沉默让他们知道她绝不会答应去边关。
査君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乱窜之时,发生了一件对旁人来说无关,却对萧缘书影响重大的事。
二月二十五这一天,张院首忽然召集全院师生到前庭,说是有重大事情宣布。
待査君然和萧缘书走到前庭,人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唯独楼韧的的座椅上空着。
此时,张院首的身旁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长眉老叟,老叟头顶用玉簪束发,身着玄色儒袍,一看便是大儒大雅之人。
此人,萧缘书从未见过,査君然却是认得,他微蹙眉小声咕哝道:“张大学士来这里做什么?”
萧缘书闻言一惊,道:“这是二哥的爷爷吗?”
“是的!我曾经陪祖父进宫参加晚宴见过他两次!”
萧缘书不解的看向张大学士,思考他来此的目的,再见一旁的张院首神态有些尴尬,举止好似很紧张,忽然明白了来龙去脉。顿时,血色从她脸上退去,整个脸煞白无比,*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样,査君然忙伸手握她,只觉她的手冰凉彻骨,不安的问:“缘书,你怎么了?”
“哥哥,我们……我们都上夫子的当了!”
査君然未反应过来,问:“什么?什么上夫子当了?”
“那个赌约,那个一月为期的赌约,我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闻言,如平地一声雷,将査君然轰了个透彻,半响才说道:“你是说,是说其实不论我们怎么做夫子都不会放过二弟吗?”
萧缘书缓缓点头,道:“我真傻!就想着将二哥藏起来,藏一个月他就安全了。我哪里想到夫子那样骄傲的人,不能悄然无声的杀了二哥,便会夺去他最在乎的东西。呵呵,无论怎么做,我们都是输!若是不藏二哥,二哥只能被夫子杀死。若是藏二哥,二哥便成为洪武书院史上第一个因为旷课二十天而被逐院的人!二哥出生大儒之家,那样的人,把尊严看得比性命还重!夫子这样的做法,二哥只会沦为读书人的笑柄,怕是难以抬起头来!”
“是呀,我们怎么如此大意,居然忘了书院的规矩!”
萧缘书惨然笑,说:“不是我们大意,而是这规矩从未施行过,我们便会忘记!我们,哪里是夫子的对手……”
査君然担忧的握住萧缘书的手,道:“缘书,你……莫要太过自责,二弟有今日,也是他咎由自取!”
萧缘书不说话,她心中乱糟糟,甚至有兔死狐悲之感。夫子对二哥不依不饶,是不是其实对她失贞之事耿耿于怀,或许对她也是耿耿于怀?二哥被他撵走,那接下来呢?他是不是就能忘记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