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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一咬,疼得萧缘书大叫出声。
她感觉德沛的牙齿几乎碰到了自己的骨头,那疼,又尖又利、来势汹汹!她下意识的想将手缩回。可,这样的念头不过是一刹那,她的理智,她的感情都不能允许她缩手。
再疼,她也必须忍住!为了她所想所念,她绝不放弃!
所以,她蹙着眉毛看德沛,满眼的痛苦和怒火,但手上的力气没用松半分。
德沛公主满口是萧缘书的血,可萧缘书这个傻瓜,还是不肯放开自己。她的眼里升起氤氲的水雾,似笑似哭的说:“萧缘书,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傻瓜!”
萧缘书感觉身体不断滑向陷阱之中,忙抬起一只脚用力一跺,将脚扎入沙砾中,然后再同样将另一支脚扎入沙砾中。改弓步为半跪,以膝盖和埋入沙砾里的脚作为支点,伸长手臂,抬拉德沛公主。
这样一来,她的脚腕便被当做杠杆使用,一下支撑两人的重量。疼得她,直抽气!
德沛眼见她脸色痛苦,喃喃道:“缘书,你……”
“别说了!我们这样能坚持很久!你没有看到你的身体已经不再下滑了吗?说明我的力气刚好能支撑住你!只要,只要我们坚持住……我哥哥,我哥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到时候,这么多人,一定能把你拉出来的!”
“缘书……”
“呵呵,公主,你还是叫我萧缘书吧!我不习惯你叫我缘书!”
“哼!萧缘书,你……不识抬举!”
“对!我还是习惯你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你……”
过了很久,很久,究竟有多久,德沛公主和萧缘书都不知道,她们只知道脸上和胳膊上的皮都被晒伤。这种灼痛尚未散去,她们便迎来了夜间的严寒!
萧缘书冷、困、倦、疼!但是,还是不能松手!
到了后来,她自己也忘了这般执着是为了什么,恍恍惚惚中有个声音不断提醒她,不能缩手!不能放弃!松开了她,你便见不到你最想见的人了!
德沛公主抬头看了看天空,道:“缘书,你看这里的天空和京城真是不一样!”
萧缘书些许涣散的神智集中起来,道:“你莫骗我!我若是抬头去看天,说不定你一把就将我的手拨开了!”
“呵呵呵!你真是个大傻瓜!像我这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可能君临天下的人,哪里会舍得死!”
萧缘书点头,很是正经的说:“嗯!我觉得也是!你一贯黑心黑肺,大概是怕我松手放弃你,所以才故意说好话令我心软!”
“你……”
“我如何?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你不怕我再命人杀你?”
“你先出去再说吧!眼下,你就是捏在我手里的蚂蚱,还是不要如此嚣张的好!”
德沛神色复杂的看她半响,忽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若是今天之前有人告诉我说我会无聊的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吵嘴,我绝不会相信!”
“哼!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吵?”说着,萧缘书模仿她的口气道:“若是今天之前有人告诉我,我会和一个三四十岁的老太婆吵嘴,我也绝不相信!”
德沛被气得不轻,刚要回嘴,忽然听到有声音,忙凝神听,欢喜的说:“缘书,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唤你的名字?”
萧缘书闻言,仔细一听,确实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欢喜,忙大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随即,便传来一阵脚踩沙子的声音。
“缘书,缘书,我总算找到你了!”
萧缘书听出是张逸飞的声音,激动不已,忙说:“二哥,快,快过来,我坚持不住了!”
德沛公主原本欢喜的笑容一下凝结,张逸飞,他不是投奔西夷人了吗?
张逸飞牵着马,快速来到她们身边,见到半边身子埋在沙子里的德沛公主也微微愣住,道:“缘书,你这是……”
萧缘书太过欢喜,甚至顾不得想张逸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当即喊道:“二哥,快,快来帮我!公主她落到陷阱里了!”
不及张逸飞回答,德沛已然冷冷说道:“缘书,你求他算是求错人了。你的这个好哥哥,早已经投奔了西夷!谁都可能救我们,他,绝无可能!”
萧缘书怒,圆睁双眼,道:“你少胡说八道,我二哥才不是你这样唯利是图,急功近利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德沛公主被她气得够呛,复又对张逸飞说:“张逸飞,此事,与缘书无关,你放她走!”
张逸飞沉默的看着萧缘书,不答话。
德沛公主的眼睛在他和萧缘书之间来回移动,然后哈哈大笑,说:“本宫竟差点忘了,你为了萧缘书连命都可以不要!呵呵,看样子缘书的安危不用本宫*心了!”
萧缘书闻此言,竟没有半分对张逸飞的怀疑,已然愤怒难当,低吼:“你闭嘴!二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也绝不会伤害我!这其中定有误会!”
说着,她又转向张逸飞道:“二哥,快来帮我!”
张逸飞若是先前还有顾虑,在听到萧缘书的话后,心里的冰墙也开始逐渐化开。到底,他还是无法舍弃她!只消她一句话,他便可以不计较一切!
她既然还是信任他,他便厚着脸皮再赖在她的身边好了!
他颔首,扯了*拴在马缰绳上,然后把另一头扔给德沛公主。
德沛公主将信将疑,抓住了他扔来的*!
张逸飞道:“缘书,快松手吧!”
萧缘书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松手才发现腿脚都动不了了,脚腕没有半分知觉!
张逸飞见状将她抱起,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萧缘书着急,说:“二哥,先别管我,将公主救出来要紧!”
她这一说,张逸飞回头看去,方才发现德沛公主的胸已经被沙砾淹没了!
他眼色复杂,沉声说:“缘书,她多番为难你,还要杀你,我们让她就此死了不是更好?”
萧缘书摇头,着急的说道:“二哥,你听我说,如她这般歹毒的人,人人得而诛之!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她若死,整个中原都要大乱!而且……而且,夫子在蜀都……”
张逸飞眼神黯淡,低喃:“呵呵,我为了你费尽心力将她抓来,没想到,来救她的人竟也是你!”
正文 第十八章 少小虽非投笔吏(九)
‘我为了你费心将她抓来,我为了你费心将她抓来!’
这话,不断在萧缘书的耳旁萦绕!掳走德沛的人竟真是二哥!德沛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萧缘书震惊不已,竟然短暂的遗忘了现在的情况,遗忘了沙漠陷阱中的德沛公主!
回神后,她满心满眼想的不是责怪,不是愤怒。她,一向护短,加之听了张逸飞的话,知道他是为了她才铤而走险。心里是愧疚,是担忧!
愧疚她害得张逸飞被赶出洪武书院,担忧张逸飞做下这样的事情难逃惩罚!
她从来不是大是大非之人,也不是忠于帝王的良臣贤将!乍闻此事,除去震惊,最想的便是为他逃脱罪责!
她看向德沛,一改刚才的焦急态度,沉着脸说道:“公主,我们现在把你救上来!不过,你要保证绝不追究我二哥的罪责,也绝不会将此事向别人提及!”
张逸飞心头一热,她,还是一心护着他的缘书!思及此,他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唤:“缘书!”
德沛公主斜睨张逸飞一眼,又看向萧缘书,似笑非笑的问:“你就不怕本宫现在答应了,回到京城后反悔?”
“不怕!天下人皆知你这个人虽然蛇蝎心肠、阴险狡诈,却很重信用!这,大概是你唯一可取之处了!”萧缘书说得振振有词。
“你……”德沛被她实话实说的样子弄得气结。
萧缘书眼见着德沛公主就要被沙砾淹没,暗暗着急,正欲张嘴再劝。
忽见德沛公主莞尔一笑,道:“好!本宫答应,以后绝不会追究张逸飞劫持本宫之事,也绝不会向他人提及此事!”
闻言,萧缘书顿时松了一口气,说:“二哥,她答应了!你快把她救出来吧!”
张逸飞颔首,使力一拍马屁股,令马向外奔去。同时,他俯身伸手,抬住德沛公主的另一只手,与马同一方向拉扯她。
德沛公主的胸、腰、大腿乃至脚跟慢慢摆脱了沙砾。
死里逃生的她仰躺在沙地上,半响才长大嘴,看着天空哈哈哈大笑起来。
萧缘书的脚腕被伤到,连站立行走也没有办法做到,加之又是晚上,三人只得找了一处背风的沙丘,稍作休息。
刚才,生死存亡之际,萧缘书和德沛公主心里皆不觉得严寒难耐。此番脱了险方才觉得身上被冻得有些麻木。若是再冻下去,只怕小命都不保住!
取暖的方法,萧缘书有。她和德沛公主就是互相拥抱着度过了一夜,可,现在多了个张逸飞,又该如何做?
她和德沛都是女子,她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张逸飞是她二哥,却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哥哥,虽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毕竟发生过,她如何能做到若无其事?
很奇怪的是,萧缘书没有开口说冷,其他两人竟也没有开口说冷。就连娇生惯养的德沛也是一反常态,咬紧了牙不吱一声!
时间缓缓流走,风渐大,沙砾已经如同冰块一般刺骨!张逸飞看向萧缘书,见她明明是又累又冷,脸上一片倦意,却强撑着身体,缩在沙坡下,不让别人发现她的颤栗。
他长叹一声,径直走向她,俯*想将她抱到怀里。可,见到她假装睡着,双眼紧闭,双拳握住,一脸防备的样子。他的手顿住,生生改了方向。
他无奈苦笑,不再去抱她,只是将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并且细细的用袍子她把身体裹好,衣角掖得紧紧地,方才坐到一旁,闭目养神!
萧缘书心情十分复杂,身上的衣服有二哥的味道。那种淡淡的草药味,不重,却能让人安心!
二哥,一直是这样的人,给她慰藉,给她安心!只是,好像经过那一次后什么都变了!无论他以什么心态看她,她总是躲躲闪闪。
她暗自叹气,自己真的小器了!明明说好以后只做兄妹的,为何还是不坦荡?
现下,是堪比隆冬季节的严寒!大家身上的衣服都不多,二哥把他的外袍给了她,即便是男子,想来也有些吃不消。
还有德沛公主,她们好不容易将她救下,若是让她挨一夜的冻。以她目前的情况,只怕是很难平安抵京!
萧缘书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小气,不要总是沉浸在过去里!
大局为重,仁厚当先!
这般默念了无数次,心里的结变小很多,她缓缓睁开眼睛,小声说道:“二哥、公主,现下是严寒,不如,我们相拥取暖?”
此话出,张逸飞和德沛公主都同时望向对方,眼中情绪变化莫名,半响,齐齐点头称好。
这两人,静静走到萧缘书的身旁,一前一后紧紧贴着她睡下。
萧缘书微微困惑,气氛十分诡异!身边的两人虽然没有开口没有动作,可她就是能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起初还因为不自在绷直了身体,可是后来,实在抵不过身体里滚滚袭来的倦意,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见她睡着了,张逸飞方才伸手将她搂住,让她的身体微微离开挨着她后背的德沛公主。
德沛公主本来是紧贴着萧缘书睡过去的,他这一动,德沛公主立马便醒了过来。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倒不置可否,只是一手,挑衅似地搭在了萧缘书的腰上。
张逸飞望着德沛公主冷冷笑,因为怕惊醒萧缘书便没有说话。德沛公主竟也如他一般,凤眼微眯,直视对方轻挑嘴角。
待张逸飞以为她就此罢休,正迷迷糊糊将要入睡之际,德沛公主忽然幽幽说道:“本宫今年三十有六,尚未招过一个驸马!”
张逸飞的睡意全消,身体僵住,问:“你,这是何意?”
见他双眼如同护食的豹子般,警惕的盯着自己,德沛公主扑哧一笑,道:“无甚意义,不过有感而发!”
张逸飞下意识的缩了缩瞳孔,抿紧了嘴,神情紧绷!
德沛公主轻佻一笑,讥讽问道:“你紧张什么?以为本宫会将你强招了做本宫的驸马不成?”
张逸飞心思百转,最后莞尔,答:“公主说的这是哪里话,小民这样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公主!小民以为,凡事都需讲个门当户对!堂堂大懿朝的长公主,岂是像小民和缘书这样的凡夫俗子配得上的?”
德沛公主心知张逸飞的话是有意试探她,可她,一向乖张,即便如今落了难,受了欺凌,骨子里的东西一点也未改变!
她毫不避讳的抚了抚萧缘书的头发,也不和他弯弯肠子的绕,径直说:“缘书若是凡夫俗子,世间人人都需自惭形秽了!”
张逸飞呼吸停滞,德沛公主居然真的对萧缘书有意!不!不是有意,只是有兴趣!
德沛这样的人,没有真心!有的,只是耍弄人心的狼心!
他面无表情的说:“公主说话真是风趣,这样的笑话真是好笑!”
“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