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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几分钟,我开始笑,狂笑,笑的双肩,身子,手臂都跟着颤抖。
“你说我是不是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苏念锦……”他一边唤着我的名字一边走上前想要重新揽住我的身子,却被一个激灵给跳开。
“别过来秦子阳,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他干脆直接走到我的正面,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看他。
“我不是不爱,我只是无法确定。”
“这和不爱有区别吗?”
“其实你知道的,苏念锦,这个答案你知道的。”
真聪明呵,又把球踢给了我,这一刻我真想装糊涂的反问他,我若说我不知道呢,可是我偏偏就清晰地知道。
所以,有些时候,一个人太过于了解一个人,也是一种悲哀。
“你走吧,我想在这里静静,现在我累了,这几天一直在找你,等你,真的很累,我宁愿去跑一万米也不想在这耗……心里的血有限,而耗给你的秦子阳的又太多。多到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再运作了。”
“我说过,只要一年。”
“真的只会是一年吗?其实你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不是,就算是有了签了名的协议又如何,你就敢保证你能管住自己的心?别说你能,我不信。”
我走到窗口,一把把那厚重的窗帘拉开,让阳光透进来,这几天,一直紧闭着,让自己处在了巨大的黑暗中,把自己弄的凄凄哀哀的像是怨妇一样。
“你先静静,我明天再来。”
他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来时低下头,把吻落到我的头发上,就和他以前在纽约家里出门去上班前的动作一样,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是甜蜜的,这个时候我却是心酸的。
直到他走后,大门被合上,我始终直立站在那儿,像是一个稻草人,但那一吻,确实还是硬扎进了我的心里。
男人的温柔在某些时候绝对是这个世界最无情的东西,可是即使知道无情又怎样,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狠狠跳了一下。
第二天,我起来吃饭,洗澡,做着每天都在进行的事,只是心缺了一个口,仿佛一切都变成机械一般简单重复的运动。
秦子阳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但整整一天了,这本书却一直都停留在这一页上。
“在看什么?”他走进来时问我。“在思考。”
“结果呢?”他抿着嘴,沉默了一阵,才道。
“结果是没有结果。”
他猛地伸出手把我捞进了怀里。
“我说过只这一年,苏念锦,别人可以不信我,可以不理解我,但唯独你不可以。”他说的隐忍而伤痛。
“为什么就唯独我不行?难道还是因为我爱你?这真是一个好理由呵。”我不看他,视线仍旧盯在那本不知叫什么名字的书页上。
他不说话,开始吻我,我不回应,甚至死死地闭着嘴,任凭他使了什么手段也不肯张开。
最后他挫败一般地低吼了下,虽然声音很低很轻,带着丝丝缕缕的压抑,却依然深深闯入我耳里,或者该说成是我心里,于是我看着他,伸出手拂过他的刘海。
看着他的眼,“秦子阳,你会爱上我吗?告诉我,会还是不会?”
“也许我已经爱上你了,就像你说的,在那些个日子里。”
()
“不要也许,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到了最后往往最是伤人,我要的答案中只有会和不会,爱与不爱。”
“会。”不知沉默了多久他答道。
“好,我等你,秦子阳,我就再等你一年。不过我有些条件,你必须要先答应我。”
“是什么?”
“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好。”说完他顷身上来,覆盖住我,但这一次却让我觉得混身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俯仰 77
一年的时间有多长,我不知道,也许很长,也许很短,光阴总是无法用具体的感受来丈量长短,它们的长短不单单只是多少天,多少个小时,多少秒可以丈量的清楚,真正的长短是我们所赋予给它们的。
秦子阳说因为我懂他,所以我知。
因为我爱他,所以我该等他。
这是多么不可理喻的理论,但事实却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把我所要求的条件给他看。
列在了一张纸上,他看后脸色平静,没有什么表情,食指时不时地敲一下桌面。
“好,我答应。”
但是我并没有高兴的感觉,我觉得我怎样都高兴不起来。
不过我回了中国,定居在北京,是在京郊的一栋别墅里,有些时候会想自己这算什么?
情妇还是情人?呵一一
七月十五日,是一个重要的节日,虽然媒体上被有意低调的封锁消息,却仍是有着余风阵阵传来。
要不然我也是知道的,从秦子阳最近连日来一直都过来,从他那分外小心翼翼的态度我就有所察觉的,都说一个男人如果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突然好了起来,那么想必他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其实这话说的是有道理可寻的。
因为他做了有愧于你的事,只要是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所亏欠的感觉,于是会想要在其它他所力所能及的地方去补。
人就是这样,何况是男人对于女人。
那天吃饭,秦子阳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
我笑,“没有。”
“不用给我省钱。”他握住我的手,那双眼深深地看着我。
“我是在给我自己省钱。”我笑着说,顺势把手抽了出来。
他莞尔一笑,“也是,那些钱都是你的,想买这些东西倒真是没有什么不能买的。”他这笑有讨好我的意思。
我却没有搭茬,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吃了几口饭,干脆把筷子直接往桌子上一放;“秦子阳,直接说吧,不要这样绕来绕去的,我以前说过欺骗简直是侮辱你我之间的感情。”
他夹菜的手顿了顿,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其实他最近的脸色一直都是这样,我能感觉的出来,刚刚那和煦温暖的样子只不过是他在我面前的假象,是他强制自己撑起来的笑容,他有些烦燥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
“不好意思,我现在需要一根。”
“你抽吧。”我说,一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我下个月结婚,时期定了。”
“七月十五。”我接口道,语气幽幽,没什么特别的。
他愣了一秒,然后深深吸了一口。
“是啊。”
“恭喜。”
“谢谢。”
“就说这些?”
“就是这些。”
“那好,我知道了。”说完我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秦子阳仍旧坐在那里吸烟。
晚上我洗了个澡,上床睡觉。秦子阳似乎仍旧坐在那里,在我关门的最后一眼,他仍旧在用同样的姿态抽着烟,有大大的烟圈在他身边缭绕。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大床的另一边塌陷下去一角。
他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把我圈在怀里,然后慢慢地向我大腿间划去。
我使劲加紧,然后淡淡道:“今天我不想。”
他手顿了一下,最后放开,我仍旧闭着眼,没有睁开。
天亮,他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睁开了眼,然后下了地,看着镜子中那浓重的黑眼圈,觉得自己真像个熊猫,可是人家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自己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七月十五号,这一天我起来的很早,这几天秦子阳一直在我这里过夜,不过很久都没有发生性关系了,只是躺在一张大床上,相拥而眠,却觉得相隔甚远。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着他穿上礼服,拿出领带。
“我来。”
我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领带,低下头慢慢地给他打着。
他不吱声,但那双眼却是牢牢地盯着我的身子,我感觉到一股炙热的光线落在我的身上,脸上……
打好后我要起来的时候秦子阳搂过我的身子。
把我禁锢在怀里,不让我离开,他的眼睛像是猎豹在看待猎物时的样子,那般灼热,甚至带着狂野的气息。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这次没有拒绝,我倾身上前含住他的嘴唇,然后用力在上面咬出了口子。
“痛吗?”
他摇头。
我再贴上去,冲着那个破了的伤口再次狠狠咬了一口。
()
“这次呢?”
“还不够。”
他一把抱起我向着里屋走去。
我与他的身体像是已经饥饿许久的小兽,终于见到了食物,彼此纠缠在一起。
一点点吞没。
我疯狂地叫,在他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我说,秦子阳,我能够留在你身上的都在表面,你的痛也是,那些伤再深也会慢慢好了起来,就算留下难看的疤痕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已。
但是我的不同,我的痛都是看不见的。
你要是爱我就能感受到,但你显然不爱我,至少是不够爱我,所以你才可以不痛。
他不说话,男人全身心投入的时候他们听不到声音,他们是感官的动物,他在我身上挥洒着汗水。
完事后他什么都没说,或者是说我拒绝听他说任何话,任何,一切,所有。
此时此刻我都不想再去听,那些话太假,不过在他要出门的那一刻,我奔上前,我说:“你的领带乱了,我重新给它打好。”
他说:“好。”
我开始细心的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他不催,我也不急,仍是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给它们系好,最后我拉着领带的尾端一个使劲,它们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如果一直这样,那脖子下的脉动就会停止,但他没有阻止我,他的眼光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没有开口让我松开,什么都没说。
最后我一笑,手松了开来。
“秦子阳,祝你新婚愉快。”
“谢谢。”
他说,转身,门再次关上。我没有去现场,那一天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但是在这之前我找过她,那天天气很好,我给她打电话,我说:“杨小姐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她说:“你是谁?”
“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未来的老公知道我是谁就好。”
那边沉默几秒,然后说好,下午在心情咖啡厅见。
我穿了一件很扑素的衣服过去的。
一个人坐在那里等着。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姗姗来迟。
她笑着对我说,你们之间没有可能。
那你们之间岂不是更没有可能。
我笑着道,然后点了一杯蓝山咖啡,我一向喜欢蓝山,咖啡里也只喝蓝山,不像是程姗,她就对拿铁情有独钟,我喜欢绵长的东西,虽然我骨子里是疯狂,风风火火的,但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加渴望绵长悠久。
像是曾经拥有与天长地久比,我往往做出来的是前者,但我更向往的是后者。
“你想用婚姻绑住他吗?那真是太不明智了。”
“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在他未来的妻子面前说这番话。”
“我的资格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他不会爱上你,你们之间只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或者说白了是互相利用。”
“这不牢你操心。”
“那你就当我多此一举好了,我最近特别爱干这些与我没关系的事,也不知是不是生活太安逸了。你知道的,他有很多钱。”我痴笑着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带了一个至少会让人看到无法移动目光那般大的钻石。
“你真是下贱。!”她起来就往我身上泼了一杯咖啡。
“不用做戏了,你也不爱他,而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估计早就调查好了,你和他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也都清楚,戏演的够多了,说些实在话吧。”她足足注视了我能有三分钟,才又优雅地坐下。
点了一根烟,“不介意吧?”
我耸肩,“只要这里的规矩允许的话我无所谓。”她帅气地点着了火,看着周围道:“他们不会说我什么的,你知道的,这家餐厅是我哥玩票性质下开的。”
说完她倾身向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几眼:“说实话,今天你能来找我,我很惊讶。”
“有这么惊讶吗?我以为您早就算好了呢,我们这种人在你眼中无非就跟老鼠一样吧,顶多算是一种乐趣。”
“呵呵,不能这么说,秦子阳是个对手,而你,我以前还真当做老鼠了,只是今天之后我想我不会这么觉得,你。”她顿了一下,“挺有趣的。”
“呵呵,有趣。”我笑,又是有趣,秦子阳当初也是这样两个字。
俯仰 78
当天晚上秦子阳没有回来,我抱着被子在床上趴着,眼睛闭着,不想要睁开,有些时候人就是喜欢逃避,觉得把眼睛闭上,就好像躲到了另一个世界中,然后不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