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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当她帮着王爷扶起昏迷的凌逍,当她对他浅笑道:“那你想如何唤我呢?”在那时,她不曾想到会有今日。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十年,爱上一个人早已足够。
“凌逍,我果真又拖累你了吗?”语遥喃喃道,眼前现出那张俊朗的面孔,那舞剑时挺拔的身姿……语遥双眸一下子变得明亮——她没有做错,在她心中,什么谋划、什么大业,甚至她自己的安危,也敌不过一个平安的凌逍。
他的右臂,终究是保住了,不管代价如何,也是值得的。
语遥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小八。若没有小八,她不可能找到王元粮仓。兴许,小八亦能跟她至此?
“小八——”语遥轻轻唤道,为免惊动旁人,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也许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清。语遥盯着帐篷仅有的一个小窗,不敢报什么希望。
少顷,扑翅的声音隐隐传来,小八竟真的跃入语遥视野。
“小八!”见到老朋友,语遥又惊喜地低唤出声,接着便一个愣怔——何时开始,以自己那清淡的性子,也会有这些个热烈的情绪。不由轻笑。
小八果通人性,也不叫,只落到地上,用脑袋轻轻蹭蹭语遥的衣裙。
语遥静下心来,从衣上撕下一块帛,咬破手指,却不知写什么好。眼看血就要滴下,语遥终于抬手,一笔一划,仿佛写了很久。收手,只有一个字——“安”。
我既身安,你要心安。
语遥将帛递到小八喙边,看着小八一口咬住,飞到窗外,盘旋几周,终于渐飞渐远,消失在苍茫天宇中。
我不知身在何处,你自会查到;我不必细细叮嘱,你向来有本事摆平一切。
只有一个字,只有一句嘱咐,你必定看得懂——我既身安,你要心安。
语遥仍微微蹙起眉头,现下她不怕别的,只怕凌逍为她担心过度伤了心神。但愿这个“安”字便够了。
正忧思间,语遥突然想起,先前为救韩大嫂,自己肩上被剑划伤,当时凌逍很是自责,知她可用灵力疗伤,才安下心。
在凌逍看来,语遥的灵力是疗伤圣手,也绝对足以保自己周全,于是能以此宽心,不必多做担忧。
可凌逍一直不知晓,所谓“为医救别人而生”,语遥的灵力只能医救别人,从来都无法自救。上次那剑伤,是语遥暗自敷药医好,才没让凌逍疑心,可药终究不比灵力,直到现在,她肩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这些他不知道,如此便好。思至此,语遥终于稍稍展眉。
另一帐中。
一人身着黑衣,坐在椅上,正品着手中一杯茶,身旁的桌上正放着一个黑色斗笠。
作者有话要说:晚间预告:语遥身处何处?黑衣人何方神圣?凌逍如何应对?今晚仍旧两更~~O(∩_∩)O
、斗笠黑衣(二)
慕缘奇负手而立:“你说,她现下该醒了吗?”
“嗯,应已醒了一阵。”黑衣人不动声色道。
“本王想要她。”慕缘奇沉声道,不容置疑的语气。
“你喜欢她?”黑衣人淡淡问道。
略一迟疑:“是又如何?本王便不能喜欢一个人吗?”
“为师对你讲过,情爱这种东西只会叫人迷乱。况且,你只见过她几面?这丫头怎生如此魅力。”
“师父纵然有许多道理,但本王只一句话,要她。”
“除非你想她死。”黑衣人放下手中茶盏,抬头直视慕缘奇双眼。
“师父何意?”慕缘奇横眉倒竖。
黑衣人压低声音,对慕缘奇说了几句话。
慕缘奇双目圆睁,愣怔数秒,死盯着黑衣人的眼眸,却看不到一丝风波。他张开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黑衣人却开了口:“还有,这丫头并非陆凌逍的姐姐,而是天生灵力的梅氏人。你该明白,正确的做法是让她为你所用,这也是为师一直以来的期望。”
“语遥她、她……师父,还能不能……”慕缘奇终于出声,似是在强压胸中悲怒,声音竟有几分艰涩。
“糊涂!”黑衣人低喝一声,“你还不明白,为师那样做都是为了你。她一人便可医治千军万马,给你一支没有伤病的铁血军队。”
“她嫁给我,一样可以为我所用。”慕缘奇咬牙道。
“奇儿,大业有成之后,天下女子任你挑,可这丫头,只能是你成就霸业的工具。”黑衣人语重心长,“情爱误人,对这梅氏丫头的感情更会误你。速速断了这心思吧!”
见慕缘奇沉默,黑衣人继续道:“况且这丫头分明爱的是陆凌逍,你还不听为师的话么?”
慕缘奇眸光一闪,低声道:“便依师父所言。”话音未落,拂袖而去。
黑衣人摇了摇头,嘴角还是浮上几许笑意,戴上斗笠,跟了出去。
语遥帐中。
语遥正闭目养神,忽闻得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忙凝神静气,下意识摸向袖中的梅花镖。帐帘果被掀开。
“你这是睡着了么?”慕缘奇的声音。
语遥心道他知晓自己已醒了,便睁开眼:“慕太子,请问此为何处?”
“望国边境,与祝国交界处,守边军营内。”慕缘奇尚未开口,又一人走入帐内,替他答了,正是那斗笠人。
语遥一惊,神经更加紧绷,缓缓站起。
然而更让她不安的,是这斗笠人的声音——低缓沉稳的女声,和蔼平易中,带着几丝掌控人心的压迫感,更远远没这么简单。
慕缘奇这才开口:“师父,你也来了。”
语遥恍然,原来这斗笠人竟是慕缘奇的师父。望国太子请的师父,自然不一般。
斗笠人却不接话,仍旧对着语遥:“怎么,丫头怕了?这可不像从前的你啊,”斗笠人一面说着,一面缓缓抬手摘下斗笠,向语遥露出真容,“阿灵……”
耳畔这两个字,再加上面前这张脸,语遥霎时僵住。
十一年中不知设想过多少次的场景,竟在今日如此出现。
十一年了,眼前的容颜似乎并没有太多改变,只是眼角添了些皱纹。
“师、师父……”语遥终于回过神来。
那先前敌对的斗笠人,正是她的师父。难怪那人能轻易捉住自己,挡下凌逍的招式。师父常年在梦天谷,对谷中绝学的研究不会少,她的武功,是连语遥也无法估量的。
“原来你还记得。”师父面容一肃。如此神态,如此语气,与当年简直全无二致。
语遥忙道:“阿灵不敢忘记师父。”
“那你可还记得,为师嘱你莫要出谷?”声音更加凌厉。
“阿灵,不敢忘……”
“说!”
阿灵心下了然,低头道:“阿灵对天起誓,在谷中静候师父,不得师父应允,绝不擅自出谷,若违此誓,必遭天谴,一生劫难……”将当年誓言一字一句复述。
慕缘奇眉峰又蹙了几分。师父却展眉道:“既然没忘,为何背弃?”
“师父,只因阿灵找到了失散的爹娘与弟弟,应爹娘遗愿,要守在弟弟身边不离不弃,所以,百般为难下随弟弟出谷。请师父宽恕。”这番谎话,她已编好了十年,如今,终于还是出口了。
“嗯,既是如此,为师不会责你。为师也听奇儿说了,你如今叫陆语遥,有个弟弟陆凌逍。但这些,果是真的么?”
仍是早就想好的回答:“师父,当年阿灵年纪小,不甚记事,对师父也不曾提过爹娘与弟弟。但爹娘说的真切,又有胎记为证,应是不会错。”
“哦?”师父长眉一挑,“如此看来,你便是被陆凌逍的爹娘骗了。”
语遥想过师父会怀疑,但因没有证据,总不会彻底否认。如今却听得师父语气如此笃定,心下一惊:“师父……”
“你和陆凌逍,不可能有半点血缘关系。定是他的爹娘看到你肩头胎记,知你身赋灵力,想利用你,才编出什么失散女儿的骗局。”
语遥自然知道当年的真相,那是王爷夫妇为了让她留下凌逍,下跪求来的,本就都是假的,凌逍也蒙在鼓里。
可她不能说出这些,师父也是慕缘奇的师父,怎能叫他们知晓凌逍的真实身世……脑中迅速闪过一连串想法与疑惑,语遥已决定继续佯作不知,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师父何以如此笃定?”
师父淡然一笑道:“你的身世,为师再清楚不过了。若你想知道,现在便告诉你。”
“身世?”语遥从未听师父提过,她一直只当自己是个飘零的孤儿,难道师父知道她的父母亲人吗……语遥心中一颤:“请师父告知。”
师父叹了口气,悠悠道来:“阿灵,关于你的身世,你肩头那梅花胎记便是最好的证明。为师曾游历四方,在古籍中看过对一个古老氏族的记载,那便是梅氏。
梅氏一族,无论男女,自出生起便带着梅形胎痕,这是他们的印记。在梅氏人身上,有着最神秘的力量和最难解的情咒。那力量,仿佛注定他们为医救别人而生,因此,梅氏人始终是各方力量争夺的对象,自被发现起便再难平静度日,被牵入一场又一场纷争,以致于数百年来,梅氏人越来越少,如今已不知还剩下多少……”
“何为情咒?”语遥对灵力自然了解,她只想知道,上天赋予梅氏人力量的同时,又从他们身上剥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这里语遥的誓言与之前第七章中写的有一点出入,阿语会修改之前的~~待会还有一更哦~~
、身陷望军(一)
师父神色一滞,继续道:“传说中,梅氏人注定会以情祸人,永不可能与有情人终成眷属。”
语遥心内仿佛受到鞭笞,一阵剧痛。
难道,不是因为当年应允的谎言,也不是因为凌逍心中的大业,从一开始,她便注定不可能?
“求你记得,永远,只做他姐姐。”难怪王爷要她有此一诺,那梅氏人的传说,想必王爷也是知道的。
如此说来,当年王爷是偶然发现她的胎记,想利用她的灵力来保护凌逍,甚至也存了让她日后辅佐凌逍的念头。
利用,十年的感情,那开端竟只是利用。语遥苦笑,谁叫她是那特殊的梅氏人……
慕缘奇见语遥听得情咒面色不佳,转了话头道:“不知陆凌逍是否也知晓这些,与他爹娘一同图谋利用你……”
“他不会知道。”语遥淡淡道,“爹娘既知道梅氏人,也必定知晓这情咒,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凌逍只当我做姐姐。”
“不错。”师父接道,“阿灵,现在你知道了,你们并无任何关系,往后便跟着师父吧。”
“师父,”语遥缓缓跪下,“虽是如此,可十年来,我与凌逍一直当彼此做世上唯一的亲人,姐弟情深。如今我在这里一日,凌逍一定已然焦急万分,更不用说日后再无相见之日……师父的恩情阿灵不敢或忘,但可否容阿灵先跟凌逍报个平安。至于真相,”语遥语音一涩,“便不必再让他知晓。我们,以后还是姐弟。”
师父双眉一蹙,沉声道:“你说的确也有理,为师会让奇儿派人通报祝国你平安无事。你暂且在这里住下,让你师兄照顾你。”
“师兄?”语遥反应过来,难道早在她遇到师父之前,师父便收了慕缘奇为徒?一直认为师父是世外之高人,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师父跟望国又有什么关系?
慕缘奇亦怔了一瞬,随即伸手欲扶起语遥,语遥径自起身,不着痕迹错过了慕缘奇的双手。
“既然如此,便有劳太子了。”语遥低眉道。
她知道,师父既如此说,暂时便不会让她离开去见凌逍。见师父已有不悦,语遥也不敢再提请师父为她解蛊的事。
不得不说,一直以来,她对师父有多敬就有多畏。
“来人。”慕缘奇沉声道,话音落下,帐内走入两个兵士,对慕缘奇俯身拜道:“太子。”
“嗯,起。”慕缘奇一派威势,又转而对语遥道,“此处为边关军营,没有婢女随侍,先派两个贴身侍卫与你,回去之后本王自然会再给你封赏。”
“你是奇儿的师妹,自然是能享郡主的尊荣。”师父负手。
慕缘奇见语遥不做声,便对那两个兵士道:“自今日起,你们便听灵主子使唤,负责灵主子的安全,若灵主子有半分不称意,本王便拿你们是问。”
两名侍卫即刻对语遥躬身道:“慕森(慕林)拜见灵主子。”
语遥轻声道:“不敢当,日后便劳烦二位了。”
师父见此,终于神色稍霁:“好了,阿灵,这一二日你也累了,先歇下吧。有事便找你师兄。”
语遥仍顺从道:“是,师父。”
待到师父和慕缘奇远去,语遥轻声对两个侍卫道:“二位也回去休息吧。”
“属下不敢有违太子吩咐。”
语遥了然,转身道:“现下我要就寝,若二位想守,便守在外面吧。”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俯首退下。
语遥闭上眼睛,虽只有两日,但自出谷后,她从未与凌逍分开这么久,以往在一起时那习以为常却不曾察觉的踏实感,蓦然变得空洞。
语遥知道,在与凌逍十年相处中渐渐丢掉的清冷性子,此时自己又重新找了回来。
就算有久别的师父在,可望国终究不是她的家。其实祝国也不是她的家,但凌逍在那里。
她想,她会回去的,一定会的。
此心安处,是吾乡。
太子帐内。
慕缘奇沉思道:“也许,阿灵真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