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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朝中派来了战国公主牧梓白,和太子爷牧思宇。牧思宇其人,战略战术上或许不及梓白,然而对山川地理之事却研究的极为透彻,指出以青城之水土,两边山川之下必有暗河。陈述立即派人探查,还真就在山腰一石洞中让他给寻到了。
牧梓白当机立断,每日带万余将士不厌其烦的对青城进行骚扰,名为挫其锐气,实为掩人耳目,数千兵民昼夜不停由暗河一路挖至了青城外百米处,并且就地取材造了数个极大的方舟用以运兵。
那日朱邪几乎是侮辱性的挑衅,牧笙国的将士却并未有过激的反映,不仅因为朱邪所表现出来的不可逾越的实力差距,并且大家都以为,青城已是牧笙国囊中之物。
陈述自然也是,若攻下青城,牧梓白和牧思宇都已是封无可封赏无再赏,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应当就是自己这个驻守边疆多年的老将了。一直到青城火起,陈述依旧把守在暗河的石洞处,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
和牧梓白约定的时间早就到了,但石洞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隔着山林远远望去,青城上方的天空泛着诡异的黑红色,陈述终于呆不下去了,命令副将带兵守在这里,自己从暗河摸去了青城外,暗河极为宽阔,所以牧笙国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将数万将士仿佛凭空降落到了对面,而此刻从地底爬上来的陈述,却几乎错觉自己经由黄泉坠入了地狱。
声振寰宇的哀嚎声在两边山谷的拦阻下在这方块之地久久的回荡着,鲜红的火舌直冲上天,漫天的飞灰飘到了陈述的脸上,带着刺鼻的焦味,还有那不绝于耳的清丽凤鸣。
是的,陈述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火红的鸾凤在青城上空舞动着,那婉转的啼吟仿佛是在为这人间惨剧唱一首挽歌。
陈述听不懂它在唱什么,可是那泣血般的啼鸣只叫人感到哀恸欲绝,不知不觉间这位年过半百的总兵已泪流满面。少顷凤鸣渐歇,城内的大火也烧至了尾声。他不敢过去,作为慕容典的老对手,陈述深知青城紧闭的石门有着怎样可怕的防御能力。而那石门的开启机关,似乎是在城内的总兵府里。
青城中有着许多或许连鸢尾国自己都无法解释无法再造的机关器械,或许这也是牧天倾为何一定要攻下青城的原因之一。
那时的陈述已经不想加官进爵了,屁滚尿流的爬回麦城,此后的他只想着怎么向牧天倾解释城未拿下青城还白白丢了七万将士性命这件事。
他只好暂时封锁了消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牧梓白和牧思宇身上,只要他俩回来,牧天倾的怒火就燃不到自己这个小官身上。
可是数月已过,这两个人都没有再出现,陈述几乎绝望到在自己书案上挂了根绳子,下面放着一摞朝中询问战事进展的书信,陈述知道就要瞒不住了,如果不是眼见这场战争的牧笙国士兵都已命丧大火,四面楚歌的鸢尾国无暇他顾,恐怕自己的脑袋早就搬了家,能够苟活这么久,也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没想到上天对他的眷顾不只如此,此刻出现在麦城内的牧梓白,对于陈述来说,简直比亲娘还要亲上几分。
等不及卫队的通报,坐立不安的总兵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出门去。与作为要塞的青城不同,麦城是个实实在在的城镇,虽然因为战事零落了不少,但是来来往往的路人小贩也算络绎不绝,要在此中寻人当真不算件容易事情,殇也是看中这点才敢打假冒伪劣的主意,虽然她并不害怕被牧梓白发现,甚至隐隐的还有一些期待,可毕竟关系着同伴们的安全以及身边还跟了边疆战事的两个关键人物,能够平安出城一路往北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可惜她没有算到,这城内还有一位指望着牧梓白救命的人,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离开麦城的。
所以当陈述从对面而来,抱着她的大腿痛哭流涕的时候,殇是真真切切的傻了,悔不当初的想着弄虚作假果然是一件会遭报应的事情。这个人明显是认识牧梓白的,从他断断续续听不大详尽的哭诉推测似乎是牧梓白的下属,但看他的动作和态度,却仿佛将牧梓白当成了再生父母一般。
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毕竟她与牧梓白只算有两面之缘,近距离的接触就只有崖边那一次,此刻的模仿全靠她的猜测和圣修对儿时梓白性格的描述,可十三年的时光,早已足够将一个人彻彻底底的重塑。殇的伪装唬唬外人还行,若是遇到了真正在牧梓白身边待过的人,怕是很难完全骗过去。、
陈述装模作样的痛哭了半天,见梓白丝毫不为所动的冷冷睇着他,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不安的搓了搓手,陈述爬起来惴惴的问:“公主不记得下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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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觉醒的战争女神
更新时间:2011112 13:30:47 字数:2108
还好陈述已经爬了起来,如果他还抓着“牧梓白”的腿,就一定能感觉到长袍之下殇微微的颤抖,陈述那不安的试探目光,在做贼心虚的殇眼中却变成了对自己身份的猜疑。
毕竟当日自己站在城楼之上与牧梓白对视过,她并不了解牧笙国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和他们的公主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一只冰凉的手从后面覆上她的腰,就连秋日厚重的织物都无法隔离那透心的寒气,这抹寒气恰到好处的平复了她因心虚而升腾的燥意,定了定神,殇哑着嗓子漠然的开口:“有事么?”
既然不知道他是谁,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在乎他是谁。殇相信用不了多久,圣修就会告诉她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她只要做到在这之前避重就轻的不让他起疑就好。
冷淡的口气让陈述不自然的动了动脖子,轻声的问道:“梓白大人可否进府一叙?”殇没有立刻回答,偏了下头用左手将散落的鬓发绾到而后,看到被楉安包裹成黑色粽子的朱邪以几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左手顺着散落的黑发垂下,殇示意眼前的中年男子带路。
走到了这男子所说的府邸门口,殇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原来他竟然就是慕容典口中好大喜功人头猪脑的麦城总兵陈述,想到这里殇不禁坏心的打量起这位总兵的长相,倒是比慕容典的形容好那么一点,年轻时反而应当比现在的慕容典要清秀的多,迅速敛去眸中险些暴露出的笑意,殇转而打量起这座府邸。
比之当初慕容典那简陋的总兵府不知好出去多少倍。果然要塞和城镇是没有任何可比之处的,或者说,伸手朝国家要军费与伸手向百姓讨银子,这两件事也是没有任何可比之处的。
殇的面容一点一点冷了下去。来时所见的一切在她的眼前一幕一幕的重放。这富丽堂皇的总兵府有多少砖瓦来自于百姓流淌着汗水从土里刨出的收获?一瞬之间,长期以来困扰着殇的迷雾终于散尽,她在心里嗤笑着自己居然会迷茫了那么久。
如果是这样的国家,那么摧毁又有什么关系。保卫这样的制度本就是一件错误的选择,因为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而送命本就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既然将性命赌在了战场上,那就应有输得起的觉悟。
感觉到后面跟着的伙伴们身旁一直萦绕不散的灵力,殇低垂的眉眼中夹杂着温暖和冰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变些什么,可是也没有人能够在她手中夺走什么。如果保护重要人的代价是与整个世界对立,那么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个世界后悔与她为敌。
殇默默的在心底做出决定。就算安寂再一次扼着她的咽喉问她为什么,她也不会像当初那样无言以对。是安寂一点一滴的教会自己,这个世界的规则,叫做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平白得来的,你想要拥有,就必须付出代价。
牧笙国,你欠圣修和哲宇的,我会让你十倍奉还。
走到总兵府的厅堂内,陈述恭敬的请“梓白大人”入座。殇毫不推却的坐在了总兵府大堂的正位上,赫连绯和破晓一左一右的立在她旁边,殇先让陈述带朱邪等人去休息,他们奇怪的装束实在是太容易令人起疑。
安顿好“公主随从”的陈述匆匆从门外进来,当看到凛然端坐于堂上的美丽女子之时,竟生出了顶礼膜拜的冲动。
就连习惯性迟钝的破晓都感觉出来身边女孩的气度已经大不一样,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高贵与骄傲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她本身就具有着俯视天下的资格。
而陈述自然不知道,他迎来的并不是能够保住他小命的战国公主,而是或许会加速他死亡的战争女神。他依旧竭尽所能的奉承逢迎着,从“牧梓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抹眼神试图判断出她对自己的看法。
不过任他如何旁敲侧击,眼前的高贵女子却只是端着一副傲然的样子,间歇抬起眼皮瞟他一眼,那目光中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或者说,殇此刻的情绪,并不是他这种凡事以保命为先的人能够看出的。一来二去之间,殇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两条有用的讯息。
第一,真正的牧梓白和牧思宇,在那日下山后并未回到牧笙国。
第二,青城战事的过程和结果,牧笙国的人还并不知道。不过其实就算作为胜利方的鸢尾国,国内知道这场战役真相的人也不多。
殇脑中开始微微兴奋,她明白自己或许可以利用这两件事做些什么,听陈述的意思,他对战役的了解也仅限于七万大军覆灭于城中大火之中。想到这里,殇冷漠的表情忽然明朗了几分,冲着陈述露出一个罕见的微笑,虽然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挑,但是在陈述眼中却已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让他激动不已。
青城一战之前陈述与牧梓白的接触并不算少,却从未看这位公主笑过,反而是看起来不宜接近的牧思宇更开朗点,喜着白衣一头银发的公主殿下,整个人就像冬日麦城外皑皑的白雪,在阳光下看起来美丽华贵,却是不能靠近的。而这稍纵即逝的笑容,似乎在这略显昏暗的厅堂中点亮了一抹阳光。
陈述不由的看傻了,被霎那的惊艳蒙蔽了心窍的他竟没有发现,当初那让牧梓白更添冷傲的白发,归来时却变得漆黑如墨。
堂上的“牧梓白”终于开口说道:“总兵大人不必担忧。”
陈述的激动显而易见,上天果然是眷顾他的,终于摆脱了笼罩在自己头顶月余的死亡阴影,兴奋之余丝毫没发现堂上女子戏谑目光的总兵甚至还开始同情起梓白,突如其来的兵败如山倒让这位天之娇女也很恼火吧,连嗓子都哑成了这样。
还没有想完,就听到“公主殿下”继续说:“只要不告诉皇上我们输了就可以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丝毫不像是在说一件欺君瞒上的大事,认真的表情却告诉陈述她并没有开玩笑,还未反应过来的总兵就被公主身后的贴身侍卫一掌击在了后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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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法忘怀的凌虐
更新时间:2011113 16:58:25 字数:2221
殇满意的拍拍破晓的胸脯竖起大拇指说:“这个贴身侍卫当的还真是尽职尽责。”破晓挑了下眉算是回应。
“难道我就不尽责吗?”另一个侍卫不满的嚷,赫连绯最看不惯的就是破晓那副冷淡的表情,好像全世界都和他没关系一样。
殇上下打量了几眼努力挺起胸膛的王子殿下,撇了撇嘴没有作答,而这副表情看在赫连绯的眼里仿佛是在说“你连做个侍卫都不如破晓”,这对一向自视甚高的二王子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你又没说动手,我怎么知道,不然我肯定比他做的干净利落。”赌气的坐在方才殇坐的椅子上,赫连绯不服气的说。
明白王子殿下的好胜心又发作了,殇好笑的扫了他苦瓜一样皱着的脸说:“可我也没告诉破晓动手啊,我就回头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
赫连绯哑然,殇回头看的那眼他也看到了,但却没有想到什么,而一贯将别人说话都自动屏蔽掉的破晓居然会这样准确的明白那眼神的含义,这两个人共用一颗心吗?神经都连在一起的吧…
“发什么呆,还不过来帮忙!”殇一巴掌打断了赫连绯的胡思乱想,一脚蹬在陈总兵的水桶腰上踹了两下骂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吃这么肥!把他抬到后面去!”
陈述肥胖的身子被破晓和赫连绯连拽带踢粗鲁的挪到后堂放到了椅子上,殇坏笑着抓出了墨绿的法杖,顶端的宝石盈光一闪,陈述头顶逐渐凝聚出一团水气,哗的就淋透了总兵大人的全身。在他睁开眼的瞬间,那根小巧的杖子也消失在了殇的手心,冲着震惊过度的赫连绯调皮的眨了下眼睛,殇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