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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至爱之人,于他而言,他的世界已经变得残缺不全了吧?
“你为我们做的已足够做了,知己一场,我定不会让你为难。”湛蓝瞳仁敛去哀伤,龙护面向昔日好友,投去感激目光,修长手臂轻轻抱起那个安然沉睡的女子。
湮儿莫怕,漫漫长路我绝不会让你一人独自奔走,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去陪你了……
“不要!”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对传奇眷侣在她眼前……灰飞烟灭,却又无能为力。
来不及,阻止的死亡。
为什么?
龙护,皇湮……
他们不过只是相爱而已,到底有何过错啊?为何,他们的恋情只能是如此悲凉的结局?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执手,共赴那一世情长?
似有无形之手紧紧扼住了心口,让她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下意识里,紧紧攥住手中的物件。
一冰一暖。
黑铁与龙石。
皇湮,也许这百年来暗无天日的囚禁,支撑你活下去的并不是你对龙护的恨,而是……对他的爱。
舒夜冷凛站着,身影有些落寞。
任务已经结束,可他的心情却还是久久无法平复。
昔日好友就在方才那一瞬间销声匿迹,再无踪影可寻,无可挽回。
到底是什么将他们逼到了这样决绝的地步,是战争?敌对?还是,阴谋呢?
无声叹息,舒夜闭了闭眸。
愿,你们来世能无忧执手,共赴一世情长。
任务已了,现下是时候该回去述职了。
不过……
冷凛目光斜睨向那个削瘦的女孩,舒夜微微舒展了下手指关节。
这女孩知道看到的东西太多,怕是不能再留。龙护与皇湮的故事,只能成为传奇,不能变成现实!
感觉到对方肃杀的杀气,范范并未惊惶,心中却仍是无法接受方才残酷的现实。
人生在世,世事变化无常,她无能力去改变些什么,所能做的就只有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第四章
身体已支撑到了极限,全身各个部位都在叫嚣着难以忍受的疼痛,她竭力支起摇晃的身体,堪堪躲过对方狠绝的攻击。
若早知会有与他兵刃相对的这一天,她就该在那时下手狠些,了结他的!
脚步虚浮摇晃,她踉跄着狼狈闪躲着敌人招招致命的攻击,倏地,她脚踝不慎一拐,身体惯性往侧倒去。
糟了!
眼见那人就要当头将她了结,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忽地将她轻轻揽住,稍稍用力往后一带,便轻而易举躲过敌人的攻击。后背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身后那人若有似无地浅浅一笑,低低叹息道:“你不该来的。”
那声音,陌生而熟悉。
他,是谁?
意识在瞬间渐渐远去,她缓缓阖上眼睛,最后一眼便是看到细弱微尘在空气里飞舞。
**
白,是什么?
花,又是什么?
重瞳开眼,她第一眼所看到的,便是一片无垠的白色花海,以及……那个站在花海前对她浅浅微笑的少年。
他说,他叫白水,她名唤白重瞳,是白族之核,亦是白族之王白祖的夭女。在白族领地沉睡了十年之后,她终于开了重瞳之眼,奉白王之令,他是来接她回族的。
父亲,母亲,姐姐,弟弟……
一张张陌生而亲切的笑脸掠过眼前,她的生命从开眼的那一刻起,已然开始。
红,是什么?
血,又是什么?
当大批神族远征军汹涌如暗潮斩杀入白族领地,她还是无法明白,为什么那些神族远征军要对他们白族如此地屠戮,如此赶尽杀绝。
突然而至的杀伐令白族无法招架,许多族人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已黯然离世。
白水紧紧拉着她的手仓皇逃躲,尽自己所能将她护在身后。但他毕竟不够强大,眼看他们很快就要被发现,逼不得已,他只好将她抱起放入棺木,深深埋在地底下,借此希望能够让她躲过远征军的屠戮。
等我,将他们引开之后我很快就回来接你。
他如是说道,她无言颔首。
棺木秽土让她隔开了与地面事物的一切联系,她无法看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重瞳之眼可以让她看到一切她所想看到的。
透过重瞳,她清晰地看到秽土外的族人一个个相继惨死的骇人场景,那些黏稠的红流簌簌委地,恍若血莲花开,汇成了一个血染的炼狱。
她的父亲,母亲,姐姐,弟弟……
无一生还。
……为什么,会这样?
白族与神族素无恩怨,无所往来,为何他们要如此大开杀戒?
倏地,有声响从棺木盖上的秽土传来,她惊呼一声,全身如坠寒窑,身心俱颤。
一个身影正在她所在棺木的上方竭力挖土,但由于受到来人身上特制的黑铁干扰,她无法看清来人的模样。
……此人,不是白水?除了白水,还会有谁知道她被埋在此处的秽土地下?
“范范,范范……”那人的声音剧烈颤抖,带着无所适从的惊慌与害怕,迟迟得不到她的不作回应,那人焦急得用双手拼命去挖开脚下的秽土,“范范,范范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你还活着吗?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啊……”
这声音,是……白敏?
错愕凝眸,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是她,真的是她,她昔日的好友白敏!
“敏敏,我……在……这里……”挣扎半晌,她才极微弱地挤出一点声响。
“范范?范范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听到她的声息,白敏欣喜地刨开掩盖棺木的最后一点秽土,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去搬开那棺盖。
棺木被用力搬开,范范半阖着眼睛,有些失神的望向天空。
夜色浓郁,满天星斗无垠璨亮,似要坠落瞳仁。
远处,忽地传来纷呈杂乱的脚步声,她们略一侧首便惊诧地看到神族远征军正踏着漫天晨星汹涌而来。
白敏将她扶出棺木,惊慌地拉着她逃亡。
不会的,不会的……皇湮姐姐说过,有签署契约在,神族不会为难他们的……
感觉到她无垠的担惊受怕,范范忽地抽离白敏紧紧拉着她的手。
“别怕,你会没事的……”语罢,动用重瞳之眼制造了一个幻境,自己……则纵身落下川流不息的江水。
她们之间,若要有一人要做出牺牲,那她情愿牺牲的那个人是她。
追兵很快就到,却看到两人双双跌落川江的假象,遂无声离开。
她跌落花蝶川,顺着川水被冲向花蝶川某个族群的领地里。
川水冰冷刺骨,她在水里浮浮沉沉飘荡了很久。意识渐渐远去,神思恍惚之际似乎有人将她从水里轻轻抱起,放在岸边的石头滩上。
那人静静凝视着她,语气有些迟疑,“白族人?”
极费力地睁开眼睛,却瞥见那人穿着华美长袍微微蹙眉半蹲在她身侧,眉宇清秀,脸色却带着病态的苍白,默然看着他,范范有些错愕。
这少年,他的瞳孔深处冷幽深邃,像是埋藏了什么无法诉说的秘密与委屈,令她不过淡淡一瞥便很在意。
他的眼睛告诉她,他是一个有着不好过去的有故事的人。
自那之后,她便以范范之名居在了花蝶川,并暗暗立誓要倾尽自身所有让那个犯有怪病的孱弱少年恢复健康。
梦境深处有迷雾层层笼罩而来,眼前蓦然出现一张白皙俊美却让她恐惧着不愿去面对的脸庞,脸上那双璨亮深幽的眼睛似要穿越重重迷雾,将她看透……
胸口一阵紧窒,她猛然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头脑一片混乱晕眩,手指微动,她眼神有些涣散地看了看周边的景物。
这里,是……玉石庄?
“真是乱来啊,我若是再晚一步赶到,你可就真的要醒不过来了。”单手闲闲支着下颔,宽大的袖口松松滑落,露出半截白皙藕臂,冠雪目光慵懒地将视线投在她身上,神情语气一贯的风轻云淡。
默然地动了动身体,范范挣扎着想起身。
身体虽还稍显疲累疼痛,但与之前相比感觉要好很多。
前不久她还病恹恹的,现在能好的如此之快,想必是他费了不少心思功夫做的吧?真不愧是冠雪公子,果然不负世人所赠医仙之名。
托着她的后背,冠雪扶着她慢慢坐起身。
“谢谢你帮我。”声细如蚊,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范范有些不自在道。
冠雪不语,只回之淡淡一笑。
“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接下来你就跟我去花蝶川医病救人吧。”
气氛有些沉寂,她轻咳一声缓了缓有些僵硬的氛围。
幅度极小地牵了牵嘴角,冠雪道:“不急,等你伤势好些再赶路也不迟。我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不必担心,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说着,有意无意的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包袱。
“不用麻烦,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就起程吧。”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伸手轻轻按住她,冠雪将放置一旁已经差不多放凉了的药端到她唇边,笑笑道:“我说过不要逞强,我只同意明日启程,现在先喝药然后躺下好好休息。”
“我……”刚想反驳,却看到那人眼里的不容置疑,她只好噤了声,顺从的端过药碗一口饮进。
接过她手中的空碗,冠雪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慢慢躺下,体贴地为她掖好被角。
不自觉的捏紧手中一直紧紧攥住的玉龙石和黑铁,范范累困的垂了垂眸,不知是不是药的作用,她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很想睡。
手中的半截黑铁是她趁皇湮那女子不注意时偷偷截下的,有了它,她便可以借助重瞳之眼,看到百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出卖了白族,是谁……让她失尽所有。
不过,这玉龙石……
恍惚忆起那抹淡蓝身影,她有些疑惑不解。
为何龙护会从龙护渊里出来,又看似那么无意地将玉龙石掷给她?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那个神捕舒夜,他又为何会出现在龙护渊?看当时情形,他似乎……是奉了什么的密令来杀皇湮的……
太多的迷局,将她缠绕其中,却又无从理清。
睁了睁眸,她淡淡睨向那人温暖含笑的瞳眸,“你如此帮我的理由是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我说过,我对你好奇。只因为,好奇。”
好奇么?呵,只因为好奇就无条件帮她这么多?
真是,匪夷所思。
眼皮似乎越来越沉重了,她浅浅打了个哈欠,缓缓阖上双眸。
“睡吧,我会陪着你的。”端坐在床沿,冠雪静静地凝视她的睡颜,语气柔柔,带着生怕将她惊醒的小心翼翼。
神色,却有些高深莫测。
睡吧范范,接下来的路会有点难走,只有养足了精神,你才有气力去应付那些不久将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睡吧,有我陪着你呢。
**
她似乎睡了很长时间,幽幽转醒时胸口有些窒闷。
鼻端忽地涌来一阵清新淡雅的药草香味,浅浅吸入几口便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胸口的窒闷感也好了很多。
虽然躺在柔软的垫榻上,但她仍然可以感觉到身体有些晃动,她……这是在马车上?
“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轻柔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第五章
入眼,是那人倾城夺魂的绝美笑靥。
该死!
她居然这般无知无觉无所防备地在他面前睡得那么沉!
“这是要去哪里?”沉沉睡了一觉精神清爽了不少,她半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支身斜靠在车厢内壁。
“本是要直接赶往花蝶川的,但却想起有东西遗漏了需要买,所以要先去趟琉璃街。”见她气色好了些,他也莫名宽了心,修长手指执起银水壶为她倒了一杯水,伸手放到她唇边。
如此亲密之举让她无从适应,微微侧首避开他的手,她极不自在地接过他手上的杯子。手指无意间碰触到他手上的肌肤,她似是触电般缩回手,凝眸看向车厢的某个角落。
与她相反,冠雪倒是若无其事地将水壶放回原处,随手拿起那本还未看完的书籍继续翻看。
接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那阵窘迫,鬼使神差的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般,她微微侧眸睨向那个正在专注看书的某人。
唔,如此一番细看,她这才惊奇地发现眼前之人居然……美得,很不真实。
那抹白衣胜雪衬得他翩跹若仙,不沾半点尘世纤尘,气度尊贵优雅。他凝眸看书,发丝松散垂落,面色如玉,侧影美若昙华,勾魂夺魄般更显颠倒众生的致命诱惑力……那十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还有那双如冬日湖面般清透的眼睛,更是让人有些沦陷其中,再移不开眼……
如此一个芳华盖世的翩翩佳公子,为何却像隔了层层细纱般,让她无法看透呢?
百年来,她还不曾无法将谁看透过,除了……他。
端着白瓷杯静静地看着他,范范良久都不曾移开眼光。
“范范,你再这般看着我,我会分散精神的。”声色愉悦,带着淡淡的揶揄之意,冠雪似笑非笑的迎向她探寻的目光。
被他抬眸看得倏然一怔,范范稍稍愣了下便立即回神,飞快地偏转过头,举杯又饮了好几口水。
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窘迫啊,她居然会看着他发呆!
不过,他方才叫她什么?
……范范?却不是叫姑娘么?他们两个,何时变得这般熟络了?
不过关系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