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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未落,已被人打断。
众人纷纷诧异凝眸看向那抹翩然若仙,淡雅而来的清隽身影。
一袭,白衣胜雪。
乍一见他,范范瞬间就变了脸色。
下意识地,她想后退,手指紧紧扣着伏琅的指骨。
他在笑,说:“范范,我的新娘,我来接你了。”
而后,她看到一切景物开始旋转,模糊,扭曲……只一瞬间,所有人就都躺倒在一片血色妖娆里!
那人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猛然惊醒过来,额上渗出一层细密汗珠,她只觉后脑钝疼,天地万物似乎都在无止境的旋转。
温软手指漫上她的额,为她轻轻拭去汗水,有人在她耳边低低呢喃道:“范范,你睡了好久,终于舍得醒来啦。”
凝眸,注视。
眼前,那人神色温柔,笑意嫣然。
何其地,绝世芳华。
你,是谁呢。到底,是谁啊……
“你是谁……”喃喃出声,她满脸迷茫之色。
“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庄冠雪。”柔柔凝着她,冠雪轻声细语道。
溺柔话语似冰雹狠狠掷打在她身上,胸口一阵钝痛,她恍然惊醒。
婚礼,鲜血,屠杀……
那悲惨的一切,都不是梦啊!
“你不是!”狠狠瞪他,她愤愤地咬牙切齿。
于此,他却是不以为意,“你说不是那便不是吧。喝口水先,你睡了那么久,要多补充点水分。”纤指取过桌上的白玉杯盏,将杯中清水缓缓移到她苍白枯干的唇边。
冷冷一笑,她却是反手重重一扬,狠狠将杯盏打落。
温水洒溅了他一身,他却是不管不顾,反而一脸紧张心疼地抓起她被杯盏砸红的手背,眉宇深颦,“疼不疼?我真是不小心。”
厌恶地抽回手,她的语气极其恶劣,“少假惺惺的,很恶心很虚伪!”
“对待他人或许虚伪,但你不一样。我对你,从来真心。”起身拿过放置在一侧书架上的药膏,他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轻轻涂抹着她紫红的手背。
用力抽手却始终挣脱不开,范范怒目圆睁,“真心?哼,笑话!若你真是对我真心,就不会那般残忍的对待我的族人!更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将我所拥有的一切统统毁之殆尽!”
触及她仇怒满盈的冷戾瞳眸,他蓦然一怔,有不知名的疼窒漫过心海。
不,不要用这样满是仇恨怒怨的眼神看我,这世上谁人恨我都无所谓,但……只有你,不可以!
“那是命令,不可违抗。对于我所犯下的罪,我不会否认。但你不能为了那样一个怪物与淡薄的族群如此仇视我。”
“伏琅他不是怪物!”此时此刻,她很想动手杀了他,但奈何她备受钳制,动弹不得。
“若非如此,他又为何要三番两次地暗地里派杀手追杀你呢?他想置你与死地啊。”
温柔话语,却是说尽残忍。
脸上血色尽褪,她怔愣半晌。
他在说什么呢,伏琅他……怎么会追杀她呢?
如何可能呢!
那个受尽病痛折磨的纤弱少年,那个许诺要娶她为妻的文雅少年,那个她初见他发病时隐忍的痛苦模样,便暗暗誓言要永远守护他的俊美少年……他,怎么会杀她呢!
当她将自己养成人药要与他一起承担苦痛时,他说,要你为我付出如此代价,我不愿意。你是我此生,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是最重要的人啊!他如何会对她下杀手啊!
“你骗我,伏琅他不会的!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此生,你怕是无缘再见到他了。”笑意盈浅,冠雪轻轻抬手将散落在她额上的几缕碎发捋开。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你最好想清楚不杀我的后果!”
厌恶的躲过他的触碰,她冷冷瞪他,气息寒绝。
“好啊,我等着。”他勾了勾唇角,碎笑迷人,容颜绝色,透出一股勾魂夺魄的美。
如此雀跃神情,仿佛等着被她杀死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兴许是他的药效起了作用,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手脚也开始可以活动自如,就是对她的钳制还没有解除。她就像被什么牵绊住了般,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起身走动。
盎司,他似乎很享受照顾她的感觉,几乎每天都陪在她身侧,与她形影不离,无论她如何的冷嘲热讽,故意与他作对,他从来都是嫣嫣笑语,温暖淡然。
她害怕这种感觉,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俊美男子正在一点一点卸下她的防备,让她有种无处可逃的孤助感。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抓不到一丝救命稻草,惊惶徘徊……
所以,她只能不断告诫自己,强迫自己不断去仇视,怨恨……
“我是你的囚犯吗,连睡个觉都要被你监视?”闲闲阖着双眼,知那人此时正静静坐在床沿看她,范范低了声,语气淡漠。
他的手,柔柔轻轻拂过她柔亮的发顶,眸光宠溺,“范范,我要离开你几天,这段期间我会派人伺候你的起居,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离开?
倏然睁开双眸,深深望入那人的深潭中,她讶异不已。
两两相对,久久,无言。
微叹了口气,过了会儿,他才柔柔出声,“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范范。”
她有瞬间的恍然,而后冷冷沉声道:“你最好离开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第十三章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种话语怎么听怎么像他要离开,她却不依与他置气……
几多,暧昧不清。
“那怎么可以呢,范范,分开太久,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眸光柔溺爱宠,这样的目光让她不由的感到一阵压抑心慌,她重重一怔,惶惶别过头。
床沿却是忽的一沉,她一惊,身体已被他牢牢禁锢在怀。
她支着手肘抵住他的胸膛,方要推开他,却被他轻轻摁住,她听到他说,“范范,我离开这几天,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再因为我而任性坏了身子。只有你健康地好起来了,才有机会杀了我……”
话语温暖,馨然……
动作一僵,她沉下眸瞳。
他紧紧拥抱着她,力气虽大却没有让她感到丝毫难受。他身上有种沁新柔雅的淡淡香气,缭绕着扑入她的鼻端,缓缓垂下手臂,她竟感到一阵莫名的静安。
她在想,若他们不是敌人,若他们能换个身份,若他不是魔族盎司只是庄冠雪……
也许,他们会相爱吧。
人非草木,与他那段不算长久的相处时光让她对他渐渐有了好感,他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愿去想,去面对……
有轻若毛羽的吻,淡淡落在她白皙的颈上,痒痒沁凉,浅浅无痕。
她浑身一怔,呆呆僵了僵,他说,“范范,等我回来……”
……等么?
她怕是,不能……也无法等他的。
**
呆看着刻有繁复花纹的天花板,范范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眼皮,也久久不曾翻动一下。
那晚,他在她身边守了很久,直到夜色深沉之时方才静静离开。
他走得很小心翼翼,生怕将她吵醒……
如此体贴,如此深情的俊美男子,她……到底该如何去面对,用怎般态度去面对呢?
“姑娘,你可是想吃点什么?”
有些冷硬刻板的话语,木讷响起,带着高高的冷傲。
她知道,那是他派来照顾她的婢女,因着她这几天不冷不热的态度,怕是让她生了闷气。
不想理会她,范范缓缓闭上双眸。
“不说话,我可全数扔了!”声色更冷了几分。
“随便。”
她听出了那婢子语气中的深深敌意与挑衅,但她表面却是缓缓出声,波澜不惊。
许是她冷漠的态度将那婢女彻底惹怒了,范范只听得她将饭菜重重搁摔在木桌之上,发出了钝钝的巨大声响。
末了,那婢女冷哼一句,“盎司大人又不在,装什么清高!拿仇恨惺惺作态的虚伪女子!”
“你说什么?”她的话语虽低沉模糊,范范却听得真切。
眉宇陡然颦起,森冷目光直直慑向她。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那婢女狠狠咬牙。
她长得极美,服饰虽淡素却也极精致,皮肤白皙细腻,眉宇间傲气凛然,丝毫看不出有半点婢女的模样,反倒有几分宛似官家小姐的贵气妩媚。
盎司,不止他本人,就连他身边的婢女,也是不简单呢。
淡淡睨着她,范范并不说话。
这婢女,竟不也是她能轻易看透的!
“你不过只是一个残败人药,凭什么可以拥有盎司他的爱!你又凭什么能够如此糟蹋他对你所付出的一切!你到底是凭什么!”
怒火烧红了她的双眼,她气急,仿佛作势就要扑上前去打她!方才那种贵气小姐的风范俨然无存。
如此歇斯底里的怒吼,让范范有些迷茫。
自被那个人带到了这玉石庄,她几乎每天都被禁锢在这件华美流光的房间里,足不出户的她更不知盎司他在这段时间里又做了些什么。
如今经这婢女一说,她顿感奇怪,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疯狂滋长!
“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他又做了些什么!”
“哼,他的事情你还远不足以知道那么多!也没有资格!”婢女妖肆一笑,忽然反手成刃朝她攻袭而去!
范范被那人钳制住身体的术法还未解除,一下躲闪不及,被她狠狠一记手刀劈到颈间!
颈项一阵酸麻痹痛,她方想出声,却是被她眼疾手快封住喉咙,“不用白费力气,他离开了,不会那么快就回来!你再怎么叫嚷他都是听不到的,要知道,我可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这话里有话。
范范紧紧颦眉,淡漠的睨着她。
这婢子,莫不是疯了吧!胡乱跟她说些什么呢!
她莫非是想趁那人不在,杀她?
“不好意思啊,谁叫你这么不识相呢,必须好好给你点教训才行。”妖媚迷眸邪邪凝视着她,婢女夭华艳艳勾唇,浑身却是狠戾毕现。
“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他全部宠爱的!”
妖里妖气,她冷笑一声,狠狠将她拽起。
**
窗外,夜深月明。
万籁,俱静。
皎洁清辉柔柔洒下,映着万物掠影,更添别样景致。
静静仰躺在冷硬的稻草堆上,范范眉目静冷,淡然无痕。
空气潮湿阴冷,她的身体本就惧寒,待得久了,渐渐有些吃不消,全身肉骨僵硬似铁,刺骨疼痛。
这里,是一间废弃的柴房,阴暗而湿冷,隐隐泛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苍白纤瘦的手指缓缓抚上额角,范范无声浅笑。
夭华,我该如何感谢你呢,为折磨我而解去我那个人在我身上设下的束缚,给了我一个如此好的机会,离开。
门板,发出陈旧的咯哒声。
夭华,进了来。
“吃饭。”一贯的冷硬强悍,夭华似是对她有着天生的敌意般,随手将手中饭菜重重搁在木桌上。
嗯,她要的,就是她这样的敌意。
“拿过来。”范范斜睨了她一眼。
夭华紧紧颦着眉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声调陡然提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我若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好交代吧。”语气淡淡,范范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眉宇间戾气隐隐显现,夭华沉下脸缓缓走向她,气息冷冽,“你敢威胁我!”
笑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矮下身,范范凉凉冷笑。
反手成刀,狠狠下落在夭华颈间的脆弱穴位,有血珠凝成的细针扎没入她的动脉血管,很快与她的血液凝成一团,夭华闷哼一声,软软倒下。
“不好意思啊,你就在这里暂且好好休息吧。”
扶着她软落下来的身体,范范敛去脸上笑意,动手卸下她的衣物与自己做了交换。
盎司,我不会永远成为你的囚犯的!
拢了拢身上的淡青衣襟,范范翩然走出柴门,反手将门,锁上。
**
轻松用着重瞳之眼躲过玉石庄内所有戒备,一离开玉石庄境地,她便毫不停歇地一路往前,好不容易跑到了沐光之森,她终于撑不住只能停下稍作休憩。
再往前一点,只要再往前多一点点……她就可以到达白领驻地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想支起身体站起来却远远使不上力气,眼前更是忽地一阵晕眩黑沉。
是过用重瞳之眼,开始产生负作用了吧?
有些看不清周遭事物,范范心里倏然有些惶惶不安。
支起手肘,她斜靠在树身上,缓缓在树身身侧刻下一种复杂难辨的符号。
白水,事隔百年之遥,而我,终于回来了……
我很不安,若是我真发生了什么不测,希望你能够注意到我所想要传递给你的信息……
稍稍休息了好一会儿,感觉好了一些后便想动身,却在这时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细碎声响。
动作猛然一僵,她的脸色倏然苍白了几分。
“喂,你们倒是说说,这里真的藏有什么白族人吗?听说早在百年之前他们就已经被神族高官派遣出的远征军团绞杀灭族了呀!”
“安静点啊,你这小子高谈阔揽什么呢!上级叫我们找我们就去找啊!啰里吧嗦的小心被队长抓到办了!”
“就是!要是消息不准确,盎司大人还会亲自带领军团来这里找吗?”
“够了,你们几个想死是吧!还不快点闭嘴工作!”
……
一阵嘈杂细碎的声响荡涤过空气之后,沐光之森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那些人,是魔族第一军团的?刚刚,他们在说什么呢?
……盎司,他在找白族人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