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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一瞬,他们都看清楚了,那正是满面血痕的火护法!
火再一次冲上来,却被重重兵士阻挡,但似乎他并不恋战,却是直冲着闵玥儿而来。
肖然也明显感到他的意图,反复抵挡,让他并无法近身半步。
发狂的火如同鬼魅般骇人,几次未能得逞,竟转身甩开了手中的长鞭,死死缠绕住侯知府的脖颈,眼看侯知府脸色憋红,双眼圆瞪,似乎就要断气,肖然过去一把握住长鞭,发力一拽,长鞭顿时断成几截。
而就在这时,火回身便向闵玥儿直冲过去。
闵玥儿大惊失措,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裹连连后退,眼看着那硕大的鹰爪就要落下,她反射性地抬手护着自己的脑袋,那一掌正正叩在黑色的包裹上,只听“嘭”的一声,里面的罐子应声迸裂,随着火发狠地一扬手,灰白的粉末像漫天雪花一样扬扬洒洒,笼罩了上空,很快便无踪无影了。
“不!不!荷依……”闵玥儿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抬头看着那迷迷蒙蒙的一片,竟差点跌坐在地,却已经被赶过来的肖然一把扶住。
肖然紧紧揽住她的身子,一跃冲出火场。
“肖然……肖然!我没有保护好荷依……”闵玥儿快要急出眼泪,挣扎着想要回去。
“别动……在这待着!”肖然看着火场之内,他那遏制不住的怒气几乎点燃了自己。
眼看着天阳客栈已经摇摇欲坠,里面的人都在向外逃窜,侯知府也由手下的兵士们保护着逃了出来,连同守在客栈外的几十人一同团团将他们围在中间。
而影影绰绰的火海中,清楚地看到火瞪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看着闵玥儿这边。
肖然轻轻将她放开,转身又冲入客栈。
是的,他不能再让他逃掉。为了死去的荷依,更为了闵玥儿,显然火已经将目标转向了她,他不能让她受到这种危险的威胁。
叶城一战,火已经伤的不轻,几个来回下来,便有些不支。肖然一跃上前扣住他的一只手臂,而火非但不挣脱,却也反手将他紧紧扣住。紧接着只见他突然抽出腰间匕首,猛地向自己的手臂砍去,锋利的刀口直接深入骨髓,紫红的血迸喷而出,溅得肖然满面满口皆是。
肖然一惊,歪头啐出一口浓血。再看时,火已经甩开半条断臂,退到火海深处。
隔着摇曳的火光,只见他竟哈哈笑起来:“你以为你赢了吗?告诉你,我的最后一记毒便是我自己!只要沾染了我的血,便成了活死人,永远也别想再醒过来了!”
肖然感到眼前景物有些恍惚,他身体摇晃了下,又努力稳住。
侯知府忙让身边的几个人冲进去将他带了出来,闵玥儿上前紧紧扶住他的手臂,感到了他身体的重量,她努力地向上支撑着。
“抓住他,不能让他逃掉!”肖然知道火已经无力对抗,而此时还自残一臂,更是消灭他的好机会。
几十兵士均将已经开始燃烧坍塌的天阳客栈围住,却听一个声音远远在空中飘荡:“你是个好对手,我不想你死,世上仅有的一颗解药,拿着檀木箱来启安城交换吧!”
肖然知道他又一次逃脱了,而他的目标竟然是玥儿的檀木药箱!
“你的……药箱,还在?”
“在……可是荷依……对不起,都怪我……”
“傻瓜……”肖然努力地露出一个笑容,眼前的晕眩让他有些站不稳,只得重重地靠着她,埋在她肩上,轻轻地说:“你没事……就好。”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明白,这满满的一颗心里,除了眼前这个女子,谁也装不下了……
“肖然……肖然……”闵玥儿用力扶住他,慌乱地掏出避毒丸塞给他嘴里:“你坚持一下,我一定能给你解毒,你坚持一下!”
“侯大人……快帮我安排一个房间啊!”感到他越来越无力,她真的慌极了,火竟然用这种方法对他下毒,绝非是寻常毒药,什么叫“世上仅有的一颗解药”,她不信!
刚刚在另一家客栈安置好,便冲进了几个急冲冲的人。
闵玥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被人一把拉开,靠进了一个怀里。她惊慌地转头看去。
“杨奕霄!”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啊。”他冲她笑笑,便抬眼看向床边。
只见狄琨正伸手飞快地点按肖然的身体,封住他全身穴道,然后将他扶坐端正,运功击掌于他后背,想要将毒气逼出。
“这样有用吗?”闵玥儿紧张极了。
“你的药箱里必定没有这种解药,所以,只有这样最快。如果没用,那你就更没用。”
即使他说的不客气,但她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她连这是什么毒都不知道,那样用自己的血作为毒药的事情,她闻所未闻。也许,真的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良久,狄琨额头大颗的汗珠滚落,肖然却身子一歪,向一边倒去。
狄琨站起身:“少爷,没办法。”
闵玥儿只觉得浑身虚软,她疾步上前,双手扶住肖然的脸庞。
“肖然,你看得到我吗?肖然!”她一下子还没有来得及接受这突然的巨变,用力摇着他的头。
第一七零章 又在骗我吗
肖然微闭的眸子努力撑开一些,吃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不能带你回梧州了……”
“可以的,我们马上就走。”
“对不起……玥儿……对不起……”
看着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闵玥儿惊恐地扶他看着自己:“肖然!不许你说对不起,你要是丢下我,我不会原谅你的!肖然,你别睡,听话,别睡!”
然而他的眼神开始慢慢飘散,最后,却是一直沉沉地看着一边的杨奕霄,再看看玥儿的脸,直到慢慢合上眼睑。
杨奕霄上前扶住痛哭流涕的闵玥儿:“玥儿,冷静些,一定还有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我连这是什么毒都不知道……火说……他永远也醒不来了……”
“狄琨,你听过这种毒吗?”
狄琨摇摇头,思忖了一下,又有些不肯定地说:“刚才运功时,只是感受到他的精气血脉越来越缓慢,却没有停滞的迹象,与其说是中毒,倒更像……”
“像什么?”杨奕霄再问。
“沉睡。”
“沉睡?这一睡要多久?”
狄琨思考良久:“三十年前叱咤江湖的雷震东,传说其妻不知何故沉睡不醒,他寻医访药二十载,她还是经不住常年枯耗,衰竭而亡。”
“那雷震东呢?”
“没人知道,有传言说是出了家,也有说出海游历去了。”
闵玥儿已经听不下去了,浑身颤抖。
杨奕霄双手紧紧扶住她的肩头:“没关系,她不是还有二十年吗,我们有的是时间。”
闵玥儿拼命摇着头:“二十年……就这样睡着吗……”
“或许我们更早有办法呢,好好想想,我们再想想。”
“针灸!针灸会不会有用!”闵玥儿突然想到了爹爹交给她的针灸方法,把毫针按一定穴位刺入体内,运用捻转与提插等针刺手法来治疗疾病,她曾经按照爹爹教的办法帮奶娘治好过肩头酸麻的顽疾。既然是精气血脉运行缓慢,应当可以用针灸的方法刺激经脉的疏导,使淤阻的经络通畅!
对啊,为什么不试一试!
“虽然可以一试,但是,能不能不要现在。”
“为什么?”闵玥儿不明白为什么杨奕霄这样说。
只见他一把擎住她的手臂:“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手抖得多厉害,虽然我不懂医,也知道针灸的原理,身体的那么多穴位,你一个手抖,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闵玥儿甩开他的手,有些颓丧地坐在床边,她看着肖然胸口的起伏虚弱但平稳,看他的面庞,苍白却安详,真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她紧握着自己的双手,的确有些无法控制的颤抖,杨奕霄说的没错,是自己太急躁了……
她深深呼吸着,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心绪,许久,才转头看他:“我知道了,我会冷静的,我一定会在有把握的时候再做的。”
杨奕霄点点头:“也许你现在想要单独待一会,有任何事情,可以在旁边客房找我。”说罢,便和狄琨退了出去。
将门合上之后,杨奕霄嘱咐小喜子站在门前随时伺候着:“没有我让你离开,你的眼最好都别眨一下。”
“小喜子不敢,一定伺候好闵小姐。”
他又将狄琨唤到跟前:“你刚才说的那个雷震东是什么人物?”
“三十年前的江湖第一高手,擅易容之术,很多人并不知他的真面目。”
“为人如何?”
“性格孤僻,狂傲但正义。”
“我要你找到他。”
见狄琨略微一愣,他才说:“我知道不容易,但要救他,或许只能他帮忙。”
“是。”狄琨应了一声,便立刻转身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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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玥儿拿着巾帕一点点地擦拭着肖然脸颊上的血污,又整理着他的发。
那安详沉睡的样子,让她有些恍惚,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就是这样,不再醒来了吗?这样的一张脸,就和她看到过他闭目养神时的样子差别无二,那浓浓的剑眉轻轻蹙着,弯弯的睫毛落下一片深沉的阴影,她总觉得他似乎随时都会睁开双眼一样……
似乎,那眼睑颤动了一下!
“肖然……”她惊喜的轻唤:“你又在骗我吗?又在逗我玩是不是!”
她激动地抚上他的脸庞,可是他竟一点反应也没有,掌心的感觉告诉自己,那不是该属于肖然的冰冷……他总是那样的暖意融融,不该是这么冰冷的……
她再次深深呼吸着,握着他有些微凉的手掌,那掌中嶙峋的伤口划着自己的手。闵玥儿取出药膏,轻轻给他涂抹着。
“其实,我真的很傻是不是,你对我好,那么好……我还怀疑什么呢……你若是……爱着荷依……又如何……你还是要我的对不对?你若不要我,不会还要带我回梧州的,你若不要我,就不会那么痛苦难过……”
她蹲下身子,倚在床边,为他轻轻吹着伤口上涂好的药,悠悠的:“肖然,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想要多睡一会儿?没关系,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醒来的……不行不行,你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睡下去,不然,你醒的时候,万一看到我头发都白了,你会不认识我了……你可不许不认识我,你要记得,我是闵玥儿,是你的闵玥儿,永远都是……”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开了门,看到的是手里端着些饭菜的小喜子。
“闵小姐,晌午都过了,该用膳了。这都是少爷吩咐厨子做的您最爱吃的菜。”
“小喜子,我现在不想吃。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闵小姐尽管说,少爷吩咐了,让我专在这儿伺候着您。”
“你就在我门前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我要给肖然做针灸,需要全神贯注。”
“闵小姐尽管放心,可是这饭菜……”
“等下我饿了再吃吧。”不容他再说什么,她就轻轻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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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头西斜时,闵玥儿拔掉最后一根毫针,蛾眉紧紧扭结着,扶住他腕子的手,又有些无法控制的颤抖,他的脉象依旧缓慢微弱,她的所有努力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其实,她根本就是在痴心妄想吧!
火如此不惜断臂染血所施的毒,能是这么轻易解除的吗?
狄琨口中那个什么江湖前辈的妻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施毒,但相同的症状竟二十年也没有解救……自己的几下针灸就想在一下午起到什么作用吗?
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毒,会这样让人沉沉地睡去?就这样永远也不会醒了吗?
可是,既然是圣莲教的毒物,爹爹会不会有相关的记载?
闵玥儿这样一想,连忙拿过药箱,取出医书就仔细看起来。直到日落掌灯,不知又看了几个时辰,却从头到尾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爹爹,你说我用的上的时候,就可以在药箱里找到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我什么也找不到?
她无意识地抚摸着檀木的柔滑质感,精致的豆蔻雕花细腻精致……
对啊,为什么火受了重伤,在自己明显弱势的时候,还要拼了命回来?似乎并不是想要针对肖然,倒像是一直意欲抢夺这药箱,而且还要我拿它去换解药?他是想要这里面的什么药材吗?还是爹爹的医书……
不经意地,她一只手正好扣在底部残破的位置——那里是离开叶城时,被火一掌打掉的!此时,似乎才想起了心疼它。她凑近火光,细细抚摸着,而指尖生出一些凹凸的奇异触感,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像是雕刻的纹路,却怎么会在箱板的内侧呢?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立刻将里面的物件通通倒出,然后翻转过来,看那残破的底部。那里虽被火抓掉了一片板,但是紫檀木的木质坚硬,所以重创之下,却没有被击穿,而是露出了里面另一块底板!
这木箱的底部竟然是双层的!
这小小的药箱内部结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