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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玥儿触电般地弹坐到一边,尽量离那怀抱最远的距离,抬眼正看到杨奕霄一副慵懒模样,微笑的看着自己,她的脸登时就红了。
“喂,你不用一副遇到色狼的表情好不好。”
闵玥儿无从反驳,倒不是真当他是色狼了,而是被自己吓到。
在自己所有的记忆里,除了爹爹之外,只有肖然一个男子和他如此亲近过,她喜欢他宽阔温暖的怀抱,被他搂着,会觉得好安心,好舒服。可他竟然也搂抱她,而该死的是,自己竟然还那么安稳地睡了一路!
天哪,闵玥儿!你怎么回事啊?
“喂,你睡傻了?”
“你才睡傻了呢!”她当真是有些气他,气他总是做些不该有的亲密举动,而她,更在气自己,气自己竟没有拒他千里之外的力气。
“我们就快进城了,所以,不能再睡了。”
闵玥儿趴到车门跟前,透过门缝向外瞧。原来,已是深夜了,而前方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高高城门和盏盏灯火。
“回来,坐好。”他的声音有点命令的语气。
闵玥儿顺从的坐在一边,心情有些难以自抑的激动。就快到家了啊,从小生长的家乡,却因为没有了任何亲人,家也不成家了……
“在山下时小喜子接到报信说,城门设有卡哨,说是连日来盗贼猖獗,严防检查。”
“检查盗贼?”
“李国舅下令设卡,你认为呢?”
“那么这目标,竟是我吗?”
“在马车里坐好便是,见机行事。”
刚刚激动的心情立刻被紧张所代替。是啊,自己从京城逃离,李国舅派人一路捉拿都没有得手,还是被她逃往了梧州。然后他又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抓住她,甚至连肖然也不放过,几次都没有得逞。如今,一定是从火护法那里知道了她会来自投罗网,他怎能放过这个守株待兔的好机会啊。
果然,距城门数丈之远的时候,马车就停了下来。城门的守兵们对每一个出入人都在仔细检查,虽已是深夜,出入之人已不多,还是因为检查耽误了行进的速度。
小喜子赶着马车不一会就到了关卡处。
“干什么的?”一个守兵拦住他。
“生意人。”
“这么晚了,进城做什么生意?”
“路上耽误了行程,到这里就夜深了。”
“车上是什么人,都下来接受检查。”
闵玥儿听得仔细,不由得紧张万分。她看向身侧,就见杨奕霄伸出食指,示意要她别做声。
小喜子并未慌乱,反上前挡住那守兵,悄悄亮出袖间的一个明晃晃的方形牌子,压低声音道:“叫你们头领过来。”
守兵看得清清楚楚,执有着金牌的绝不是可怠慢之人,于是很识时务地回身很快就叫来了一个一身戎装铠甲的兵将。
小喜子同样将手中的金牌亮出晃了晃,那兵将一怔,就要抬手叩拜,被小喜子拦住:“此行不可声张,放行便是。”
闵玥儿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眼看着车门要被守兵强行打开,又突然退了开来,然后马车便继续前行,稳稳当当地进了启安城大门。
距城门哨卡渐行渐远,小喜子一边赶车,一边冲着车门说起来:“少爷,好在今天不是李国舅的直属当差,不然定不会这么顺利。”
“李轲域派兵防守检查,定会安排着他的亲信,还是别得意的太早。”
“那少爷,我们现在回府吗?”
“在前面停车,你驾车回府,我们步行回去。”
“是。”
看着马车扬尘而去,杨奕霄一把拉过闵玥儿的手,闪身进入街旁的小巷子。
“你让小喜子驾空车,是想引开别人的注意力是不是?”
“你还不是太笨嘛。”
“不知你家住哪里,我们走的这是哪条路啊?”
“你不是说你在京城不可能迷路吗。”
闵玥儿被他反问住,不知如何回答。可是看这条小街道,自己当真没有来过。夜深了,小街上几乎没有明亮的烛火,这让她看不分明道路,只得任杨奕霄拉着走。
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好一阵脚步声,回头竟可以看到通红的火把将后半条街道已经映的通亮。
“呵呵,还是追来了。”杨奕霄笑笑,拉着她的手猛地一拽,揽住了她的腰际,脚下一使力,就带着她腾空而起,翻到了临街房子的屋顶。然后再跳跃几下,就跨到了另一条街。
闵玥儿只得紧紧攀住他的肩膀,紧闭双眼,只听着耳边呼呼的冷风吹过。
杨奕霄正想要在另一条小街跳下的时候,突然横空冲出一个黑影,直冲他们的方向而来。他揽住闵玥儿转身一闪,勉强躲过了那黑影虎虎生风的凌空一脚。还不待站稳脚跟,那人又是一个扫堂腿,差点让他跌落下墙头。
月色如钩,街灯昏暗,他看不清来人的脸面,只是对方脑门上的光亮,让他突然心惊。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打算不再与此人纠缠。他对着怀里闵玥儿的耳畔轻轻说:“抱紧了。”然后使力跃起,就转个方向,随着几个连跳,就已飞身出去数十丈,稳稳落地。
闵玥儿平复着慌乱的心跳,紧张地向后面的黑暗望去:“那是什么人,好像很厉害。”
“李珂域的近身护卫。”
“他发现我了?”
“应该是。”
“那我们现在……”
“跟我走。”杨奕霄继续拉着她疾步向前走去。闵玥儿才发现此时深处的街道竟然与刚刚完全是两番天地,这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面街而开的店面传出声声笑语和阵阵酒气——这个地方,自己竟也没有来过。原来自己在京城里,来来回回走的都是那么几条正街而已,将自己放在这些小街,当真还会迷路啊!
“这……这地方……”为什么这里的样子,又有些似曾相识?
还不待她问清楚,不远处已经传来追兵的声音。杨奕霄拉她来到一侧无人的围墙外,揽过她一跃就进入了院内。
院内一片莺歌燕语,灯火阑珊。闵玥儿看清了远远近近的相互搂抱调笑的男男女女,立刻明白了:“这里又是个烟花之地!”
这也难怪她要用个“又”字,自己深陷烟花是非之地,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今天被追兵又赶来了这种地方,无怪乎要让她恼火。
满院的人来人往,他们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杨奕霄引她上了阁楼,一个偏角的厢房恰巧没有人,他们便闪身而入,关了房门。
“他们不会追到这里了吧。”
“但愿。”杨奕霄眉头微蹙着:“如果只是普通官兵倒无妨,只是碰上无相,就难说了。”
“无相?就是刚才小巷中那个人吗?”
“李珂域有两个近身护卫,无相、无言。两人武功极高,不好对付。刚刚那个无相,力大无穷,心狠手辣,若要杀人,从来不用第二招。而无言,虽是个天生的哑子,却心思细腻,邪恶冷酷,落在他手里的人,通常是生不如死。”
闵玥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可是,他们不是要我来拿解药吗?既然我已经来了,又为什么还要抓我?”
“即使火真的愿意给你解药,李珂域却不一定想要肖然活着。能够不付出代价就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自然更和他心意。”
正说着,院中就传来一阵骚乱。
进入院中打头的,正是杨奕霄口中的无相。此人身材魁梧结实,肤色古铜,一侧脸庞有一片巴掌大的黑色胎记。最抢眼的,是一颗寸草不生的头颅,锃亮发光,更显得整张脸跋扈而乖张。
随着他身后,涌入了几十官兵,手中拿着火把和明晃晃的官刀。
“官爷,不知您要抓什么人吗?我们这里都是普通来往的客商啊。”老鸨壮着胆子上前探问,无相眼都没有眨一下,只是伸出蒲扇般的厚掌一扬,那老鸨就如同沙袋一般飞出去数丈,重重摔在墙根,喷出一口浓血。恐怕不死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这一招让噪杂的庭院顿时鸦雀无声,再也没人敢吭声半句,胆小的姑娘们早就浑身如筛般的战~栗起来。
第一八一章 紧紧贴合
“给我一间间搜。”一声令下,官兵们都冲入院内
一扇扇房门被砸开的声音越来越近,房内的人也被冲入的官兵探看个究竟,引起惊叫声连连。
闵玥儿额头渗出丝丝冷汗,看样子,是躲不过了。她拉住杨奕霄的胳膊:“你躲起来吧,我出去,他们要找的是我,跟你没关系。”
杨奕霄没说话,回头看看她那眸子里全然是一副坚定而坦然的神色,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幽暗的光,反手拉住她:“你想的太简单了,这跟我关系重大。”
咚咚的脚步声已经接近厢房门外,闵玥儿有点急:“你有武功,赶紧走吧,一个人应该还有希望逃脱……”
“从现在开始,别说话!”他打断她,伸手将她向后一扯,沉沉的命令了一句。还不待闵玥儿问清他的意图,就一个不稳,重重跌倒在床铺上。
闵玥儿吃疼地就想要起身,杨奕霄却也翻身上来,伸手扯开薄纱帐子。
“你……”
“嘘!”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拽住她的衣襟,猛地一扯,闵玥儿只觉得一阵薄凉,衫子已经被剥离开来,光~裸~的双肩全然展露,上身只剩一件单薄贴身的裹~胸,隐约可现的是一双坚挺傲然的柔软。
闵玥儿差点要惊叫出来,就见杨奕霄同时也扯开了自己的衣袍,赤~裸~的男子胸膛就紧紧贴合上来。他的手掌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才制止了她的几乎出口的叫喊。
闵玥儿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他,他的脸颊就紧紧的在自己上方,呼吸吹拂着她的睫毛,好痒。
他的眼眸变得异常深沉,注视着她,看到她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睛慢慢平稳一些之后,他才放松了自己的手劲。
“别叫。”他的声音极低,但她听得清楚,点点头,他才松开了手。
然而紧紧贴合的两具身体,却无法回避地起着异常剧烈的变化。或许,他想要掩护她,可是,为什么非要这样?他的身体白皙紧致,甚至散发着的淡淡香气让她浑身滚烫起来,就连呼吸也有些急促。
而他的呼吸又何尝能平稳?她绯红的脸庞柔嫩无暇,晶莹的眼眸透出如此娇弱无助的神色,就连那嫣红的双唇,也因为竭力的呼吸而微微开启着,这般近的距离,他甚至看得到她口中粉红的舌尖。
就在厢房木门被“啪”的一声砸开的同时,他微微俯下头,双唇轻轻印上她的唇畔。
闵玥儿几乎没有听到冲入房门的隆隆脚步声,整个人便已经呆掉了。
“里面的!出来!”
这时,杨奕霄才移开他的唇,直起身子,顺势将她的脸庞扶向内侧。
“什么人?”——开口的竟是杨奕霄,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丝毫没有惊惧。
显然,屋内的几个官兵也愣了一下,但立刻回过神,大声呵斥:“大胆!朝廷追查逃犯,还不出来!”
“什么人追查逃犯,追到这里。”
这时,一脸冷酷的无相跨步上前,鹰般的双眼打量着帐内。
杨奕霄伸出一只手,撩开纱帐一角,轻轻笑了声:“是无相吗?”
无相面色一紧,定睛看向那一角,待看分明时,突然弯腰跪拜下去:“不知太子殿下在此,无相多有造次。”
其他的兵士们立刻跪倒在地,口中大呼:“参见太子殿下。”
杨奕霄这才悠悠地由帐内起身,将自己散乱的衣袍随意裹了裹。
“什么逃犯,要在这里追拿?”
“是国舅下令捉拿的乱臣贼子,无相跟踪至此,才会上来检查一番。”
“国舅真是鞠躬尽瘁啊,这么晚了,还在为国事操心。那么无相你还要将本王这里也检查吗?”
“无相不敢。”口中恭敬的说着,眼光却冷冷地瞥向帐内。那里分明躺着一个女子,只是隔着轻纱帐幔,脸面无法看得清楚。看那衣不蔽体的样子,似乎只是这里的姑娘而已,倘若执意要查,那岂不是犯了上。
权衡再三,只得开口:“无相无意叨扰太子殿下雅兴,向太子殿下请罪。”
“罢了罢了。只是,无相大可不必在国舅面前提起在此见过本王,免得他又一番教导,不胜其烦啊。”
“无相明白,无相告退。”说罢,就带着一队官兵合门匆匆离去了。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直到消失,他才开口:“喂,都走了,可以出来了。”杨奕霄整好自己的衣袍,仍没见到帐内的动静:“睡着了吗?”
他上前撩开纱帐,就见闵玥儿突然坐起来,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你、是、太、子!”
杨奕霄一愣,随即莞尔一笑,眼光不经意往下一沉,又立刻别开目光:“先穿好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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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直到闵玥儿远远看清了“麟德宫”三个烫金大字端端的矗立在一座巍峨的大门口时,她才晃过神来。
杨奕霄没有带她由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偏僻的侧门。麟德宫位于京城最北端,是远离皇宫的一座皇家别院。据说这里在先朝时候,曾经是禁锢一些受了冷落的嫔妃们的地方。后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