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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又如何?自乾隆十二年七阿哥早殇,乾隆谕旨里的意思,不欲嫡子继承大统,恐遭天谴。孝贤皇后在时尚且这么说,自己这两年看似受恩宠,其实自己也知道远不能与孝贤皇后当年比肩,甚至都不能和殁了的慧贤皇贵妃相比,如今就是生了嫡子,又排在乾隆心里什么位置?真真不可知!而想来就是心寒!皇后不愿意顺着这个话题再往下谈,摆摆手止住了韩嬷嬷的话头,又问:“今儿是哪宫的侍奉皇上?”
“还不是景仁宫那位!”
皇后轻轻咬咬唇,淡淡笑道:“包衣家的女儿,能有今日,也甚是不易。只是到底福薄了些,还没有生个阿哥出来。”韩嬷嬷连忙应承道:“就是这会子就有了,也排在我们十二爷后头。”皇后却一点没有高兴的神色,边通头发边道:“有什么!谁生的,还不是都得叫我额娘?”韩嬷嬷觑了觑镜中皇后的脸色,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
养心殿西围房,乾隆给命名为“燕禧堂”,素来是妃嫔侍奉皇帝的地方。近日,令妃的绿头牌屡被翻起,惹得后宫人等都暗暗又嫉又羡。嫔妃侍寝,历来不许过夜,罗帐如水,茕茕灯光微微地透过来,在绸子的帐面上投了一个偌大的光晕。令妃服侍完毕,听得身边乾隆的呼吸渐渐匀净,道他已经睡着了,自忖不得违了规矩,忍着身上的酸胀不适,取过散丢在一边的里衣轻轻披上,欲待穿上那件水红的衬衣,却发现已经蹬落在床前脚踏上,遂探身去捡,身子刚一动,便听见乾隆沉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怎么了?”
令妃忙回身道:“吵着皇上了?”见乾隆仍是闭着眼睛,犹豫了一下道:“刚捡衣服来着。臣妾该告退了。”乾隆却伸出一只胳膊,轻轻环在令妃腰间,声音喃喃似呓语一般:“急什么!陪朕再躺会儿。”令妃回身,昏昏光下,只见身边这个男子唇边略带一点笑,脸颊明暗分明,五官尤显得俊秀,眼睛闭着,便不似平常那般目光透亮,叫人不敢逼视,此时倒似个大男孩,慵慵懒懒地躺着,长长的黑色发辫蜿蜒在胳膊上,胳膊上的肌肉虽不显块垒,线条却流畅俊逸,结实有力的样子。令妃忍不住心中的爱意,伸手偷偷抚了抚乾隆的发辫,顺势躺下,凝视着乾隆眼皮上一道浅浅的褶子,冷不防他的眼睛突然睁开,倒唬了一跳。
乾隆笑道:“干什么?”
令妃未免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瞧皇上……”
“瞧出什么没?”
令妃“扑哧”一笑,说:“人都说五格格长得像孝贤皇后,我觉着五格格的眼睛倒是和皇上类似得紧。”
乾隆淡淡一笑:“像朕么?她眼睛似乎倒没有小时候大了。她第一次回宫的时候,你还没进宫呢!那眼睛乌溜溜的,就跟御苑的小鹿一样,似乎随时都会逃开。如今长大了,翅膀到底硬了,和朕说话也不似小时候那般直来直去,渐渐隔了一层似的。”令妃自然也知道今天早上的公案,都道乾隆气坏了,此刻也不敢多提冰儿的事,倒是乾隆自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她要是不回来,也就罢了;要是回来,朕不那么在意,也就罢了。偏生是个磨人的主儿!朕这一辈子,要说拿谁没办法,大概也就是她了。今天早上真气得恨不得扇她两耳刮子,瞧那个神气,仿佛普天之下的人都欠了她似的。想到先头皇后,又下不去手。慕容业的事,真真叫作孽,杀了也叫断了她的想头。”
令妃想了想说道:“皇上的苦心,五格格将来自然会明白。她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慕容业小时候是她的哥哥,后来又舍了命救她,要她这么快忘记,也是难事。倒是能遇到她自己的良人,或许渐渐把不在的忘记了,也未可知。”
乾隆若有所思,却也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终于又呼吸平缓,渐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内容会比较平淡。
其实这种内容更容易卡文有没有……
、了却相思望随安
三月的天气极为明朗,圆明园又比宫里空阔,难得的好天气,宫中的女眷们在侍女的陪伴下,都在空地上放风筝,一时莺莺燕燕、花花柳柳,煞是明艳动人。
苇儿觉得主子以前喜欢热闹的一个人,特特地叮嘱崔有正到宫外头糊风筝的地方,买了好几个各色各样的大风筝,这日瞧着天气好,撺掇着冰儿也去放风筝:“主子你看,这软翅子的蝴蝶,放在蓝天上甭提多漂亮呢!还有这沙燕,素有素的可爱之处。这鹞子上还带了几个哨口,在天空里呜里呜噜作响呢!……”
冰儿脸上是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且也笑得不舒心甜润,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好吧。就去瞧瞧。”
虽然慕容业的事情算是终了了,但苇儿也知道这主子心里并没有全然放下,自打尚阳堡回京,整个儿就变了个人似的,任谁再想着法儿讨她欢心,终究换不到脸上一片真切的笑容。此时她也只好努力摆着笑容,叽叽喳喳吩咐几个小丫头打顶线、绕篗子,一口气带了三五个风筝出去。细柳和另外两个小宫女儿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难得宫里有这样开心玩耍的时间,正是兴奋得要命,比平素做事积极了几倍。王嬷嬷在后头冷笑道:“平时里懒得出蛆,今儿有的玩了,疯疯癫癫的倒不怕被上头主子揭皮!……”
到了园子里的空地上,各宫也有小丫头们,也有妃嫔主子,散在各地玩得开心。细柳到底小孩子心性,虽则在冰儿身边的四个宫女中还算“老人儿”,行事还是一派天真烂漫,举着那只软翅蝴蝶风筝,飞跑在草地上,崔有正在后头拉着篗子,一手拽着风筝线抖动,便见那风筝渐渐升了起来,如房檐高、如宝塔高,慢慢居然只瞧见了脸盆大小,似乎在白云里腾挪翻转,连软软的翅膀都忽扇着,真似一只蝴蝶飞在天宇里。
崔有正把风筝篗子递过去,笑道:“公主你瞧,飞得多好!奴才用帕子给您垫着手,仔细绳子粗糙,别把手心磨坏了!”
冰儿接过风筝线,果然风大,磨得掌心微微生疼,她抬头望着天上的风筝,那么自在飘动,心里却是陡然一酸,茫茫然望着这只蝴蝶发呆。
那厢,细柳又招呼着崔有正放另一只风筝,喈喈呱呱吵得闹人。此刻风却小了,飞到房梁高就上不去了,若是手里线拉得不好,倒栽葱就往下掉,细柳骂小正子不用心放,小正子又怪细柳撒手太早,苇儿过去打圆场,两个人干脆找她评起理来。忽闻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在背后响起:“‘人人夸你春来早,欠我风筝五丈风。’可是怨天尤人么?”
众人回头,竟是乾隆,离得近的要紧跪下来请安。冰儿一个没在意,偏是她的蝴蝶风筝放到高处风大,扯着绳子往上跑,手里的篗子呼呼线绞到了头,风筝竟脱了线飘走了。
乾隆定定地抬头望着那只风筝越来越小,渐渐只剩了鸽子蛋大小的一个黑点远远地顺着风往东边而去了,他低头笑道:“都说是放晦气,这才好,让你这节的晦气都跑得远远的——以后也该论喜事了。”边说边搀起女儿,疼爱地把她被风吹乱的额发拂齐:“这阵脸色倒还好。咽干口苦、多梦盗汗的毛病好些了没?”
冰儿点点头道:“好得多了,太医院的汤药也一直在吃呢。”她抬头望望父亲,以前人家都说皇帝宠溺她,可三天两头挨训,惹急了还要挨打,是一点都没觉得受宠的滋味;倒是如今,那明显的关切周到,那放在脸上的疼爱,那似嫌过分的纵容,却让她觉得客气得难受,因而也不自然起来。
乾隆见她依然拒人千里的神色,也觉心酸,揽着她的肩膀陪着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道:“其实日常太闲也不大好,纪昀平日在翰林院也闲,让他进园子——还在原来的值庐——给你讲讲书好么?”
“讲什么?”
“不讲四书,也不讲经史,讲些诗词歌赋,小说故事,总有意思吧?”
冰儿又是抬头看看父亲,他带着淡然而亲切的笑,让她不由对自己内心的冷漠感到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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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三四日书,这日去九州清晏请安,冰儿的神色有些恹恹的。乾隆不由发问:“怎么了?”
冰儿道:“这几日,纪师傅只与我讲佛经。”
乾隆一愣,他原是暗暗吩咐纪昀,不拘什么法子,努力开解冰儿心中的低落情绪,因而问道:“讲的什么?你能记住么?”
“一切有为法,皆悉归无常。恩爱和合者,必归于别离。诸行法如是,不应生忧憹……(1)”她背得缓慢,每个字似乎都在往心里钉,终至泪落如零雨,而哽咽难言。俄而她抬头道:“皇阿玛是叫他来劝我的吗?”
乾隆挥退一旁服侍的人,上前握着冰儿的肩膀,道:“朕为你心焦已久了!”
冰儿别转头,似要挣脱那手柔柔地掌握,却也只抖动了一下,嘴里说出的话依然让人听着着恼:“皇阿玛不必如此,指婚嫁人,既然是难免,我也不过就当是一件差使,做好了便罢了。”
乾隆心里便觉得难过,停了一会儿才说:“指婚嫁人,自然难免,但一辈子的事,你能这么绝然地撇开,全不在乎?”冰儿冷笑道:“我的心早死了!”
“痴儿!你知道心死是什么滋味儿?‘恩爱和合者,必归于别离’,不是心死,反而是入世,知道人生在世,总有难以避免的事情,因而淡然视之,不再萦怀。”
冰儿笑容更冷,渐带了平日那不管不顾的神态:“那么说,慕容业舍身救我,我倒该再不萦怀,才是知恩?”
乾隆用语便不再那么客气:“极是。只是你没有那份慧根,自然只有朕来做恶人,帮你斩断这段孽缘。”
冰儿的眼睛又是那般睁得圆圆,血丝隐现,视线却是下瞥的,也不则声,半日才冷冷笑道:“女儿自然没有皇阿玛的慧根。”
乾隆听这怪调的回嘴,心里不由又冒火,忍了忍说:“你少阴阳怪气!朕与你母亲是明媒正娶的少年夫妻,不是少年轻狂、无媒苟合的,就有千万般念想也没违了圣人之道。你如今身份地位拘在这里,不要想其他了。”
冰儿干脆撇过头看着窗外,窗外倒是花红柳绿一片绚烂,在她看来亦不过一片俗艳,哪敌得过尚阳堡山间野景!两人默然无语好一阵,听见乾隆声音似无先前的怒气,只是淡淡传来:“朕还在青宫读书的时候,给自己的书斋取名‘随安室’,而联则为‘无不可过去之事,有自然相知之人’。”乾隆顿了顿,见冰儿微微转过眼神,虽仍有疑惑之色,到底读了几年书,听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也不似往常那样一概懵懂了,因而问道:“听懂了多少?”
冰儿犹豫了一会儿道:“是不是说‘人生经历,凡事皆可以忘怀;与人相处,总有志趣相投的知己’?”
乾隆欣慰道:“不错,能解大意,也不甚偏颇。读书养气,确实不虚。朕那时也比你现在大不多少。此中意味,你自己好好嚼一嚼。”
冰儿知道乾隆是在劝解自己,心里明白道理不错,可是总有个坎儿越不过去。乾隆看看她沉静不语的样子,道:“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朕虽是皇帝,当年孝贤皇后仙去时,亦觉得世间灰暗惨淡,别无生趣,不知百年久远,如何慢慢熬过。现在想来,也没有圣人的境界,何况是你!不过,若是时日长久,还总堪不破,就是堪忧了。”
冰儿沉沉点头道:“阿玛说了这么多,都是好话,冰儿自然明白。我心里所重的,也就这么几个人。我努力去忘,努力去忘好不好?”
乾隆见她又是泫然欲泪的神色,知道这样的开解,于她实在是极其困难的事情,然而又怎能不学着面对呢?他想了想,终于道:“宫里虽不许祭祀外人,但你多为他抄些经文,算是为他魂灵祷告,下一世投到好些的人家;也算是给你、给他的一份寄托吧!”
冰儿用手绢拭去眼角的泪珠,又是点点头,见乾隆眉头微蹙,也是忧怀不开的样子,自也觉得愧疚于心,见他伸手取茶,忙道:“茶水凉了,我去换吧。”
捧了新沏的松萝回来,乾隆已经展开面前的折子在批阅,冰儿意欲退下,乾隆伸手虚按道:“不必回避,你在一旁陪陪朕也好的。这是海兰察的折子。”
自海兰察逮捕慕容业毫不容情,冰儿对他原有的好感丧失殆尽,因而淡淡的也不则声,倒是乾隆面露些微笑:“如今的准噶尔汗达瓦齐,本系别支,弑君而夺得汗位,名不正言不顺。阿睦尔撒纳与他原作一路,如今两下里也交恶了。阿睦尔撒纳战不过,率着部众前来投奔,朕自然要好好安插,比照着萨喇尔和杜尔伯特三车凌的例子……”他说着却犯了踌躇,见冰儿横竖听不明白,一脸迷糊没兴趣的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