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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婵娟-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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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梁鸿再次看看怀里的苏落,然后交给墨飞白抱着,道:“如果你有把握她会跟你走。”

    墨飞白顿时恼羞成怒:“你嘲笑我!”

    谷梁鸿叹口气:“我只讲真话,此后的日子有你累的,这丫头,实在是调皮。”

    墨飞白满脸骄傲:“她在我身边调皮了十七年,我已经习惯了。”

    谷梁鸿拱手朝向他,最后竟然什么都没说,掉头想回府里,墨飞白喊道:“你不怕她一去不回么?”

    谷梁鸿蓦然住了脚步,背对着墨飞白,半晌才道:“那你就好好待她。”

    他再次拔步又被墨飞白喊住:“谷梁大侠,今日我墨飞白对你彻底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知道你不舍落落,而是你竟然能”

    谷梁鸿仍旧没有回头,抬抬手轻声道:“走吧走吧。”

    之后大门哐当关闭,这一夜,墨飞白带着苏落走了很远,这一夜,谷梁鸿的房间里《醉婵娟》不停,七弦琴弹奏的,埙吹奏的,把苏落送他的铜钱碧玉簪都摆放着,仿佛那个臭丫头就坐在他面前。

    “哎,我真的老了,竟然不会哭。”东方欲晓,他轻叹道。

    ——﹡——﹡——﹡——﹡——﹡——﹡——

    第二天午后苏落才醒来,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觉得应该是个客栈,正好墨飞白打了水进来给想给她擦脸,欢欢喜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准备好被她大吵大闹。

    “师兄,我几岁了?”她两眼茫然的四下里看。

    墨飞白不懂她为何如此一问,答:“十八岁,正是姑娘家最好的年华。”

    苏落慢慢将目光对准他:“你确定我不是十二岁?或者我十三、十四、十五?”

    墨飞白走近她,蹲下来看着她,像哄孩子似的:“落落。你怎么了?”

    苏落盯着他好一阵,突然怒吼道:“我已经十八岁了,你们凭什么做我的主。我虽然不能动,但我能听见你们的谈话。”

    这让墨飞白惊诧,但凡被迷药撂倒的人,根本无法感受到外界的一切,真不敢肯定苏落说的是真是假。

    不假。因为苏落有神识功,当初她也是凭借这个听到周祖成和董竹音对话的,只是所用迷药不同,谷梁鸿用的这个药力更持久些,致使她现在才苏醒。

    “落落,他是为你好。我更是。”墨飞白苦口婆心的表情。

    苏落已经无心和他争执,因为假如谷梁鸿不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他怎么能狠心将自己送走。她现在更担心谷梁鸿,所以说了句“师兄对不住了”,身形一晃,墨飞白眼前是铺天盖地的蓝,渺渺茫茫混混沌沌。想说话开不了口,动一动仿佛在大海里浮游。接着场景转换,到处都是姹紫嫣红,清歌阵阵之后,七八个仙子飘然而落,霓裳如幻,媚眼如丝,引着他的脚步走近再走近

    自从和墨子虚把第八识阶修炼完善之后,苏落可以随意的使用神识功,给人造梦的场景比之前更加美轮美奂,更容易收服别人神识,她把墨飞白镇住,又怕等下他恢复过来抓自己,看看房间里没有绳索,就费力的撕碎床单成一条条一缕缕,接续在一起后把墨飞白绑在柱子上,结结实实,凭他功夫深厚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开。

    明知墨飞白听不见,仍旧忍不住道:“师兄,别怪我,你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说完即跑出房间,拉过店里的伙计打听这是什么地方,答:“拴马阵。”

    苏落噗嗤笑出,想起自己刚刚把墨飞白拴住,知道这是往西域所去之路,距离凉州几百里,撒腿就跑,未几又停下,几百里路凭步行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凉州,得弄匹马,也不知哪里是牙行,猛然发现路边拴着几匹马,马的主人正于旁边交谈甚欢,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贼眉鼠眼的四处看看并无窥视自己之人,迅速解开一匹飞身上去,然后叫喊声谩骂声不绝于耳天亮后想找家饭铺打尖,摸摸身上没银钱,走的匆忙也没在墨飞白那里拿点,想把马卖了又没有东西代步,唯有忍饥挨饿,至午间实在饿得难受,刚好遇到一个镇店,下马想乞讨些吃食,头昏眼花下,不知何时把马给丢了,此后的路唯有步行,总算又偷了一匹马,跑上一段陡坡竟然摔下马来

    三天后,谷梁世家悉已知道苏落丢失的消息,真是有的悲有的喜,春好抱着苏落的东西睹物思人的哭了三天,张初五亦是唉声叹气,郑氏和徐娘比过年还乐,并且郑氏破天荒的打赏府里所有的下人,过年也没这个待遇,她差点就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母仪天下似的高呼:“普天同庆!”

    三天里谷梁鸿没有在家人面前说过一句话,窦璎和野鲜不花密谋的商业恶行开始实施,他幸好提前有所准备,但凡窦璎联系好的那些商家所卖之物,他已经入库的入库、抛空的抛空,能储存的就搁置起来等候时机,不能储存的就以略微低于市场价格售罄,但商号里不能无货,替代这些东西摆上台面的是他珍藏很多年的宝贝,有奇石怪玉,有千年老参,有历代名家价值连城的画作,有上古奇书,反正除了牌楼上那副朱元璋的墨宝,他把什么都摆了出去,本来打算留给儿子卓文来继承的,于此谷梁世家的商号非但没有受到窦璎和野鲜不花的打击,还在凉州掀起另外一股风潮,猎奇居奇,谷梁世家也再次引领了凉州之风流。

    不提窦璎和野鲜不花如何的大失所望,谷梁鸿顺利度过难关都是因为苏落之前的提醒,想起苏落,他就抚琴弄笛,或是在窗前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静默伫立,假如真像墨飞白说的,自己和苏落一别成永诀,接下来的数十年,我为了什么而活着?心蓦地就空无一物,身体也无有东西来附着。

    他继续诘问,上天有悲悯之心,却悲悯的不够彻底,既然让我遇见苏落,为何非得给我们加一个翁媳的关系,这不是画蛇添足,这是横刀夺爱啊!

    “春好。”

    他心里咯噔一声,忽然就笑了,这满带愁绪的笑容亦不能掩饰他天生的风雅,想想自己真是不中用,竟然出现幻听,怎么可能是苏落,她现在,与那个和她年貌相当的少年已经离开凉州好远好远。

    哗啦珠帘挑起,脚步踏踏,他有些好奇,无论张初五和春好都不会如此一种疲乏至极之意,心里忽有所想,猛然回过头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说是人,因为那双瞪着他的浓黑并有些敌意的眸子闪亮亮,此人全身上下的衣服破烂不堪,乱糟糟头发半遮着的脸上黑一块青一块紫一块,他心里颤抖得厉害,怎么能是她?

    “姑娘。”春好又开始哭,这是喜极而泣。

    对,这个乞丐般疯子样的人物就是苏落,她把手里黑乎乎的半块馒头塞给春好:“给你吃。”然后又拔步走向谷梁鸿:“请问大叔,你以什么样的价格把我卖给墨飞白的?”

    无尽的埋怨和悲戚,张初五拉了拉春好,两个人退了出去。

    灯花噼啪炸开,谷梁鸿眼睛突兀的一跳,不知是福是祸,脚步轻移靠近苏落,感觉自己被分割开来的心正在一页页的缝合,手已经遥遥伸出来,等到的却是苏落冷漠的对视,并无像往常那样接他的手扑在他的怀里。

    “落落”她恨也好她骂也好,总得让她发泄。

    苏落果真毫不客气的骂了出来,却是谷梁鸿万万没想到的话:“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现在想始乱终弃是吧,难不成非得给你生下一儿半女才能真正成为你的女人,好啊,那我现在就给你生,我不懂,你来教我。”

    她一气呵成的喊出这些,然后就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本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她气急疯狂的用力,两三下身上已经仅剩下亵衣,再用力,系在脖子上的亵衣带子挣开,眼看露出半部酥胸,谷梁鸿一步冲上,哽咽着紧紧抱住她。

 087章 鬼胎

    谷梁鸿抱苏落的本意是怕她亵衣掉下,她此时却是难以抑制的狂怒,不仅仅是被他欺骗,还有这一路上的千辛万苦,此时都化作拳头落在他身上,他就岿然不动,手里抓着她即将掉下的亵衣带子,并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

    “别打了,会疼。”他十指为梳,理着她乱蓬蓬的头发。

    “知道疼下次还敢不敢?”她累得有些气喘。

    “不是我疼,是你疼。”他抓起她脏兮兮的小手吻了下。

    “屡教不改是吧?”想继续打,却突然双手捂住脸,无声的哭了出来,须臾间泪水从指缝大片大片的溢出。

    “我知道错了,本是想为你好。”他在想或许自己真的错了,假如他给苏落的幸福是让她如此的痛苦。

    苏落挪开双手,脸上像被谁涂鸦,泪水和泥似的左一道右一道,唯有那双大眼依然澄净,努力控制住抽噎,脸色肃穆,郑重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假如让我在千里之外替你挂怀,你觉得这样的我会快乐吗?”

    谷梁鸿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既听懂了她的话也不会再有下次,然后就深情的注视着苏落,想是注视的过久,已经平息怒气的苏落惶惶然的,平静后想起自己刚刚癫狂的言行,突然双颊绯红,用手蹭了蹭脸,往后退步。

    她退谷梁鸿就进,一步一步相逼,脸上还是坏坏的笑,笑得苏落终于撞到桌子上,上半身不由自主的后仰,宽大的袍子敞开一个缝隙,露出她雪白的酥胸,她急忙掩住。怯怯道:“一路千辛万苦,我想沐浴。”

    他意味深长的问:“除了辛苦就没有的别的?”

    她迟疑下道:“还用上了苦肉计。”

    他试着再提醒:“除了苦肉计呢?”

    她情知骗不了这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唯有坦白:“还有美人计。”

    谷梁鸿把上半身压上去:“哦,那我中计了。”

    苏落:“”

    他打横把她抱起,她紧张得不行:“你想怎样?”

    谷梁一脸的幸福:“当年西施使用美人计,人家夫差中计可是享尽了美色,你说我想怎样。”

    苏落奋力推他:“你还没那个还没那个还没那个,我不能那个更不能那个也不能那个。”

    谷梁鸿洞悉她这段谜语般的话定然是,你还没有示爱没有求婚没有明媒正娶,我不能与你上床不能把自己给了你。他故作不懂道:“我是去送你沐浴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苏落顿时长出口气,不料想气出到半路他又问:“沐浴之后呢?”

    苏落再次:“”

    ——﹡——﹡——﹡——﹡——﹡——﹡——

    苏落消失又出现。就像一个人起死回生,谷梁世家再次喜的喜悲的悲,如此的不统一只能说明苏落陷入宅斗的窠臼,喜的一方谷梁鸿自不必说,其次是春好。假如苏落真的不再回来,她不知该如何在谷梁世家立足,靠山没了,郑氏会变本加厉的来报复她。

    再有张初五,苏落不在的几日,她亲眼目睹了谷梁鸿如何从一个桀骜不驯的风流人物渐渐颓废。如一棵擎天大树少了没了根基正从内里慢慢枯萎,所以,苏落回来谷梁鸿重新焕发光彩。她高兴,高兴的缘由或许不在苏落,但也不妨碍她对苏落的真情,张初五这样的人,离佛最近。她喜欢天下升平人人安宁。

    还有是谷梁卓然,他一心追慕墨绯烟。还指望苏落能从中帮衬,所以大家都不免有私心,这或许也是彼此最真实的情感,假如有人什么都不图的喜欢你,至少图个心理痛快,这并非是教唆人不懂感恩,这是让人明白存在之理,有人曾经提出一个哲学范畴的问题——人为什么活着?然后这个人自问自答——被爱被需要。所以假如你被别人需要,其实是一种价值,当然这价值的正确与否本文不赘述,否则就变成了一篇哲文而非小说。

    苏落的价值就是被谷梁鸿爱被某些人需要,这就说明她存在的不错。剩下很多人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中立中庸,有喜欢看热闹的有擅长打酱油的。最气的是郑氏,还以为苏落得知要给她和卓文圆房才吓得逃婚,反正这个儿媳没有更好,郑氏甚至同徐娘还琢磨给苏落按个与小白脸私奔的罪名,她既然回来了,那婚事必须老话重提。

    徐娘献计:“小姐,奴婢却觉得那个苏落和少爷的婚事不宜再提。”

    郑氏有点意外:“斩断她和老爷的孽情除此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徐娘掰着指头的给她分析:“老爷真要发起脾气,好像大爷他都左右不了,这是条死胡同,我们不如另做打算。”

    这话倒不假,谷梁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生育男娃有个不成文的规律,第一个男孩大多踏实稳重,第二个男孩必定都是个性大脾气大且心机多,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驴,或许正因为此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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