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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说?说她害怕被抓回去因犯的罪孽而受罚?说她其实真正害怕的是自己?如果他知道真相,知道她的身份,他会厌恶她。她犹豫不决,如果他知道后会鄙弃她怎么办?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下面颊,她开始痛哭起来。她越是想停下来,却发现自己哭得越厉害。 斯柯赫斯特呻吟着将她拉近,把她拥到自己胸前。
她饮泣着,牢牢地环住他颈后。他更紧地拥抱她,喃喃地安慰她,好几分钟后她才松开,意识到他的衬衣被她的眼泪沾得湿透。“好了,”他轻声说,“再哭下去你会生病的。别哭了。”他的手掌温和而坚定地扣住她的肩背,“ 做个长长的深呼吸,” 他说,“再来一次。”
“他们以前叫我——” 她可怜地说,“ ——女巫。”
他抚摸的动作瞬间停下,然后又继续,改以从容悠闲的拍子。他安静地不出声,给她充分时间叙述。
她突然颤抖地蹦出一连串句子,“ 有时候我能看见。。。我认识的人。。他们所发生的事—我能感受到意外的事。。。还能感觉他们是否在撒谎。在梦里,还有幻象。虽然次数不多,可是。。。每次我看到的都是真事。所以大家都说我是邪恶的化身。他们只能用巫术来解释。他们很怕我,然后恐惧就转为憎恨。到哪里我都是不祥之人。”她战栗着,意识到自己说的够多了,不该再继续吐露未说出的秘密。
他再次拥住她。
她的泣声和噎嗝渐渐平缓,靠着他的身躯开始放松,“我把你的衬衣都弄湿了,” 她低声说。
他手伸进外套,拿出手帕。“给你,” 在听到她孩子似的喷嚏声时微笑了起来,“好点了吗?”他温柔地问。 塔西娅接过他的手帕,擦干眼泪。现在哭完了,积累在心中几个月的压抑也随之消失。斯柯赫斯特轻轻执起她松开的卷发,温柔地挑到她的耳后,他的拇指轻刷过她的耳朵。
“今晚你好象在生我的气,” 她沙哑地问,“为什么?”
卢克本想说出半打听上去更合理的解释,但是他得说实话。他以指尖轻抚她泪痕未干的脸,“因为不久的将来,你会消失,甚至不告诉我你陷入怎样的困境。你一天天难以琢磨,就像月色下的迷雾。我生气是因为我不想这么被动。所以我伤害了你。”
塔西娅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不会阻止。可她迷恋他指尖游离肌肤的温暖。她浑身涌起愉悦的波浪。
他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告诉我你的真实年龄,”他说,“我想知道。”
她惊讶地眨眼,“我已经告诉过你——”
“你是哪年出生的?” 他坚持。
塔西娅有点退缩。“1852。”
他沉默了好一阵,“18岁,” 他说话的方式和声调,仿佛与世俗不容,“18岁。”
塔西娅突然有种为自己辩解的冲动,“年纪并不重要,如果有人——”
“别告诉我什么年龄不重要之类的话,这个问题该死地对我考虑的事来说非常重要。”他松开手,摇了摇头,仿佛今晚知晓的事太多以致不能马上消化。
他的沉默让塔西娅感到气馁,她推开他,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拥着她,“爵爷,”她担心地问,“我想您是否要解雇我了?”
他阴郁地皱眉,“每次谈话你是否非得问这个问题?”
“在今晚的事发生后,我想你可能——”
“不,我不打算解雇你。可如果你以后再问起,我会亲自把你扫地出门。” 虽然话语粗暴,他落在她前额的吻却那么温柔。他的唇温暖而阳光。他缓缓低头,看入她的眼睛,“现在你感觉好点了吗?”
塔西娅因他的动作而心神不定。“我…我不知道。”她渴望继续依偎在他怀中逃避整个世界,但她迫使自己挪步移开。“谢谢您的手帕。我该还给您了。”
他低头看了眼湿掉的衬衣,“留着吧。不用谢我,是我让你伤心了。”
“不,”塔西娅柔声说,“和你没有关系。我压抑得——” 她停住,双臂环抱住自己,转向窗户,玻璃上反射出俩人的倒影。“知道吗,古俄国人喜欢把城堡建在山顶上。这样当鞑靼人入侵时,他们就可以从城墙四方往下泼水。水很快结成冰,敌人根本爬不上来。城内的人就能抵抗很久,直到冰融化,直到粮草用完。” 她以指尖细细描绘着窗棂。“很久以来我都待在自己的城堡里。没人进来,我也出不去。有时候。。。是我自己困了自己。” 她看着他,两眼闪闪发光,像猫眼石。“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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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专注地看着她,她的目光并没离开——然后他看到她的咽喉动了一下,就在黑丝衣领的边缘。他接触到她激烈跳动的脉搏,“继续,”他喃喃地说,“你还了解我多少?”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啊,你在这儿!” 哈柯特夫人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凝固,她是对塔西娅说话,可目光却看向 斯柯赫斯特爵爷,“我们都担心你去哪儿了呢,亲爱的。”
“我很好,” 塔西娅说,斯柯赫斯特手自她身上离开。
“看来也是。今晚比我预期的要戏剧化。米兰柯(奇迹)夫人已经躲起来了,其他的客人在欣赏音乐。幸好我们还有不错的乐队。” 哈柯特夫人全身心转向斯柯赫斯特,“你对仆人这么关心真是值得敬佩,亲爱的,可我们得回去陪客人了。” 她的手臂环住他。在将他拉出门口时,她停下回头,“。布琳斯小姐,你今晚的演出——随便你怎么定义吧——看来惹恼了爱玛。如果你先前按我的吩咐不让她下楼来,那么所有的一切都——” 她的话在听见斯柯赫斯特一声咒骂时嘎然而止,她耸耸肩,“都听你的,亲爱的。”
塔西娅攥紧了手帕。她看着这一对离开,心情低落。他们真是绝配,高挑而俊美。斯柯赫斯特是哈柯特夫人完美的丈夫人选。傻子都看的出她有多想嫁给他。 塔西娅感到一阵挫败,她深深地咬住下唇。慢慢地把椅子和圣像放回位。
“啊,布琳斯小姐!” 爱玛冲进房间,兴奋地大声告诉她,“布琳斯小姐,那个讨厌的老巫婆走了,我把她送走的。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以前真的住在宫廷里?哦,你哭过了!” 她安慰地拥住塔西娅,“我爸爸找到你了吗?”
“他找到我了。”塔西娅说,露出恍惚的微笑。
伊莉丝攫住卢克的手臂,以不悦的眼神控诉,“ 看来那位可怜的小家庭教师戏剧化的表演毁坏了整个宴会。”
“我倒认为这是你找的那个先知自找的。”
“米兰柯(奇迹)夫人只会如实叙述灵媒的原话,” 她抗议地出声。
“我才不管那灵媒在帽子里捣鬼还是在桌上跳舞。米兰柯(奇迹)夫人该被枪毙。” 卢克厉声说,“跟我来,趁只有我们俩在,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安排布琳斯小姐。”
“布琳斯小姐自己已经安排好了,” 伊莉丝纠正他,“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卢克,她一点也不懂事。你得另外雇个合适的人来教爱玛,她们俩个凑在一起就会出鬼主意。我本不想告诉你,我偶然听到她们俩居然在计划让你娶布琳斯小姐!”
“什么?”
“她们俩正在策划呢。爱玛想要你娶那个家庭教师,真是吃了豹子胆。可回头想想,卢克,你的确得再好好想想另外雇个女孩—”
“你管得太多了,” 他一把打断,“我不怀疑我女儿对她家庭教师的热心,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布琳斯小姐没有想嫁给我的野心。”
“你是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私底下功于心计,她正按自己的计划摆布你。”
卢克给了她讽刺的一瞥,“ 先前你说她天真,现在又说她心计重,你到底要说什么?”
伊莉丝神色尴尬了半晌,“那得由你来下定论。”
“你不用嫉妒她。”
“我嫉妒?那刚才我看到的算是怎么回事?你还想否认她在你心里一点意义也没? 如果她是个丑陋的老太婆你还会对她有兴趣吗?哦,看来她已经把你给套牢了。一个甜美无助的女孩,无依无靠,用动人的灰色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你,希望你能做白马王子好把她拯救出来。。。这样的好事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
“她没求我做任何事,”他说,在楼梯上停下面对她,“还有,她的眼睛是蓝色而不是灰色。”
“是嘛,” 伊莉丝冷笑,手后撑在腰上,“ 像湖上的雾色。也许更像早上沾满露水的紫罗兰。可以确定的是你自有分晓。你干吗不上楼去写首诗?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好象我不可理喻似的!我可不屑和一个皮包骨的女人一起争你的宠。我对三角恋没兴趣,而且,以我的条件,我值得得到更好的。”
“你是给我下最后通牒还是怎么?”
“才不会,” 伊莉丝轻拍拍他,“ 做梦也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得逞!你希望我会让你自己选择,然后事事就顺心了。我把话说开了吧,除非你确定你不会把我当成她,否则你今晚别想上我的床,以后也不行!”
他缓缓地浏览她丰满的身体,“ 我不会把你们两个弄混。不过话说回来,今晚我保证你不会受我的骚扰。”
“很好。” 伊莉丝咒骂出声,甩头就走。
接下来的整晚对卢克来说都如坐针毡。他不问也不关心客人们是否尽兴。他们早就一拨拨扎堆,要么吃点心要么卖弄弹钢琴的技巧。在乐队的演奏下,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查尔斯走过来,和他一起站在房间角落处,“斯柯赫斯特,” 他低声说,“ 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是?”
卢克反射性地耸耸肩,“我向塔西娅道过歉了。你可以转告艾丽西娅,一切都很好。”
“在我自己都还没确定时候我不会转告她!”查尔斯深深叹气,“我和艾丽西娅都想带塔西娅回去。我们会找地方安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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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
“我觉得有。老天爷,我请求你保证她的安全,把她藏起来。。。你却让她像戏团的红人一样暴露在所有的客人面前!对塔西娅来说,唯一摆脱困境的方法就是让艾丽西娅尽快带她离开。”
卢克脸上露出一抹晕红,“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想要她留下。”
“她想要留下吗?”
卢克犹豫了,“我想是的。”
查尔斯皱眉,“我了解你好多年了,斯柯赫斯特。。。你有事瞒着我。”
“我说过了我会保护塔西娅的。告诉艾丽西娅我为今晚的事抱歉。你得劝服她,塔西娅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从现在起我来保护她。”
查尔斯点头,“真不错。过去你一直恪守自己说出口的话—看来你也会一反常态。”
查尔斯悠闲地走开了。卢克独自站在角落里,感觉悔恨和懊恼。人人都议论性地看他,只有伊莉丝没有。她离他几码远,刻意地忽视他。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今晚他想要上她的床,他就得拿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比方道歉和应允给她买珠宝。但他厌倦了。他破天荒地头一次有了远离她的床的想法。
让他困惑的是塔西娅。她过去的经历一定很糟糕,他可以百分百确定。她经历了很多—太多—而且是在短期之内,全靠她自己才挺过来。她不过才18岁,却不开口求人,也不相信别人的帮忙。他对她而言太老了,一个34岁的拖油瓶的男人。他在想她是否曾经,哪怕是一点点,有考虑到他们俩之间的年龄差距。她好象一直没有表现出受他魅力影响的迹象:没有媚眼,没有挑逗,甚至没有打算拖延谈话的可能。
话再说远点,他从未看到她笑过。看来她也没有理由要笑。他可谓是个情场老手,但在她面前似乎一点魅力也没有。笨蛋。现在收回自己所做的伤害已经太迟。得小心翼翼地营造她的信任。可按今晚的事来看,他已经摧毁了获得她信任的希望了。
何必庸人自扰。时间多的是美女,聪明而又漂亮。卢克可以确信她们会非常恭迎他。可自从玛丽走后,再也没人像她一样吸引他的注意。他沉默着喝着酒,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不想去履行主人对客人应尽的事务,也不管他人的议论。玛丽在世前,他看到的一个个客人面相看上去都一样。许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同样的面孔,像织布机上的轮子一样反复。
客人们终于晚安就寝,兴奋地找寻床上伴侣,卢克感到谢天谢地。毕德在房里等他,以便不时之需。卢克叫他离开,并帮他熄灯。他衣服也不脱地坐在椅子上,举起酒瓶猛灌一口,咒骂这酒怎么这么淡。
“玛丽,”他低声说,仿佛这样可以把她唤回来。房间一片沉寂地嘲笑他。他沉浸在悲伤中太久了,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