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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啸九霄-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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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成臻凉略带忧伤地看着竺卿宛,已不知如何应答,他该怎么开口,大翼国四境的力量他必须全部掌握才能应对兆京的皇权,傅家不问政事,唯有傅老大稍有野心,傅薄云虽有才华却无雄心,况且这次他又推了竺卿宛做挡箭牌,他必不能容他。
  
  “为什么不说话?你默认了对不对?他们非死不可么?”竺卿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边说边摇头边后退,即便傅薄云确实利用了她,可曳儿呢?这么可爱无心机的小女孩,一口一声姐姐,让人怜惜,她将他们当做朋友,便不想看见朋友的尸体!
  
  荣成臻凉搭住她的肩,看着一反常态略有不安的女子,她平日太过镇定,以至于此刻的微小的躁动被无限放大,“听我说,”他不忍看着担心受怕的竺卿宛,那个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她强大到让他不忍心看着她的拼搏,却又不给他丝毫机会让他尽一个男人的责任,“小猪,玄火琴的秘笈我替你拿到,你离开,越早越好,我原本没想到计划会转变地如此之快,听我的,好么?”
  
  “不要转移话题!”竺卿宛大怒,想要拨开他的手,却使不上力,只能期待着他,“放了云弟和曳儿,你一定有办法就他们的对不对?”
  
  “朝廷的人已经盯上了浮生园,如傅薄雷所说,这里是我迷雾障,萝槿轩内有奸细。我本不想带进傅薄曳,可她非要跟着傅薄云。”荣成臻凉淡淡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什么,可小猪,倘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竺卿宛懵了,那日曳儿拽着她的手说她要跟着竺卿宛,是她非要让曳儿进去的,那等同于,是自己害了曳儿。怎么会这样?在火炎焱燚的几日,几条无辜的生命因她而死?脑海中尽是血液爆发白骨成山,黄沙埋骨的凄凉和惨死生灵的哀嚎,不会的,她不能再害死曳儿,她必须救他们。
  
  她目色狰狞脸色苍白,额上冒出细小的汗滴,蹲在地上抱着头,那是初生儿的姿势,那是自我保护的姿势,她轻声呢喃:“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她若是荣成臻凉会怎么做?竺卿宛闭着眼幻想自己是荣成臻凉,不,他不是荣成臻凉,是他将她摔在地上,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历历在目,“这个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一个只能自己等死的女人你连同情都不配!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杀戮,一场连记号都不会被划下的屠杀,你见过三百七十二口满门诛杀吗?你见过老弱妇孺被无情地活埋吗?你感受到看着生灵涂炭束手无策的悲哀吗?”
  
  竺卿宛放下双手,突然抬头看着他,“你是谁?”
  
  荣成臻凉亦蹲在地上,双手紧紧地卡着她的肩:“你知道,你都知道,相信你自己想的!”
  
  “宗政亦!”竺卿宛不由自主的喊出声,须臾之间捂住自己的口,不会错的,她穿越而来的第一天便在研究大翼国的历史,三百七十二口正好是睿王满门抄斩的人数,怪不得朝廷的人到处在追查各方名流的身份,怪不得他说他与荣成臻清之间是队友,怪不得他能给荣成臻清他想要的,原来,竺卿宛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原来这一切应该与荣成独醉脱不了干系!
  
  似乎很多事云开雾散,又似乎她陷入了更深的漩涡,竺卿宛深呼吸使自己冷静,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查清荣成臻凉是谁,自己早就下了决心要帮他不是么?她现在该做的是挽救傅薄云和曳儿不是么?
  
  荣成臻凉抚着她的脸,心中微微疼痛,她在幡然醒悟的那一刻,是解脱是欺骗还是放手?
  
  “我是!这是多年前的禁忌,小猪,我要你快点离开!”
  
  竺卿宛摇头,眼眶有温热的泪滴在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不哭。
  
  他突然拥住她,那薄凉的唇,伴随着深秋的冷风,在无人的大街毫无涩意,一并划过她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竺卿宛被突如其来的吻吓愣在原地,任随着他从额头吻过脸颊吻到唇角,伴着他身上淡淡地墨兰之香,从嘴角蔓延至心底。心底像被柔软的云层包裹,卷着这两年的悸动和依恋,挥之不去。那海市蜃楼的瞻仰,蓬莱仙山的眺望,蔚蓝海中央的氤氲环绕被渐渐拨开,露出它原有的样貌,像爱情若即若离,愈陷愈深。
  
  她默默地,推开他,站起身,只是静静地,不知如何是好。像跌入深深的云海,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是水岚清气的升华,伸手过去却触摸不到任何。
  
  荣成臻凉随着她站起身来,抱着她,一丝哀伤爬上心头,手指交缠在她的长发中,抚慰:“不难过,好吗?我不想看到你难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般忧伤的竺卿宛,一边是心底的人,一边是朋友,她无法取舍,他亦不知所措。他暗笑,原来自己也会这样手足无措,原来因为爱在心底,所以都没有办法说些甜言蜜语来哄骗她,因为爱,因为欣赏,所以,只想诚实,多么矛盾。
  
  “轰隆隆”!沉寂天空划过恍如白炽的闪电,是天神手持巨斧撕裂了连片的暮空,沉闷的雷声在头顶响起,不过会,大颗的雨点砸在瓦砖上,落在草坪中,滴在这空旷大街无言的人身上。雨水顺着青丝拂过脸庞湿了原本就糯糯的眼眶,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勾画出成熟的线条,竺卿宛的声音有些哽咽:“我需要一个人思考。”
  
  荣成臻凉忽然搂过她的肩,心底的火热未曾被这雨水浇透,反而在这瓢泼中愈烧愈烈,对着她的眼狠狠地亲了下去。
  
  竺卿宛顿时脑海一片空白,原本持有的一点点坚强彻底融化在这一汪柔情之中,内心的抗拒被一点一点抚平,她顺着他的动作配合。眼泪顺着雨水慢慢滑落,交杂在一起,在唇边打了个转,微微有些咸,他吻到她的眼角,舌尖在眼眶轻柔缠绵,舔过透明的液体,泛了些苦涩,是因为心里苦吗?
  
  竺卿宛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贴在眼睑,眼睛有些微痒,她伸手擦了擦。
  
  荣成臻凉嘴角泛起雨水纯净的笑意,顺着轮廓,吻上她的唇。手大力地抓着她,勒得她肩胛有些疼痛,却被嘴里的酥麻带得无影无踪。他啃开她的唇瓣,舔过她的皓齿,从齿缝中钻了个空子,轻松打入内部。撩起她的舌一并卷入自己的嘴里。
  
  唇齿交错,雨水从嘴角渗入了些,他肆无忌惮的吮吸啃噬,这一刻,卸掉多年来的伪装,只想狠狠地将她溶入自己,也许片刻之后,他又是那个令他人倾慕的无双男子,而此刻,他只是她的男人。
  
  竺卿宛第一次放纵自己,与其说是放纵,不如说是被强吻之后的怔愣,那些杀得人流得血,爱得恨得抛之于脑后,搭上他的肩,踮起脚尖,任由他重重地咬下,无尽地索求,两心相交,爱无悔。
  
  微微地窒息感,脸上染起绯红,她感觉自己飘在云端,腾出更换空气的空间,可他哪里顾得上这些,抓住丝毫的缝隙贴合地紧密,雨中两人衣衫贴体,他感受到她的呼吸,她胸口的微颤,那撩拨人心的撞击,勾起情欲蔓延在天华城。
  
  双手从锁骨滑向腰部,竺卿宛猛然一颤,脑海一片混沌,若非还留了些许理智,怕是以身相许了。荣成臻凉自然是把握了节奏地起伏,他悠悠地松开手,拭掉她面上的雨水,轻声道:“快回去,莫要着凉了!”
  
  竺卿宛拽着衣袖咬着牙,小女儿般地应了几声,往前走了几步,雨越下越大,那被搓揉成一团无法思考的神经在大雨磅礴下渐渐归回原位,她突然停下,眉角向上挑起,猛然转身时,面上已退却了方才的羞涩娇柔,镇定如往常。
  
  荣成臻凉顿时心中起了点闷触感,这女人是要怎样,怎么可以在瞬间平静如斯?那缠绵悱恻的接吻只是脑海中幻想出来的吗?这样都不能让她有片刻的迟钝,自己是不是以后要改变策略直接扑到了?
  
  “傻笑什么?”竺卿宛看着嘴角不停挑动的荣成臻凉心中有些无奈,天雷重重闪电耀眼,地上男女各自心头打着酸甜苦辣的笑意。
  
  荣成臻凉摇头,压下强忍的宠笑,“快回去吧,雨大,回去换身衣服,早点休息。”
  
  她点头,又摇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羞红重现,“别以为你那什么,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害你的人,我救我的人,这样总可以吧?”
  
  荣成臻凉沉郁了片刻,严肃地告诫:“小猪,朝廷不是好对付的,我无意杀傅薄云,但是朝廷不会放过这群人,他对我而言只是无用,而不是非死不可,我不能救他,你更不能插手。”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面对朋友的生死无动于衷的人。他们不是你的朋友,我理解你的不管不顾,但是我不能。就算傅薄云原本是要害我,但是他也只是自救不是?何况,即便有错,那也需要我亲自惩罚!”她遥望远方,目光清澈而坚定,是平静海面的礁屿,风打不动磐石屹立。
  
  他明知说不动她,心里却有些失落,若是涉险的是自己,她会怎么做?奋不顾身?不,她连朋友都奋不顾身,她拿什么去跟他生死与共?失落感油然而生,声音飘荡在雨中悠悠散散,“玄火琴秘笈我去要,你立刻离开火炎焱燚!”
  
  “不行!”竺卿宛一口回绝,“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不要逼我!”
  
  “我逼你?”荣成臻凉有些不可思议,却不知怎地笑了出来,“我逼你!我知道有危险所以我逼你离开,我知道你不会听话我逼你离开,我不该逼你!难道我连你的生死都不需要在乎吗?”
  
  她站着,心中不知被什么堵塞,彷佛心被人狠狠刺了一刀,而那个下手的人便是自己,一时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倔强,她一偏头,接上他的话:“是你叫我来火炎焱燚,又是你叫我离开,我不知道你的计划,也知道你不会告诉我,那又怎样,现在连我要救我的朋友都不可以吗?荣成臻凉,为了你的复仇大业,你非要这样吗?”
  
  “我怎样了?”他看着她,眼神逐渐黯淡,温情过后是余留的伤痛,他不解为何她叛逆至此,不顾与他争执。
  
  竺卿宛不语,眼神穿过他的身体直直落在身后,她不想这样,却无意中渐行渐远。一个穿越而来不懂皇权更替的女子,被近代无营养电视剧偶尔荼毒,被冷漠世故动摇信仰,不知不觉堕入另一个世界,方才知道这人情世故达练谈何容易。就在那一瞬间,看着荣成臻凉那样失望,她于心不忍,可她也知道,一个人的理想树立是如此艰难,那血海深仇背负在身上二十余年依旧没有打垮他,反而铸就他这样深沉凝练便是一种奇迹。她不能,亲手去破坏他的奇迹,她不能,成为他前进道路的绊脚石和软肋。
  
  “就这样吧。”她笑得云淡风轻,笑得没心没肺,兴许是上天的成全,那泪水坦白而从容,夹在雨水中下滑,“我的事以后你以后别管了,生死,听天由命吧。”她抬头,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我需要一个祖传八辈子半专治失恋劈腿拧巴缺爱的老中医给我诊脉治病,看病期间不想被打扰,就这样!”她潇洒的背影,在雨中毫无留恋,她来时孑然,去时孑然,雨中拂袖而去的背影,不带犹豫,那样绝决。
  
  荣成臻凉站在原地,注视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下定决心了吗?他苦笑,带上乌金面具,纵身跃上屋顶,沿着突出的黑色屋脊,沉入苍茫的夜色。
  
  **
  
  “主人!”暗蟒卫的侍卫看着一身湿漉漉的荣成臻凉,看不清他面具后的失魂落魄,他今夜的步伐有些怪异,像醉酒般毫无章法,若是被有心之人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戴上面具摇身一变成公子亦的荣成臻凉,挥了挥手,语调寒冷刺骨,“拿套干净的衣物,准备笔墨!”
  
  侍卫不敢大意,立刻前去准备,荣成臻凉站在红木方桌的镜子前,看着镜中冰冷的面具,渐渐闭上眼。
  
  侍卫拿来了衣物和笔墨,他换了衣服,提笔写了封信,塞入信封,用红烛油封住,递给侍卫,“给傅夫人太月,莫要让人发现了!”
  
  侍卫领了信,正要退下去,荣成臻凉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了他:“找人盯着傅薄云,解决掉跟踪他的人。”他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面朝屋顶,望着那琉璃樱花盏沉思了许久,苦笑道:“别让他发现,去吧!”
  
  侍卫领了命,低头退出房间,揣好密信,赶往傅府。
  
  “我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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