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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我跟尤素琴想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尤素琴一个女人,心倒也挺狠。”
“她?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知道她的背景吧,嫁个比自己高十几岁的男人,拼命往上爬。呵,人家都说娱乐圈的女人是一路睡上去的,她这种知识分子居然也跟人家一样,搞不好比人家还要乱。她睡过的男人有多少估计连她自己也数不清。不过她这人也挺有意思,一方面跟年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睡,骗他们的钱甚至是房了。另一方面又睡比她小十几岁的,搞得跟真爱似的,又贴钱又贴人。我看她当年对罗世是有点动真心的,要不罗世要娶方针她怎么会气成这样。我杀罗世那是为了不让警察查公司的账目,她杀罗世那完全就是出了私欲。本着一种我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甭想得到的心态。狠,真狠。”
许铭亮滔滔不绝地说着过往的丑事,越说越兴奋。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严肃则悄悄地打开了另一部手机,拨通了楚警官的电话。
刚才警方给他的那部备用手机他扔了。他知道许铭亮的意思,是怕他跟警方联系。但许铭亮不会想到,他身上还有别的手机。尽管常用的那部一直和许铭亮通话被占用着,但他车里还放了一部。
他给楚警官发了短信,又拨通了电话,让他跟自己一起听许铭亮的“供罪声明”。当许铭亮吹嘘着当年的种种“辉煌”事迹时,另一头的警方早就知道了。并且通过严肃的这种手机,警方已经定位到了他的位置,不知不觉间已然跟了上来。
严肃回头看看身后跟着的一串车,知道那些都是警方的便衣车。他非但没帮许铭亮甩掉高警官,还默默地招来了更多车。
他现在只要等待一个时机,等着许铭亮停车下来,拿他和方针交换就可以了。只要方针一脱离危险,以他的身手制服许铭亮只是小菜一碟,事情也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他甚至可以透过许铭亮的后窗玻璃,隐隐看到后排坐着的那个人影。那应该就是方针,长长的头发纤细的身形,一直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严肃看着那个身影心跳不由加速。他和方针已经离得这么近,几乎只差一步就能触到了。情况已经对他们相当有利,许铭亮早已是那瓮中的大鳖,插翅也难逃了。
但许铭亮似乎并没有立马停车的意思。他依旧不着边际地在公路上疾驰,心里想的竟都是五年前的那场火灾。今天的他特别感慨,因为就是那场火灾,几乎改变了他整个人生。
他恨罗世,同时他也恨自己。
“唉,说起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当年要不那么贪心,不把巨华搞垮的话,罗世大概不会怀疑到我,我也就不用杀他了。我还清楚地记得杀他那天的情景,我到他的公司里找他,质问他是不是要报警抓我。这小子还挺拽,一点兄弟情分都不念,不管我怎么劝都没用,就非报警不可。男人嘛,谁没点爆脾气,他这么不仁我当然不义,一拳头就打在他脸上。结果这小子是个不经打的,一拳下去差点晕过去。我看他不动了还以为他死了,正琢磨怎么办呢尤素琴来了,撺掇着我放火毁灭证据。我想想也是,那屋里到处是我的指纹,不烧不行。就放了把火把他给烧死了。”
“你命不错,这事当年算做了自杀,谁也没往谋杀那方面想。”
“这也得怪罗世自己。”许铭亮沾沾自喜,声音里透着得意劲儿,“谁让他那个时候好死不死得了什么忧郁症。不就一破公司嘛,没了就没了,至于抑郁嘛。整天嚷嚷着要自杀。他之前在家里要跳楼什么的都报过警,把他爸妈吓得不轻。他还老写遗书,全是些无病呻吟的东西,里面总说他不想活啦,想一头撞死想跳进河里,还说想要自杀。所以当年这个事情一出警方查了半天没查出所以然来,就以自杀论了。罗世要知道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非气死不可。搞半天悲情倒让我捡了个便宜,我还得谢谢他呢。”
到了这会儿,严肃总算弄清了当年罗世死亡的真相。原来事情竟这么复杂。幸亏方针这会儿睡着,她要是醒了听到许铭亮的这番话,不知会做何感想?是不是会内疚到恨不得跳下车死了算了?
方针这人就是这种性格,爱起来有点不顾一切。当年她为了罗世来杀自己,后来知道他为此失去一只肾后又愧疚到了极点。严肃甚至在想不如就不要告诉她罗世的死因了,否则不知她又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会不会像琼瑶剧里演的那样,说些对不起自己配不上他之类的蠢话,然后一个人拖着箱子默默远走天涯。
严肃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更意外自己一旦爱上之后感情会这般浓烈。他突然有点理解方针当年的举动了。
她那时候一定也很爱罗世吧,看到心爱的人成了一堆焦碳,任谁都会大受刺激。加上孩子流产,身体和心灵遭受双重的打击,才会让她做出那种疯狂的举动来。
想到这里,严肃不由握紧了方向盘,整个人深深吸了口气。
他问许铭亮:“你准备去哪里?什么时候拿我和方针交换?”
“你别着急,我也很想快点交换。可我怕身后那辆警车不放过我,我这边一停车他们人就冲上来了,那就不好看了。别到时候逼得我跟方针同归于尽啊。”
“行,我来想办法甩掉他。”
严肃话音刚落,另一头的楚警官已然明白。他悄悄吩咐高警官他们的车寻个由头出个小事故,找机会装作被甩掉的样子,以打消许铭亮的顾虑。
许铭亮只知道高警官他们的车跟着自己,并没有认出那些便衣车。在驶过某段荒僻的公路时,高警官的车突然轮胎打滑,似乎是为了避让什么东西,方向一偏就蹭上了路边的隔离带,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
这动静许铭亮和严肃同时发现了。许铭亮还没回过神来,就听严肃笑道:“你运气不错,警方的车出了车祸,这会儿肯定顾不上你了。前面找个地方停车,你把方针放了我来当你的人质。也让我给手下打个电话,好把你的事情尽快办了。”
许铭亮脑子里轰隆隆乱响,不知是高兴还是紧张。听到严肃的话后他下意识地就去踩刹车,想要放缓速度查看周围的地形,以便找一处隐蔽的地方交换人质。
结果他一脚踩上刹车,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尤素琴这女人太狠了,居然要杀他灭口。
、第70章 权宜之计
意识到刹车出现问题的那一刹那;许铭亮紧张地全身抽筋起来。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今天这一整天他做了太多的事情;精神早已过度疲劳,根本受不得一点刺激。刚才和严肃谈一谈后,他紧绷的神经有些许的放松。但这一刻他脑中的警铃瞬间“嗡”“嗡”作响,就像是几个人同时拿大锤在他耳朵里疯狂地敲击,简直要把他整个头骨都敲裂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尤为厉害;一个不留神碰了下搁在大腿上的手机,竟是把电话给挂了。电话那头的严肃本来说得好好的;抖然挂断的电话令他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在心头弥漫开来。
许铭亮那里肯定出了事儿。
严肃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他于是挂断再拨,电话还是不通。这突然的变故让他的情绪有些许地烦躁,一抬手就在方向盘上打了一下。喇叭声骤响,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显。
这情景令他想起几个月前他和方针之间的一场误会。那天在李默家的医院外,他也是这样给方针打电话,但对方始终不接,气得他也敲打了方向盘。
熟悉的画面从眼前闪过,一想到方针,原本心浮气躁的严肃立马冷静下来。他紧握着方向盘深吸口气,脑中闪过一声喇叭的响声。这是他刚才敲打方向盘时发出的声响,这会儿倒令他灵光一闪。
他索性又对着方向盘猛敲了两下,同时加速贴近了前面许铭亮的车屁股,用巨大的喇叭声引起对方的注意。
许铭亮本来脑子一片空白,听到这喇叭声后整个人一激灵,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他低头看看手机屏幕,又听听耳朵里的无线耳机,在一片嘟嘟声中他略微冷静了一些,又给严肃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一拨通,他就颤抖着声音道:“我的车、车出问题了,怎么办?”
严肃也松一口气,尽量安抚对方的情绪:“什么情况,你慢慢说别着急。”
“我这车刹车好像失灵了。”
“刹车失灵,你确定?这车是你的吗?”
“是我的。哦不是阿琴给我弄来的。严肃,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要灭我的口?”
许铭亮的声音抖然升高,尖利刺耳几乎难忍。严肃在电话那头强自镇定,心却也抑制不住地加速跳动起来。
如果许铭亮说的是真的,那尤素琴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非常高。对她来说,想要跟所有的事情撇清关系,许铭亮死是最好的办法。无论对方怎么答应她怎么承诺,都不如一个死人来得可靠。
现在警方掌握的证据只是许铭亮绑架了方针,有酒店录象和王子的口供作证。但警方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尤素琴也与此事有关。这女人太聪明,一直躲在背后就没出现过,许铭亮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
再说贿赂官员的事情,从头到尾也是许铭亮在做,永旺是注册在他名下的公司,表面看起来跟尤素琴没有关系。
现在警方唯一掌握的只是刚才许铭亮提到的五年前两人合谋害死罗世的事实。但尤素琴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同伙的大嘴巴已经出卖了她。即便她知道,那许铭亮的死也能让她逃脱法律制裁。单凭某人的几句话,是定不了一个人的罪的。
和老谋深算的尤素琴相比,许铭亮只是一个冲动愚蠢的男人罢了。他对对方百分百信任,却不料对方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
许铭亮一死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从此过她美好的日子。本来严肃也并不在乎许铭亮的生死,但此刻方针在他的车上严肃不能不理。
许铭亮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扯着嗓子尖叫道:“严肃,你要帮我。快帮我想办法。你别忘了方针在我车上,我要是死了她也活不了。你快救我。”
“你闭嘴。”严肃喝了对方一声,电话那头暂时安静了下来,“你握紧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尽量把车开得平稳。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许铭亮在那里大着舌头说了声“好”,努力集中精神开车。刚刚明明开得挺顺的路这会儿却变得难开起来,明明车速没变路况也很好。可他的心情变了,就像是连车都有些不会开了。
除了刹车失灵外他还担心另一件事情。万一严肃知道方针不在他车上,直接甩手不管他了,他又该怎么办?他虽然觉得老四不会轻易把方针还给严肃,但方针毕竟是个活人。万一她跑了或是想办法联系到了严肃,自己这里岂不就穿帮了。
严肃现在看在方针的面子上才帮自己,一旦知道他车上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假人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掉头走人,说不定还要送他一程。
所以许铭亮的紧张是双重的。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他几乎开不好车,很快就手心布满汗水,连方向盘都有些握不紧了。
他很想催促严肃快点想办法,又怕对方恼了自己。正在左右为难时,就听严肃的声音又在车里响起:“现在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救你,但我需要你的配合。”
“行行,我一定配合你,你说你说。”
“我需要暂时挂掉电话,给别人打个电话。”
“你打电话干嘛?”
“替你找一条目前这种情况下最好开的路。你现在需要直道多上坡多的路。如果走弯道你这车速很容易翻车。而一旦碰上下坡你也必死无疑。只有寻找上坡路才能想办法减速拦停你的车。你放心,高警官的车已经被甩掉了。一旦拦停车后我们依旧照原计划行事。你放了方针我来当人质,等把你安全送出国后你再放我,怎么样?”
这种情况下许铭亮哪里敢说个“不”字。严肃简直太仗义了,碰上他真是自己三生有幸。要不是现在刹车失灵自己危在旦夕的话,许铭亮真想好好谢谢严肃,对他大肆夸奖一番。
他刚想说“一切听你”,话到嘴边又多转了弯。他试探性地问:“你不会挂了电话再给警察打吧?”
“你现在这情况警察也救不了你,打给他们没用。我是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我绝对在乎方针的生死。”
许铭亮松了口气,严肃显然还不知道方针不在他车上这一事实。严肃也不多话,叮嘱他一句“认真开车”后就挂断了电话,直接拿起另一个手机和楚警官通话。
楚警官一路听着两人的对话早就对情况了如指掌,还在严肃和许铭亮“谈判”的时候他已经让人找出了这一路段的电子地图来,并且联络了交警部门详细询问情况,为许铭亮制定了一条最完美的求生路线。
等到严肃和他对话时,他已经找齐了所有的资料,通过口述将行车路线报给严肃,再由严肃告知许铭亮。
许铭亮正等着心焦难耐之际,严肃的救命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