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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择相信他,不是过去那种没头没脑的盲从,而是因为他救过我,我为他做一件事情,并且换取一些我需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曾几何时,我多么反感别人算计来算计去地过生活。
但是孤身一人的我,不得不从算计开始,好好规划未来。
吕汉唐和吕衍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是一个真正的生意人,不会乱花冤枉钱,跟我做好约定之后,他对我说的是忠告:“我花了钱,算是投资,如果合作得好,那就是双赢,希望你好好把握这次赢的机会,我相信不会有多少人能够有这样的机会。”
他让我转学到另外一家专业学校,放弃我原本的工商管理专业,改学了室内设计,并且,还辅修了一些艺术类的课程,包括美术音乐和舞蹈。
我踏踏实实地学习功课,吕汉唐还派了他的一个朋友,说是以后由他负责对我的特训。特训的具体内容很多,也不拘泥于形式,只需要我配合就好。而吕汉唐本人自从帮我转学之后就很少出现了,看来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忙碌。
第一次和吕汉唐的朋友见面的时候,我有些紧张,怕是又一个深沉严肃的吕汉唐,会对我严苛管教,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林老师,就听见毫不掩饰的噗嗤一笑。
“别这样叫我,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老师了。”他托着腮一双桃花眼盯得我有些发毛:“我比较希望你叫我Lynn。”
我看他并无心跟我区分师生关系,心里的担忧立刻散了不少,“Lynn,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我是萧透茗。”
“萧透茗这名字真拗口,有英文名吗?”Lynn拨了拨他挑染得很时尚的额发。
“额以前取过一个,叫作米妮。”
Lynn看着我,想笑又隐忍的样子,最后还是憋住了:“好吧,我承认我不是很欣赏这个名字,你介不介意换一个?”
“不介意。”这个有什么好介意的?
“那,我就叫你crystal。”
“好。”不管什么名字,对我来说都只是个代号罢了。
“嗯,crystal,汉唐呢,是我的朋友,而他拜托我要把你变成一个令男人疯狂的女人,我觉得这个要求呢,一点都不过分,因为每个女人,天生都是一个吸引异性的磁场,这一点我是很有信心的,不过还需要你的主动配合,你要信心吗?”
听到“令男人疯狂”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有些不自然:“没有 ”
“这可不行,做事没信心,跟我是合不来的,不过没办法,谁叫我欠汉唐一份人情不得不还,那就这样吧,你催眠你自己,过去的你已经死去,而现在的你的,是新生的,摒弃所有之前的思维方式,以一种完全不带任何评判的状态去接受我告诉你的一切。你做得到吗,crystal?”
听着陌生的称呼,我知道自己一时是无法适应的,但是为了达成吕汉唐给我的任务,我只能回答:“做得到。”
这也是我应该履行的责任。
lynn是一个我意料之外的人,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接触,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接触这样的人。他是一个男人,却比女人更加时尚,对化妆保养穿衣打扮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并且还深谙男性心态,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惊世骇俗的猎男心经,总是听得我心惊肉跳。很明显的,他是个GAY,但是他又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娘娘腔。他充满艺术细胞,对音乐绘画都有很好的鉴赏能力,说起话来委婉机智,不失幽默,让我跌破眼镜的是,他居然在证券公司上班,我无法想象他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看他不时乱抛媚眼,盯着身材好的男人露出垂涎的表情,我就不想走在他的边上。
但是,lynn确实是一个好老师,在他的洗脑建议下,我完全不带任何过去的想法去接受,去尝试,跟着他参加他的各种场合的聚会,从不善言辞到必须用机智的语言去应对每个场合出现的问题,我的变化或许每次都是微乎其微,但是积累起来,却是质的飞跃。
跟lynn挥手告别,我深一步浅一步走进校门,今晚的party很尽兴,我有点喝高了,但是心情很愉悦。当我开始走进场子的时候,才发觉这是一个圣诞节party,又是一个圣诞节,时间过得多快啊,好像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坐在宿舍楼下醒酒,望着漫天闪烁的星空,我想起那个被我视为最悲惨的圣诞节,我衣衫不整地逃出学长和学姐的出租屋,遇到了开着豪车的王子,将我从案发地点带走。
那些懵懂的心动,其实又有多少是真的呢?如果吕衍非没有他傲人的外表和财富,只有□的一条灵魂,我还会在彼时彼刻,对他芳心暗许吗?
轻笑一声,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不管真情还是假意,那都是过去的情节了,以后我决定对他做的事情,不会残留半点情面。
、算计归算计
最开始,像做作业一样听从lynn的指示,陪他出入各种我未曾出入过的场合,也发生了许多我意想不到的意外。我总是以为自己足够聪明灵活,足够警惕慎重,可是发生的事情往往让我措手不及,如果不是lynn和吕汉唐各自有黑白道的朋友,也许我就在这一场场“校外教学”中一去不归了。
还记得上一次被拉去陪酒,吕汉唐要求我在不付出任何夸张代价的情况下认那群老色狼中的一位做干爹,他们虽然有的身居高位,有的腰缠万贯,但是我的内心极度排斥这样的一群人。太过虚伪的应付无法讨好这些阅人无数的老色狼,太过僵硬的拒绝也会导致他们的愤怒和目的无法实现,而如果真的放浪形骸,别说我自己无法接受,他们也只会拿敷衍去对付一个没有节操的女人。
我的头都大了,这比什么考试都来得麻烦,端端庄庄地给他们倒酒,附和他们的话题,但是渐渐的,他们就达成一致的信念拼命灌我喝酒。从lynn那里学来的拒酒招式很快用尽,那些人怎么会把我的小把戏放在眼里,三言两语说得我无法婉拒,碍于不好得罪他们,我便更加缩手缩脚,结果很快被灌得七荤八素。
身体渐渐不听使唤,头脑也昏沉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谁伸过来的咸猪手揩我的油,我的推拒比小猫还要羸弱,也不知道是谁说着虚伪的话要扶我去休息,当我整个人歪倒在酒店的床上的时候,一瞬间一个激灵让我清醒过来。
吕汉唐站在窗口,他的背影好像坟墓的阴影一样阴森恐怖,我知道自己又被救了一次,虽然感到愧疚和惶恐,但是看到吕汉唐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安全了。
“如果不是我闲着没事,盯着你这边的情况,现在你应该跟几个年纪足够做你父亲的男人滚在床上。”吕汉唐一开口,就让我脊背发凉。
“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蠢呢。”
是了,他只想说我蠢。
“我很失望,虽然你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去战胜你的愚蠢,可是你的愚蠢太强大了,到现在,都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你事先不会发挥主动性去思考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该怎么应付吗?”
面对吕汉唐的指责和残酷的现实,我只能默默承受,我怀疑了自己无数次,因为从来没有成功达到吕汉唐想要的标准,我已经分不清是失败让我不自信,还是不自信让我失败了。
吕汉唐走了之后,lynn过来安慰我,他说其实我不用违背内心去做这些事情,人活着只要开心就够了,但是我无法跟他解释,靠着燃烧自己而产生热量的时候,我被无数次浇熄,直到已经变成灰烬,再也无法燃烧起来,这个时候,我只能寄望外部给我的温暖。也许是完成一些过去无法完成的事情,报答一些人,报复一些人,才会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完全无用的灰烬。
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终于还是做对了一件事情,在一场含有社交味道的旅行中,我完成了那份迟到的作业,认了外国人乔安作干爹,乔安是一个拥有亿万资产的家族企业继承人,健谈,充满活力,看不出来已经年近五十,他说他想找个中国妻子,但是和他聊到最后,他终于同意,先找一个中国干女儿。
吕汉唐认可了我的成绩,于是着手安排我的转学。我要转回原来就读的学校。距离我离开它,也不过一年时间而已。
转学前的晚上,lynn本来跟我约好要不醉不归,但是他爽约了,也许是吕汉唐阻止他来找我,我们的师生兼朋友关系恐怕要告此结束,我必须以一种单刀赴会的觉悟,去面对只针对我一个人的战斗。
寒潮刚过稍有回暖的校园,熟悉的大门、教学楼和花园,比记忆中更加清晰明亮。这里丝毫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暂别而有些许改变,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小透明呢。
早上跟老师接洽完毕,收拾了宿舍之后,下午我就拿着课程表和书去上课。
住进的宿舍并不是很和谐,有飞扬跋扈的女孩,也有逆来顺受的女孩,而我,作为一个刚搬进来的人,最开始享受到的是一点点礼貌的问候。
不管是跋扈的女孩也好,柔顺的女孩也好,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势利,当我拿出价格不菲的巧克力招待她们的时候,她们就都对我产生了好感。都是室内设计班的人,我也要通过她们去适应整个班级。
上了两节课之后,认识了一些人,但是我并不怎么乐观,第二天的时候,有一个人确定了我曾经在这个学校学习过,知道了一些不好的风言风语,于是,又有人刻意疏远了我。
这些招数,我怎么会不明白,宿舍里看起来最受欢迎的小女生,在我不在的时候最先说我的坏话,而其他两人,都随声附和,于是第一天还跟我约好一起去图书馆的人都爽约了。
不过最柔顺的那个女孩,长得丑丑的,平时都是其他人的出气筒,这次虽然集体排挤了我,可是另外两人也没有因为她的附和而接受她,落单的恐惧还是让她跑来找我了,我并没有拒绝。
看自己的书,学自己的东西,之前每天都被lynn叫出去校外教学和参加各种培训,有些酒席简直成了我的梦魇,而学习成绩,也是吕汉唐看重的东西,他不要一个弱智的傀儡,所以我很珍惜学习的时间,因为那是最单纯的环境。
大概坚持了一个月,我的上进和坦然,让班里的同学都有所改观,我的作业也成了很多人抄袭的对象,在这个层次的同龄人里,很多人都拒绝不了完全没有束缚的诱惑,应付学业,成为一种通病,被严厉管教考上大学之后,他们再也不想没有乐趣地学习,于是有的玩游戏,有的谈恋爱,有的看连续剧,泡吧,大好青春用在娱乐上面,就算人人都比我聪明灵敏,但是我一心专注学习和他们三心二意地学,还是有差别的。
站稳脚跟之后,我就要安排一场命运的邂逅了。其实我见过吕衍非几次,也见过韩宇生几次,每一次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不过,为了事情进展,我也只能尽快去接触吕衍非了,至于学长,如果有空的话,会和他再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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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之意
“请问你们班班长在吗?”站在教室门口,我对第一排的同学问道。
“在啊,班长,有个靓女找你!”他一开口,班里不少人笑了,大家都盯着我看,我微微低下头,退了出来,接着曾经的班长站在我的面前。
“请问找我有事吗?”他都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回头骂了几句。
“我是校青年志愿者服务部的小茗,最近我们在为残疾儿童募捐,你能否现在发动一下募捐,为可怜的小朋友筹集善款?”我抱着爱心型的募捐箱跟他解释道。
“哦!行啊!”班长走上讲台,说了几句,然后我就走到台上,环视了一周。
不知道有多少人认出我,我还真的很好奇,简兰的脸色很凝重,她一定认出我了,然后还有几个女生交头接耳,看来也把我认出来了,至于吕衍非,我扫过一眼,他站了起来,旁边的人拉着他说笑几句,他刚想坐下,又迟疑了。
“各位同学,请大家静一静。”我大声地说道:“我们这次募捐是为了给残疾的小朋友筹集医药费的,他们小小年纪就遭遇了病痛折磨,有的没有双手,有的没有双脚,如果你肯献出自己的一点爱心,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班上的喧哗少了很多,班长第一个掏出钱塞进我的募捐箱里,然后陆续上来几个同学也都捐钱了,班里的人几乎捐全都捐了钱,以前宿舍的女生上来就问我:“你是萧透茗吗?”
“是的。”我微微一笑。
她反倒愣住了,“呵呵,好久不见啊,我都认不出你来了,你变得好漂亮啊。”
我没有空回应她的奉承,谢过了几个上来捐钱的人,然后礼貌地说:“我还要去别的班募捐,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