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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而她映在漆黑的瞳孔里，她看见自己在里面，一脸的倔强。
资景炎叹了口气，伸手抚平她头上翘起的茸发，低头吻了吻她的眸子：“你这么独立，可叫我怎么办？就不能依靠我下，让我找点感觉。”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次听我的，好吧。”
他点点头，却在送她去机场后返悔，要跟她一起等宋颜，她撵他走，他倒是耍气无赖来。
“我见见未来丈母娘就走。”
叶宋瞪了他一眼，望着出口，广播里播着航班晚点，他拉她去吃点东西，她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不过看坐在对面的他吃的那么香，又吃了几口。
“味道不错，就是熬的不够粘稠，宋宋，下次你做给我吃。”
“好，下次给你做。”她知道资景炎现在是想逗她笑的，但是她真的笑不出来，兀自搅着碗里的粥：“走吧，我妈该到了。”
叶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宋颜了，但视频的那几次，隔着显示屏，她是真的老了，头上已经有了白发，她站在通道口，等着她出来。
只一眼，她朝人群里的女人招手，她看见宋颜旁边还站着一个外国中年男人，高个子，金色的头发，低头和宋颜说着什么，宋颜也朝这边招手。
这是她第一次见宋颜的男朋友，资景炎很快过去帮他们推行李：“妈，这是资景炎，我男朋友。”
宋颜笑笑，跟资景炎说了几句，回头给她介绍旁边的男人，叶宋叫了叔叔。
“他中文很好，你们不用说英文。”
资景炎的车子就停在外面，他们直接去了医院，她有点儿担心一会叶英看见宋颜带了男人回来，脸面估计挂不住，其实这也没什么，他都再婚了，宋颜不过是交了一个男朋友而已。
“外婆的情况不是很好，妈，你要有心里准备。”她和宋颜走在后面，资景炎和叔叔走在前面，她们母女很久没这样说话了，她亲昵的挽着宋颜的胳膊。
“哎，我知道，来的路上我就在自责，当年我不该出国。”
“妈，我能明白你当时的心情，爸就在ICU外面，你们总归是要见面。”
“都这么多年了，早该放下了。”她反手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不过等到真的见面，叶宋还是发现叶英神色不太好，沉着脸，大卫跟他说话也爱理不理，大卫是个爽快的人，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转而跟资景炎说话。
“我们进去看看。”
她和宋颜穿了无菌服进去，外婆身上插了很多管子，她瞧着那些仪器，只觉得眼泪又冒了出来，医生今早说情况不太好，他们都明白什么意思。
“宋宋，过来跟你外婆说两句话。”
宋颜让出位置，她过去从小时候事情说起，一点点的说，外婆没有丝毫的动作，医生说她能听见，只是醒不来，这一跤摔的太重了，摔到了脑袋。
他们从ICU里面出来，唐艳也过来了，还有唐初静，叶宋挽着宋颜，资景炎走到她身边，低头小声跟她说话，她抬头，发现唐初静的目光落在宋颜身上。
“姐姐，不给我们介绍下吗？”
叶宋心里不快，也不好跟她计较，把他们都介绍一遍。
“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那前些天还相什么亲。”她声音不大不小，但大家都听得清楚，叶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受，资景炎已经先一步开口：“我和宋宋闹了点不愉悦，她才跑去相亲，说来还是我的错。”
一句话把唐初静堵住，她气得不在说话，扯着唐艳的衣袖子说不舒服要回去，唐艳正好跟他们告别，陪她回去。
刚才的场面大家也都看出不愉快，叶英脸色更差，宋颜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眼也没在看叶英，她养的女儿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等走到电梯口才问她：“你后妈的女儿经常这样跟你说话？”
“妈，她有抑郁症。”
“难道她有抑郁症，我女儿就活该给她欺负。”
宋颜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她眼底是容不得沙子，不然当初叶英出轨后那样苦苦哀求她不要离婚，她还是决绝的离婚，然后出国。
“不行，宋宋，呆着这里不开心，不如跟我一起走。”说完这些又考虑到资景炎还在，便不在说话，他们一起去了楼下，宋颜不肯住在她那里，资景炎便在医院附近给他们订了宾馆。
“你先回去吧，我陪着妈。”
这次他不在拒绝，给她理了下衣服走了，她跟宋颜去了宾馆，大卫忙前忙后，虽然不是中国人，倒是学了几分中国礼仪，对人十分客气，对宋颜也十分照顾，她看着很欣慰。
“资景炎，你们谈了多久？”
叶宋把她和资景炎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来，其中自然省略了一些，宋颜听完眉头皱的老高。
“不是妈不赞成，而是他很优秀，大卫曾经也是建筑设计师，他知道资景炎在圈子里的名气。”
“妈，我们还没结婚呢，只是谈个恋爱。”
“当初秦文晖你也是这么说，结果呢，还不是受到伤害，你以为我不知道，她那个妈，都是些什么人，一看见钱眼睛睁的老大。”
叶宋揪着衣袖子都不知怎么说了，那还是几年前，宋颜听闻她和秦文晖的事情，特意回国一趟，两家一起吃了饭，结果在饭桌上秦文晖他妈妈就说了房子的问题，还有聘礼什么的，反正当时是弄得宋颜不舒服，回来气的都没跟她说话，她也觉得秦文晖的妈妈太过分了，恨不得她们家带着房子车子现金嫁过去才好呢。
“妈，资景炎不是那种人。”
“反正你现在是大了，我管不了你，等你外婆好了，我就走了，随便你，要是觉得委屈了，就来妈这边。”
叶宋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她的事情现在可以放在一边，但是外婆的事情棘手的很，大家心里都清楚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一回事情。
、第二十二章
“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在去医院。”这次叶英帮了不少忙，但大卫在，他们是不太可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宋颜也没拒绝，他们三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吃了午饭。
“叔叔能不能吃辣？”
“可以，只要不是太辣都行。”叶宋把菜单递给宋颜，还是她点吧，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资景炎，她捏着手机去接电话，倒是被宋颜笑话一番。
“我跟妈在吃饭呢，你在公司？”
“在谈点事情，晚点去找你。”
“好，你早点吃饭，注意身体。”
何森出来找人，对方的总负责已经过来，资景炎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进了包间。
叶宋回去大卫正跟宋颜说中国文化，他一个外国人中文说的相当标准，连四大名着都看过，还能背几句诗词，算是学的非常不错。
“宋宋，你妈妈说你是教师，教语文。”
“是啊，小学教师。”
“下次一定要好好教教我，你妈妈经常说我成语用的乱七八糟。”
“好啊。”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他一个老外能会说中国话已经是十分不错，至于成语，她自己都用的乱七八糟，哎。
吃过饭，叶宋要去买单，大卫死活不肯，非要自己去，宋颜示意就让他去吧。
“绅士的习惯。”
“……”
从餐馆出来，宋颜让大卫去了宾馆，她们母女俩一起去了医院，叶英不在，她们在ICU外面站了会，又去问了医生病情，正好遇到顾良延从走廊拐过来。
“我们去那边说吧。”
叶宋让宋颜等她一下，跟顾良延去了另一边，之前资景炎来找过他，特意问过病人的情况，他为此找主治医生谈过，从一个医生角度是要救治任何一个病人，但老人年纪太大，又是摔到脑袋，几乎是没有醒来的机率。
“叶宋，其实你该明白，你外婆的身体状况，生命体特征一天天减少，不出几天……”
“我知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比如继续动手术？”
“可以，但有80％的机率下不了手术台。”
风过无痕，吹动心事，她在窗子口站了好一会才慢慢走过去，宋颜靠墙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什么，她轻轻的叫了声妈，她抬头，眼圈红红。
这一天不可避免，或许等到若干年后，躺在上面的就是宋颜，而她今天体会的就是宋颜此刻的心情，生老病死，谁也无法摆脱。
“走吧，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更糟糕呢。”
宋颜只是红了眼眶，又回到ICU外面，叶英已经到了，最近几天他频繁的过来，叶宋怀疑他其实是想跟宋颜说说话的，故意找了借口离开。
她站在走廊另一头，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准备去下面的公园里走走，被人叫住。
唐初静穿着病房站在后面，显然是刚从ICU那边过来，她心烦意乱，并不想与她说话，掉头准备走，被她拉住：“怎么看见我就跑，替你妈心虚？”
“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
“身正不怕影子斜，一边跟老外拍拖，一边跟叶英怀念从前，煞羡慕人哦。”
叶宋真的想抽她，甩开她掉头就走，唐初静被甩的一个酿跄，险险的扶住墙才没倒下，急急地喊：“你知道秦文晖为什么搞一夜情？”
她脚步一顿，仍旧是进了电梯，不理会她在背后像个疯子一样的喊，唐初静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过去的一切，叶宋不愿意多想，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她现在跟资景炎在一起，不是三言两语书说得清楚，今天唐初静落在资景炎身上的目光，让她隐隐的担心，她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她在楼下的花园里呆了会，阳光躲在云层后面，她捡了一处石凳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发现资景炎给她留言，之前的每条基本上都留言了，一页页的翻过去回复。
等做完后，抬头看了眼天空，站起来慢慢往回走。
外婆是在夜里去世，宋颜沉受不住打击，几度昏厥，被大卫抱着，她站在病房外，身子靠在墙上，看着医生将管子都拆下来，然后将外婆盖上白布推出来。
她拦住他们，问他们要去哪，被护士推开，差点一个酿跄，宋颜哭天抢地，叶英站在一边神色不明，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资景炎来的很快，走到她旁边，什么话没说，只是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她配合的倾身过去，搂着他的腰肢，细细的啜泣起来。
就算是做好准备，在面临的一刻，仍旧难受，吐不出一个字来。
资景炎的手在身后拍着她的背，一下下，一下下，她咬着他的衣襟。
外婆的丧事由宋颜一手操办，那天哭过之后，她变得异常坚强，大卫以女婿的身份参加，叶英没去，或许是害怕看见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现在换做其他人。
丧事结束，宋颜和大卫要回走，机票订在后天，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饭，宋颜特意把资景炎也叫了去。
他们先进去，她在外面等资景炎，他从公司过来，还在路上。
叶宋站在门口，穿了件雪纺衫，外面罩了件白色针织衫，站在店门口，头顶一盏橘色的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倒映在墙壁上，低头看了眼手机。
“叶子。”
她惊讶的回头，秦文晖从前面楼梯上来，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学校的许老师。
“叶老师，好巧啊，你们认识？”她指着她和秦文晖，叶宋点点头：“嗯，认识。”
“还真是巧了，他是我今天的相亲对象。”
她笑了笑，圈子也就那么大，这样也能遇到，不过她和秦文晖的关系，没必要告诉许老师。
“我在等人，你们先进去吧。”
“好，等男朋友吧。”
许老师开玩笑说，她点点头，正好资景炎电话来了，说已经到了，马上过来，她告诉他自己站在门口。
等秦文晖和许老师走了之后，她下了台阶，资景炎从旁边过来，一身西装革履，显然是刚从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拎了东西。
“等急了吧。”
“没有，我也刚出来没一会。”
资景炎摸了下她的手，泛凉，还说出来没多久，他也没拆穿。
两人牵手进去，大卫朝他们招手，宋颜脸色却不怎么好，也不知怎么了，她侧头，正好看见秦文晖在不远处一桌，蓦地明白了。
叶宋让资景炎坐里面，她坐在外面，正好可以挡住视线，私心的不希望他看见秦文晖。
“你们要吃什么，我拿不准，你自己点吧。”宋颜把菜单给她，她给了资景炎：“你点吧，我无所谓。”
资景炎也说无所谓，将菜单给了宋颜：“阿姨点吧，我无所谓。”
宋颜脸色慢慢好起来，一边点菜一边跟资景炎说话，她才知道他们家几口人，父母做什么，这顿饭分明是宋颜了解资景炎的家庭情况，然后又说了一些，资景炎点头应好。
蓦地有种见家长的感觉，她在下面戳戳他，被他反手握住，两人在下面的小动作，也没能瞒过宋颜，她“咳咳”两声，她惊得一下子抽出手。
晚上回去倒是被资景炎笑话，说她胆子也忒小了，她气的在电梯里就打他，被他逮住双手，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到了门口，他从她包里找钥匙开门进去。
色丫率先扑过来，她闪开，扑到资景炎身上，衬衫上明显的爪印子。
“色丫，过来吃饭。”
喂了食，它安静很多，坐在地上摇尾巴，叶宋打了盆水开始打扫卫生，资景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擦到他脚下的地板，他抬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