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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冰凉的指尖，她抬头，只看到天空灰色密布，雨水打在植物叶子上的声音像是打在她的心头，却已泛不起任何涟漪。远处的东方透出一缕晨曦，天竟然被她熬亮了，而新的一天竟然是晴天。
老天爷终究不是守候给她一个人的，她的悲她的喜也只有她一个人自己慢慢体会。当对明天看不到期望，人总是过多的开始回忆过去。
这场雨中，有那么刹那，两颗心几乎是静止停顿，仿佛地球停止了转动，只在这一秒钟，一切都停滞不动，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了那美得如画的回忆。
走回现实，却都是脑海一片静白，然后，即使是刹那间的思念翻卷如潮，两人都回到了记忆深处那抹深藏的甜蜜。回忆里他总是会在那条巷子外下车，急切的去看那抹身影。
曾几何她也是这般的坐在公园附近的长椅上，在他每晚回来的那条街上，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等他，有时等到四周都是华灯璀璨一片，午夜的街道，荒凉又寂静，她的心虽期待但不寂寞，因为知道他的归期。
他回来总是将她揽进怀里，抱着她柔软的腰身，低头在她的唇上流连吮吸，末了也不离开，就那么贴在她的唇上一动不动的，让她绯红的脸颊不敢看他的眼睛，还记得他热热的鼻息呼在脸上，引得她腿发软头皮一阵阵发麻。
“落小凡，记住只有我可以这样对你，其他人谁都不许……”
一想到有人可以这样的对她他便不快，那霸道而冷冽的眼神和语气，却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在意。那一刻她的心瞬间因这句话的含义照的明亮剔透，像是水晶在那里闪耀出光芒来。
那又如何？如今他离她依旧是可以这样近，就如今晚的宴会，他与她近在咫尺，可是她却是独自一个面对着慌乱的人场，手足无措的面对突来的窘状，将她推给图谋不轨的男人，如今也只有她一个人临着这冷风。
突然想起喜欢的一个作家书中的一段话，她背的滚瓜烂熟的一段——秋去冬至，冬去春来，岁月荏苒，光阴如箭，有去无回……徒留悲伤。
一滴盈泪悄然从眼角落下，带下刻骨的爱恨终止。
认识后她第一个生日，她以为他忘记了，他那晚回来的极晚，就在她以为他有事不回来的
时候，他打来电话让她看身后，她转身便看到了夜幕上一朵一朵绽开的烟花让她一惊，心头像是盛开了一朵叫做幸福的花朵。
璀璨的烟花下他抱着一束硕大的白色山茶花，他说：
“宝贝，生日快乐！”
她眼泪就下来了，他不仅没有忘记她的生日，而且还记得她说过喜欢山茶花。
身后的烟花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哭，以为她恼等他到半夜，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解释飞机误点，为了等这束从荷兰空运来的山茶花才晚点的。
她还是止不住的哭，踮起脚尖来，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虽然带着泪痕，但是她脸颊的绯红，眼神迷离，让他顿时明白她是高兴的泪水。
他哪肯就此放过，捉住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她想张口说话，还不习惯在外面与他这般亲热，可是刚张嘴他的舌头忽然乘虚而入，突破她的唇齿，在她的口中兴风作浪。直到她被吻得几乎窒息，却还是违背自己意识地去攥紧他的衣襟。
她快要呼吸缺乏晕过去了，他终于放开她，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看着她笑，她囧得不得了，却又被他的那抹笑容诱惑，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足够令她目眩神迷。
而他的眼中，她是夜色中最美的星辰，足够令她身后半空的焰火黯然失色。昏黄的街灯淡淡地映照在长椅上的两人，给寂寞的夜空蒙上了一层迷蒙的色彩。
他微微一勾唇，俯身贴近她耳边，温热气息暖暖拂在她耳根，语声低哑温柔：
“别这样看我，我怕我忍不住的要了你……”声音带着魅惑，他的唇含上她的耳朵，她顿时软了身体，所以那夜是她最幸福的一夜，就在他进入她身体，她哭泣的那刻，他说，这辈子，我给你的痛就这一次，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疼痛了，我保证。
保证这两字竟是这般的没有兑现价值，他现在带给她的疼痛早一次超越了那夜，至少那夜是幸福的，对未来充满了甜蜜的憧憬，如何像现在看到满眼的黑暗？
落小凡觉得倦了，低眸，紧攥着冰冷的双手，极力地压下心中的那股悲凉，却抵挡不了胃部不适传来的翻江倒海，她身体倾向一侧，
“哇！”一声，将过多不适的酒水吐出来，可是胃里除了酒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她感觉胃都被翻过来了，她甚至感觉腹腔里都搅做一团，眼泪不受控制的瞬间滑落，她疼的蹲了下去，这时身后有个胳膊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抚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萧逸寒一直杵在那里，眼睛盯着她；不敢移开半点；他颀长的身影此刻透着一种凄凉的萧索；就在她脸上表情变换的时候他同样被牵扯着回忆着过往。
此刻心中的悔恨已经无可避免的折磨着他，他无比确定了一定是自己错怪了她，如玉的容颜似布满了忧郁，悔不当初又如何？他伤她至深；如今能做的是恳求她的谅解。
她突然间被痛苦折磨到微变的脸惊醒了他，如果不是她此刻痛苦的表情惊吓了他；他都没有勇气走向前，近在咫尺的人竟然让他胆怯了。
他的手在附上她瘦弱的后背的那刻经有轻微的颤抖，那个距离像是隔了几万里；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在他身下承受着他无尽掠夺，此刻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对。人就是这般可笑，他为自己的懦弱可笑。
她终于还是回了头，看到他的那刻眼神中的痛苦变成了一抹迷离的眼光。
“对不起，小凡……我……”
落小凡眼神中的迷茫突然清晰起来，但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然后又演变成了毒蛇猛兽般一下退开几步，一手捂着胃部，一手指着他：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说了你不要过来……”
她弯着腰像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她眼神的恐惧那种强烈的排斥让他心阵阵的抽痛，她果然是那般的恨他，是他做错了太多，他对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小凡……小凡，我知道自己错了，真的知道了！你别怕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舒服，我们先去医院找大夫好不好？”
他的声音像是乞求，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像这种语气说过话，即便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他不曾这样怕过，怕她不原谅还是怕她不肯再接受他？
“你……你不要过来！”
她脑海剧烈的翻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雨水淋湿，连衬衫带外套全部浸泡在雨水中，头发一缕一缕的贴着他饱满的额头，那双眼睛没有之前看她的那种鄙夷、那种厌恶，是一种情意绵绵……不，是种疼惜和愧疚……
他明显的看到她眼中露出一丝欣喜，一丝惊喜，却又在瞬间暗了下去，像是烟花绽放后沉寂的天空，比沉寂更可怕，是死一般的颜色，让他心生惨淡，一丝恐惧……
她有片刻的欣喜，以为那个温柔多情的暮安回来了，可是，身体的疼痛提醒了她，流水一样的日子就像身后大片的紫玉兰已经在雨水中凋零了……
这张让她突然觉得恍惚的脸此时带给她的除了不解，只有恐惧。
初时的含苞待放，共同经历的
那所谓的繁花似锦，又如何？还不是开了谢，谢了又再开，而她与他如此的短的距离却已经像是相隔两个世界之远。
“小凡，你看着我，站在这里的人不是那个混蛋萧逸寒，是跟你相爱许下白头约的暮安……”
他有些抓狂，但是她一点都不想看这张脸，就是这张脸在刚刚的宾馆里将她仅剩的自尊耗尽，将她的身体百般蹂躏……
萧逸寒身上和口腔里传来的剧烈酒气让她感官感到胃里的抽痛更加剧烈了几分，那些脑海的浑浊让她神智变得恍惚起来：
“你喝多了，或者这是我的梦境，梦醒了什么都是假的，你骗不了我，这些年自从他离开后我被骗了几万次……”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这也不是梦境，你过来摸摸我，我是真的……”他拉着她的手去触摸他的脸，她却像触电般的收回。
“就算不是梦，是现实又如何？太久了，暮安，你离开太久了，花开璀璨的季节过去，姹紫嫣红也早已凋零了……”
“不会，小凡，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只要我是暮安，我是暮安就可以！”
他突然想冲过去将她拥进怀里，却被她眼睛里流露的疏离所静止了动作。
“暮安？我不会再像从前那般爱一个人了，即便是暮安，我也不会再爱了。那一场早已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所以你别白费心机了，暮安在这里已经死了，死了……”
她指指自己心的位置，他呆了眼，手捂着心房的位置，一下空了，好疼，好疼……
落小凡喃喃的念着一首诗：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落小凡的眼泪从明镜般的眼眶中滑落，终于懂了唐婉当年的心情，虽不是同样的原因，但是最终都是曲终人散的结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
夏日的黄昏，落日在她伸出的手掌夹缝间徐徐下坠，路口有熙攘的人群，他每次从巷子口出来都是很高兴的样子，哈哈笑着将她抱进怀里，在众人的注视下吻上她，有时是额头有时是鼻尖，有时是唇……他会俯首盯着她发红的脸，目光一片宠溺。
她喜欢那样的眼神，是一种无声的疼爱、呵护。
就在她沉浸在过去的点滴甜蜜里，萧逸寒疼痛过后突然往前一大步一把将她瘦弱的身子抱进怀里，她除了胃部剧烈的抽动外被他这样一下微微还有些眩晕，他像是要将她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那么紧。
落小凡笑了，有瞬间的失神，果然是已非昨日，明明两个人现在紧紧相贴，她
却感觉像是隔了一座山，彼此的脸都看不到彼此……还有比这更远的距离吗？
李晨看着这一幕，调转车头离去，他再也无法装作无所谓，还能骗自己吗？在后视镜里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慢慢变淡，这一幕对他竟是如此的残忍。
如果没有猜错，朵朵的亲生父亲是大哥，她空白的感情只有大哥曾经留下痕迹，手中的调查资料绞的他心疼。迟了还是迟了……
落小凡拼尽全力的挣扎都抵不过他，俯身在他肩膀上狠狠的落下一口，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反身向路中央跑去，萧逸寒刚要追上便听到迅速的刹车声与她竭斯底里的一声尖叫
“啊”——
落小凡躺下前看到了一张人的脸，模糊看不清的脸。她终于舍得放下一切了，再也不用痛苦的纠结来了。
她想起许多年前，那是一个繁星密布的夜晚，她抬头便看到了那张脸，那个人长得很好看，她不由自主的被他诱惑，他冲她微微一笑，晚风拂动额发，仿佛那一刻漫天星辰都无法与他的那双明亮的眼眸相比，让她笼罩在那双眼睛下连自己都觉得四周万物都明亮照人了起来。
63
63、第六十三章 。。。
作者有话要说：萧逸寒的弟弟小名叫君君，大名叫萧寒，他是《贱内，我们觉觉吧》即《玉兰花开逢韶君》中莫愁的情人，可惜最后萧寒病逝，他的故事在本文中会略有提及。
第六十三章
李晨驾车疯狂的在高速上行驶着，随着东方天空渐渐泛白露出的一抹红；他觉得自己的力气在这夜无处可发泄了；疲惫的趴在方向盘上；身边的手机响了N次他才接起，声音是无尽的迷茫：
“喂——”
他用的是外接耳机，满脸都是疲惫不堪的表情却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噩耗时突然瞬间惨白，扯下耳机；调转车头，朝刚刚来的方向奔去；激起的积水打在车窗上，也打在他的心门上。
“小凡，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李晨赶到医院的时候；车的前面停了几辆军用车，为首的一辆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下意识的看了下车牌号“京V·0*，脑海一闪，这可是军委总参机关的车牌”，来头不小。
车门打开后，颀长英挺的身姿走出来，紧接着走向台阶；李晨从侧脸正好可以看到此人的面貌，标准的剑眉星目；一身挺直的老式制服将他伟岸的骨骼彰显无遗；眉宇下漆黑的瞳仁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般泛着冰冷的光芒，锋利的眸光打量着正前方。
李晨暗吸一口气，这人明明两鬓都已是白发，但是深邃的线条每一处都透着高高在上的王者之势，那冷傲不羁的黑眸透着深不可测的光很像一个人，光看身后的一脸绷紧的侍从，还有这车都确定这个自然是绝非凡人。
想起电话的内容，他赶忙抬腿朝台阶跨上去，他看到的是急救室外，兄弟几个紧绷的脸和为首的萧逸寒一张脸像是寒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