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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惦记最多的反而是你。”
“在这个家里,我就是多余的成员,除了付姨没人会心疼我,也没人会注意到我,更没人会关心我的成长,你的心中只有那个女人和你的事业,你有真正关心过我吗?你还是少说这些违背自已良心的话吧!”凌川一激动就忘了爸爸还是个刚缓过气来的病人,口没遮拦地一吐为快。
“小川,不是这样的,你是爸爸的儿子,我和你柴玲阿姨拼命打理公司也是为了你们的将来,我们希望将来能有一份厚实的家业交到你们几个手中,为了让你们有能力掌控这份家业,我们才狠心将你们送到国外求学的……”
凌川挥了挥手:“够了,我不要再听这些千篇一律的理由了!”
凌山泉呆楞着,眼中有了些许的忧虑与害怕,凌川善变的性格让他忧虑重重,甚至还有一种恐惧在心中突突乱跳,他慢慢地把自已痛苦的眼神望向窗外,望得很远很远……但却怎么也走不出儿子眼中的忧伤。。。
第83章
。 彼此的沉默溶化成片刻的寂静,寂静中,童声阵阵,开始振荡着凌山泉的耳膜……
“爸爸,天上到底有多少星星呀?”小川伸出稚嫩的手摇着凌山泉。。
“你说有多少就有多少?”凌山泉翻了翻文件,看了小川一眼,不耐烦地说出这句话。
“可我怎么数不清天上的星星呀?”小川没有离去,继续缠着凌山泉。
“找哥哥和妹妹帮你数,别来烦爸爸,爸爸有事。”
“可他们不跟我玩,哥哥说了,只要我数清了天上的星星才能跟他们一起玩。”
“那你赶紧去数,数完了就跟他们玩,爸爸有事,你不要在这里烦了。”
“我不嘛,那星星数着会跑的,我要数爸爸的胡子。”
“小川乖,爸爸真的有事。”
“不嘛,我就是要数爸爸的胡子,妈妈说过天上有多少星星,爸爸就有多少根胡子,我要数爸爸的胡子。”小川调皮地钻到凌山泉怀里,还轻轻地把脸贴在他的胡子上扎了扎嘻嘻道:“爸爸的胡子真好玩。。”边说边用手去拔拉胡子。
“小川听话,等爸爸看完这份文件再数,柴玲阿姨还在等着爸爸回话。”凌山泉皱了皱眉头后就把小川从怀里掀了下来。
小川委屈得哭了起来:“爸爸真坏,只要柴玲阿姨,不要小川了,我讨厌爸爸,你是个坏爸爸!”
……
轻柔的月辉沁入凌山泉的心底,他沉浸在回忆中,小川的童音带着湿润的夜色在他的心中久久回荡,他不知道乖巧的小川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怪异?虽然他知道凌川在情感上有些失落,但没想到他的性格会变成这样,一种深深的自责让他老泪纵横起来:“小川,都是爸爸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立场,这些年让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都是爸爸不该把你送出去,当年要是把你留在付姨身边,或许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怨恨,也许我当初的想法真的有些欠妥……”
“收起你那自私的眼泪吧!我不需要你极端的自责,还是把你极端漠视的眼睛抬高点,在我的印象中,你不具备那种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品行,你有的只是独断专行,我的眼泪、我的乞求都是不值一提的,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就只有听任你所有的安排……”凌川有些情绪失控地在厅里吼叫起来,甚至还挥舞着双拳砸向自已。。
任凭凌山泉如何自责都不能让凌川安静下来,紫蝶闻讯跑出来,她和付竹一起迎着凌川的拳头,试图控制他乱舞的拳脚。
佣人们也跑了出来,大家七手八脚想制住凌川,双拳乱舞的他继而转变方向,挥舞着拳脚,咆哮着砸向劝解的人,他自已也不知道打到了谁,乱拳挥向靠得最近的身影。只听到哎哟一声,紫蝶已扑到他面前,紧紧地抱住他的双手,嘴角流着一丝血迹,他心里咯噔一下,失控的情绪才停了下来,随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付竹递给紫蝶一些纸巾,让她拭去嘴角的血丝,然后转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凌山泉自责的泪眼一直注视着地上的凌川。
看到跌坐在地上痛哭的凌川,紫蝶心中有种难过的感觉,她看了看纸巾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然后扔掉纸巾又上前去想把凌川扶起来,凌川顺势揪住紫蝶的衣服领子,目光中透着复杂的表情质问道:“谁让你来理我?你以为你是谁呀,不就是一个替身,我才不稀罕你廉价的怜悯与同情,你还是去关心你的凌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我承载不下你们这些虚情假义。”
紫蝶挣扎着说不出话来,脖子被凌川揪着的衣领卡住了,脸色也渐渐惨白起来。
“放开她!”付竹惊叫着扑上去用力地掰凌川的双手。
紫蝶泪眼婆娑地仰面望着凌川,喉咙终于因付姨的帮助而呼进一口气,她一字一顿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紫蝶嘴里吐出的三个字深深地刺痛着凌川,他惊恐地望着紫蝶,眼里带着明显的伤痛,揪住紫蝶的双手松了下来,随后便低下头去,把脸埋进自已的双手里,肩膀不停地抽动起来,这些年来,他只要控制不住情绪时就会发疯,难道自已真是紫蝶所说的神经病,接着又不停地敲打起自已的脑袋,一边打一边骂自已:“我是神经病,我是神经病!”
风轻轻地吹拂着,丝丝凉意沁入凌川的心底,焦虑的躯体并没有因为那丝丝凉意而熄灭,反而觉得自已的神经快要绷断了,他拒绝所有人的劝解和搀扶,脑子里不断出现恶魔与天使的画面,眼里透出一丝丝恶意,心里盘旋着持久的恨意,甚至讨厌每个人,一种生不如死的悲痛纠缠着要崩溃的神经,呼之欲出的绝望之拳又拼命砸在自已身上。
“小川,你这是怎么啦?”凌山泉带着哭脏阻止着。
“小川,你不要折磨自已,有什么就说出来,你这样会吓坏大家的。”付竹劝解着,还一边试图抓住凌川自虐的手,但重复几次都没成功。
凌川从小就把自已编织的嫉恨之网牢牢地罩在身上,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嫉恨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而是随着心魔在一起长大,最后攥取了他心中残存的那点善意与良智,自虐只是他泄恨的一种方式,见到亲人们伤心欲绝,他在疼痛中仿佛有了一丝报复的***,那些为他而流的眼泪笼罩着这小小的空间,他似乎觉得自已再也不会被孤立,再也不会被遗弃一边。
朦胧中,凌川感觉到全身好痛!好痛!疼痛化作千丝万缕的泪水,慢慢把他带入梦乡,他仿佛被妈妈搂在怀里,感觉好温暖!好温暖!
流逝的日子给凌川留下了太多的孤独与阴影,渐去渐远的亲情与温馨早就随着漂泊而淡忘,谁能说得清他心中究竟有多少苦衷与难言之隐,那些在心中疯长的恨意又怎能不让他齿冷心寒?亲情间的隔膜如似水流年般漫长,纵使他不轻易去碰触这些,但记忆往往会让他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去拣拾自已的痛苦,长久以来心里都盘旋着一种生不如死的悲痛。。。
第84章
。 眼泪是用来宣泄的,凌川宣泄完了,凌家别墅也慢慢地静了下来。。
付竹微笑着来到客厅:“没事了,小川现在睡得很香甜。”
一个微笑仿佛容纳了凌山泉心中所有的不安和担忧,僵硬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还是你有办法,小时候也只有你能哄他安然入睡,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能哄他入睡。”
又疲又累的付竹长长地吁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着:“小川从小是有些骄纵,但不至于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苦难?”
“舞台上的光环怎么也洗不去他心中的怨恨,这都是我的错,当年他苦苦哀求我时,我还无情地对他指手划脚,用大人的威言吓得他六神无主,当我拂袖转身的那一刻,小川眼中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我至今都难忘……”凌山泉沮丧地低下头。
“董事长,喝杯茶!”紫蝶不想刚缓和过来的气氛又陷入悲伤的回忆中。
“谢谢!”凌山泉抬起头接过茶杯。紫蝶冲着他轻轻一笑,如天使般迷人,仿佛看到了蓝雅的笑容,他沉到谷底的心又愉快起来,喝了一口热茶,那温暖的清香慰藉着忧伤的心灵,他很享受这清香袅袅、温情环绕的感觉,细品一口茶后,那些不愉快也在开始烟消云散。。
“付姨,你也喝杯茶暖暖身子,这一天一夜你也够累了。”紫蝶也为付竹奉上一杯茶。
“蝶儿,我没事,你自已坐下来歇歇吧!”付竹接过茶杯并拉紫蝶坐在自已身边。紫蝶顺势撒娇般依偎在付竹的身旁,付竹左手端着茶杯喝茶,右手揽着紫蝶的肩头。
直到此时,凌山泉才明白,原来幸福并不是万贯家财,而是平淡生活中一杯温暖的茶水,身边有亲情的萦绕,有亲人的嘘寒问暖,有这样的温馨场面,哪怕是最简陋的房子、穿最便宜的衣服、吃最简单的粗茶淡饭也比自已孤身一人住在这豪华、冰冷的别墅强,同时也更加理解小川心中的怨恨,不由长叹一口气:“唉!小川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只知道用金钱来衡量一切,也许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父母的关爱,而不是我给他们的大把金钱。”
“小川原本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我刚来凌家那会,他真的什么事都爱粘着你,可你总是没时间去理他,让他很伤心。”付竹沉浸在回忆中。
“是呀,记得有次他放学回家一边放下书包,一边亲热地嚷着要我亲他一下,我正在为公司的事烦着,还把扑进怀里的他推倒在地上。。”凌山泉的思绪也在跳动着。
“那次,他伤心了很久,我怎么哄劝他就是噘起委屈的小嘴,后来是我从树上掏到鸟蛋才让他开心起来。其实那次他只是想让你表扬他一下,因为他在学校没有跟同学玩打杖的游戏,老师表扬他衣服很干净,还发了朵小红花别在他衣服上,本来想在你面前撒撒娇让你也表扬下,你却那样对他,小孩子能不难过吗?”
“唉!都是我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凌山泉悔恨地说。
“有一次,我病了,你和夫人都在公司,云和雅都在院子里玩,是小川一直陪在我床前,我怕感冒会传染到他,拼命赶都赶不出去,他还学我平时的样不停用嫩嫩的手来摸我的额头,害我的眼泪流得稀哩哗啦……”说着说着付竹的眼泪就出来。
只要怀着一颗清澈纯净的心,就能听到爱的曲谱,紫蝶在付姨和董事长的叨叨中开始理解凌家人,甚至愿意当替身来让凌家有个大团圆,虽然她明知自已会受伤,但还是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她甚至同意住到凌家来,住到蓝雅的房间,因为她相信只要她住在凌家,凌川就一定会搬回家来住,至于凌云嘛,她也有办法让他搬回来,为了蓝色梦幻的顺利上演,他也只能选择回家住,如果凌云不同意回家住,她就准备用蓝色梦幻的演出来要挟他,虽然这不是紫蝶做事的风格,但为了凌家的大团圆,更为了妈妈能快点好起来,她也只好这样做了,对于之前凌山泉和付竹要利用她也不那么怨恨了,因为现在的她不觉得自已是在被他们利用了,因为她的心也牵扯到凌家来了,这里不仅有她爱的人,也有她的亲人。
明亮的排练大厅里,工作人员正在播放着一首滥俗怪诞的流行歌曲,歌声中凌川和紫蝶并肩走了进去,是付姨送他们过来的,看得出来,紫蝶已不再如之前那么讨厌凌川了,她还一边走一边对着凌川微笑:“今天我要唱首自编的歌给你听!”
凌川酸溜溜地回道:“你的歌不都是为凌云唱的吗?”
紫蝶这次居然没顶他,而是去关掉那首滥俗的流行歌曲,清了清嗓子,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爱,不要成为罪
不要为了你的错对
让亲人们流泪
发疯是你的罪
连累父母憔悴
快把手儿挥挥
亲人一定会陶醉
甜甜的笑
静静的挥
无语胜似心儿碎
爱,不要囚住谁
红尘梦里心相随
脉脉相连梦几回
有缘无份别沉醉
快把泪儿挥
美颜顿生辉
何必空惹啼痕泪
细细的风
轻轻的吹
多情付与无情水
……。。
第85章
。 紫蝶清纯甜美的声音让凌川的心活了过来,这首歌虽然是紫蝶随意编唱的,却是只为凌川一人唱的,有一种钻心的感觉奔涌而来,紫蝶的声音如清流一般难以抵挡,凌川耳畔萦绕着歌声,劝解的歌词催发了凌川的眼泪,他突然觉得不再有那种被冷落、被孤立、被遗弃的委屈和伤痛,只有一种感动在心里翻滚着,他挪动脚步,迎着紫蝶的目光诚恳的说:“谢谢你甜美的歌声!”
身穿蓝色衣裙的紫蝶唱完歌正笑吟吟地注视着凌川,湖水一样明净的大眼睛流露出友好与信任,凌川心中一动,走上前轻拂她额前的发丝,紫蝶没有躲闪,而是腼腆地说:“搬回家去吧!”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