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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余青在吗?”
门大敞开,一个 、 岁左右的女孩儿穿着卡通家居服,相貌普通的脸掀起一抹客气的笑容。“你好,我就是余青,请进!”说完,女孩儿侧身让他进门。
光线阴暗的客厅摆放着古香古色的红木家具,余青打开日光灯,请萧缙到红木沙发上坐下,泡了杯绿茶递给他。
“打扰你很抱歉,有些问题需要请教你!”萧缙接过茶,礼貌地致歉。
“是关于秦熙的吗?”余青面对萧缙,随意地坐在地毯上。
“对,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她的具体情况?”萧缙吹散茶杯上的热气,浅啜一口。
“我对她的情况了解不多,她转到我们班只念了一个月就移民了。因为她是班上有名的富家女,上学放学都有司机接送,很少跟班上的同学接触。”余青盘起腿,眼光在萧缙全身上下巡梭。
“她在班上没有一个关系较好的同学?”萧缙头扭到一边,避开她放肆的目光。“她为什么移民你们知道吗?”
余青摇摇头。“她一直独来独往,我和她是同桌也很少讲话!至于为什么移民,这是全班都知道的啊,因为她爸爸被绑架后精神不怎么好,她陪她父亲到国外静养,好像是这样吧。”
“你们当时有没有留纪念照之类的?或者是,你记不记得她的一些特征?”
“没有,课外活动她从不参加,退学手续也是她家人来办理的,特征我也忘了,只记得她很漂亮,性格文静内向,这么多年了,模模糊糊的记忆就这么多。”余青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萧缙的侧脸。“你可以去学校查档案啊,档案上不是有她的学生照吗?”
萧缙垂下视线,档案早就去查过了,没有照片,没有详细的纪录,秦熙就像一个谜,找不出任何有关她的线索。“你们班还有谁跟她关系近一点的,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跟她来往稍微多一点的?”
“大概就是我了吧。”说着,余青的眼睛忽地一亮。手轻拍一下桌子:“哎,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高我们两届,当年要被直接保送进 大,后来被你拒绝又考入刑警学院的萧缙,对吧?我就说这名字好熟悉!”
萧缙微微一笑,原来这就是她刚刚一直打量他的原因。不过,他的名字有那么好听吗?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都那么多人知道。“幸会!我们是校友!”
“哈,没想到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今天竟然上门拜访,真是令寒舍篷壁生辉啊!”余青调侃地笑道,向萧缙伸出右手。
萧缙轻握了一下,随之放开。“别无事了拿学长开涮!”
“是事实嘛,你当年名气就是那么大啊!对了,我看到报纸上说你结婚了是吧?还是厉氏的千金小姐!”当初媒体把萧缙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今天竟然有幸再见到真人,余青忍不住八卦一下。
萧缙嘴角无奈地抽动一下,还忘了一点,除了名字以外,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所有人对他记忆深刻的事情就是他的婚姻。换成以前,他可能会变脸,经过那次大吵后,再遇到这种话题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对待了。“确有其事!”
“唉,我们班的无数少女该心碎了。”余青夸张地衰着一张脸,蓦地又似想起了什么,说道:“耶?如果你是萧缙,怎么会不认识秦熙?”
萧缙怔忡。“我怎么可能认识她?”
故事第二十四辑
余青睨萧缙一眼,见他神色俱是不解,想到他或许是真的不认识,可是……她歪着头,手托下颔,努力地回忆起当年那些模糊的记忆。“有天晚上下自习后,我和同学明明看到你跟她在巷子口聊天啊。”
“聊天?”萧缙彻底糊涂了,他怎么不记得曾和秦熙聊过天?
余青点头。“出校门往右二百米不是有个巷子吗?你们当时就站在那里,我记得当时你们说了几句话后,你就走了!”
萧缙皱眉,真的有这件事吗?他怎么没印象。“确实不记得了!”
余青笑笑,表示理解。“秦熙的存在感很薄弱,如果她不是有钱人的话,估计我们没人会注意到她!”
“我再好好想想!”萧缙舒展眉头,客气礼貌地一笑。“我该告辞了,抱歉占用你这么久的时间,如果你想起什么了,麻烦请打电话给我!”言毕,他略微欠身,走向门外。
车子汇入冗长的车流,萧缙握着方向盘冥思苦想,仍是没有头绪,在那个巷子口跟他说过话的人那么多,究竟是哪一个呢?不待他细想,仪表板上的手机响起,萧缙捞过手机,贴到耳边。彼端传来楚亦江的声音:“萧缙,你立刻回局一趟!”挂断电话,微有些懊恼地调转车头,今天又要让小羽等了!
楚亦江把几张彩印的资料递给萧缙,担忧地立在他身旁说道:“这是刚从出入境管理处调出来的纪录,当年秦照华被绑架后,我就查到并无秦熙的出境纪录,然而,这几年来,我要调取那一月份的纪录却调取不到,今天有些反常,竟然很顺利地就拿到了!”
萧缙逐页翻阅,每个人的出入境时间,身份证明,还有证件照。蓦地,翻页的手滞住,一张照片映入眼帘,俏丽的容颜,乌黑若点漆的眸子,后脑挽着一个小小的发髻,多余的头发披肩而下,年代久远的证件照片,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他模糊的记忆……
“你的书包!”刚满十九岁的萧缙捡起被人踩踏过的灰色书包,递给面前涕泪纵横的女孩。
“谢谢!”接过书包,女孩礼貌地躬身致谢。
萧缙并不搭理,双手插进裤袋,绕过她径直走了。是什么人竟然没用成这样?被人撞倒了只知道坐在旁边哭,有人故意踩她的书包也不懂得制止。
墨蓝色的苍穹,几朵飘浮的云团随着萧缙的脚步缓慢地移动,路灯拖长了他的影子,随手把肩上的书包拽下来,懒懒地拎在手上。背后一个瘦弱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跟着,泪水早已收得一干二净,打小没被欺负过的人愿意给人欺负,只有一个理由说得通:等人为她挺身而出,虽然他对她并不熟识!
等萧缙注意到背后那抹诡谲的身影时,已经走到巷子口,他倏然车转身,不客气地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女孩低着头,声音又轻又细地说道:“我在等你回话!”
“回话?”萧缙愣住。
“我刚刚跟你说了谢谢!”女孩提醒。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萧缙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发顶,咬牙说了句:“不客气!”随即转身,加快步伐走开了。
那个女孩也许没再跟着他,也许跟了却跟丢了,总之,萧缙没再见过她!
手里的纸张微微抖动,萧缙木然地看着那张俏颜,一些并不深刻的记忆渐渐回炉,分散的片断就快要被串联起来……
“萧缙?”楚亦江担忧地叫他一声。
“啪!”串联的线索断了,那些片断又分散开去,萧缙茫然地望着楚亦江。“队长,我记不起来!”
“什么?”楚亦江的声音略高了些。
萧缙蓦地回神,垂下视线理清思绪后抬起深邃的黑眸。“你的意思是?”
楚亦江扫视他一眼,别有深意地道:“查案不能忽略任何的可能性!但也不能把任何一个可能性当成事实!”
“我该怎么做?”萧缙低声问道。
楚亦江拍拍他的肩。“顺其自然!”也顺着自己的心意,后头这句话,他终究是没说出来。
萧缙伏首沉思,脑子里时不时地蹦出个想法—凑巧,凑巧长得像,凑巧秦熙入学前他家那位入境,凑巧秦照华被绑架后,他家那位又出境,凑巧有人帮他缴学费,凑巧……
那来那么多凑巧,她不是说她高中的时候生病了吗?她不是说他上大学才找到他吗?她不是说……她说的全是谎话……
心里又气又怕,急火攻心,萧缙脸憋得通红,拳头捏得死紧,关节‘格格’作响。把资料扔回桌上,他转身走出办公室,漫无目的地在外晃荡到夜幕深沉,等到心中的郁结之气散得差不多,确保自己不会跟怀孕的妻子吵架后,萧缙才回到家。
灯火照得卧室敞亮堂堂,露台上花木扶疏并不见厉羽羽的身影,萧缙打开书房的门,只有排列整齐的书,正待关门下楼去寻,视线却扫过桌面,旋身的脚步顿住,随即往前移动几步站在书桌前,拿起那把铜灰色的口琴,手指抚过表面的‘XJ’刻痕。怔了好半晌,他将琴凑到唇边,低沉悠扬的音律流畅响起,他再熟悉不过的,后来又被遗忘的音律,和这把铜灰色口琴—他的养父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给他的口琴!
“萧缙!”厉羽羽神色自若地站在门边,仿佛没看到他手中的口琴。
“哪儿来的?”萧缙朝她扬起口琴,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偷的!”厉羽羽抬手,掌心朝下,一条闪亮的银链垂直而下,链坠是一把银色的钥匙,她补充:“在你家!”
萧缙怔怔地望着她,微微掀唇问她:“你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我趁你打球的时候从你外衣里拿了钥匙,让锁匠复制了一把!”厉羽羽与他对望着,眼神不闪不避。
“原来你真的是秦熙!”萧缙困惑而木讷地开口,眼前真是他的小羽吗?真是他那乖巧温顺的妻子?但是,他的小羽根本不会做这种事,也根本不会对他撒谎。“为什么骗我?你不是说我念高中时你生病了吗了?”
“没有骗你,我回美国后就生病了!”厉羽羽垂下哀戚的视线。“但你高中的学费是我缴的!十二岁那年回来得太仓促,没等到你我就先回美国了,直到我满十六岁能独立了,才说服家人到你们学校念书!”
“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名字?”萧缙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一个迷宫里,没有出口,没有头绪,一种恐慌浮上心头。“为什么读了一个月又回美国?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口琴?为什么要对我说谎?为什么?”
他步步欺近,捏起她的下巴。“说!为什么?”话语里字字狠厉,深邃的眸子却闪过哀求,千万不要说出他害怕的答案,千万不要!
“因为,我为了人身安全所以换名秦熙;因为,我被绑架,所以回了美国!”
萧缙身形一晃,捏着她下巴的手一松,无力地垂到身侧。找到了迷宫出口,却是黑雾茫茫,他沉重地开口:“人是你杀的?”
厉羽羽面色如土,浑身哆嗦了一下,却很快平复下来。“是!”
“绑架你的是‘戾鹰’对不对?还有一个人因为你们的遮掩正在逍遥法外?对不对?”他后退两步,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如果是他的妻子,怎会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厉羽羽无畏地迎上他斥责的视线。
“为了你自己还有你们厉家的声誉就无视法律,找替身掩盖,用钱势逼迫政府,又让罪犯得以逍遥这么多年,甚至让我的同事死于罪犯枪下?”好像眼前的人是骇人的怪物一样,萧缙一退再退,已经退到窗边。
“是又如何?”厉羽羽眼里盈满浓重的阴郁,淡淡地瞅他一眼,别开了视线。
“是又如何?你问得出来?我是不是该庆幸死在枪下的不是我,而是我那无辜的同事?”他的眼里全是惊骇,还有深深的痛楚。“是又如何?你还有点良知就出庭作证,指证罪犯的犯罪事实!”
眼里的阴郁褪去,只剩下绝望,清丽的脸庞扬起一抹凄然的笑,终于知道结果了,对他来说真相更重要。“作证?我刚刚有说过什么吗?”
“你?”萧缙不敢置信,她竟然否认得一干二净。
“我怎样?萧缙,我们离婚吧!”脸上漾着讽刺的笑,眼角淌下一滴眼泪,明亮的灯光下,晶莹的泪闪烁着刺目的锋芒。“我终于可以不要你了!”
“砰!”书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萧缙望着白色的木门,脑子里闹轰轰地,身体顺着窗户无力地滑坐到地上……
他好像忘了,折断幸福的翅膀……
故事第二十五辑
夜色如一潭被风吹绉的秋水,迷迷朦朦,漾起黑色忧伤的涟漪,娇小的身影奔跑在红砖铺砌的路上,犹似黑幕下丢了归宿的白色魅影,东飘西荡,心神紊乱,兜得满怀的寂寞伤感。耳边的风声渐弱,厉羽羽奄奄地扶着路旁的树干,肺里的空气仿若被抽空,喉咙又腥又干。不能再跑了,也跑不动了,可是,也不能回头了!她心里想。
回头,他只会伤害她!
稀疏的树叶挡住月光,在她白瓷般的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影,眸中一汪深幽的潭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愁。
他何曾在意过她,十几年来,她尝试了多少种方法,耐心等待,默默守护,痴痴凝望,苦苦思念,却依然走不进他的心,就连一席之地都不肯施舍给她。
缓缓地撑起身体,沉重地走入朦胧的月辉之下,茕然的背影凋零萧索,她纠紧了十指,拧着衣角,不能哭……
哭了他也不会心痛!
不要他了,再也不要他了!
不远处的瀑布冰绫倒悬,凝成白练,飞流直下,水珠打在棕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