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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远时不时看看车外面跟着的大狗,问一些大狗的事情。
在这里,旺财,来福之类的名字比较多,村里同名的狗多得是,其实还有很多人家里养狗不取名的,养狗就是为了防盗,守房子守果园或者防黄鼠狼等,只要能起到效果就行,取名不取名不会太在意。而且村里也有很多狗、猫都是放养,没城里看管的那么严。从这边走乡间小路的时候,郑叹就看到好几只,甩着尾巴自在地在泥土路或者田地间跑着。
“那么多重名的,不怕喊错吗?”焦远问。
“哎,这可不一样,它就认咱自家人的声音,其他人叫它它不会听的。”焦老爷子颇为自得,对自己教出来的狗很有信心。
焦远两年没来,发现这里的变化还挺大,很多人家都建起了小楼房,那种青砖尖顶带烟囱的瓦房少了很多。
这年头大家都挣钱了,大批南下打工的人过年回来时总能让家里发生些变化。农村的房子比不上城市,相对而言用不了太多钱,而在这里,发家致富奔小康,自家房子也成了一种显摆方式。
年纪大的老人们很多都没怎么种田了,在家帮着带孩子,没事打打麻将,外出打工的儿女们每个月打点钱回来补贴家用。
焦爸也曾想将祖宅改改,村里那么多人都建小楼房了,自家不建的话怕老人们心里膈应。可没想到焦老爷子一听就拒绝了,他舍不得拆了老宅跟其他人家那样建小二层或者小三层的楼房,对这个老房子,焦老爷子感情很深,就算在镇上有房,老两口还是大部分时间都留祖宅住着。
祖宅这边的人很多都认识焦爸,大学教授呢,都有种敬畏感,“副”字直接被他们忽略了。在村里,大家对待高知识分子和当官的人态度明显与其他人不同。
到祖宅的时候,焦威还过来帮忙搬东西,焦老爷子打扫祖宅的时候焦威就过来帮过忙,在楚华市都是焦爸帮他家,所以在祖宅这儿,焦威就尽力帮着照应了。
郑叹从车上下来之后,大黄狗在旁边扯着嗓门吼,吼两声换个角度继续吼。
很多狗都是这样,你越跑它越追,越追越跑,这就是个恶姓循环。色厉内荏或者受过点相关训练,头脑聪明些的,一般不会乱下嘴咬。郑叹没跑,一个是感觉这大黄狗暂时不会下嘴,第二就是,有焦老爷子在,是不会让这狗下嘴咬的。
果然,被焦老爷子呵斥了几句,大黄狗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放弃郑叹这边,跟着家老爷子往厨房跑去了。
老宅这边房间挺多,以前放的杂物都清理后,空出来的就给四人住,焦爸焦妈一间房,焦远和小柚子各一间房,都挨着的。
小柚子虽然不姓焦,但焦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对她很好,房间里特意放了一些小植物,让房间更有活力点。
小柚子房间里放了个挺大的猫爬架,这是焦老爷子的杰作。由于焦老爷子不会上网,就让人从网上下了一张图打印出来,自己照着做了个猫爬架,看上去还是那么回事,用的料子也都是好的,郑叹上去踩了踩,爪感不错。
至于晚上,有被窝谁还睡猫爬架啊。猫爬架只是白天用来打盹午休的。
焦威奶奶家养了兔子,他捉了两只巴掌大的小兔子给焦远和小柚子玩。一开始焦威他奶奶还怕郑叹对她家的兔子图谋不轨,后来发现郑叹压根没多大兴趣,也就渐渐放下心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焦老爷子出去买点东西,老太太在家跟焦妈一起腌制腊肉等,焦远和小柚子在旁边帮了会儿忙就跑焦威他奶奶那边去守兔子了。
焦威带着他们在兔子洞的洞口上面放一个罐头瓶,用条绳绑在瓶身上,绳子另一头握在手里,藏起来,等小兔子们从洞里出来,就拉一下绳,掉下的罐头瓶会堵住洞口,焦远和小柚子就跑进去捉小兔子。
郑叹在旁边看了会儿之后,觉得有些无聊,想着回去在猫爬架上睡个觉,跳上焦威他家院墙准备往老宅那边走的时候,发现焦爸提着个袋子往外走,出门的时候还左右看了看。
熟悉焦爸行事风格的郑叹感觉焦爸这样子有些奇怪,反正没事,索姓就跳下院墙跟了上去。
途中郑叹看到有几只猫趴在草垛子上晒太阳,天冷了,猫们都将自己爪子揣得好好的,见到郑叹也懒得反应下。
让郑叹暴露的是一只大狗,它发现郑叹后就一直叫,好在被拴着,不然肯定会上来跟郑叹打一架。
焦爸转身看到郑叹后表情有些复杂,叹了叹气,“算了,跟着吧,别乱跑,这周围狗多。”
郑叹心里更疑惑了,焦爸这到底是要去找谁?
紧跟着焦爸走了五分钟,来到一个青砖瓦房前,看那房子,应该“历史悠久”了,窗户那儿都是用纸糊的,整体看上去有些破,相比起村里大部分人家的房子,这户人家看上去生活条件不太好。
焦爸站在不远处看了那房子几秒,才迈动步子走过去。
木门开着,阳光招进去,能够看见空气中飘动的尘埃。在门口处有一个木制的躺椅,一个老婆婆躺在躺椅上,像是在睡觉。她身上穿着的并不是郑叹想象的那种洗得发白还带补丁的旧衣服,反而是看着还算不错的料子,可这人就有些不修边幅了。
很古怪的人。
一只少了一条腿的玳瑁猫趴在那个老婆婆腿上,相比起“李元霸”来要瘦弱很多,察觉到有人过来,它动动耳朵,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来人和猫一眼,又闭上,一副不打算理睬的样子。
焦爸走过去将手上提的东西放下,这里面是一些保健品和生活用品,从楚华市带来的,价钱可不便宜。
躺椅上像是睡着了的老婆婆缓缓张开眼睛,虽然面上满是皱纹,看着比焦老爷子还年长一些,双眼却黑黑亮亮的很有神采。
老婆婆的视线在焦爸身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向站在焦爸腿边的郑叹。
郑叹突然有种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自觉往焦爸身后退了退。
“这不是当年那只猫。”老婆婆突然出声道。
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郑叹听不出她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绪。(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往事
“当然,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以前那只不知道还在不在,而现在这只猫只有两三岁的样子。。”焦爸说道。
谁知那老婆婆摇摇头,“这只猫是公的,以前那只是母的。”
焦爸:“”我怎么不知道当年那只是母的?!而且阿婆您当年也没说过啊!
没注意焦爸的脸色,郑叹只是对躺在躺椅上这人的话很不解。
卧槽!这老太婆怎么知道公母的?!
郑叹记得自己过来的时候一直都是面向这边的,而且,从人的角度看,不是应该看了“后面”再确认公母么?再说了,郑叹一直没有和其他猫那样的露菊癖。
顿时,郑叹的思维策马奔腾了。没想到这老太婆还挺猥琐。
“它是不是在骂我?”躺在躺椅上的老婆婆看着郑叹,对焦爸道。
郑叹:“”
焦爸面上抽了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婆婆似乎也没打算等焦爸的回答,转而又问道:“买车了没?”
焦爸点点头,“嗯,买了没几个月。”
“那正好。”老婆婆侧身打开躺椅旁边的一个柜子,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挂饰递给焦爸,“送你了。”
郑叹瞟了眼那个看上去很普通的挂饰,楚华大学周围那些学生们摆的地摊上很多类似的挂件,几块钱的东西而已,批发价更便宜。虽然这老太婆说“送”,郑叹认为要不是焦爸带着礼品过来。这老太婆连几毛钱的东西都不会拿出来。
焦爸将东西接过道谢之后,老婆婆笑得露出那一嘴的假牙,朝郑叹努了努嘴,“这猫好好养着吧。遇到也是缘分,而且它能带来福气。”
后面这句话郑叹爱听,能带来福气之类的,袁之仪也说过,想起来郑叹还有点小嘚瑟。
焦爸虽然不太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不得不承认,到现在为止,自家猫确实给家里带来了很多好运。。
“阿婆,您继续休息吧,我就不打扰您了。”焦爸准备告辞离开。他知道这位老人的话一向比较少。说会儿就得休息。便不准备再留在这里。
“你离开村子之前,。带着这只猫再过来一趟吧。”躺在躺椅上的老婆婆说道。
虽然不太明白阿婆到底要做什么,焦爸还是点头同意了。
郑叹看了看那躺椅上的一老一猫,转身跟着焦爸离开。
等焦爸和郑叹离开后。躺在躺椅上微闭着眼睛的老婆婆坐起身,摸了摸腿上的猫,继续给它找跳蚤,“哎呀,又是好大一只,你下次找跳蚤少一点的老鼠吃。”
三腿玳瑁抖了抖耳朵,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那边,郑叹跟着焦爸离开老婆婆的院子后,往另一条不同于来时的条路走去。
看着离村子越来越远,郑叹很好奇焦爸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他能看出焦爸心里藏着事。
村子附近有座山,不算大,毕竟这周围也不属于荒山野岭范畴。现在山上多处进行开发利用,也不似几十年前那么野生化了。
郑叹跟着焦爸来到一片果园周围,焦爸站在那里,看了看,来到一棵大树旁坐下,然后点上一支烟,等烟抽到快一半的时候,焦爸对蹲在旁边正走神的郑叹道:“黑炭哪,我告诉你个秘密。”说完这句焦爸一顿,笑了笑,道:“其实也不算秘密,我跟一些人讲过,他们不相信而已。”
等的就是这个!
郑叹回神,支着耳朵准备听焦爸接下来的话。
“以前,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嗯,比小柚子还小一些。当时顽皮,孩子们之间有传言说山里有宝藏,跟村里几个孩子一起来山上寻宝,可是接连几天都没有任何收获,有些人放弃了,可我没有。于是,有天我趁着父母不注意的时候独自上山来,半天没收获,又累又饿,吃了个带着的面饼之后就躺草地上睡了一觉,也没多少危机意识,现在想来那时候真是找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过了晚饭的时间,我心急,赶着回家,却不小心滑下一个陡坡,扭伤了脚,祸不单行,拖着受伤的脚没走几步又掉进一个坑洞里。
坑洞挺深,至少当时的我很难从里面爬出来,那里或许是有人埋过东西又将东西挖了出来,没填坑洞。当时的我也没多少力气,一时爬不出来,喊了很久也没人过来帮忙。我抠洞壁上的石头和泥土想在爬的时候有个支撑点,手指抠出血的时候,我听到坑洞上方传来的猫叫声,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猫头。它看我一眼,就离开了,没过多久,一条绑柴火的粗粗的草绳从上面扔下来,我抓着草绳,奋力往上爬,同时我还感觉到上面有人在拽绳子,力道不大,但也算帮了我,等我爬上坑洞,发现拽着草绳的是一只猫。绳子的另一头被卡在坑洞附近一个大石头上裂开的石缝那里,很聪明的一只猫。它在我爬上来之后就跑了,没多久阿婆出现,她告诉我,她发现有只黑猫在偷她绑柴火的草绳,就跟了过来。”
在那个黑暗时期,阿婆被村里人排斥,根本没人愿意与阿婆接触,焦爸记得他自己还和村里其他小孩一起朝阿婆的小院子扔过石子和泥巴。后来阿婆迫不得已,暂时上山,支了个小棚子,一个人在那里生活,知道黑暗时期过去。
到现在焦爸还记得留在坑洞里的那段时间,饥饿、恐惧,以及山风带来的凉意。
“后来阿婆在草绳上发现了一颗猫牙,是那只猫咬着拽的时候断掉的。”焦爸弹了弹烟蒂,看向远方。继续回忆。
村里人编的那种粗粗的草绳很结实,只是咬的话不会崩牙,可咬着草绳还使劲扯的话,那就说不准了。猫牙可能是从柴火垛子上抽出草绳的时候断掉的。也可能是后来拖拽的时候断的。不管怎样,焦爸很感激它。只是自那之后,焦爸再也没有见过那只黑猫。
“阿婆熔了松香,将那颗猫牙放里面,做成一个人造琥珀给我那个我到现在还保存着,等回去了拿给你看看 。”焦爸对郑叹道。
将近三十年过去,焦爸知道,记忆中的那只猫可能早已经不在,但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妻子捡回来的黑猫时,他就蓦然想到了当年的那只。
从夜色中走来。穿梭于夜色中的那只黑猫。即便站在地面上需要仰头看人。眼神却无所畏惧,甚至带着居高临下的对其他事物不屑一顾的气势,像一只小豹子。
也正因为这样。自从在大城市里生活后就一直不同意养宠物的焦爸,在焦妈将郑叹带回家后,松口了。那时候疫情恐慌刚过去没多久,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焦妈真没想到焦爸会同意。焦家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