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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的于是,伏杜那张玉雕一样俊美白皙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你留下吧,没关系。”他的声音益发虚弱:“就是,麻烦别盯着我看好吗?我”
“可是允之哥哥,”青女撅起小嘴:“你这儿除了你自己之外是真的什么可看的都没有啊!”
第15章 是谁下黑手
“”伏杜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和青女是没有道理好讲的,他把被子拉起来一点,盖住脸——既然不能左右青女做什么,那把自己的脸盖住也未尝不是办法。
“允之哥哥,你这样未免也太”青女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委屈:“我又不是要要对你做什么,你”
伏杜自知这样做也确实有点儿过分,于是露出头脸,却惊异地发现青女正双眼圆瞪,泪汪汪地望着他。
“你哭什么?”他明知女人一哭就没好事,却还是开口问了。
“没什么。”青女的声音还是委屈的,却硬生生别过了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
伏杜心中猛地一软,想出言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僵持着,门一响,裴盟主和鲁四公子走了进来。
“呦?侄儿醒来了?”鲁四公子是个自来熟,之前也见过伏杜,态度分外热络:“醒来就好,看起来”
半句“没有大碍”被硬生生吞进肚子里,鲁四公子又不是个瞎子,自然看得出来伏杜被子上和青女衣裳上那石榴花瓣一样细碎的血渍。
“咳嗽的时候咳出血来了?”
“是。”伏杜知道这事瞒不过去,便爽快承认了。
“看来伤势比我想得更重啊。”鲁四公子扭过头,对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裴盟主说道:“大哥,你要教他武功的事情,只怕还得再拖拖。”
裴盟主点点头:“将养好身体再说,身体最重要。这孩子这么多年,可也苦了你了。”
伏杜咬了咬嘴唇。他不笨,碰到这种情况,怎么也猜出来自己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了。心上的防御放下,裴盟主这声叹息,却叹到了他心坎里去。想起父母去世后自己的波折流离,难免胸口一酸,差点流出泪来。
鲁四公子却笑着打岔:“大哥,你别再勾这娃儿哭了,他胸口那几根骨头断了,本来就不好接。得心平气和养上好几个月才好,再这么一哭,啧啧,伤势恶化别把我往山上招!”
裴盟主又安抚了伏杜几句,竟自走到他床边,伸手抚过他头顶:“待伤好了,便认大伯为师吧。你家的事情,咱们知道的晚,待赶去已经来不及了,但你若是要报仇,总得有功夫在我能帮到这么点儿,也算向泉下的五弟五弟妹尽份心力。”
伏杜敛首不语,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他其实并不愿意呆在青屏山上。虽然他也知道裴盟主待他没有恶意,但现在他自己的情况,实在不能不让他心灰意冷。什么都没了的时候,是重整旗鼓呢,还是就此颓废下去,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需要选择的问题,但确实是一个难以做出行动的困局。
“四伯再给你诊诊脉吧,”鲁四公子走上前去,拉起伏杜手腕:“怕是刚刚吐血又牵动了伤”
半晌,鲁四公子松开手指:“脉象上看没有恶化,可怎么会突然咳血呢?青女青女?”
他本想问问青女伏杜咳血时是什么征象,可一回头,却发现青女早就没影儿了。
“这死丫头。”裴盟主脸黑了:“估计是跑去找阿蝉要她的糕饼了,老四,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能给她吃的,不然她连亲娘老子都能忘了!”
然而,青屏山或许地邪,当裴盟主在背后指摘青女的毛病时,青女就像一个粉色的蘑菇一样在门口冒了出来。
只不过,和她一身彩衣相比,她的脸色,呃,实在有点可怕。
从小除了爹爹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女,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满脸的惊慌失措:“爹爹爹,不好啦。”
裴盟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却也关切地投来目光的伏杜,皱了眉:“怎么了?慢慢说,看你这样子倒像是没了天地似的。”
青女抓住门框,喘了好几口气:“龙羽师兄昏过去了听梅师姐说他印堂发黑,像是中了毒”
“中毒?”裴盟主望了望鲁四公子,意思非常明显,鲁四公子讪讪一笑:“怎么,看我上山了,连小龙子也要中个毒玩玩?”
目送着他们两个人出去,青女转过头,眼睛里有少见的“忧虑”。伏杜从来没见过这自称侠女的小姑娘有过什么和快活豪气不搭边儿的神情,今天明显又是个例外。
“他们说”青女有点害怕,小声开腔:“龙羽师兄中的毒是是九凤庄的七秀”
父母死去的那一年伏杜已经七岁,多少记事了。七秀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他却不可能不知道。九凤庄伏家,以功夫凶厉和精通毒物出名。这七秀,就是九凤庄里毒物中的班头,害人处的领袖。
七秀无色无形,只是极为细小的粉末,如果是一般人吸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然而,若是武林人士吸入,结果则难以预料——前六日不会有任何异常,第七日,却是气海翻腾痛苦难抑,内力将不受自己控制,尽数反噬主人。此毒绝无解药,要治唯有一法——由武功更强者替此人废去全身内力,从此一生不得习武。
但凡江湖人士,谁会愿意舍去大半生修来的内力?可七秀毒性凶险,治疗稍有迟缓,便是废去内力,人也活不成。
伏杜眼光一凉:“于是怀疑七秀是我下的?”
青女咬紧嘴唇,抬起头,对牢伏杜的眼睛,点点头:“可不是我说的是几位师兄师姐,他们我知道你不会的,对吗?”
伏杜不言语。他并不是心虚,而是被一种失力感攫住了。如果青屏山的人认为他是个对救命恩人暗下毒手的宵小之辈,那他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容得下他呢?
青女却急了:“你说话啊对了,你是身体不舒服,说不出话是吗?你看,龙羽师兄抱起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呀,哪有昏过去的人还能给别人下毒的呢?”
伏杜不知道该和一脸焦急的青女解释什么,似乎受委屈的不是他,而是她裴青女。
“你别老看着我!”青女终于体会到了方才伏杜的心情:“允之哥哥,伏公子,我求您好么,别看着我这我”
“我说不是我下的毒。你信吗?”伏杜把头扭过去,望着屋顶,声音很虚弱而故作坚定,可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委屈藏在里头。
“我相信啊。”青女急忙接话:“可师兄师姐他们罢了,没事,爹爹一定会为你洗刷冤屈的。是不是?爹爹是最厉害的人了,我都知道的事情他一定明白”
“师父是明白人,所以他不会偏袒这小子的!”有女声在窗外响亮响起,随即,伏杜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梅师姐,她身后还跟着不少弟子:“小师妹,这没你的事情,你出去!”
青女当然看得见她负在身后的剑,脸色随即沉下:“你要做什么?”
梅师姐想必是刚刚哭过一场,眼睛又红又肿,她扬起手中利刃指着伏杜:“我要杀了这恩将仇报的小子,为龙羽师兄报仇。”
“师兄又没死,要你报什么仇?”青女顿足:“再说那毒是不是伏杜下的,爹爹还没说呢,你凭什么,凭什么”
“你别拦着我。”
“梅秀清!”青女见梅师姐还要往前走,急怒之下竟把她的名字喊了出来:“你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
“连师姐也不喊了,可见这小子真是个祸害!”梅秀清扬起剑便朝着伏杜喉间刺去。伏杜重伤未愈,此时躲自然没法躲,可他也没想躲。竟扬起了头,将喉头送向梅秀清的剑锋,眼角眉梢,皆是倔强。
然而,梅秀清的剑没有刺中她。
青女手上的短匕,犹在拼力一格后发出铮铮的回响,而梅秀清的长剑,却已经被斩成了两段。
“小师妹,你定要护他是不是?”梅秀清的脸色极为难看:“这可是个恩将仇报的祸害,你”
“我不管。”青女扬起头:“爹爹要我守着他等爹爹回来处置,我就得在这儿守着。莫说你梅师姐,就是师兄师姐们一起上,也得是我死在头里;再说,他是我带回来的,你们要做什么,总也得先等他好了再说。”
“等他好了?”梅师姐凉凉瞥向伏杜,却被伏杜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那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青女,你最好别拦着我,否则”
“否则你要和我打一架是吗?梅师姐,我晓得你担心着龙羽师兄呢,你还不如去守着他,或许治得早还不至于像说的那么可怕!”
青女的态度虽然看起来还算恳切,可这话听起来却算不得顺耳。梅秀清益发愤怒:“你问问这小子!中了‘七秀’,哪儿还有活路?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对龙羽师兄下此毒手?他哪儿惹你了?”
“师姐!”青女也生气了:“师兄抱起伏杜的时候,他已经昏死过去了,你可见过昏过去的人给人下毒的?更何况师兄功夫精良,伏杜若有个小动作,他怎么会看不到?”
“这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装的?”梅秀清一时语塞,但她既认定了伏杜是个坏人,就绝没有轻饶过他的道理。
青女还要说话,却被伏杜轻嗽一声堵住:“我只有一句话好说,我没有下毒你们愿意信,便信,不信,便不信”
青女狠狠瞪了梅秀清一眼,反身到伏杜身边,将短匕放在桌上,轻声道:“你别和梅师姐置气,她不是坏人她只是欢喜龙羽师兄罢了”
但是,青女忘了一件事——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欢喜谁难道不应该是最最私密的事情吗?谁会高兴自己的事情被当着这么多人揭出来呢?
“青女!”梅秀清尖声喊了一嗓子,眼泪却从眼中又涌了出来。
伏杜却冷笑一声:“真是没脑子的女人,龙羽师兄也真是被这种女人欢喜着,不知要闹出多少麻烦呢。”
第16章 冲动的惩罚
伏杜绝对有嘴上不饶人的本钱。他在宿月楼的时候,以“女人”的身份出没,自然想挖苦谁就挖苦谁;可出来之后,到底恢复了男儿身,说坏话究竟不太好。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出口挖苦人时杀伤力会小哪怕那么,一点半点
这句话一出口,但见梅秀清的脸色变得无极限地差。她咬牙,一抬手,还是那半截断剑,又是平平刺了过来。
剑器同刀到底不同,它只适合击刺,却不适合劈砍。如今梅秀清的剑被青女削去了前半截锋尖,再刺便失了大部分威力。是而梅秀清已经将全部内力贯穿于这断剑上,这是要拼了命的一击,谅全无内力的青女也不敢挡。
可是,青女虽然没有抓起匕首,却把身体挡在了伏杜身前。
她虽然没有内力,但动作极快,这原本足以杀敌制胜。可对手是她的师姐,青女便是再任性也不敢做出这么忤逆的事情来。
一面是不能伤到的师姐,一面是必须保护的伏杜,青女只有寄希望于梅师姐会看在同门的面子上收手,然后随便用什么法子拖延,拖到她爹出现为止——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从心底里渴盼可能惩罚她的爹而不是另外的师兄师姐出来替她摆平乱子。
然而,梅秀清想是怒极,这一剑刺出,全然没有回寰余地。冷森森的气风已经逼上了青女的脖子,她没办法,只能闭目等死。
人在极度无奈的情况下,时间会变得格外慢。青女是知道这个的,每次她守在厨房外头等鸭肉小包子出笼,就觉得那时光过得慢,慢得让人心烦。可是此刻的时间却更是难熬——也未免太慢了点儿吧。
她已经在心里默默数过二十多个数,仍然没有咽喉被利器划开的痛楚。周围却静得像是被万年玄冰突然冻住一样。
青女终于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
梅秀清的剑,还在她身前半寸处,却再也送不出一点儿——她的后领子被人拎起来,看起来倒像是只被提在半空中依然张牙舞爪的猫一样。
提起梅秀清领子的,是青女她爹。
“什么事情都不弄清楚,就好来杀人吗?”裴盟主的声音相比就是那万年玄冰的来源——他面冷声冷,如果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