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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希望因此引起师父和青女的不快,是而虽一直记着却始终闷在心里,不曾向任何人开口提到过此事。
如今,师父居然会想起这事,而青女也会答应不耍性子地陪他去解决这桩心事,他还是颇感动的,对青女的心思也不由更深几分——既然她会为他温婉懂事,他又怎么能不好好待她?
于是,在师父面带忧色地再三问他是不是确定能应付得来青女的时候,他心中竟对师父有些怨怼。青女都已经说了不耍性子,那他还有什么应付不来的?至于这样看不起她么?
但等上了路,他就后悔了
青女一出山门,原本温柔婉丽的模样全丢出了九霄云外,就像变成了一只出了笼子的小雀。她总是先策马跑到他前头去,然后下马去山涧里玩玩水啊到树林里踏踏青,等他跟上来,再飞速跳上马背跑出一段儿去。
伏杜对此颇有些不快。终于,当裴青女在他面前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表示自己饿了想捉两只山鸡或者兔子烤了吃时,伏杜爆发了。
“裴青女,你不是说你不耍性子么?”
“我没啊,我只是饿了”
“刚出门不到一个时辰你就饿了!饿了老实到马背上呆着去,别到处乱跑!乱跑能不饿么?”
“那也也不是耍性子啊。”青女眼睛里居然瞬间浮上了泪花:“我只说了不耍性子而已,你也没说过不许我乱跑啊!”
伏杜不知道世上到底有没有能架得住青女哭鼻子的人,反正他是没那个本事。青女这边一委屈,他立刻就心软,可嘴上还是要严肃,否则接下来的几天怎么管住这家伙?
“我之前是没说过不许你乱跑,但现在说了,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许乱跑了。”
“难道我不可以不听吗?”
“三从四德你可以不守吗?!”伏杜的声音大了些,看起来很像生气了的样子,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其实是虚张声势,他根本也不舍得对青女发脾气。
“什么是三从四德?”青女却是真的疑惑,刚刚挤出来的眼泪也迅速消失了。
“你不知道三从四德?”伏杜诧异。他压根儿没想过世上会有一个女孩子完全不知道三从四德是什么东西。
“我听阿蝉提到过。”青女摊摊手:“但她也没说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它和我要听你的话有什么关系?”
“三从啊,是未嫁从父,已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呢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工——现下你爹不在这儿,我是你未婚夫你当然得听我的!”
“已嫁才从夫呢!”青女反驳:“现在我爹不在,咱们也还没拜过堂,我怎么就非得听你的?”
伏杜语塞。他自己究竟不了解三从四德的规矩究竟如何,而姑娘在父亲不在时是不是该听未婚夫的他也确实不知道——他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自然没有人给他灌输这个,而青屏山上也没人讲这些事情,至于中间那段在青楼度过的时光烟花女郎讲三从四德基本上是找出家人谈如何屠杀小动物一样不靠谱的事情吧。
青女见反驳取得了效果,轻哼一声,跳上马背,一甩鞭子绝尘而去。留下一句话回荡在风里:“我先去捉只山鸡来,你啊,准备好给山鸡拔毛吧。”
伏杜虽然知道以青女的水平料理一只山鸡无论如何都不是问题,但直觉却让他觉得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他不敢因青女话里的调侃之意而生气或者怠慢,只得以膝盖一夹马腹,跟着青女追了过去。
伏杜和青女的坐骑都算得上是难得的骏马——谁让裴盟主没事干就养马玩呢,几十年下来青屏山的马好得和漠北游牧人的宝马有的一拼。穿过树林的土道中顿时扬起了滚滚黄尘,青女在前,跑得是极为潇洒得意,但伏杜在后,却是被扑得一身一脸的灰
尤为要命的是,这灰大得伏杜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完全看不到青女的背影。
等到他追到灰土已经飞散,能够睁眼看清周围环境的时候,却发现青女的身影已经找不到了。
是追过头了,还是没追上?他跳下马,环顾四周,树林里静得可怕。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搏动的声音——能传导紧张担心,外加一些恐惧的心跳的声音。
“青女!”伏杜试着喊了一声。尾音在树林中回荡,却没有人应和。
“青女!”他用上内力,又喊一声,依然没有人应答。他的手顿时攥紧了。
他捏着马缰,深深呼吸,想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一点儿,好想个办法出来。过了许久,他才想到可以看看地上——如果青女已经过去了,地上是会留有马蹄印的。
然而,当他俯下身,却发现黄尘道上根本没有马蹄经过的痕迹。
那么,他追过头了?
伏杜牵起骏马,往回走去。他走得很小心,手也一直按在剑柄上。既怕错过青女留下的痕迹,又怕碰上什么敌人而证实了青女面对的危险处境。
突然,一声清亮的马嘶响了起来,伏杜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青女所骑的那匹马。它站在几棵树中间,不安地甩着头。
而马鞍之上,空空荡荡。
第44章 第44章(小修)
心脏在那一刻无法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抹去,留下无法填补的突兀空白。
伏杜朝着青女的马跑过去,他甚至忘了谨慎,也忘了关注周围的情形。而就在他到达那匹马身边时,一声惊呼从稍远的地方传来。
那是女人的声音,是他无比熟悉的青女的声音。
伏杜来不及仔细想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本能地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然而,当他看到青女时,不由停住了脚步。
彼人正头下脚上地吊在一棵树上,一根麻绳拴着她的左脚踝,而她正在拼命挣扎。裙子倒着垂下来,刚好挡住了她的脸。看起来狼狈不堪。
“青女!”他喊了一声:“你怎么样?”
“有圈套!你小心!”
这句话终于提醒了伏杜,他顿觉脊背都凉了——他跑来的时候心思焦躁,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外物,倘若真有圈套,今天只怕大大不妙。
然而,当他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不停扑腾的青女之外,只有一只体型颇大,五彩缤纷,正悠闲踱步的山鸡山鸡?
心念一转,他想到了一种非常适合解释现在状况的原因——相比被铁箭门设计,青女更可能是想捉那只山鸡结果中了猎人抓狐狸的套索。这个理由怎么想都更正常一些。
不过青女既然说了有圈套,他还是得小心点好。于是他抽出长剑,运气飞身跃起。到得青女跟前时左手揽住她腰,右手挥剑斩断了麻绳,脚踩在树上,用力一蹬,返回马旁边才落下。
他把青女放下,裙子自然回归原位。青女呆站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猛地扑到了他怀里。剧烈的呼吸让她的肩背不断起伏,许久才嗫嚅着说出话来:“吓死我了我被吊上去的时候,又怕你不来找我,又怕你来了也中了圈套。”
“”伏杜拍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慰:“我肯定会来找你的,看到你不见了也把我吓得不轻。但是,青女小姐,你没有发现么,套中你的圈套根本就不是设计来对付人的。”
“什么?”青女停止了抽噎,抬起头来惊异地望着伏杜。
伏杜却松开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盯着那只大山鸡和旁边的树木观察了一会儿,才走回来道:“那是猎户设置来捉狐狸的,只要有什么东西踩在山鸡旁边拖拽,那拴在树上的机括就会发力,收紧绳套把那玩意儿吊上去你难道没发现那只山鸡脚爪上也套着绳子,它根本飞不走么?”
“我捉到那只山鸡了,然后想抱它走,可一不小心就被倒着提了上去”青女回忆着“中圈套”之前的事情:“所以你这么说倒也有理,那么这套子是捉狐狸的?可为什么要倒着提起来啊?”
“把狐狸倒提起来的话,它没法把身子弓回来吧。如果是设在平地的绳套,狐狸会把绳子咬断逃走的——叫你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你不听,这次踩中的是绳套,要是踩中捉狼的钢夹子,看你怎么办?”
“就算踩到捉狼的钢夹子你也会来救我的对不对?”青女眨着求饶的大眼睛:“你不会把我扔在麻烦里的。”
伏杜又好气又好笑:“是的,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不断把自己扔进麻烦里啊”
他的话还没落地,一个粗豪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喂,是你们弄断了老子的绳子?”
青女一吐舌尖:“怎么办?”
“赔人家的绳子啊。”伏杜叹了口气,扬声向那人叫道:“是,我家妹子没见过山鸡,好奇跑来看看,结果被吊了起来!”
“谁是你妹子!谁没见过山鸡!”青女的抱怨刚刚出口,就被伏杜一把捂住了嘴:“要么你去应付他,说你想偷走他做诱饵的鸡,要么你就闭嘴!”
“唔我不是想偷他的鸡我以为那是野生的!”青女坚持着表明了自己立场的无辜,伏杜的手却越捂越紧,还假装没有听到她的申辩,仍向那走来的猎户赔着不是。
“大叔,我是为放我妹子下来才一急之下斩断了绳子,您看这事儿该如何了结?”伏杜不愿多生波澜,企图花点儿钱了结此事。
“你急着救人我可以理解!”猎户愤怒:“但是你们总得赔我的绳子吧?那是隔壁村的何大仙吹过仙气的绳子,准能抓到一只漂亮狐狸的!现在狐狸没逮着,却被你弄断了!怎么也得赔我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伏杜一愣:“一两银子够买多少绳子?”
“不是绳子不绳子的问题,是你们弄断了绳子我就抓不到那只大狐狸了!”猎户看到了他们乘骑的骏马,鞯辔鲜明锦勒雕鞍,明显是富贵人家儿女,大有油水可捞,于是非常固执:“一张漂亮的狐狸皮总能卖到一两银子吧?让你们赔一两算是少的了——狐狸皮卖得好的时候能卖到五两银子呢!”
“五两银子那是极北玄狐皮的价格!”伏杜怒了,于是毫不迟疑绝不心虚地撒了个谎:“这儿的狐狸皮再漂亮也到不了一两银子!我家就是做皮货买卖的,大叔您可别想骗过内行人!”
“好吧,或许一只狐狸没那么值钱,但也许能套到几只狐狸呢?那可就值钱了吧?”
这猎户分明是在讹诈人啊。伏杜决定反击:“大叔,您这套子套中过狐狸没有啊?”
“还没有!刚用上就让你们给毁了!”
“那么,我记得您说过,这是大仙吹过仙气的绳子,一定能套到狐狸对不对?”
“那是自然!”
“那么您看,这根绳子还没有套到过狐狸,就套中了我妹子的腿,并且被我一急之下砍断了,证明它就天生没有套中狐狸的命。”
“这”
“既然它天生套不中狐狸,别说一两银子了,就是五个铜板它都不值。”
“可何大仙吹过仙气,这绳子”
“何大仙吹仙气之前说不定分了分神儿,”青女接话,笑盈盈的:“给吹错了仙气——说不定您用这绳子拴牛拉犁能犁出一大罐金子,可用来套狐狸就只能套到人,这事儿您该找何大仙讲去的啊。”
“这样吧,”伏杜趁热打铁:“我赔给你二十五个铜板,你可以用五个铜板买条好麻绳,再用二十个铜板买只酱鸡或者肘子之类的,请何大仙来好好吹口气,如何?”
“那太少了!”猎户一口拒绝:“无论如何也得五十个铜板”
“啊五十个铜板。”伏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您这么坚持,我也只能赔您五十个铜板啦。但是家父管束很严,若是只二十五个铜板,我倒能瞒下。可五十个铜板就难说了——若是回去家父问起,我也只好实话实说。至于我妹子天生胆儿小,会不会被您这套绳吓出个毛病来,以至需要请大仙和尚来做法事驱邪,我也就不知道了。家父会不会告官要您赔偿,我也还不知道。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猎户生长乡野,不比城中打混的人,提到告官,那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了想也只得苦了脸道:“二十五个铜板就二十五个铜板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太也小气。”
交了二十五个铜板还买了个“小气”的名声,伏杜很是不乐,于是嘴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