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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犹豫,春锦却抬起了头,眼中有泪,唇角却绽开一个再灿烂也没有的笑容:“不,我是欢喜”
伏杜心念一动,就想照着春锦的面颊吻下去。
可是,在他的嘴唇触到春锦面颊的前一刻,门开了。
门外,站着目瞪口呆的老鸨归心夫人。
她本来是想找春锦去她屋里说些事情,恰好她的使唤丫头不在,便带着全当减肥的打算亲自出马了。
谁知道,却看到了她心爱的花魁和心爱的下一任花魁紧紧相拥,还暧昧不堪地要亲吻的一幕。
“你们百合啊!”归心夫人缓过神儿来,几步迈向前,却自觉脚都软:“你们要搞什么?”
“什么是百合?”伏杜在归心夫人强大的杀气面前只能松手,心中颇为不满,但少年人,对新名词的好奇心还是有的。
归心夫人的汹汹气势被伏杜单纯如凉水的好奇打灭了,她讪讪道:“呃,就是一种花,嗯,一种花”
“妈妈,我们没有种花。”春锦脸还红得像新娘子的盖头,却已经开始不知死活地反抗归心夫人了。
胆小如鼠的春锦都敢反抗自己了,难不成这就是禁断之爱的力量么?归心夫人眉心轻颤,内在的自我在大雨天裸足狂奔,老泪纵横。
第4章 宋家三公子(小修)
归心夫人把自己的门锁了,忧郁地小口细抿宿月楼特供的伯爵奶茶,似乎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岁月——没有咖啡没有汉堡,没有网络没有电影,连想喝杯奶茶都买不起昂贵的“牛乳”,而劣等的红茶没有糖是何等难喝啊。
在终于得到宿月楼的全部产权之后。她特意买了一头母牛,半年之内把该牛所产的乳汁用各种烹饪方法都试过一遍,让半座宿月楼都弥漫起了浓浓的奶香味儿,这才算过了瘾。
而那些岁月,现在看来已经无比遥远了,更别提她穿越之前的种种——那比下雨天水洼中砸起的水泡都虚无缥缈。她几乎已经忘光那些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报应这种东西不会穿越千年时间和不知多远的空间,找到她。
“老娘不就是拒绝了女同志的示爱么,我又不是同性恋我这样有错么,她自己要跳楼我也没办法啊,她把我也拽下去还不够赎我的孽么,至于让我的两个命根子都搞蕾丝边么,佛祖上帝真主!”
归心夫人的郁闷,很好理解,也很好解。在向古今中外所有神明祈祷了一遍之后,归心夫人拿出了决定。
一定要抓紧时间让伏杜接客!
她在这个世界上,于青楼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女人之间明争暗斗的吃醋拈酸甚至互相祸害都见了不少。她不相信伏杜和春锦要是在抢一个恩客的话还能好到一起去。
不过如果那个恩客有特殊的喜好该怎么办,归心妈妈皱起两条毛虫一样的眉毛,想了想,就得出了结论。
凡是客人需要的,就是咱们要给的。只要能讨客人喜欢,只要客人给钱,管他一夜之间要几个女人呢。
但是,谁才是最适合伏杜的那个恩客呢?
归心妈妈还是很心疼手下的姐儿们的,她当然晓得“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这么一句话,于是她决定稍作牺牲,选一个最配得上伏杜的恩客——当然,稍作牺牲的意思是,银子只能打九五折,再低她就赔钱了。
她打定了主意,便打开门,叫来了候在外头的小丫头:“去,让飞眉给客人们透露消息,就说老娘找到了最美的人儿,注意,只找漂亮俊俏的年轻公子,秃顶大肚的老儿可不要。不过,银子,你明白的。”
小丫头明儿这种事做多了,扑哧一笑:“妈妈又叫奴去和飞眉姐说她上次就警告过奴了,若是下次不给她带些果子去,就不许奴进她门呢!”
归心夫人啐一口:“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给老娘办些动嘴皮子的事儿还要果子?老娘自己去,赏这碎蹄子几个爆栗子!”
明儿望着归心夫人杀气腾腾下楼的背影,拼命捂住了嘴才止住摸鱼成功的得意笑容。
飞眉今晚也没客人,正跷着脚使枣糕逗狗儿玩,突然门被推开,归心夫人冲了进来,倒吓了她一跳。
“你个小碎蹄子!”归心夫人怒斥:“连老娘的丫头你都敢勒索?嗯?”
飞眉急忙站起来,一不留神,一大块枣糕就被狗抢走了,还顾不上抓狗:“妈妈,奴怎么敢?是哪个小蹄子在您面前嚼舌根儿啦?”
“”归心夫人心知把明儿卖了了不好,只得撇撇嘴:“没有最好,今儿老娘找你还有事儿呢,你要是怠慢,当心你那层皮!”
“奴怎么敢怠慢妈妈。”飞眉巧笑倩兮,扶着瓷花瓶一样的归心夫人坐下:“妈妈唤奴,可又是给哪个小丫头觅开身恩客的事情?”
“真真聪明死了,心肝儿肉啊,”归心夫人笑得一脸花开,满是慈爱地望着自己的手下爱将,识情解意的飞眉:“是伏杜。”
“伏杜?”飞眉一愣:“给伏杜找恩客?”
“是啊,所以才叫你出马给觅个好的来”
“唔”飞眉开始盘算了:“既然是妈妈叫奴觅,奴定然找个有钱的大爷黄老员外能给个八百两吧,妈妈您看”
“黄老员外长成个耗子样!”归心夫人撇撇嘴:“有好看的吗?”
飞眉掩了嘴吃吃笑:“妈妈,又不是给您自己找,怎么不要银子多的,倒要起好看的了?”
“给老娘找还用得上你?!”归心夫人佯怒,一个爆栗子就要往飞眉头上砸。
“别啊妈妈,奴知道有位公子既有银子又一表人才呢!”飞眉一躲,嗔道:“奴想给自己留下,想不到,又让妈妈您谋给了别人!”
“谁?”归心夫人一听说已有人选,双眼都放光。
“宋家三公子。”飞眉神秘道:“这宋家乃是武林第一豪门呢,虽然行事诡异些,但当真有钱。那宋三公子来丹络城不知是干嘛的,只向青楼戏园撒银子。若是他看上了伏杜妹子,只怕这个数也出得起!”
归心夫人盯着飞眉小袖下乍起五根玉指的素手,咽了口唾沫:“五百两?太低了吧?”
“哪儿能呢。”飞眉媚媚一笑:“咱家伏杜妹妹的好人才,怎么也得五千两吧。”
“五千两?”归心夫人一愣:“这是花魁一整个月的价码啊!飞眉,你敢耍弄老娘老娘就把你剥光溜了挂门外头揽客去!伏杜除了美貌什么都没有,你当那宋三公子傻,肯送五千两银子,就为
了得这小美人儿一夜?”
“伏杜是只有美貌,”飞眉胸有成竹地一笑:“可是啊,妈妈有没有想过,伏杜的美貌,那可是千年都见不着一回的啊。莫说男人了,就连奴见伏杜那回眸一眼,魂儿都飞了多半去!那宋三公子是个好色的,若是不见,说不定五千两还嫌贵,若让他见得伏杜一眼啊,只怕八千两都出得!”
归心夫人皱起眉头,想了又想:“究竟这宋三公子面貌如何?飞眉,你可能把他找来看看?”
“那自然能。不过,妈妈对伏杜的事儿如此上心,倒像是对亲闺女一般倘若伏杜辜负了妈妈,不知该多作孽呢!”
归心夫人作势去拧飞眉的嘴:“小碎蹄子,就你嘴儿甜!”
“妈妈可也想个法子给奴找这么个如意郎君啊!”飞眉作嗔:“尽顾着她们两个,奴就不是女儿么!”
归心夫人嘴上应着飞眉的娇嗔,心中却又把佛祖上帝真主给求告了一遍,万望那宋三公子人才出众,否则,伏杜这妞儿只怕还真就此百合了,一下毁了两个花魁的买卖,她归心做不起啊!
“妈妈要是担心,奴啊,明儿个就把宋三公子请来,妈妈自己看看可好?”飞眉见归心夫人仍有点儿忧色,乖巧地站起身来,替她捶肩。
归心夫人舒服地哼唧了一声:“要不还说飞眉你最乖巧呢!”
第二天,乖巧的飞眉引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公子上楼,却正好逢着伏杜下楼。
那公子的眼神很是灵快,只一转,便盯牢了蒙的只留下双眼睛的伏杜。
伏杜最近的心情并不太好,从春锦收到赵四十六的猪心开始,他就进入了时而忧郁时而躁郁的状态。
那个血淋淋的心脏,勾起了他童年时代最不愉快的回忆。
七岁,他和几个伴当一道出庄子游玩。那时他还是九凤庄的少庄主,锦衣玉食,一呼百应。虽还是个小娃儿,却也有了几分锦衣白马的得意。
但是,灾祸就在一天之间降临。早晨还偷着将家里最好的马牵出去生怕被父母发现,回来时却发现庄中处处是鲜血和尸体。
他从马上跳下来,慌得险些跌倒,也顾不得站稳了安定心神,就直直向内院跑去。
见到的只有他父母的遗体,胸口被割开,心脏亦被挖出丢在一边。
伏杜从来没有觉得那么恐惧和愤怒过。他自然不晓得这场灭门惨案是因何而来,也来不及想——身后突起的厮杀声把他惊得险些跌倒,待猛然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手中长剑直直戳过他已经浑身是血的二叔胸膛,自己却也斜斜跌了下去,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眼见不活了。
“二叔!”伏杜惊慌,扑到他身边,心知二叔原本该是受了重伤,只是见那黑衣人突然出现要伤自己才挣起最后一点儿精神杀了他的。
可二叔没有回答。他的脸被血糊满,人软到墙角,眼见已然是丧命了。
“公子!小公子!”却是随他出门的伴当福儿,仓皇地跑了进来:“公子,我们快走!这地方不能久呆啊!”
“你”他满眼是泪,望着福儿:“爹爹和娘都”
“我知道!”福儿打断他:“定是仇家来寻仇啦,说书的老头子都是这么讲的!您若是不快跑只怕自己也”
伏杜咬紧了牙,看了看父母和二叔的尸体,只得点了头。可一点,眼泪又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
“哎?二爷手里捏了什么?”福儿拉起他的手,刚要走却发现了蹊跷。
伏杜蹲下,掰开二叔的手指——他掌心里紧紧握着的,是一支袖箭。
过了很久,他才辗转得知那袖箭是宋家的东西——铁箭门门主宋氏,行事诡谲,少出江湖,然而一旦动手必将斩尽杀绝。
伏杜不知道自己家族是如何得罪了宋家,只是无论此事起因如何,他都得为父母报这血海深仇。
然而,父母鲜血淋漓的心脏被丢在尸体边的那一眼,却像是烙铁一样,烙进了当年那七岁小男孩儿的心灵最深处。
直到如今,他看到赵四十六送来的那个猪心,第一反应仍然是自己的藏身地被宋家发现了,他们又要追来了。
害怕,紧张,激动和不安,在此事完全明晰起来前的短短一刻,曾完全主宰了这个少年的心灵。
而就算到了现在,他依然时刻处于不安和焦躁之中。
所以,在宋三公子那含情带笑的一个媚眼儿抛过来时,伏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哪儿来的浮浪子?莫不是去找春锦的?真真可厌!
他不想让春锦接客,然而却没有办法好想,只能在心中将这些油头粉面的少爷诅咒千万遍。那种厌恶有时候还会株连到春锦身上,可每当他对春锦说完刻毒的话后,自己又会后悔得想死。
现在,这个不知名姓的陌生男人,居然敢用非常不礼貌的目光打量他,这叫伏杜一个少年——就算长得太漂亮可以冒充女人,但到底也是个男的——他怎么接受得了?
可别人却不知他是男子。宋三公子瞄着伏杜嫌恶一瞥后下楼的背影,看得都呆了。
飞眉见缝插针:“公子,这小姑娘就是伏杜呢。”
“伏杜伏杜。”宋三公子蹙了眉:“这个名字好熟啊,听谁说过一般。怎么写的?”
“呃”飞眉从没想过他会问伏杜名字的写法,自己也不知道,只好信口胡扯:“伏么,是弱柳扶风的扶,杜么,是杜呃,就是那个杜。”
宋三公子点了点头:“你刚说要多少银子才能包这小娘子一夜?”
“这小美人儿还没开身子呢,”飞眉顺着杆儿爬:“八千两。”
“八千两?”宋三公子一愣:“八千两够我买两千个丫头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