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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杜脸上却波澜不惊:“清理一下师父的坟头吧。”
众弟子立刻行动起来。虽然这儿没过几天就有人来,坟头上草都不长一根,但往上添些土倒也不算费事只是有一个人不动弹,那个人是青女。
伏杜当然不会催青女去干活。他很能理解青女站在父亲的长眠之地,身后还跟着一群对盟主之位虎视眈眈的人是什么心情。
他看着她慢慢走到父亲坟上,然后跪下来,肩膀轻轻的颤动。虽然一路上青女并没有表现一丝一毫的悲痛,但到最后,黑色的记忆还是会掩过她的快乐,将她再次带回那个雪淹没天地的夜里。
他默默上前,单膝跪下,手伸过去,握住青女垂下的手,微微加力。温暖在两人的掌心之间传递,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只有他和她一起,面对这样的悲痛。
然而,就在青女侧过头,对伏杜挤出一个颇为坚定的微笑时,异常的风声突然从伏杜背后袭来。他猛然跳起,拽着青女避到一边,青女大骇,手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偷袭者已经站住了,他的长剑出鞘,指着伏杜鼻尖,脸色通红,配上脸上烟熏的黑灰,看起来非常奇怪。
“你居然在自己师尊墓前做这样的事情,还配当盟主么?”
听清了少年的发难,伏杜松开了搂住青女的手臂,青女却站定在他身边,一步不动。
“对自己的师弟起这样的念头,你真是禽兽不如!”
“我对我师弟起什么念头了?”伏杜蹙眉:“我只是安慰她一下而已,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因为你心有邪念吧。”
那少年一瞬间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恨恨道:“那你也不能就在在裴盟主墓前做这样的事!”
“我做什么了?”伏杜更加纳闷,连带青屏山的几位弟子也都吃吃笑起来,他们都知道这“美少年”是谁,颇觉得这不知是谁家的弟子有些大惊小怪神神道道。
“你,你拉他的手!这样牵牵连连像什么样子?!”
“有问题吗?”伏杜一笑,伸手再次握起了青女的手:“怎么了?”
“你们青屏山就这样教育弟子?”这次开口的换了颇有分量的周师叔:“你们这样不顾礼教罔顾廉耻,和魔教妖人有什么区别?”
听到他这么说,伏杜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小子就有气,还不光是因为他触发机关差点导致一行人全部葬身山路的缘故——但为了在他面前显摆故意气他,给他背后的大人物落下这样的话柄确实不是什么该做的事情。
但好在他反应够快,此时已经明白对方绝对不打算善罢甘休,一丝冷笑浮上嘴角:“正道魔道,区别不过在于心正心邪而已。背后偷袭这样的手段,乘火打劫这样的思量,就算蒙上礼义廉耻的皮,也改变不了鸡鸣狗盗的实质吧。”
“你居然敢顶撞师叔吗?”裴姓的师叔脸色一阴。
“你们居然敢要挟盟主”伏杜松开青女的手,握住剑柄,冷笑道:“谁更离经叛道?”
“盟主有错我们自当纠正!”裴师叔迈前一步:“安德,退后!”
“龙羽,上前。”伏杜的一边眉毛轻轻颤动了两下:“胆敢在师父墓前动武的,格杀勿论!”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手段!”韩师叔叫了一声,自己退了一步:“裴师兄,教训这小子!”
“‘这小子’都叫上了?”伏杜却压住了几欲爆发的大怒,转而微笑道:“韩师叔要教训千锋剑盟的盟主,为什么不自己上?陷同门于不义是您的打算么?”
此言一出,裴师叔冷冷地朝后瞟了一眼,韩师叔深吸一口气,怒道:“你少来挑拨!咱们三个可是过了命的交情!也不是要抢你那盟主位置,只是不能看看你你们做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羞辱本门!”
“这样啊。”伏杜挥挥手:“要教导我,好说啊,有话说就是了,何必在我师父墓前摆出一副要动手打架的样子?说吧,诸位师叔。除了我握了一下她的手想安慰她之外,我做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你敢顶撞我们,不是离经叛道么?”周师叔喊了起来。
“我怎么顶撞你们了?”伏杜皱起眉,颇困惑的样子:“我说的是背后偷袭乘火打劫的无耻宵小,可没说是三位师叔啊——你们怎么会觉得自己无耻呢?”
“”
三个面面相觑的中老年男子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用“礼义”这样的大框子去套伏杜这样牙尖嘴利还身居高位的家伙,非但不可能把他逼入窘境,反倒会让自己处处为难。
“你嘴皮子很利索啊。”裴师叔也笑了,冷森森的:“你一个孩子,说话难免冲一些,我们也不和你计较——如此可好,先容咱们祭祀了师兄,等回了试剑堂,咱们再聊什么盟主之位的事情。”
“没什么好聊的。”伏杜眼见那个背后偷袭他的家伙被裴师叔护在后头,还一脸愤恨地看着他,不禁心中怒起:“师父把盟主之位给了我,德才胜于我的自然可以成为盟主,但没本事的,就不要妄想什么盟主的位置了!”
“德才要如何衡量?”裴师叔眼中突然闪出一丝亮光。
“”伏杜突然有些郁闷,自己挖坑自己跳约莫就是这个意思吧
“才自然是武功了,”龙羽插嘴,微微一笑:“德么别的没法衡量,就单论在所领弟子之间的威望好了。三位师叔,你们倒是叫你们的弟子起来啊,这都瘫在地上像什么模样”
“都起来!”裴师叔声音不大,所有的人却都在寒颤中乖乖起身了。
“是不错啊。”龙羽脸上还挂着克己奉公的招牌笑容:“这威望一项,现在算是比过了,周韩二位师叔的弟子也听裴师叔的话,是说周师叔和韩师叔也甘心听从裴师叔了?”
“你在挑拨离间吧?”这次裴师叔的反应很大:“你算什么东西?要说话也得伏杜说,你闭嘴!”
“盟主。”龙羽笑眯眯地看着咬牙切齿地和名叫安德的少年互瞪的伏杜:“我可以说话么?”
伏杜猛然晃过神来,笑笑:“说吧。师父不在了,盟主也没有表示反对,谁能不让你说话啊?”
“我这个师叔说话一钱不值么?”裴师叔涵养极好,此时虽然面上变色,口气却毫无动摇:“伏杜,你这个盟主,不经我们同意,可不算是真正的盟主!别以为师兄把盟主之位传给你就是你的了!”
“怎么你们才同意?”伏杜看到龙羽淡定,自己也稍微安下心来,换上了一样讨打的笑容:“请师叔们给出条件吧。”
“当然是比武了!”周师叔抢过了话头:“咱们武林中人,就靠把长剑走天下。你们刚刚也比过了威望,不分胜负,下一场咱们比武功才说得过去!”
他说出“不分胜负”的时候,站在裴师叔身后的安德高声喊出:“什么不分胜负!明明是我师父赢了,他只叫得起青屏山的人,我师父却把你们的弟子都叫起来了!”
“”周师叔怒瞪着他的弟子们。一双豹环眼所到之处,被盯着的弟子们无不低头看脚尖,最后缓缓坐下。
“果然不分胜负嘛。”伏杜笑了笑:“裴师叔对比威望这一点有异议么?看来周师叔和韩师叔的弟子是因为没有听到自己师尊的嘱咐才跟从您啊”
“比武。”裴师叔冷冷吐出两个字:“派门下弟子出来比试,谁的弟子赢了,谁就当盟主。”
“裴师叔未免有些混赖呢。”伏杜叹道:“我才当上盟主,哪儿来得及收弟子?就算现收,也来不及教,这可怎么比?”
“随便哪个青屏山的门人出来都可以。”裴师叔似乎不想再和这“嘴皮子利落”的小盟主多话了。
伏杜蹙眉:“我们青屏山的门人在抵御铁箭门进攻的时候死伤不少啊,那时候谁想到会同室操戈来着这样吧,三位师叔先决出个胜负,看谁是最有德有才的再来和我们比试如何?反正盟主的位置是要给最厉害的人,那么不管比试的顺序,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变吧?”
“那么后天。”一口答应的却是嘴长的周师叔,不知他对自己的水平是有多大信心啊:“我们明日先选出个头儿来,后天再和你比,说好了,你可不许赖账!”
“我何必赖账啊。”伏杜微笑:“因为我不可能输啊。”
第67章 第67章
第二天,大家都在忙伏杜和龙羽一大早就躲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叽叽喳喳,那三位师叔时而平静时而激动地争论明天谁出来比赛,只有青女没事儿干,晃来晃去。
按道理她应该去练剑的,但是明儿个就要看到一场恶战了,叫人怎么能安心练剑啊。剑这玩意儿可是会伤人的,没有状态的时候去练习,于人于己都是挺危险的啊。
在给自己找出一堆理由之后,青女心安理得地晃进了祠堂里。和从前被罚来这里跪不一样,这次她是真心跑来向祖宗们祈祷保佑的。
很希望允之还能当盟主啊。仍然穿着男装的少女跪得笔直,合上眼,回忆如电光闪过脑海——她永远也忘不掉那几位师叔在爹爹墓前大呼小叫的样子。出于一个女孩子的本性,她讨厌卫道士,更讨厌用奇怪标准去判断他人品行自己却一点儿礼貌都不懂的人。
就在她结束了对各位祖宗的念叨站起身来的时候,有人也踏进了祠堂里。青女诧异地回头——来人她有点儿眼熟,但并不认识。
“你怎么在这里?”倒是那少年先问话了。
“你是谁?”青女有点讨厌自己的记忆力,问这样的话还是比较失礼啊。
“窦安德。”少年皱了皱眉毛:“师弟,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什么时候有过你这么个师兄青女内心抽了一下,眉头也抽了一下:“怎么,我不可以在这儿吗?你为什么来这里?”
“呃”少年突然脸红了,他低下头,许久才郑重道:“这个宗祠供奉的是谁?真的是裴盟主自己的父亲祖父之流么?”
“什么叫‘之流’?!说话客气点儿!”青女生气了:“是不是裴盟主的先祖有你什么事情?轮得到你来啰啰嗦嗦?”
“这样不合适!”少年抬起头,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据理力争:“这里是千锋剑盟的地方,理应供奉历代盟主——如果每位盟主都把祠堂用来祭祀自己家的祖先的话,这青屏山上连练剑的地方都没有!”
青女颇有点儿想打人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带着武器进祠堂的习惯,而窦安德的水平她也见识过了,有剑尚且不一定能赢,没有剑的下场绝对是一定不能赢啊。
于是,她咬紧了嘴唇,狠狠道:“你们师父还不是盟主呢,要对着祠堂做什么,先当了盟主再说吧!”
“你说话也最好客气点儿嘛,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嘛。对了,师弟,你叫什么名字?”窦安德还带着点微笑。
“有你什么事情啊。”青女当然听得出他口气中的不恭敬,她不想自报家门,于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扬长而去,但少年却傻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久久不曾移开眼睛。
师父说裴盟主建祠堂供奉自家祖先不妥,他不信,师父让他亲眼来看看。可他现在不想看那些冷冰冰的牌位了,他现在满心都是这小师弟冰凉的态度。
从看到这位师弟起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
他想看到他,又怕真的看到他。而在去裴盟主墓上的路途中,看到这师弟和那个新任的小盟主说话时的亲切,他真是心意烦乱,却还忍不住幻想。
如果他是盟主,这雪肤乌发美貌的师弟,也会这样含笑和他说话么?也许笑不笑都没关系,只要是和他说,就可以了。
少年垂下头,暗下决心明日一定要助师父登上盟主之位,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把他从那个总是一脸嘲讽微笑的讨厌小子身边拽过来。
不过,他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对“师弟”有这样的想法啊。裴安德一时间格外自责——当然,好男风没有大错,但但这么努力地得到一个少年的欢心,怎么都有点不像正人君子所为
青女完全不知道昨天还被烟熏得宛如黑土豆的窦安德心里想什么,她心中苦闷且焦躁,回了自己房中,坐下就长吁短叹。直到伏杜和龙羽敲门进来时,面对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