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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至河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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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起送这孩子回家。”他一只空着的大手好像无处安放,人直直地站在那里,像个静物。徐荷书咬着嘴唇笑了,倏尔扬起头:“谢捕头很尽忠职守嘛,民女恭敬不如从命。”
谢未笑着点点头:“你真听话。”
徐荷书忽略掉这话里的暧昧意思,问道:“你不急着回本县吗?”
“不急。”
“不会有人在等你回去吗?”
“有,我娘。”
“还有呢?”
谢未走近她面前:“你说,还有谁?”
徐荷书眼前一片光炫的模糊:“你的未婚妻啊。”
谢未面无表情,把目光投向远处:“对,还有三天我就成婚了。”
干笑了一声,徐荷书道:“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听来的词语,她生硬地念了出来。
“谢谢。”谢未伸手要过了孩子,笨拙地抱着,“走吧。”大踏步向前走去。
沉默,一路的沉默。从起初的隐隐揣测到后来变为习惯,沉默保持到了夜幕降临。这沉默也像夜幕一般笼罩了他们彼此的身心。直到渡口,谢未才跟一个船夫说话。他们要夜渡黄河。
黄河上几点灯火,习习清风,皓皓明月。外面桨声一下一下,舱内却和远景一般宁静。船夫显然不习惯水上长久的沉寂,就主动与两位客人搭话。“孩子几个月了,会说话了不?”
谢未答:“六个月吧。”
“起名字了没有,叫啥?”
谢未只好答:“还没起。”
“哎呀,都六个月了还不起名字,你们当父母的不知是咋想的!这样,你报上生辰八字,我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嘿嘿,别看我是个划船的,可会起名字哩,我们村好几个孩子的名儿都是我起的,长了十几岁一直健健康康的,百病不侵,鬼神不碰。”
徐荷书只说:“这孩子不是我的。”
船夫见她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一直板着,再听到这话,就自以为所料不错,摆出一副“我明白”的样子,说道:“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带着刀啊剑的,看来是身上有功夫,但是啊这样子对孩子可不好”
“你胡说什么!”徐荷书羞愤得脸发热,“你们才是小两口,你们才床头吵架床尾和!”船夫一看不是回事,敢情这位妆扮是个闺女,也确实是个闺女,不是这年轻人的媳妇。谢未一边拍着孩子,一边对船夫笑道:“大叔,您起名字可能有一套,但是看人实在看得不准。”
船夫悻悻道:“老了,眼瘸了再早几年,我这双眼,看谁和谁是一对,那就是一对,都撮合了六桩姻缘了”
徐荷书第一次没有觉得黄河是美好的,吸引她的。她只想赶快到岸下船。待小船刚刚靠岸,船夫还不及拴上缆绳,徐荷书就先跳了出去,在船夫的惊呼声里,她落在了丈余远的沙滩上,却没停下脚,一径向西南奔去。
等到跑够了累了,她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慢行。她又饿了。最近总是挨饿,每回一饿就情不自禁地想家,想念家里的每一顿饭,想念她喜欢的菜肴汤饭。
“你说,先去一位方姓老人的家,是吗?”谢未并未给她落下,不但跟上了她,而且气息平静。
“是。不远。”徐荷书想了想,便告诉了他自己昨夜在这里遇见那老人的情形,连同和她有五个月之约的弹琴女子方爱也说了出来。谢未只觉得“琴香“两个字刺耳:“琴香是毒又非毒,只是用这种手段约人实在不敢苟同。
徐荷书一笑:“我现在却并不在意了。”
“大河盟现在立场已经黑白不分,变得如此猖獗,该有一场事端了。”谢未忽然想起了他曾经的狱友梁大刀,不知他现在在下盟中如何,做了什么事,可曾达成目的。“亦有其他江湖势力看不惯大河盟的作为,大大小小地冲突对峙了多次。江湖中事,似乎是非分明、邪不胜正,其实比江湖外更没有规则。”
徐荷书起了兴趣:“这么说,江湖实则是一片混乱?”
“江湖那么远那么广,而我又非江湖中人,不敢如此断论。”谢未忽然捶了捶额头,“我还是错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里分什么江湖中江湖外。”
徐荷书可不同意:“这么说来,我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那个大家庭里也就是在江湖了?我出来闯荡是白费功夫了?”
谢未望望天空中的皎洁明月,笑道:“你大概以为江湖是少年春衫薄,是琴棋书画诗酒茶,是仗剑纵马走天涯,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哼,我知道,你要说,江湖还是笑里藏刀尔虞我诈,争权夺利赶尽杀绝”
“凶险。岂不闻‘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
徐荷书忽然问:“谢未,你在你的江湖里舟楫安然否?”
“安然。”谢未的声音如同他的神色一样郑重。
“遇到风波怎么办?”
“我会游水。而且水性在慢慢熟习。”
徐荷书看着他,似是刁难地问道:“能不能授我一些技法?”
谢未笑道:“当然能。”
“请赐教。”
“嗯,你先跳到水里去,我先教给你憋气和换气。”
徐荷书“啊”的一声反应过来:“你这个坏人!谁要游泳了!”
“嘘,小声孩子睡着了。”
“哼,我要把他弄醒弄哭,看你怎么办。”
“那什么,好像现在该换你抱了”
“你说什么,没听见”
笑声断断续续传的很远。夜风忽然变得温柔起来,轻盈盈的,暖烘烘的。当听到一阵沙沙的竹叶声时,徐荷书知道,那位老人的家一定在这里了。就要到了。
山坳狭小,却是不小的一片,有多户人家错落其间。相比于徐荷书在河南所见到的屋舍,这里几乎等于是世外桃源。虽然这个桃源并未逃出俗世的魔掌。经过了几座院子,皆是门窗紧闭,悄无人声。夜已深了,人已入梦。徐荷书无法确定是哪一座才是那老人的家。
突然出现的一盏灯告诉了她。那盏灯就放在一扇柴门上,和昨晚老人给她的那盏一模一样。灯焰摇摇,好几次被吹得只有一星,最终却不熄灭。徐荷书叫门。
“老人家,我来了!”
屋里一片漆黑,无人应答。徐荷书又叫了几声,都未回应。难道是因为老人家睡得太沉?柴门只是掩着的,她于是推开门,走到屋子前敲门。仍然没有回应。难道人不在家里?如此深夜,年迈病弱的老人会去哪里?如果真是出去了,为何门上还点着一盏灯标识着自己的家?谢未却道:“屋里有人,你仔细听。”
徐荷书侧耳倾听,果真听到有人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她将灯端来,推开了屋门。恍惚中看到正当门有一个人在椅子上,不由得惊得后退。谢未接过她手中的灯,放在桌子上。屋子里亮了。徐荷书看到,椅子上歪躺着的正是那位老人。
他已病危。这一天,他是勉强支撑过来的。看到与徐荷书同来的这个年轻人抱着一个孩子,他无法说出话来,却在脸上流露出了欣慰和喜悦。徐荷书扶他到床上躺着,又倒了水给他喝,好一会,老人才缓过劲来,长叹一声,艰难地说起话来:“我不行了往南第三座院子,就是小赵家,孩子送过去”
“知道了,我马上就送过去。”徐荷书心知这位老人的时辰要到了,不禁又急又痛,“您好好歇着,别劳神了。”





    正文 第三十章 杀六人者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0 本章字数:3690


老人艰难地呼吸着,仿佛胸中已经梗塞。谢未看得出,他是本来体弱,前胸又受了某种厉害的掌伤,无法治愈,只能苟延性命几日。他用眼神制止了徐荷书的行动,又开始说话:“白花在里面,今天大河盟的人没有再来徐姑娘,我快要死了,你能不能代我照顾他等到五个月后,我孙女重获自由你再交给她求求你”
谢未便即去看床里,果然有一个婴儿安静地躺着,身上盖着一张毯子,从外面几乎看不出来。老人渐渐只有呼气。事到临头,徐荷书也顾不得考虑什么,随即就答应:“好,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孩子。”
老人脸上现出了欣慰而了无牵挂的笑意,转而看向谢未:“你是捕快?”
“我是本县的捕快谢未。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别让孩子受到伤害”老人说了这句,就慢慢闭上了眼睛,气息平静下来,“我想睡一会儿”
于是,徐荷书抱着赵家的孩子跌跌撞撞跑出了出去。谢未则守着屋里的一老一小。
月色清凉如冷水。十个月大的婴儿白花想必梦境里纤尘不染,恬静安宁。在寂寥的灯光里,谢未看看小小的白花,看看垂危的老人,觉得自己是望到了人生的两端,而他站在这两端之间,眼睁睁看着一端归于无限,一端向他无声呼唤,有动于衷而又无能为力
徐荷书匆匆跑回来的时候,老人已在安歇中长眠。
天已经微亮,婴儿白花开始了嘹亮的啼哭。为了不惊动左右邻居,徐荷书与谢未两人在天亮之前就埋葬了老人。
一夜未睡,此时徐荷书已经筋疲力尽,白花的哭声令她不安、无措,想哄他再睡,俊秀无邪的小美男白花却毫不领情,还老实不客气地尿了一泡,床和衣服都湿了。徐荷书只好给他换衣服,把他挪到另一头呆着。谢未认为孩子是饿了,就满屋子找吃的东西,只有冷的稀饭和馒头。看看徐荷书,说是哄着孩子玩,却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不禁笑了,于是自己去做饭。
“哎哟”徐荷书痛叫着醒来,“放开,放开!”是白花抓她的头发。她越喊,白花就越开心,以为这是很有意思的游戏,干脆两只手都用上了。徐荷书的一头长发立刻乱成一团糟。“谢未,谢未”
谢未端着饭菜闻声赶来,见此情景,不觉笑了。他用做好的香喷喷的小米粥引诱这孩子,白花果然放了手,伸手要吃饭。徐荷书双手捂着头发跑了出去。
她避在门外面梳理头发。她一点儿也不生气,不止因为白花还是个小孩子,还因为这个孩子不认生、不思旧——母亲不在他身边,母亲的祖父陪着他,却已经去世,现在一个陌生人将要照顾他,不认生不思旧对他而言再好不过。
晨光熹微,竹涛阵阵,这声音背后却有人的脚步声,以及兵戈清脆的碰撞声。徐荷书立即警觉,判断是大河盟的人来了。
她马上进屋。谢未才喂了白花几口饭,便把他交给徐荷书:“你待在这里别出来,我去处理他们。”徐荷书望着他:“你小心。”
六个人逶迤而来。朝阳的光是金黄的,六个人的衣着是土黄的。黄衣人从阳光中来,形象好似光明的使者,只有手中的尖利金属反射着金光才令人感到,他们是一群与机会同生也与机会同死的不知晦朔的朝菌。正是他们摔死过两名无辜的婴儿,害死过一个年迈的老人,掀翻过平民百姓的家,并正在试图杀掉另一个婴儿。这里的官府不管,那么他来管。
黄衣人并不停下脚步,见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岂会放在眼里。一个匪徒顺手挥刀就砍,谢未忽然移动了位置,在他扬起的手肘下伏身掠过,将刀往他肋间一送,匪徒立即倒毙。五名匪徒既惊且怒,知道这是个厉害角色,便即散开摆好阵势,预备围攻。与此同时,一名匪徒离开阵营,向屋子里蹿去。他料定那孩子就在屋中。谢未冲破四只武器,遽冲向前将手中大刀划向那匪徒。匪徒回身招架,他知道会很吃力,却不知道自己原来根本无法招架,被冲倒在地,还未等他腾起身,谢未的捕刀从容攒向他,他躲闪,那刀便顺势轻轻一滑。不过是瞬间的事。四名匪徒很快再次围攻到谢未,而那匪徒已经破膛死掉。他们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怪叫,声势震人的怒吼。
“今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谢未许是憎恨这些人的暴虐行径至极,许是杀得兴起,狠狠地说着,目光中也透露着可怖的狠色。
“你是谁!”匪首自然要了解并铭记这个人。
“本县捕快谢未,有人证物证可以证实你们罪不可赦。此地无法,就让我来执法!”
“衙门的一条走狗,也有脸在大河盟的门下装大!今天咱们就不死不散!”匪首本有三分忌惮,但他向来藐视官府,何况是眼前一个小小的捕快。
谢未觉得自己经久不用的刀法和力量在手中鼓动着蓄势待发,他不再说话,将丽烈的刀光舞动,四名并非废材的所谓江湖中人惊讶极了,何以软弱衙门的一个狗腿子有这样强大的武功和坚决的斗志?他们从不曾想到,他们自己是大河盟盟主的鹰犬,做的事比禽兽还不如,最终也会报应在身,死得没有人道,死无葬身之地。
徐荷书在屋子里紧紧抱着白花,捂着他的耳朵,白花竟十分乖巧,在她温暖而安全的怀抱里安安静静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到后来,她只听到噗噗噗刀杀人的声音以及匪徒挣扎中扭曲了的呻吟声。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拂来的风里夹带着血腥气。徐荷书走到门口,只见满地的死人和鲜血。她胸口一阵作呕,忙退回门内不看。谢未气息未定,道:“你不必出来,我会收拾好这里。”于是他将刀擦拭干净,将六具死尸以及他们的兵器拖到距离院子几丈远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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