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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最后的吻别后，我们就分手吧。”
眼泪流进吻里，咸湿、苦涩。
……
2
以前就听说，男人因性而爱，女人因爱而性。
如今想来，她开始做了恋爱中的女人的第一件傻事，为了留住一个男人，牺牲肉体。
明明是分手的，可不知怎么，两人再次来到学校的一个小旅馆，上床了。
一个晚上三次。
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在想：他是因为有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还是说，他对自己还有眷恋？
终于，她开了口，有些低声下气，“我不想分手。”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拥她入睡，却没有说任何话。
终究，分隔两地的初恋，敌不过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她。
在她的央求下，他当着她的面，给了那个lover打了个电话。当时，她趴在他的腿边，紧张地倾听。
他跟那个女人说分手，挂断电话后，他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说，“她哭了……”
是，那个女人哭了，可她哭过又何止一次两次？
她近水楼台地用身体留住了他，可是远在他市的初恋却只能选择接受命运。
他对她好起来，虽然不像热恋的时候那样，但是起码不再冷冷淡淡。
读研时，导师给他安排了一个公司实习。
每天她等着他下班一起吃晚饭，公司不包午餐，每天早上她又给他备好当天中午去公司加热的爱心盒饭。
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她毫无心机地都不打听他到底几点上班、几点下班。
那一年的圣诞节，他用领来的第一个月的薪水，第一次给她买了一束红玫瑰，她开心地放在宿舍的花瓶里，每天都拍下那束花的姿态，直至凋谢。
想不到的是，在第一朵花凋谢殆尽的那天，她无意中去了他的学生工作室，当时，他去了厕所，在他的电脑上，她点开了那几张刚用QQ接收完的照片。
一张张，单人的或是合影的，都有同一个女人。
而对方QQ显示的地址，是X市。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只有当天的聊天内容，之前的，被他选择了自动删除。
她又打开了他的QQ邮箱，在邮箱里，找到了他发给一个叫芳芳的邮件，很多封。
其中最上面的那一封，她只看了几行，便再也看不下去，——“芳芳姐，你说，在你的人生中，有很多过客，我不想成为你的另一个过客……”
在她关掉QQ邮箱的同时，他回来了。
她用着惊怵的目光看他。
看了眼自己的电脑上的照片，他解释说，“哦，是一个老乡，公司上次联谊的时候认识的。”
怎样认识的，她已经不敢去猜测了。
他回答地那么坦坦然然，她却在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安着。
当晚，她再一次趁他不在的时候，潜入他工作室，竟让她在他的联系电话薄里，找到了那个叫芳芳的手机号码。
她的第一句介绍，就是，“我是阿杰的女朋友，现在是他的研究生同学。”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笑了，“我是听他说，他有个女朋友，在X市，不过，已经分手了。”
那一刻，她一下子就哭了，原来，她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
在两个女人的交谈后，那个叫芳芳的女人笑着说，“这种爱撒谎的男人啊，该给他颜色看看，不诚实还想追我？”
语气里，有着一种胜利者的骄傲。
她没再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当晚，她跟他摊牌了。
他解释说，“真的只是朋友。刚刚她还给我打电话，说是约你吃饭。”
约她吃饭？
她在自小就在象牙塔里的乖乖女，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她比同级的人年龄要小，阅历更是不足。
如果她能够有多两年的人生阅历，那晚，她就根本不会答应要应约，即便去，也不会导致最后的那种狼狈。
3
三个人的饭局。
她仔细地打量着芳芳，不漂亮，但是有种很洋气的气质，是那种估计刚成年就来Y市这种大城市打拼的女孩子，成熟、自信。
不像她，怎么看都是一个拿不出手的稚嫩高中生。
芳芳和他两个喝啤酒，她滴酒不沾。
芳芳要给她倒酒，他拦住了，说，“她不会喝。”
几瓶下去后，芳芳有些醉意，对于他隐瞒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开始义正言辞的训斥。
他却苦笑着，不停地喝酒。
全程，她只是个旁观者。
后来，她去了个厕所，回来后，他已经坐到了芳芳的身边，拉住芳芳的手说，“芳芳，你爱我吗？”
她坐在对面，哭了。
这一下，一切都已经一目了然。
她的男朋友，爱上了别的女人，而她呢，或许，她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习惯多于爱情的存在。
芳芳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别乱说话，我可不爱你，爱你的女人在你对面呢。”
他醉眼朦胧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芳芳道，“你说的对，她是爱我，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女人能比丝丝更爱我。——可惜，我爱的人不爱我……”
芳芳笑着接口，“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人，你不爱？”
她的脸白了，拿起包，离开了咖啡厅。
当时的咖啡厅，背景音乐她记得真切，以至于以后每次听到那首歌，都像是个魔咒，让她不由想起那曾经的不堪，让她掩去不了心里对那个男人的恨。
她不知道他们之后怎样，也不敢想，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她打去了他的宿舍，他的舍友说，他喝醉回来了，正在睡觉。
她莫名安了心，这心安的太过没出息。
他们之后两天没有见面。
那两天，她像是一个死人。
天天躲在宿舍里，掩着被子哭。
第三天的时候，他打电话给她，说是约她出来说个事，他在F市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F市，不是芳芳所在的Y市，也不是初恋所在的X市。
她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见面后，却想不到他第一句话，就是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分手吧。”
第二次！
她第二次被他甩了！
她苦笑，“你不是说，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他竟没有一点心虚，“曾经，我真的这么认为，可是，你太依赖我，让我很累。”
她无声地哭，而他则像以往一样温柔地抹去她的眼泪，“要不，我们来个吻别？”
那一刻，她想一个巴掌地打在他的脸上。
可是，她没有，任由他微凉的唇，吻在她的唇角。
当晚回到宿舍，她夸张地笑着说，“我分手了，各位姐妹帮我再介绍一个啊。”
当真的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已经工作了的，条件还算不错的男生的时候，她看了，却没有任何感觉，更没有谈情说爱的心。
她将那个男生的照片发给了曾经的他，通过电话笑着说，“你还算是我哥的吧，做妹妹的要恋爱了，帮忙看看我这个新男友，怎么样啊？”
电话里，他但笑不语，当他看到了那张照片，却恨不能将电脑砸坏，久久，他才说，“这男人太丑，配不上你。”
第二天晚上，他们在校园里碰了面，一起吃了饭，回来的途中，两人都有些鬼使神差的，他吻了她，二人在常去的那个僻静处，打了野战……
于是，二人再次地和好了。
朋友们说，他舍不得她，这辈子他可能都会舍不得她。
因为，他觉得，是他把她从一张不懂接吻、不懂情爱的白纸，画到现在有些女人的样子，初吻、初摸、初抱、初夜……都是他的，在他眼里，她就是属于他的。
他舍不得她，也因为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女人，能像她爱他那样地爱他……
终归，一切的不舍，都是因为他的自私。
……
4
这次复合后，她已经成了全学院的笑柄，谁都知道，她为了一个男人失去自我，为了这个男人要放弃所有，跟着他投奔F市找工作。
女老师们旁敲侧击地跟她说，“女人啊，要经济独立，不能只依赖男人。”
口是语重心长，眼神里却是带着鄙夷。
她只是笑笑，心里独自地苦，那时候她想，大概那阵子她是着了魔了。
很多东西她都无所谓，钱财更是视作粪土，可偏偏对于他，她太执着，其实她有时会问自己，也觉得对他没有那么多的爱情了，可能选择继续留在他身边，是因为不甘，是为了报复。
后来她懂了，因为年轻，并不知道，原来爱情，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那次的野战，让她意外怀了孕，在此之前，她为他流过产，这一次，她不敢了。
或多或少也因为，她慢慢学着，最爱自己。
他支持她的决定，让她不工作，全职养胎，并在毕业后，领了结婚证。
其实，他是爱她的，也很宠她，尤其是有了孩子又去了F市之后。婚后，他一直包揽了家里的所有家务，支持她干副业，支持她的所有决定，对她的宠溺，随着她对他的不在乎，反而变得越来越浓重。
可以说，结了婚后，他确实越来越像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她有感动，可是，那曾经单纯地、毫无杂质的爱，再也没有了，是被他一手给践踏，成为一片再也扶不起的碎渣。
他说，“你变了，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她但笑不语，人也变得圆滑。其实男人很贱，你珍惜他时，他不珍惜你，你冷淡他时，他反而趋之若鹜。
生活就这样，也算幸福，直到某一天，她看见他的手机里，发来了一个女人的短信，她知道，那个名字是他的初恋。
——“突然很想知道你的情况，很想念你的笑容，暖暖的。”
她面无表情地，直接将他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其实，她没有生气，只是想要表现给他看。
他果然是慌了，看了短信后，连忙解释说，“一条短信而已，她还在X市，而且人家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她略带讽刺地酸他，“这样不错，分隔两地，红粉知己，精神恋爱的境界更高啊。”
他一边笑着说，“胡说什么呢，我现在只爱你只疼你，你感觉不到吗？”一边把手机悄悄收起。
其实，她知道，他和那个女人一直联系着，而且，每次回家前，他总要把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短信记录删除干净，留下的，都是她发给他的，或是她打给他的。
随着年长和阅历增加，加上男性已婚朋友的诉说，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和那个青梅竹马，不可能就那么单单纯纯的是朋友，就算没有实际的什么，精神上，就是动摇了。
男人不甘心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尤其是快要奔三和到不惑之年的男人们。
千万别相信什么四十不惑，那今年龄的男人，最经不起外遇的诱惑和刺激。
她看着他为了隐瞒奸情，辛苦地活着，时时刻刻地提防她，她觉得他又可笑又可怜。
男人是不甘寂寞的动物，一方面，他宠她宠得无法无天，另一方面，却在网上和几个固定的本地女人聊得热火朝天，甚至是有个女人每隔几个小时都要在QQ上问他，“你在吗？……真讨厌我上线了，你又不在……”
她看到这些记录的时候，对着他冷笑。
而他总是一脸赔笑，“我都不认识，网友而已。”
她认真地回道，“好的很，我也要交两个这样的男性网友，蓝颜知己啊。”
他的脸色当时就青了，“你敢？”
“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说不出话。
这就是男人，老婆是自己的，谁都觊觎不得；女朋友却可以说换就换，没有任何负担。
见他不语，她火了，“让我不找可以，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跟她说，一刀两断，再也别联系。”
他不答应，曾经的过往回到脑海，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被甩掉两次的过往，如今，房子是她的名，家里所有的银行卡在她的手，孩子也是由她的父母来带，她有着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他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她当时就冷笑了，“我们离婚！你爱跟谁聊跟谁聊，我眼不见，心不烦。”
他以为她说笑，没有说话。
她铁了心，“离婚协议我写，孩子、房子都归我，孩子的赡养费你爱给不给，没有你这个爹也无所谓。——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你给我请假，我在那等你。”
他死盯着她，“你说真的？”
她从未有过这般报复的快感，“你一直是这样，为了别人，牺牲我，如今为了一个网友，你宁愿和我离婚闹翻，都不愿和她了断，你这样的男人我还图什么？离婚！”
“好，离婚！”他翻身上床，背对着她，脊背僵直僵直的。
她无所谓，曾经那样的不舍，如今真要撒手了，却也没有什么抽痛的感觉。
或许，真的是随着年岁增长，心态不同了。
也或许，就像他所说，不再爱了。
“明早九点民政局门口，你别忘了！还有，户口本是你收着的，在哪？别忘了带！带上证件。”
他半响，才应道，“在公司，我明天去了公司拿。”
“那你别忘了带，九点准时到，别让我等！”
第二天，当她到了公司的时候，他发了条短信，“户口本在家里，我今天要出差，晚上才能回来，明天再去民政局吧。”
她对着手机笑，他是个细心的男人，自己收拾的东西从不会记错，他故意不拿证件，是因为他不想离婚！
两天的冷战后，她回家，他已经做好了晚饭。
虽然仍是一脸的冰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