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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将她的小手拿开，定定地望着她，良久，才问了一句，“苏颖，你爱不爱我？”
……
苏颖又发呆了。
桌面的笔记本上，被她写了一个大大的“爱”字。
昨晚，他问了她一个那么让她诧异的问题。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及时地回答。
而那短暂的沉默，让他放弃了她的答案，无所谓地笑着重新吻上她的唇，再之后，便发展为床上游戏……
或许，他也就只是随口一问。
而同样，她也错过了之前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看着甄缈那优雅的身姿时不时地晃在视线范围内，苏颖到底没能知道，她和韩越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苏，你来一下。”
那曾经是她最不愿进的办公室，没想到，换了个领导，还是那么喜欢召唤她进去。
在众人的艳羡中，对，艳羡，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甄缈抬头，笑得雍容华贵，“进来吧，别那么客气。”
被那夺目的笑容震得眼前一炫，苏颖想，如果自己是男人，估计也会喜欢甄缈这样的女人吧，虽然高不可攀，但却没有不喜欢的理由。
如果她和韩越以前有什么，嗯，也确实般配。
“坐吧。”
苏颖找了个靠近甄缈办公椅的沙发，坐了下去。
甄缈起身，关了房门，才挨在苏颖的身边坐下，一开口，就是抱歉，“昨天真是的，我竟然不知道你……，没办法，你看上去太年轻了，怎么看都还像个学生，我没想到啊，更没想到是……”
苏颖微笑，抛开私人感情，甄缈的这几句断断续续的话，确实有技巧。
一来摆明自己的歉意，同时又很含蓄地拍了拍下属的马屁，说得苏颖心里觉得挺受用的。
不过，私人感情一掺和，苏颖又觉得这个女人应该远离，不知怎的，就把《红楼梦》里王熙凤的形象跟这个女人并在一起。
都漂亮、都妩媚、都精明、都是女强人……
可能，这也意味着，她们的心……都狠！
苏颖笑着接口道，“经理可别这么说，这可能真的是缘分，其实，我也没想到的。”
甄缈也没问她没想到什么，“确实有缘，你不知道，我可激动了，才来F市，就碰到了同一个公司里有老乡，还碰到了高中同学，还是坐了三年同桌的高中同学！”
三年同桌啊。
苏颖掰了掰手指头。
她在遇到韩越前，男女感情史怎么就这么空白呢？
貌似自己高中也有个男同桌，可是，她连样貌名字都不记得了……
“那有空，经理一定要去我家坐坐了。”她只是客气地相邀，在确定对方没有威胁之前，可别当真。
甄缈宠辱不惊地挑挑眉，“那还用说，一定要的。——小苏，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缈姐吧，别经理、经理的，生疏。”
缈姐？
苏颖勾唇一笑，“好。”
“其实叫你过来，是有个项目，跟你说一下。”交情套完，甄缈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叠文件，一本正经地谈起公事。
苏颖凑过去，一看之下，觉得眼熟，“这个项目，好像是移交给M市的小徐了。”
甄缈拍了拍文件，“没错，我看了下项目交接记录，最初是你跟进的，后来因为项目建设地点在M市，所以才移交给了小徐。”
“对。”
甄缈将文件递到苏颖的面前，“现在是这样的，因为这个项目金额很大，公司从稳妥角度考虑，准备派两个技术员跟进。”
苏颖懂了，“确实，我比别人更合适。”
甄缈赞许地笑笑，“小苏，你很聪明，公司确实不好再重新浪费时间去让另一个人熟悉，而且，我听同事们说，你和小徐关系本来就很好，两人搭配起来，肯定比别人默契点。”
苏颖看见甄缈的丹凤眼里，没有看见暧昧的意思。
可是，想起曾经黑暗山洞中的吻，苏颖发觉手中的文件，顿时变沉了。
虽然她和小徐之间，就这个问题已说开来而没有芥蒂，可是，很多东西，不是口头说说就能够真的能够视而不见，尤其是她明明就知道……
“到时，是他回来F市，还是我去M市？”
甄缈笑笑，“建设地点在M市啊。”
苏颖点头，“行，公司准备我什么时候去？”
才来一天，就把她支走了，如果不是这个项目确实她曾跟过，她真要怀疑对面女人的别有用心。
甄缈拿起桌上的台历，思索了会，“下周吧，小徐是常驻的，他做主要负责人，你辅助他，周一到周五你就在M市，周末就回来这边。大家都辛苦点，尽快把这个项目拿下来，说不准小徐也能回来总部这边，毕竟，我们要拓展版图，需要人才。”
后续的豪言壮志，苏颖已进不了耳，她只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将会出长差。
说心里没点怨言，那是假的，甄缈显然也能看出这点，笑道，“你是不是还在新婚，舍不得老公啊？”
苏颖笑笑，“没，老夫老妻了。”
“呵呵，瞧你说的，你才多大啊。——这样，出差期间，我向上层申请一下，因为项目金额多，给你多些出差补助，奖金系数也提高点。”
拿钱做诱饵。
苏颖笑道，“谢谢经理。”钱，可从来都不是她在意的因素。
“都说了，别叫经理的嘛。”
“……是，缈姐。——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资料了。”
“嗯，好。”
在苏颖走到门口的时候，甄缈突然又叫住了她，“嗳，小苏！”
苏颖回头，“有事？”
甄缈笑了笑，“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叫上韩……越。昨天我突然有个朋友约我，所以没有和他聚成，就今晚喽。”
“……我OK，不过，要问问他。”
原来，是因为甄缈临时有约，他们才没有一起吃的晚饭……
Chapter5 舍得吗
苏颖如实地转达了甄缈的话。
——“改天吧。”
这是韩越的回复。
苏颖看着那条短信，其实宁愿就在今天聚一聚，起码有她在场，这二人做不出什么来。
思绪才一飘忽，苏颖就摇头失笑。
要信任！
如果自己的信任真的如此不堪一击的话，她首先就失去维系婚姻的资本。
再次敲响了甄缈的房门。
“小苏，进来吧，有什么事？”
苏颖没有入座，只是站在甄缈的办公桌前，“就刚刚说的晚上吃饭的事，我老公他说，改天吧，今晚可能有别的应酬。”
“这样啊，那就改天吧。”甄缈无所谓地笑笑。
不可否认，甄缈的态度让苏颖某种程度上放下心来，同时暗笑自己的草木皆兵。
看来，一切果然是她的胡思乱想。
苏颖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关上经理办公室的房门。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影消失在一门之隔之后，甄缈的微笑才慢慢变淡，指尖轻轻敲打着键盘。——“韩韩，躲我吗？”
……
这天，苏颖还是坐地铁回家。
只因为那辆变节的车，被她临时打入了冷宫。
早上的时候，韩越有提议要送她上下班，苏颖拒绝了，“等它没有了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再说吧。”
韩越将拿起在手里的车钥匙，又放回了原处，“要不要直接换掉它？”
苏颖赞同，“这个想法不错。”
韩越失笑，大手抚摸向苏颖的后脑，动作像是哄逗宠物，“别那么小气。”
苏颖挥开他的手，没再理他。
在情感方面，男人不能理解，女人为何总是喜欢纠结于这种身外之物。——明明，只是一辆车而已。
当天，晚饭过后，苏颖便开始收拾下周去M市的衣物和用品。
在心里，她对M市没什么好感，想到M市，就难免想到那几个色色的政府老头，也会想起和任启的最后一次偷情。
那是污点。
刚洗完澡的韩越，看着她在衣柜前忙碌，被无视了好一阵的他，终于坐上大床边，面对面地看着她收拾，同时以指尖撩起她刚刚摆好的一条内裤。
“在做什么？”
苏颖从他手里抢过内裤，塞进行李袋，“收拾东西。”
是，他看得出来她是收拾，只是……，“你要出差？”
“嗯。”
“……去哪？”
“M市。——你那个同桌的你，今天安排的，让我下周一就走。”
韩越的眉蹙起来，“M市？”
苏颖将行李打包，推向一边，坐在韩越的身边，舒了口气，“嗯，就是小徐常驻的那个城市，有个项目，本来是我跟进的，后来因为建设地点在M市，所以转给了小徐，现在，这个项目经费高、进度又急，所以，就派了我过去帮忙。”
韩越垂着眼眸，似是沉思，“去多久？”
“好几个星期吧。”具体多久，她也不知道，要看工期多长，“每周末回来探亲两天，嗯，哥哥，你终于自由了！”
韩越抬起眼皮，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是说你吧。”
“……我？”
韩越没有搭腔，站起身来，又回到了客厅。
苏颖提着行李箱跟了出去，将东西放在门口附近后，再回头，就发现韩越坐在沙发深处，拿着烟盒，嘴里已叼着一根烟。
只是，那烟没有点燃，完整地挂在他的唇边。
韩越目光湛湛地落在地板的某处，良久，才又将唇边的烟重新塞回了烟盒里，抛在茶几上。
苏颖心里生出怪怪的感觉，此时陡然想起，他似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在自己的面前抽烟了。
她走过去，拿起那烟盒，里面寥寥几根，一如前几天她看见的样子，不由地诧异看向他。
“哥哥，你在戒烟吗？”
韩越不置可否，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置于自己的大腿上坐下，把玩着她的手指。
“要出差？”
苏颖抽了下嘴角，这个问题，刚刚不是说过了？
“嗯，下周一走。”
韩越抿了下唇。
苏颖见状，不由坏坏道，“是不是舍不得我？”
韩越不答，只是莞尔地反问道，“你呢？”
“我？”苏颖小脸靠向他的颈窝，认真道，“没有太大感觉。以前你常常好久不回来一次，我一个人挺习惯的，现在只不过换了我出差而已，而且，这次去M市，小徐在那边，你知道的，有熟人在，不至于太寂寞。”
“……”韩越沉默，以指甲一点点地掐着她的指腹。
“细想一下，你好像没那么频繁地出差了。”倒是她，反而要离家好久。
“嗯，前几个月换了科室，只负责省直属项目的审批，以后除非是上级安排视察，一般不需要出去。”
难怪……
“对了，你还没说，我要去M市，你有没有舍不得我？”
苏颖瞅着他好看的侧脸，深沉而不可捉摸的样子，很有味道，再问那句相同的问题时，她竟有些紧张。
“你感觉不出来？”韩越回眸，目光幽深地让她心漏跳一拍。
苏颖摇摇头，心里有感觉的，只是，她装傻，想听他说出来。
韩越笑了，视线轻飘飘地移开她的脸，在无聚焦的某处兜转一圈之后，才落回她白皙的手指上，再次把玩。
“要走五天？”
“……嗯。”
对于韩越的终究没有正面回答，苏颖有些失望，他应该是……有点不舍她的吧，她猜。
“那今晚……任务比较艰巨。”
苏颖眨眨眼，任务？
在云里雾里中，韩越突然将她直接横抱而起，向卧室走去。
她顿悟，脸皮烧了。
男人果然只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
抵达M市的长途车站，徐迁早已等在那里。
这一两个月来，他们没有间断联系，抛开别的不说，在同一公司里，确实很难再找到可以这样无所不说的朋友。
走入工作岗位，才知道社会的残酷。
同事之间，难保竞争，想要有真正掏心挖肺的朋友，那只是学生时代的奢望。
苏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徐迁。
“呦，苏颖，好久不见，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苏颖下车时的忐忑，在听到徐迁的戏谑后，荡然无存。
以前没觉得，自从知道他对自己有那么一份不同寻常的感情之后，在这次见面之前，竟会紧张。
她明白，这不是爱情，却是异性相吸的某种荷尔蒙作用。
徐迁的习惯没变，两人一面对面，他便把大手伸来，揉乱她的一头短发。
苏颖歪头，闪开他的手，浅浅一笑，“瞎说。倒是你，是不是发福了？看来在M市过得很滋润？”
徐迁一听，面露惊恐，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别吓我，来M市之后应酬多，天天喝啤酒，真的长了将军肚？”
苏颖煞有介事，点头道，“嗯。”
不想，徐迁直接将T恤撩起，露出了一大块腹肌来，“苏颖，你看清楚点，真的有？”
“你……”
苏颖哭笑不得，这家伙居然一见面就表演脱衣舞！
“说笑呐，你身材很棒，行不？”
徐迁一脸严肃，好像心有余悸，“别，你还是确认下吧，来，摸摸哥的肚子，是不是长肉了。”
说着，他抓住苏颖的手便往自己露出的腹部放去。
“喂，徐迁！”
苏颖急忙抽回手，吓到了。
这家伙，一两个月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嗯……放荡？
“呵呵……”瞧着她泛红的小脸，徐迁低笑，“苏颖，胆子这么小，还敢来M市混？这里的高官不好打交道啊。”
苏颖白了他一眼。
是，她知道M市的那几个专家和政府官员都性色，想不到，徐迁也被熏得流里流气的。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来是做技术，又不是搞业务，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