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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芸难掩讥笑，“呵，同桌？好吧，那倒真是同桌，想当初我也是费了不少劲才挖掘出，那女人和韩越的过往的。”
“过往？”苏颖给舒芸一个引子，引她继续说下去。
关键时刻，舒芸犹豫了下，生怕事实太过震撼，误了人家夫妻感情似地。
恰恰是这时，等候不耐的甄缈叫了句，“小苏，快点。”
那声音叫一个甜腻，听得男人心里都痒痒的，舒芸一脸鄙夷，再也按耐不住，吞吞吐吐变成了毫不犹豫，“别理她！我跟你说过的吧，这辈子，我就讨厌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当然，现在我已经不讨厌你了，觉得你挺实在的，人也挺好脾气，和韩越怎么说也是门当户对、明媒正娶，输给你，我认了。可另外一个，哼，就是她！”
“可是，……她好像不认识你。”
“她是不认识我，可我却因为她，苦了好多年！”回忆过往，舒芸难掩愤愤，“韩越那个人呐，是挺重感情的，为了一个没希望的女人，拒绝了我一次两次，呵，整整四年呐。”
苏颖心中一震，懂了。
“原来，甄缈就是他的初恋……”
苏颖笑了，那是自嘲，她没有想到，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实，竟然是从舒芸的嘴里。
或许是因为早就在心底打了预防针，当真相被揭露的时候，苏颖反而平静下来，真的平静下来。
只能说，世界真小吧。
兜兜转转，总能遇到。
她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到之前韩越的解释，心里有点苦。
不能够理解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撒谎，不，应该说，是隐瞒。
本就不完美的信任，无疑又遭重击，她想，今晚回去，她很难有好脸色了。
舒芸没有看出苏颖的异样，情绪激昂地把陈年旧怨都倾吐出来。
苏颖听得已有些心不在焉，大概就是什么某个女人，因为自己要深造，攀上了当时的外教老师，然后得了机会，去了英国，把某个苦行男人给蹬了，而那男的，大概是受了打击，玩自闭，拒绝了后来的一个又一个追求者……，而舒芸，当然就是这追求者之一。
其言有夸大成分，苏颖想象不出韩越自闭是个什么模样，但走过程，应该就是这个过程。
“那种女人，我是心底里地鄙视的，以前挖出过她的照片，是挺美的，但是心眼太坏。——想不到，她竟然舍得回来？”
“……是啊。”她竟然舍得……回来！
苏颖下意识地看向竟开始跟梁建搭讪的甄缈，而后者察觉她的视线，回头一笑，“小苏，我可能要给咱们公司拉来一个项目！”
闻言，舒芸怒视了眼自己的准老公。
苏颖失笑，这个项目，想都别想。
在梁建接受到舒芸的威胁信号后，后者才又压低声线地跟苏颖继续说话，“瞧瞧吧，咱们看着不顺眼的女人，在男人心里，可能就是天仙！男女的审美观不同啊。——当然，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韩越他真的是定力很强的男人，他不给你提过去，那也能理解，哪个男人愿意搞乱自己的宁静婚姻呢？自己心里明白就行。其实，我这么激动，只是不想除了你，还输给别人，或许是我杞人忧天吧，总之，小心她搞乱你的生活，小苏，你可要放精明点啊。”
说完，舒芸轻叹，脸上有种浓到化不开的惋惜和忧郁。
那一刻，苏颖觉得，舒芸真的是爱极了韩越的，她对自己说了这些，恐怕，更多的，是对韩越还有着无法忽视的眷恋。
……
当甄缈再搭上她的手臂时，苏颖觉得那手臂有如千斤沉，油煎火燎般的刺痛，让她打了个哆嗦。
甄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笑道，“这里的冷气开得是挺大的，咱俩挨近点，取暖。”
苏颖惊起鸡皮疙瘩，看着身边这个笑容妩媚的女人，她不能理解，甄缈面对她时，难道没有一点的尴尬感吗？怎么可以那么熟稔地和自己笑、说话，当做死党似地？
或许，是过去的，真的成了过去了吧。
别人没有挑衅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地把对方当做假想敌，未免太累。
苏颖让自己的心绪收回，轻咳一声，“刚刚那个项目，谈成了吗？”
她是明知故问。
甄缈却笑笑，“九成能行，回去我就跟郑董说下，他们是做地铁建设项目投资的，政府出钱，大手本，如果谈下来，可以签很高。”
苏颖不由怀疑，甄缈有几分说谎的成分。
如果这个事由梁建牵头，那么碍于舒芸的面子，梁建不会接手，除非，甄缈找到别的途径，要不，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如果签成了，小苏你来做吧，和你刚刚聊得过热的那女的，是梁经理的未婚妻吧，你们熟，做起来方便。”
甄缈越说，越像有那么回事。
苏颖一笑，马屁跟着拍起来，“缈姐真是厉害，聊个天都能聊出项目来，业务熟练啊。”
“呵呵，瞧你说的，没点能耐，老总也不请我做这个经理了。”对于恭维，甄缈向来来者不拒。
苏颖赔笑两声，心里堵起来。
男人都喜欢这种自信的女人吧？
很奇怪，不是那么喜欢韩越的时候，她总是拿身边的男人和韩越比；爱上韩越之后，又总拿自己和他身边的女人比。
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甄缈回头，韩越还会动心吗？还是真如他所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
当她回到座位上时，饭局已快结束，徐迁显然被灌了很多酒，幸好在M市练出不少酒量来，此时他脸色虽有些苍白，但人说话还有条理。
“你去哪了？”
苏颖一回来，便遭到质问。
“厕所！”
苏颖心里有气，说话也不文雅。
“你怎么不说是茅坑？——嗳，等会他们要去K歌，你去不？”
“你呢？”
徐迁笑笑，这是他们之前的默契，同进同出。
“我喝的有点多，而且今天一早坐车回来，都没休息好，不想去了。”
“那我也不去了。”她迫切想回去，想问问韩越，为什么……为什么不直白地告诉她，那个初恋，就是甄缈！
“行，一起回去吧。”护花使者的身份，又回来了，“你……老公，不来接你？”
“嗯，时间不好把握，我没让他来。”意思是，某人曾有主动要求，但被拒了。
徐迁想了下，“马上散了，那你要不要给他个电话？”
“……不用吧。”
“不用汇报一下行程？”
“要吗？”
徐迁笑了，“苏颖，可能，做你的男人要有很好的心理素质。”
这句话，不分褒贬。
“说什么呢。”
“真的。”徐迁一脸正色，借着酒意，难得说起心里话，“以前就觉得，很少看见你像别的女人那样，常常给老公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聊个八卦、报个行程啥的，不知道你在家里是怎样，我们算熟的，一天下来，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比你老公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嗳，他有没有说过，你让人觉得，心太散、太飘忽，抓不住？”
苏颖笑道，“瞎说什么呢，当然没有。”
徐迁又被打击了，能够娶到苏颖的，果然不是一般男人。“呵，当我喝醉了，瞎说。”
他了解苏颖的性情，也正因为了解，所以被她吸引。
这样的女人，需要自己有极大的自信，才不会患得患失，才能彻底把她抓住。
以前，他就察觉苏颖对于自己的丈夫，少了一般女人的那种缠腻感，但他从来不说，他承认，自己是带着私心的。
如今，他慢慢选择放弃，很多不该说的、不想说的，也说了出来。
倒是那个小女人，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
随着几大经理共同举杯，清空桌上所有杯中的酒，饭局结束。
苏颖和徐迁一并，辞了下一场。
“你俩住一个方向的吗？”
甄缈凑过来“关心”，又是那种让苏颖很不自在的眼神。
徐迁老实交代，“我们一个小区。”反正不是秘密。
“那真好，小苏还有个骑士护送啊。”
真酸！
她和徐迁在公司这么久，还没有谁用这样酸溜溜的口气说这样的话。
苏颖笑着回了句，“缈姐说笑，我也就是运气好，碰到了个顺路的，如果缈姐想要护送的骑士，那还不容易，随手一招，就是大把啊。——啊，对了缈姐，我们公司单身汉好多呢，适时地，你也给他们点机会，啊。”
甄缈吃吃笑了，听着很受用，嘴上却拒绝，“唉，怕他们瞧不上我呢。”
旁听的女人们，不管是单身的，已婚的，几乎都暗地里偷偷白眼：发浪呢吧。
女人嘛，不嫉妒，就不是女人！
苏颖抿唇一笑，马屁适可而止，反效果似乎也已经收到。
虚荣心这档子事，那就是当局者舒坦，旁观者鄙视。
徐迁恰巧拦了辆出租，他和苏颖一前一后地上了车，离开了是非地。
看着往过街灯，苏颖打开了手机。
时间是晚上九点半，脑海里闪过徐迁的话，其实，不是她不想报备行程，只不过两三年过去了，这似乎已成为她和韩越间的习惯，如果要打破的话，还真需要点勇气和冲动。
就像那条她说想他的短信，她不发，是因为觉得矫情，同时，也怕这种行为，在韩越看来，有些幼稚的可笑。
犹豫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简短地发了条，——“散场了，现在回家。”
而后，就是等待，在她以为韩越铁定不会回复的时候，手机一闪，——“好。”
接着，便是某女对着那个“好”字，百味杂陈地不知是哭是笑。
……
出租开到了苏颖的楼下，徐迁绅士地让她先下车，自己来付车费。
苏颖道了句，“明天见。”而后，打开车门。
才一脚踏出车门，就发现一双男士休闲鞋停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她抬头，惊奇地发现，竟是韩越。
韩越没有看向她，目光似乎落在徐迁的身上，身体背对着路灯，晦暗不清地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苏颖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但又一想，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徐迁也看见了车外的男人，回头对苏颖一笑，“呵，真的骑士来了啊，明天见！”
苏颖下了车，关了车门，下一秒，腰间多出一条手臂，她被强力地带着旋转了个身，“走吧。”
于是，那本该留给徐迁的最后的挥手，也省了。
二人沉默地进了电梯。
苏颖不想一个晚上这样，只有把氛围缓和了，她才能自若地问出关于甄缈的问题。
身体还在韩越的怀里，她舔了舔唇，仰起脖子看他无波的眉眼，“你来迎我的？”
“……不是。”
“那你怎么会在楼下？……刚下班？”
韩越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连我早上出门穿得什么衣服，都忘了？”
“呃……当然没。”苏颖讨好地笑笑，“那你下楼是干什么？散步？”
“我有这习惯吗？”
“……没。”以前怎么没发现，韩越有这等好口才，句句把她驳得体无完肤！“哥哥，你就从了吧，下楼到底干嘛呢？”
苏颖改变策略，徐迁说她不够缠腻，现在够腻了吧。
事实证明，这招挺管用。
韩越果然目光躲闪，闷声道，“……买烟。”
原来是买烟啊，怪不得……，不对，很怪！
“你最近这一两个月不是不抽烟了吗？”
“谁说的？”
“……”她亲眼看见的！
苏颖偷笑了，其实，他就是来迎她的吧。
呵，还不好意思啊。
甄缈带给她的抑郁，被韩越的别扭冲淡，她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哥哥，我给你的感觉……是我的心很飘忽吗？”
韩越笔挺的身躯，似乎有刹那的僵硬，但是看他的俊脸，又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苏颖抬起头，又问了声，“嗯？”
“瞎说什么呢。”韩越否认了。
苏颖松口气，她就说嘛，徐迁一定是多想了，要不，就是他不了解她和韩越的相处模式。
韩越会抓不住她？——那未免太小瞧韩越的能力。
……
洗漱完毕，苏颖坐在床上，看着才从浴室里出来，腰间只围着浴巾，擦拭着湿漉漉头发的韩越。
在他洗澡的时间里，她反复演习要怎样将甄缈的话题说出口。
可是，当他抛开毛巾，坐在她身侧时，她还没有开口，他就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小徐回本部了？”
话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苏颖点头，“……对，今早回来的，据说在M市完成了一个大项目，今晚的聚餐，就是给他开的庆功宴，是甄缈姐力挺把他召回的。”
苏颖强调了“甄缈”二字。
她发现韩越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微微蹙了眉。
为谁而蹙？
徐迁，还是甄缈？
“哥哥。”
“嗯？”
“今天，我在吃饭那地方，碰到舒芸了。”
“是吗。”
韩越挨近了她，袭来的热力，熏得苏颖脸上微红，他的大手，慢慢地滑向她的腰间，挑开了睡衣下摆，滑了进去。
她知道他想要干嘛！
但是话刚刚被引到关键点！
她以手，按住了他逼近自己胸前的大掌，“她好像在跟梁建讨论结婚的事，双方见家长呢，还有……嗯，你听我说完呀。”
韩越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小脸，手则从衣服里面，一颗颗解开她睡衣的纽扣，不相搭调的是，表情很严肃。
“说。”
苏颖抿了唇，知道再这样下去，啥都别想说了，于是心一横，“舒芸姐见到了跟我在一起的甄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