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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之余，徐迁当时就忍不住地笑了下。
苏颖看得出，那是冷笑。她开始后悔，今天不该来的！
徐迁的表情，舒含看在眼里，却不以为意地笑道，“今天我倒霉，地铁口碰到了你们两个，我记得阿峰手下有个挺可爱的学妹，要不，先帮着阿峰追她试试，确定我真有这本事，再来帮小徐？”
何静一听，立马母狮子似地寒毛乍起，瞪着陈峰。
陈峰哭笑不得，“舒含，得罪你的可不是我吧，小静，他说的你也信？”
对于这两个好友开始你侬我侬，舒含报以微笑，而后看向徐迁和苏颖，“我们进去吧，我还约了你那两个死党。——你也认识的，就是上次一起在水上乐园玩的那两人。”
这后半句，是对苏颖说的。
像是约定好了似地，舒含和徐迁两人，竟谁也都没有透露苏颖已婚的事实。
年轻人，又都见过面，衬着包间里昏黄的灯，几杯啤酒下肚，这氛围就火热起来。
苏颖被何静拉着，唱了好几首歌。
休息期间，何静不止一次地问她，“你真的不喜欢小徐？”
苏颖无奈，“其实，我已经有了……”
不待她说完，性情偏急暴的何静就截住她的话，“有男朋友算什么，没结婚，什么都做不得准，小徐真的很不错。”
“不是，我已经结……”
“总之你再考虑考虑！——小苏，我们唱这首歌！”
“……”
罢了，反正再见面机会缈茫，就让她误会去吧。
……
相比较苏颖这个包间的吵闹不已，韩越所在的那个包间，就显得安静有格调地多。
这就是年龄的差距。
在相互介绍了、交换名片之后，大家品着红酒，谈事业、谈房产、谈股市……
偶尔有几个性起之徒，高歌两首，接着，又是放着舒缓音乐，大家两两三三地交谈。
甄缈像个白蝴蝶，在所有人面前绕了一圈后，绕回韩越的身边。
“不去唱歌？”
韩越微笑着摇了下头。
甄缈举着高脚杯，“cheers！”
韩越与她碰了杯，却没有喝，“我开车了。”
甄缈睨了他一眼，“早知道，就该再多加一个条件。——嗳，说真的，这次聚会不白来吧。”
“嗯。”韩越承认，这些人确实都是混得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是大城市小城市，关系都是生存的一个重要因素，人生的路，说不好以后会用到谁、帮到谁。
得到认可，甄缈笑弯了凤眸，在这样暗淡的光线下，白裙低领的她，美得像精灵。
韩越淡淡地看着她，表情讳莫如深。
不可否认，甄缈的多久不联系，多多少少地淡化了两个月前他对她的那份不满。
其实，甄缈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沉寂筹谋了两个月，厚积薄发。
Chapter23 多人聚
不知是谁，在此时放了一首舒缓的舞曲。
有人赞了句，“老赵，你真是太懂哥们的心了！”说着，牵起他身边的一个女人，率先走到空处，舞了起来。
很标准的慢三。
甄缈笑着向韩越伸出了手，“其实，该你邀请我的。”
韩越看了眼那如葱白般的手，轻笑着摇了下头。
甄缈还没有说什么，周围已有人笑着抗议，“呦，韩越，拒绝女人可不是绅士所为啊。”
“是啊，你不应邀，我可要把咱们的甄美人请走了啊。”
“咦？我怎么记得，高中时，你俩是学校里挺受注目的一对？行啦，这里没外人，别这么矫情。”
韩越淡笑着，目光在众人脸上兜了一圈，看出了点门道。
他们是故意的，曾经在高中时，甄缈是校花，很出名，连带着作为她男朋友的他，也跟着有名起来。
虽是过往，但凡事不关己时，人人都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劣根性，而面前嬉笑的这帮子，都是等着看乐子呢。
甄缈适时地站起身，拉住他的手。
再拒绝，就不仅仅是驳了甄缈的面子。
韩越站起，与她相拥慢舞，而有无聊者，甚至吹起了口哨。
甄缈笑得妩媚，“别理他们。”
韩越但笑不语。
看着男人好看俊朗的脸，甄缈心里一直坚持的信念，更加牢不可破。
她是擅长追男人的，知道运用他们的心里，去攻破他们的心防。
“韩韩，说真的，我很失望。”
韩越微微蹙起眉，等着她的下文。
“两个月不见，你居然连个问候都没有，怎么说也是老同学，我初来乍到的，你也该关心一下的。”
“……我知道，你向来独立。”言外之意，用不着太过操心。
甄缈理所当然地将这句话理解为褒义，她笑笑，“两个月前，是我不对，这阵子，我想通了，既然过去了，我就不可能再和你走在一起，只是，我心里总是有些遗憾的。”
遗憾？
这句话说到了韩越的心里。
初恋的遗憾，他也有。
在韩越有那么一瞬怔忡的时候，甄缈很合时宜地将攀在韩越肩头的那只手，往他的颈后抑了些许，二人的身体，越发贴近了。
音乐暧昧，灯光萎靡。
韩越知道，来到这里的，不管是单身，还是已经成家，此时的舞伴，都不是自己的另一半。
这在F市，似乎已成为某种约定成俗的习惯。
有头有脸的人，七八成地在外应酬时，都要携带“红颜知己”，并将其行为引以为傲。
男人的骄傲！
他侧目，眼余角所见的，是好几对已经紧拥在一起，更有一对，堂而皇之地开始接吻。
视线回到甄缈的脸上，女人正顶着美艳的容颜，巧笑倩兮地看着他。
突然地，韩越的心里有些烦躁。
他知道，身处这样的氛围，自己是有些被动摇了。
每个女人的定位，他向来分得很清楚。
如果说舒芸是责任，那么甄缈就是真正的诱惑。
责任负完了，可以卸下，且全程可以保持理智；
诱惑却说不清、道不明，无声无息地撩拨着心底的那份冲动。
而甄缈有种最致命的，让他常常觉得无法抵制的诱惑在于，甄缈自己所说的，遗憾！
——他和甄缈没有上过床。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这是种遗憾，也是他们对初恋的某种执着。
韩越是男人，所以，他也不例外。
嘴上，他可以冠冕堂皇地说，他保持地住，但是当甄缈总是用过去、用她的成熟妩媚挑逗他的时候，当甄缈愿意放弃过去，了断曾经的时候，那过去的记忆，又会不合时宜地让他心底有一瞬的软弱。
这不是动心。
而是……动了邪念了。
他清楚地知道，他和甄缈回不去了，而且，如今也没有了曾经的那份爱意。
此时这种似有若无的悸动，他把其归为是荷尔蒙的作用。
“韩韩……”
甄缈略带勾引的声音，如梦似幻地在他耳周响起。
韩越莫名地笑了下，轻轻推开她的腰。
甄缈皱起柳眉，眷恋不已地不依，反而举起双臂环住他的颈项，“怎么了？”
“咔嚓！”
房门在此时突然被打开。
房间内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同时石化，目光一直地看向门口打乱和谐的闯入者。
那是一个高瘦的女人，看样子是喝醉了，傻傻地看了他们半响，才咧嘴笑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如果她能够及时地关上房门，或许，就没有了以下发生的一切。
偏偏，她转身的时候，一个不稳，跌向前方，随着一声惊呼，“静姐。”另一个闯入者出现在门口。
当韩越看向那抹身影的瞬间，有些懵，他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竟是推开还在怀中的甄缈。
可惜，晚了。
苏颖想不到，自己抬眼那么随意地赔笑，触目可及的，却是自己的老公，正拥着他曾经的初恋。
他们在干什么？
跳舞？
还是说，正在进行其他更亲密的行为？
呆愣只是一瞬，当何静的手，搭上她的肩头的时候，她无所谓地轻笑了。
事后想想，自己都不明白那时那刻，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看见她嘴角的笑容，韩越的脸有些白了，他抿紧了唇，甚至都忘记推开甄缈，还是后者自己诧异地后退两步，保持了距离。
苏颖扶起何静，走了出去。
包间里不知情的某人，呵呵笑道，“虚惊一场，继续继续！”却不知道，他所用的“虚惊”二字，是多么的讽刺。
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中，韩越追了出去。
甄缈尾随其后。
“嗳，韩越，小甄……”
没人回应他们。
韩越快走两步，追上苏颖，大手一伸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一扯，险些拖倒了被苏颖半扶着的何静。
苏颖面露不悦，盯着手臂上的手，慢慢地看向韩越的脸，“干嘛？”
干嘛？
是，他追出来干嘛？
解释？
他承认有这个成分，但却不是最主要的。
看着二人如此僵持，甄缈走上来，温柔浅笑，“小苏，这么巧啊，刚在同学聚会上提呢，韩越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甄缈这算是什么？帮韩越圆场？
苏颖不知道韩越是不是感激地很，可对她来说，却是更加心中百味杂陈。
她忍了忍，微笑地对甄缈道，“不好意思，我还有朋友，不过去招呼了，不影响你们同学聚会、跳舞了。”
跳舞二字，她不知怎么就没忍住地蹦了出来。
感觉手臂上的手，因为她的这句话，又加深了力道，虽然表情上，还是之前那般，冷凝，又似带点为难的心痛。
甄缈也听出其中酸味，真诚一笑，“哎呦，我说小苏，你该不是误会什么了吧？我和韩韩只是朋友。”
一时间，像是有个硕大面团，堵在了苏颖的胸口，鼻子有些酸，她生怕下一刻就从眼眶里涌出些不该有的液体。
她无声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却发觉更加抑郁了，想忍，却终究没忍住，“甄经理，能麻烦你个事吗？”
甄缈一愣，“……你说。”
苏颖视线扫了眼韩越，难掩讽刺地说，“能别叫他韩韩吗？起码，在当我的面的时候别叫。背地里，你俩爱怎样叫对方都行，但在我的面前，能忍一下吗？……抱歉，能让我说完吗？知道我听到这两个字的感受吗？——恶心！当然，甄经理，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曾经有个让我一度烦恼、整过我的女人，也是这样叫他的，听到这两个字，我就会想起不好的回忆，而且，我这人挺小心眼，很容易把有同样癖好的人，归于一类，也就是说，我一听你说这两个字，我总是控制不住地寒毛倒竖，心里想着，该不是哪天你也要整我吧。——当然，甄经理你自然不会，只是，我怕我自己难免误会。”
甄缈怔住了，脸色青白不定，说不出地狼狈。
韩越也怔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苏颖这样堪称“恶毒”的说话，一时间，竟理不出自己是何种心思。
“苏颖，你和学姐蘑菇什么呢，这么慢！”
这时，从三人身后传来的男人声音，似乎将苏颖拉出了无法抹开的僵局，但是，却更像是把她推入一个更加无法理清的境地。
徐迁一看那和苏颖凑在一起的，是韩越和甄缈时，立马不出声了。
饶是这个时候，甄缈还能一脸从容微笑地看向徐迁，“小徐，好巧，原来你跟小苏在一起啊。”
最后一句话，是多么地恶劣而且不怀好意！
韩越目光浅淡地看了徐迁，又看了眼苏颖，突然收回了握住苏颖手臂的手。
臂上一凉，苏颖垂下眼眸，这一刻，她真的想哭。
而现场的混乱，却没有在这一刻停止。
“怎么都不进来，干嘛呢？”
徐迁身后的包间里，冒出了舒含的脑袋。却又同样不可避免地，在看到韩越也在场的时候，收拢了嘴角本来的笑容，“越哥……”
韩越诡异地笑了笑，看得徐迁和舒含都有些心里发寒。
偏偏有个故意摸不清现状的女人，轻呼一声，“呦，你们都认识啊，真巧，我就说呢，上次看你和小苏在图书馆那么热络的聊天，原来大家都是朋友啊。——不如去我那包间坐坐？”
舒含神情冷漠地看了甄缈一眼，“不了，我还有朋友在。”
徐迁则直接又钻回包间里，不出几秒，陈峰出来了，直奔苏颖方向，二话不说地在众目诧异下，把昏昏沉沉的何静横抱起来，又风风火火地带回包间。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舒含的眼里有丝笑意，这就是陈峰。
闲杂人等算是清理了，舒含从容不迫地对韩越笑道，“越哥，我的出国前送行会，你要不要来坐坐？”
韩越微笑，大手冷不防地勾住苏颖的肩头，后者下意识地想要扭动身体，却被他牢牢钳住，似乎想要捏进她的肉里。
“不了，单位还要专门给你送行呢，改天再聚吧，我们先走。”
我们？
舒含强迫自己的眼光不再看向苏颖一眼，“那好，你和嫂子一路小心。”
韩越点头，“你去玩吧。”
舒含回了包间，又扫清一个。
至于这最后一个。
韩越看了眼甄缈，只是一个眼神，后者便很“识趣”地笑道，“算了，我也不邀请小苏过去我那边坐坐了，你开车，小心点。”
韩越点了下头，勾住苏颖的肩头欲走，可惜，怀里的小女人很不配合。
“等下，甄经理。”
在一男一女的不明所以下，苏颖很灿烂地笑了，“我跟你去包间。”
……
车表的数字，显示到了150。
此时，路上的车辆还不少，韩越这是在玩命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