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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启在西北被吹了几个月,人的脸皮也变得厚了,他收起纸笔,笑道,“别登记了,全都去,我请客。”
……
任启很像个领导。
尤其是这次被再次召回后,似乎更让他树立了几分男人的虚荣,他越发有官威官架了。
每一道菜上来,别人客气地将菜率先转到他的面前,而他竟也不推辞,拿起公筷,为在座的每一个人分菜。
场面尴尬极了。
他为什么就不想想,毕竟是私企,说白了,他也就是一个打工的!
所幸,有年轻而会闹腾的人在,率先开始敬酒。
酒是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奇妙液体,本来略显清冷的场面,在酒过三旬后,竟变得热络起来。
微醺的人们也不再顾及任启的存在,他这个买单的,完全被人无视,大家都轮番地向徐迁和苏颖涌来。
苏颖酒量不深,几杯下去后,头开始有些沉,神志虽然清楚,但她知道,再喝下去,估计会撑不住。
徐迁对她的酒量了如指掌,在估摸着时候差不多的时候,开始替她挡酒。
“小徐,她果然是你妹妹!”已经有八九分醉意的小高,大着舌头下结论。
众人呵呵笑了。
任启也是微笑着的,只不过,他微微眯起的眼眸里,不知道在闪着什么心思。
徐迁的酒量在最近数月的频繁应酬中,算是练出来了。一顿饭后,好几个男同事被撂倒了,他却依旧屹立不倒。
后半场继续,刚刚坐上KTV的包间,两箱啤酒就被端了上来。
小高撑着最后几分神志,趴在徐迁的身上说,“今晚……一定要……喝倒你!”
徐迁只把他往旁边一推,小高就躺那了,到最后散场的时候都没醒来。
就这样,女人唱歌,男人划拳,偶尔有个别人去找任启攀谈,但绝大多时候,他……比较闲。
时过十点,苏颖的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便溜出了包间,找到僻静处,摁响了听筒。
“哥哥?”
“什么时候回来?”
苏颖以手指塞着没贴着手机的耳朵,“这里比较吵,你刚刚说什么?”
电话另一端静默了,半响,才听韩越抬高声音,“你现在哪里?”
“哦,这里是我们公司旁边的‘玩家KTV’。”
“好。”
好?
苏颖眨眨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对方已经收线了。
她耸耸肩,回到了包间里,刚推开门,张姐就把话筒塞到了她的手里,“嗳,你哥等着和你合唱一曲呢?”
她哥?
看着同样拿着话筒傻笑的徐迁,苏颖无语了。
划拳的、喝酒的、聊天的,全都暂停了,都在看着他俩。当然,睡着的除外。
苏颖接过话筒,这样的场合,拒绝就是矫情,扭捏就是与所有人为敌。
有人叫唤着,“徐哥哥,你要唱个什么歌啊?”
另外一人帮着搭腔,“废话吧,当然是唱带哥哥妹妹的歌!——嗳,有没有歌颂兄妹情意的歌曲?”
“切——”嘘声一片。
“啊,我知道有一首,琼瑶的一个片的主题曲!”
“哪个片啊?”
“《还珠格格》!”
众人懵了,没听说《还珠格格》还歌颂兄妹情意啊?
“哪一首啊,老还珠还是新还珠里的呀?”
那人清清喉咙,“我来唱两句,你们就知道了。——咳,‘你是疯子我是傻,缠缠绵绵到天涯’……”
“切!你才傻了!”
“什么玩意啊!”
苏颖差点笑抽了腿,徐迁则直接拍向那人的脑袋,“哥们,喝高了吧。”
张姐想了个馊点子,“我还真知道有个哥哥妹妹的歌,曾经红遍我那小区。”
众人一听,立马众口一词,“呵,那有些年头了吧。”
张姐摆摆手,“谁说的,你们绝对都知道,《纤夫的爱》!”
苏颖崩溃了。
徐迁流汗了。
众人疯狂了。“这歌好!就这个!”
几个人围上选歌机,还真有。
伴随着音箱里传出唢呐声,所有人都要笑崩了。
徐迁大概也玩得很high,卷起袖子,唱起来,这歌他听长辈们哼过,看着歌词就顺了出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口哨声一片,“小徐,好样的!”
换到女声部分的时候,苏颖蒙了,这歌她是听母亲唱过,可她觉得俗,捂着耳朵就跑了,哪会唱?
“小苏,别关键时刻掉线啊!”众人起哄着。
张姐瞅着干着急,自己也被勾起歌瘾来了,手一伸,“不会是不?我来,这么好的歌,不唱浪费!”
苏颖忙不迭地将烫手山芋丢给她。
“嗳嗳,张姐,这可不行啊!”
张姐不依,抱着话筒唱起来,“只盼日头它落西山沟哇,让你亲个够……”
“哈哈哈……”
苏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退到沙发尽头,真担心这些人一会又把她推出去,唱些个稀奇古怪的歌。
落座后,她伸手捞起一杯饮料,刚刚放到唇瓣,身边的沙发陡然陷了陷,她回头一看,立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不着痕迹地想要移开些距离,那人却突然侧身倾向她,低声道,“再乱动,我拉你出去合唱!别忘了,你是主角,谁都有理由约你。”
苏颖双手抱着杯子,目视前方,众人都在围着徐迁和张姐,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管这男人说什么,都完全忽视。
公众场合,他绝不会乱来。
任启在她的身旁,点了支烟,看着她一脸漠然的样子,不由笑道,“刚刚不是笑得挺开心吗?小苏,你笑起来好看。”
恭维让苏颖的胳膊爬起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搓了搓。
任启看了眼她的手臂,“怎么,冷?”说话间,他竟然伸出一根手指,以指背碰触她的手臂。
苏颖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将他拍开,他便自行撤了回去,并且移开了些许距离,面容清淡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与此同时,徐迁他们,一首完毕。
苏颖难得地在心里低咒:这个老男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几首慢节凑的歌曲过后,一首动感舞曲响起,众人又惊呼着站起,两两地拥舞起来。
徐迁本想约苏颖,却被张姐揪着衣领给拽起来。
而苏颖则提防着任启,视线一瞅,果然看见任启别有蓄谋地向她走来,她心里一个咯噔,站起从房间的另一边绕到门口,佯装去卫生间的样子,逃之夭夭。
在卫生间里躲了半响,直到有人因为三急而敲门,她才从里走出来,对那个在门口守着的陌生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
苏颖觉得,自己狼狈极了,今晚可真是难熬的一夜。
从卫生间里出来,迎面看见任启竟然也出了包厢,要往她这边走,大概也是要解决生理垃圾。
当时,苏颖脑袋一空,没多想地,就转身往包厢相反的方向走去。
众多包厢和走廊,绕起来像个迷宫,几个拐弯后,苏颖自己都快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杵在一个包间的门旁松气,同时算着任启差不多已经解决完了,才埋头往回走,却迎面撞见一个男人的怀里。
“对不起。”
她低头道了声歉,想要绕过那人,却被那人一手抓住了手臂。
任启!
他竟是跟踪她来的!
汗毛倒竖了,苏颖挣了挣,没挣开,“松手!”
任启在她的怒视下,笑嘻嘻地松开了手,并摆出一个近似投降的姿势,“别激动,我说了,不会强迫你。”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苏颖退开一步的距离,却没有离开,心想着,她和他之间的问题,与其逃避,不如正式做个了结。
任启耸耸肩,很无赖的样子,“噢,就是看见你往包间反方向走,以为你喝多了迷路。……嗐,我这可是在关心你。”
苏颖抿了下唇,“谢了。”
“嗳,光一句口头上的谢谢就够了?”
瞧着他坏笑的模样,苏颖猜出他接下来准没好话。
耐性被磨光了,她冷着脸道,“任启,我没心情陪你疯。”
“啧啧,你是我见过最会过河拆桥的女人。”任启欺近她,觑着她的小脸,“不过,你这么漂亮,就算被你耍了,估计也会有男人心甘如饴,……就像曾经的我。”
曾经!
又是曾经!
曾经当真就无法抹去了吗?
“呵呵……”苏颖自嘲地笑,继而又嘲笑身边的男人,“别把自己说的像情圣,被你无情抛弃的女人还少吗?杨乐乐未婚生育,姚沁进了精神病院,你和我不过是两个没感情的人的一次冲动错误,你纠缠着我,损人不利己,有什么意义?”
任启蹙起眉,“什么?姚沁进了……进了精神病院?”
这是他回F市第一次得知姚沁的讯息。
苏颖轻哼,“看吧,这就是你所谓的结发情!——别再跟我说些不入流的话,不然,我会告你性骚扰,我说得出做得到,不怕名誉扫地,你就继续缠着我吧。”
说完,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任启被她那最后一瞥激怒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又装什么圣洁?你的结发情就值得高高捧起?你还不是借着酒意勾引我,把我带上你的床?只不过是现在有了更年轻力壮的新姘头,怕我坏了你的‘性’福生活,才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呵,我几乎都能想象地出,你和小徐在床上翻滚时的骚样!”
苏颖气坏了,牙齿都在不停地打战。
任启像是说不够似地,“别以为我真想纠缠你,只不过是看不惯你这种浪荡一女人一边天天卖弄风骚和男人打情骂俏,另一边却对我表现地像个贞节烈女而已,你曾经对我的冷酷和折磨,我只是要让你也尝尝而已。——小东西,家里没教养好吧……”
苏颖猛地抽离自己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反手扬起。
“啪!”
“人渣!”
苏颖眼里都是泪,骂她可以,但是骂她的父母……
她冷冷地盯着捂住脸的男人,“积点口德,你也是有女儿的人!还有,别再烦我,不然,你马上就会收到我的律师信!”
说着,她喘息着扭头离去,却在转过身的一刹,僵立当场。
那一刻,她觉得,天似乎裂了,无边的绝望压下来。
她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目不转睛地看着距离她五米开外的男人。
幻觉?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韩越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来了多久?
一个深呼吸,她强装平静,却压制不住狂跳的心,她向韩越走去,而韩越的目光却冷漠地盯着她身后的任启。
苏颖咬了下唇,“哥哥……”
韩越收回视线,大手搭上了她的肩,默默无声地带着她离开。
这一动作,让她有些安心,又让她觉得像是暂时地悬浮高空中,说不准就会一头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韩越没有说话,只是沿着走廊走,左拐右拐地一直拐出了大门口。
苏颖也没敢回原包间去道个别,生怕韩越怀疑为什么她会和任启单独在那么偏远的一个角落里。
不,或许,他已经听到了,已经知道了!
也不!那里很吵,他又站得那么远,充其量,只是看见任启抓住她的手,而她扬手给了那男人一巴掌……
走到正门后,韩越握住苏颖肩头的手,仍没有松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此时显得尤为可怕。
在苏颖忍不住都想自己开口解释的时候,韩越低头看向她,“要回家吗?”
苏颖点点头,“没心情玩了,我一会打电话给徐迁他们,告诉他们你来接我了,我先走。”
韩越又沉默了,搂着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苏颖胆战心惊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怕太主动,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车子开启后,韩越仍是那副犹似僵尸般的表情。
他生气了!
苏颖不知道他在气谁,但分明的,他生气得厉害!
因为,坐他的车,这是第一次以那么快的速度开着,连拐弯都有些拼命的意味。
苏颖满手心的汗,不停地悄悄在裤子上擦拭。
强烈的心理折磨,让苏颖崩溃,甚至开始耳鸣。
终于,在她快忍不住的时候,韩越淡淡地开了口,“刚刚,是怎么回事?”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苏颖早想好了说辞,她摆出有些气愤,却又不至于太过的表情,“他侮辱我爸妈,所以,我打了他。”
韩越蹙起眉,“因为什么?”
苏颖咬了下唇角,“因为……几个月前我被下药的事!”
韩越眉头拢得更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着白。
苏颖扭头看向他,“那次被下药,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正在等姚沁,而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家里,那天,他也在场吗?”
“……嗯。”
苏颖轻哼,“难怪……难怪他说我……,我只是趁着在走廊碰到的时候,跟他说去看看姚沁吧,现在姚沁很可怜,可是他态度恶劣,我一时说了狠话,让他夫妻一场,别这么没有结发情意,然后,他就扯着我,说我那次被下药后……很骚!说我同样没有结发情,还说,我家教不好!——垃圾!”
最能够让人相信的谎言,就是掺杂着事实的谎言。
苏颖暗忖,自己的说谎水平,真是越发精进了。
韩越信了吗?
应该是信了。
因为,他在听完她的话后,伸出右手,握住她因为紧张而微颤的小手,当然,这在此时,也可以理解为愤怒地颤抖。
就这样,韩越单手驾车,一直到自己的小区。
路上他没有再说什么,神情也冷峻地吓人,可握住苏颖的那只手,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