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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府,唐宁慧越发小心谨慎,闭门不出。
这日,丫头巧琴捧了一张请帖过来,只说是周府遣人送来给夫人的。唐宁慧打开一瞧,原来是曾方颐请她去听戏,还特注明了让她务必带上笑之。
既然都给她下帖子了,又是第一次,不能不去。到了那日,唐宁慧便带了笑之前去周府。
那周府离曾督军府并不远,汽车不片刻便到了。在婆子们的带领下,唐宁慧与笑之才踏进院子,便见一身海棠色金线软缎旗袍的曾静颐带着众女眷含笑着从厅里头相迎了:“可算是来了。”
曾静颐亲亲热热地拉起笑之的手,朝众夫人道:“这就是我们曾家的宝贝。你们一个个的可得帮我看紧了。”
一时间,各位夫人满口的赞词。
曾静颐笑盈盈地道:“我的好妹妹,大姐她正在里头打点。命我在此迎接你们,如今迎到了,那我们这就去后院。”
沿着走廊到了后院,果然见曾方颐与丫头婆子们正在戏台旁,见众人过来,曾方颐亦只淡淡微笑,依旧是一片矜贵模样:“慧妹妹来了,快请上座。”
唐宁慧自是推让一番:“不敢不敢,众位姐姐在,宁慧怎敢上座。”边上的曾静颐笑着拉着唐宁慧的手,按着她座下:“慧妹妹坐下便是。今日都是亲朋故知,熟的紧,并不碍事。”
唐宁慧当时还道是曾方颐与曾静颐在旁人面前做戏,顾全曾家和睦美名。便不再多做推迟,携着笑之坐了下来。等众人都落座后,这才发现自己与曾方颐之间,最中央的地方还空了两个椅子。
点戏的时候,曾静颐又一再的谦让,唐宁慧不得已便点了喜庆的《满床笏》、《天官赐福》,曾方颐等人各点了两个戏。
一时间,园子里头也别无他话,咿呀咿呀地都是戏文。
当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之时,院子里来了一群戎装侍从,中间拥了两个人,正是周兆铭与曾连同。
唐宁慧此时才知中间那两个空位是留给他们的。只见两人客气地紧,一个称呼“大姐夫”,一个唤:“七弟”,相携而来。
丫头婆子们赶紧过来端茶倒水,小心翼翼地侍候。
周兆铭道:“难得今日七弟有空,不胜荣幸。”曾连同:“大姐夫客气了,你是知道我的,向来不过是听父亲指示办事。倒是大姐夫日理万机,操心劳累的,大姐又温柔体贴,小弟我羡慕的紧。”说话间,他把目光移向了唐宁慧,嘴角若有似无的一点笑意,看在旁人眼里便如宠溺:“这不,在生我的气呢。前些日子,我说北地的枫叶快红了,盛于二月繁花。她嫌我没带她去……”
唐宁慧低眉垂眸,作淡淡状。心内的吃惊是不小的,想不到曾连同当真这般会做戏,不做戏子真浪费了这天赋。什么北地枫叶,什么二月繁花,竟现编现卖,还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
曾静颐捏着帕子吃吃地笑:“七弟,这可是你不对了。看枫叶这么小的事情,慧妹妹想去,你都不带她去,这气生的应该。想当初,你可是拍举世大方钻的人哪……”似想起什么,曾静颐的话头便厄然而止。
她掩饰性地笑笑:“慧妹妹,快喝茶消消气,别去理他们这些个臭男人。”
唐宁慧接过之时,曾静颐似不留意,手松的快了些,只听“哎呀”一声,那杯茶水大半都倾倒在了唐宁慧的旗袍上。
那湘妃色锦缎旗袍本就柔软服帖,此时被茶水一浸,便是第二层肌肤一般,着实尴尬的紧。曾静颐赶忙起身:“呀,慧妹妹,实在是对不住。来来来,快随我去换件衣服。”她见曾方颐起身,便笑道:“大姐你在这里陪七弟,我带慧妹妹去去便回。我会让慧妹妹在你的心头好里好好挑选,你可切莫心疼。”
曾方颐似笑非笑:“都是自己人,我怎会心疼。快去快去,莫着了冷。”
唐宁慧随着曾静颐穿了院子,又绕了走廊,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些路,才进了一个庭院深深的院落。
此时虽是白日,但整个院落静悄悄的,仿佛唯有阳光静移。
曾静颐笑道:“这里平时是大姐的午休之处,大姐就贪图这里清静。”
园子里菊花与秋海棠争艳,空气里有幽幽飘散的桂花清香。果然是个午寐好去处。
小厅是作西式布置,顶上挂着水晶吊灯,地上是厚厚软软的米色底深色缠枝花纹地毯,穿了牛皮高跟皮鞋这般踩下去,竟犹如踩在云端之感。在一面墙上还做了个壁炉,黑色金边的丝绒窗帘,精致的西式桌子上摆了大小数个银质相框。精美的花瓶里头还有盛开的花,簇拥着,开的犹如团团云雾。近了,才发觉竟是绢花,因做的逼真,便到了假作真时真亦假的地步了。
唐宁慧随着曾静颐穿过了小厅,来到了卧室。只见里头梳妆台,丝绒美人榻等j□j周全,摆设较外头更精致奢华几分,
曾静颐对此地显然熟悉的紧,绕过床,一把打开了描金雕花的衣柜门:“来,你慢慢挑,喜欢哪件穿哪件。大姐比你丰腴,她的每件衣服你皆能穿下。”
唐宁慧却是被一柜子五光十色的衣服惊住了,曾静颐淡淡一笑:“慧妹妹尽管挑,别跟大姐客气。这里平日不过只是大姐的一个休息处。她那卧室里头,单是搁衣服的地方就比这里大不知几倍。”
说的自然是场面话。曾方颐显然是喜欢艳色衣物,一眼望去,满柜子的胭脂蔷薇秋香之色。唐宁慧随手挑了一件清淡一些的水绿宽松旗袍:“请姐姐稍候片刻。”
门口传来了小丫头唤道:“二小姐,姑爷来了,在院子里听戏,说是有事让我来唤你过去。”
曾静颐踌躇几秒,道:“慧妹妹,你在这里慢慢换,我去去就来。”。唐宁慧只好道:“姐姐若是有事的话,就先一步,把丫头和门口的婆子留下等我即可。”
曾静颐:“这是自然。”转头吩咐小丫头道:“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侍候。”
小丫头应了声是,曾静颐便出了门去。
唐宁慧不片刻便在梳洗室换好了衣服。整个院落极静,凝神静听,似能听见风过树梢之声。
好像太静了!唐宁慧忽觉地有些不对劲,便唤道:“谁在外头?”许久也不见有人回答,唐宁慧心口微沉。
就在这坠坠不安间,外头有人用力地在拧梳洗间房门的把手。
唐宁慧只觉得心都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了,只恨自己怎么会这般大意:“到底是谁在外头?”外头那人不说话,回应是“砰”的一声踢在了门上,一脚下来把门踢的晃晃震震。
她显然已经落入周兆铭等人的圈套,只不知他们要怎么对付自己。
外头的人更用力的踹在了门上,只听“咣当”一声,门被踢开了。一个粗壮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唐宁慧面前。屋内还有一个油光粉面的男子。
霎时,唐宁慧已经知道周兆铭等人的计划了。她顿时手脚冰凉,仿佛坠入冰窖。
唐宁慧强作怒色:“你可知道我是谁?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来打我的主意。”
那粗壮男子仿若未闻,毫无惧色地吩咐那小白脸道:“快些把事情办妥了。”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唐宁慧趁机从梳洗室出来,见那粉面男子也不拦她,便拔腿就跑。还未到卧室门口,只听外头一声清脆的“咔嚓“之声,明显是从外头把门给锁了。
唐宁慧惊慌地拍着门,大声的叫:“快开门,快开门。”可是门被锁的死死的,怎么也打不开。唐宁慧又去开窗,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每扇窗都被人用外头封住了。
她已经穷途末路,插翅难逃了。
不,她不能被困在这里。跟这个一看就是面首的人困在一个屋子了。就算她这辈子不要做人了,可曾连同与笑之还要见人的。她不能害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唐宁慧回了神,移回目光,却见那粉面男子竟自顾自地在脱自个儿的衣服。唐宁慧脸色煞白,惊惧地后退一步,指着他:“你,你在做什么?”
那人“嘿嘿”j□j着欺上前来:“别怕,美人,我会小心温柔的……等你尝了我的手段,怕是打你的腿也不肯离开我……”唐宁慧一步步后退,扯开嗓子大叫:“来人哪,快来人哪!”一边退一边抓了相框,花瓶等物往那人身上扔。
若叫那人碰一下,自己还不若死了算了。
可女人怎么也抵不过男人,唐宁慧被他步步紧逼,压倒了窗口,再无后路可退。
那人j□j着上身,欺身压来,唐宁慧死命地挣扎,用脚踢,用手抓,甚至用手撞:“走开,走开……”
“别碰我……滚开,滚开……”
唐宁慧只觉自己已经绝望了,或许咬舌自尽是最好结局。
忽然间,只听“砰”一声巨响传来,仿佛有个鞭炮在耳边陡然炸开。那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咕咚”一声滚在了一旁。唐宁慧环抱着自己,瑟瑟地忙从地毯上爬起身来。
空气里有血腥味。唐宁慧的目光忽然定住了,瞧见了那人的头部有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
那人是中枪了!
有人从外头打开了锁,推门进来。
是一张娇俏妩媚的脸!
☆、第32章
竟然是周璐!身着曾家军军装,越发妩媚风流的周璐!
唐宁慧只觉身如梦中!
周璐上前一把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道:“宁慧,时间急迫,快,快随我来。”唐宁慧摸到了周璐细嫩手心里那湿漉漉的冷汗。
唐宁慧直到此时还是才真正意识到在方才千钧一发之极,救自己的人,竟然真的是周璐。
两人方转身,周璐忽然忆起某事一般,跑进了卧室,取了一件旗袍:“我们快走。她们要来人了。”
她一路跟着周璐东拐西折的,耳边依稀有唱戏之声,具体却不知道绕到了那里。周璐显然是极熟悉这里的环境,三步一绕,四步一停的,避过了很多护兵岗哨,偌大的院子竟然没让她们遇到任何人。
周璐推门进了一间屋子,轻轻掩上了门,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险,总算是没碰到人。”说罢,又一把握住唐宁慧的双手,开始仔细地打量唐宁慧,水汪汪的大眼里头忧虑关心:“宁慧,你没事吗?”
唐宁慧摇头,欣喜地问:“我没事。周璐,你怎么在这里?”
周璐道:“宁慧,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在周兆铭身边。你切记,下次哪怕是见到我,也装作不认识我。”
唐宁慧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璐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动静,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你快换衣服,然后沿着院子一路往南行,便可到戏台。”
见唐宁慧杵着不动,周璐推着她进了换洗室:“动作快点。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你中了曾方颐等人的圈套,现在别再多想了。你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换上衣服,补点粉擦点胭脂口红,明艳动人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临走时,周璐又问了一句:“宁慧,曾连同这个王八蛋对你好不好?”唐宁慧怔了怔,默默地点了点头。周璐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好照顾自己和笑之。”
唐宁慧从周璐的屋子出来,依照周璐所说,径直往南走。穿了两个门后,遇到一个捧着浆洗衣服的丫头。那丫头垂头朝她躬身行礼,唐宁慧忙唤住了她:“我是你们夫人请来的客人,正要去戏台,你帮我在前头带路。”
那丫头应了声:“是。”搁下了手里的衣服,道:“这位夫人,这边请。”
才走了一小段路,便见一群人急匆匆地往院子里行来。为首的正在一身军服的曾连同。
曾连同也已见了唐宁慧,大步霍霍地朝她过来,脸上明显似松了口气。唐宁慧佯作不知发生何事,惊讶地道:“怎么了,大家都不看戏了吗?”
曾连同的心到了此时方稳稳地落到了心脏原位。他握住了唐宁慧的手,叠声发问:“你方才去哪里了?可遇着什么事?三姐方才去那院子寻你不着……”
一时间,众人貌似关切地都围了过来。纷纷道:“唐小姐没事就好。”
唐宁慧暗中留意,只不见曾静颐和几个绕着她拍马奉承的夫人。
曾方颐面有恐慌地上前:“慧妹妹,你没事吧?你三姐方才派人来说,我那院子里头不明不白地死了个男人,而你又下落不明……七弟担心的紧,正要往那院子里去。”
那“不明不白”四个字,咬音极重,就怕人不懂似的。曾方颐一发话,唐宁慧就有了准备,此时即时作了惊吓状,用手轻轻掩住红唇:“死……死了人?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
曾方颐见她双目圆瞪,脸色雪白,娇娇怯怯的,显然是一副被吓着了的模样。但她身为长女,从小就跟在母亲曾夫人身边,见多了母亲整治人的手段,自然知道这精心准备的陷阱已经被人唐宁慧识穿了。心里磨牙暗道:“本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看来,是我小瞧了这女子。瞧她一副娴静模样,以为是好摆弄的主,想不到今天是在她手里翻了船。”
此时骑虎难下,曾方颐不得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