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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帮得上你,我很开心呢!”卢卉卉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轻刷过他的脸颊,到达衬衫领口。“只是经过这次后,你应该更清楚权势的好用,你还是坚持不与我共谋光明的未来吗?”她噘着红唇为他整理领带的样子十足魅惑,但很遗憾,他无动于衷。
君碠然脸色没变半分,任由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漫游。
“我早就见识过权势的便利处了。”别忘了,他也曾年少轻狂、满怀梦想,却在现实中折翼,最后屈服在贩梦俱乐部里:这才体会到平凡的幸福此什么都可贵。
单方面的勾引,久久无人配合也是无趣,她干脆松手,坦然面对他。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拒绝我?你明知我可以助你达成一切愿望。”她是真的欣赏他;年纪轻轻就具备超龄的稳重与冷静,再加上天生的群众魅力,只要稍加琢磨,他要在政治界发光绝非难事。
他抬头,望了眼无尽蓝天,唇边勾起淡淡的笑,像春风吹起,带起一股温暖愉悦的氛围。“可惜我的愿望不在于出人头地。”有个心爱的妻子、一个小小甜蜜的家才是他心底最大的想望。
他那三分慵懒、七分劲酷的模样瞧得她一颗心怦然如擂鼓。
一个才十九岁的男孩,却有本事让她这个过尽千帆的干练女子拜倒、心生倾慕,他的魅力绝对不简单。
卢卉卉更想要他了。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也许过些时候你就会改变心意。到时,我希望你能来找我。”为免他心生不满,她以退为进。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他颔首,笑得云淡风清。
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就算没有那一天,她也会想办法找出时机来。“我等你。”
“谢谢。”他笑得尔雅,送她到警局停车场,为她打开车门。
临上车前,她再次按住他的手。“只要你反悔了,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才想告诉她,别麻烦了,他是不可能改变心意的,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在他身后响起。“碠然,大事不奸了。”
君碠然回头,冷漠俊秀的脸蛋添入几分情绪,霎时变得温暖而动人。
“芷馨!”她开着一辆小小的裕隆,就停在停车场入口处对着他的方向喊道。他心底的警钟霎时敲响。“发生什么事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她。
卢卉卉望着他奔跑的背影,吹了声长长的口哨。“麦,你曾经见过君碠然慌张失措、大步奔跑的模样吗?”
坐在驾驶座上的高大司机摇摇头。“根据传言,君碠然是个超龄成熟、异常冷淡的男人。”
“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今天,他却在另一个女人的呼唤下褪尽冷漠,展现出合乎他年龄的青春洋溢,勾起了卢卉卉的好奇心。“麦,我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是的。”“多久?”
“一个星期。”
“太久了,三天。”一个能够让君碠然改变的女人,她的存在太有价值了,卢卉卉恨不能立刻知道她的身分;也许她就是她得到君碠然的契机,她有这个预感。
君碠然作梦也想不到杨凯声的墓会被掘,这太离谱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掘人坟墓,以为报复?
“幸亏守墓人及时发现,否则……”想到父亲的墓几乎不保,杨芷馨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变白了。
君碠然一张俊脸绷得死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杨凯声就等于是他父亲一样,他绝对不许有人亵渎他的永眠之所。
“碠然,你想这会不会跟征信社被砸有关?”
“有可能。”他咬牙。
“可是我没做什么会让人恨到想毁父亲坟墓的事啊!”回忆半年多来接的案子,是有争议性,但也不至于结仇到此程度吧。
如果不是她的关系呢?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杨凯声死后陆续有人询问,及她差点被车撞到的事。
难不成所有的意外早在半年多前便埋下了引信,如今只是一一被引爆了?
“芷馨,师父生前可接过任何可能与人结仇的CASE?”“爸爸的个性你是知道的,沈稳内敛,与其接获取暴利、但可能引起争议的案子,他宁可做些小杂工度日。”
的确,君碠然认识的杨凯声是个非常小心的人,可以说已经胆战心惊到异常的地步。
他几乎不与人有进一步的来往,君碠然是唯一的例外。他常常搬家,也不办理户口迁入与迁出;他不信任银行,所以赚的每一分钱都留在身边:他甚至不买房买车,有需要,租就好。
他这辈子过得十分孤单,若非有杨芷馨这个女儿陪在身边,他简直就是匹独行狼了。
一个人为什么要过得那样辛苦?当年,君碠然初识杨凯声,将他想像成是个类似007那般英勇的战士,为了保护国家社会安全,不得不隐藏身分过日子。
可如今一想,即使侦探是份较危险的工作,他也不必把自己搞得草木皆兵吧?
“芷馨,你说过,你不知道母亲是谁?”
“是啊!”她纳闷地颔首。“这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你从没问过师父吗?”
“小时候问过,但我每次提起妈妈,爸爸就好似很难过,后来我就不敢问了,而爸爸也从未告诉我妈妈是谁。”
“你小时候也常常转学?”
“爸爸的工作天南地北到处跑,我不转学也不行。”想到童年,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后来认识了你,爸爸奸像很喜欢你,真心想把一身本事传授给你。恰巧那时蝶园的女主人找到爸爸,委托他一件长期工作,我本以为爸爸不会答应的,想不到他却接了下来,至此我们才算真正安定下来,说实话,那时我很感激你呢!”
忆起过去,他脸上流露出孺慕的神情。“那段时间改变了我很多,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师父的。”
“爸爸如果知道我们将要结婚,一定会吓一大跳。”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但愿不是气得发抖的惊吓。”他笑。
车子驶出大马路、转进一条小巷子,不久公墓终于到了。
君碠然与杨芷馨下车后,守墓人快速迎了上来。“杨小姐、君先生,你们可来了。”
“爸爸的墓还好吧?”杨芷馨抢先问道。
“还好、还好。我发现的时候,他们才掘了表面的土,没动到棺木。”守墓人紧张地搓着两只手。“对不起,都是我不卟心看守才会发生这种事,我很抱歉。”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君碠然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若非你机警,可能整座棺木都被搬走了还没人知晓呢!”
“我一发现有人盗墓就立刻报警了,他们有三个人,我本来不敢上前赶人的,可警察好久不来,我看他们一直挖,心想不能让他们打扰到杨先生的安眠,只好鼓起勇气拿着扁担追过去,你瞧,我的头、手和脚都弄伤了。”这个老实忠厚、努力工作的男人,或许有些胆小,但已经很好了。
“辛苦你了。”君碠然和杨芷馨一起向他道谢。
守墓人只怯怯地笑了下。“哪里,这是我的工作,只是……我真的尽力了,你们不会投诉我吧?”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工作。
“当然,我们还要奖励你,如果不是你,情况可能更严重。”君碠然说道。
守墓人终于松下一口气。“不必奖励啦!你们不投诉我就好了,我带你们去杨先生的墓吧!”
“麻烦你了。”杨芷馨笑答。
“不麻烦。”
行走途中,守墓人将凌晨发生的事从头诉说了一遍,君碠然只听得眉头越皱越深。也许他该改变调查方向了,最近的意外,点火人似乎并非杨芷馨,而是杨凯声才是。
到达地头,守墓人留下君碠然和杨芷馨伫足墓前,他则默默循原路走了回去。
君碠然看着已经收拾完毕的墓冢。为了赔罪,守墓人不仅将附近的杂草清了一遍,还特地买来鲜花供奉,他是个非常认真于工作的人,可是……墓里躺了另一个同样认真工作的人——杨凯声。为了工作,他牺牲良多,一辈子像株无根浮萍,东飘西荡,不知安定为何物。
他是否曾经后悔过?不知道;但不管君碠然怎么想,都不觉得杨凯声是那种工作至上的男人,甚至,他有一种错觉,杨凯声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安定,但他却任自己飘泊,为什么?
“芷馨,你觉得师父是那种为了工作,不顾一切的人吗?”
“怎么会?”杨芷馨用力地摆下摆手。“爸爸才不是工作狂咧,他总是准时上下班,抽空陪我做功课,和我一起玩。他常说,虽然不能赚大钱给我过公主一般的生活,但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温暖快乐的童年。”
“可是师父却为了工作,南北奔跑,害你一天到晚转学。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小时侯几乎没有朋友,因为每回才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你很快又搬走,最后,你也不想交朋友了。”
“是啊!”虽然父亲将她疼人心坎,但想起被排斥的求学生涯,她还是忍不住落寞。
“这不是很奇怪吗?师父不看重工作,最重视的只有你,但为何要为了工作让你陪着他奔波操劳?”
“这……”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我想爸爸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疑点太多,他不得不猜测杨凯声有什么难言之隐,导致他无法在一个地方久留。“芷馨,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任何亲戚?”
她摇头,对于他一直问父亲的事,也开始感到不安。“你干么一直问爸爸的过去?”
“我在想,征信社被砸、墓地被挖,以及半年前你差点被车撞……这一连串事故,会不会与师父有关?”
“你是说爸爸生前得罪了人,现在人家来报复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
“不可能。”她不悦地嘟起嘴。“像爸爸那种稳重平和的人,怎么可能得罪人嘛!”是她惹祸还比较有可能。
“但……”他才开口。
“总算找到你们了。”一个声音适时插入,打断他的话。是昨天承办征信社被砸案件的那两名警察。
“你们找我们有事吗?”君碍然问。
“喔,我们是来告诉你,你跟卢委员来过警局后,我们就加强巡逻了征信社及你们两人的住家周围。结果刚刚在杨小姐家门口捉到一个正准备丢汽油弹烧掉她家的男人,经过询问,因为杨小姐帮他老婆捉奸,害他颜面尽失,他气不过,才想给杨小姐一点教训。”一个警察说。
另一个警察接着说:“现在案子破了,你们可别再找麻烦了。”
怎么可能这么巧?君碠然不敢相信地瞪大眼。“那他有没有说他是怎么砸征信社的?还有,他今早可曾在此公墓掘过杨小姐父亲的坟墓?”
“那种事再问问就有了。”两个警察耸耸肩。“如果你们不想再友人找你们麻烦,最好小心一点,别一天到晚得罪人。”说完,他们一起走了。
墓地里只留下君碠然与杨芷馨面面相觑。案子破了,只是一个蠢男人为了面子问题干下的蠢事,单纯得教人落掉下巴。
但……有可能这么简单吗?不知何故,他心底的不安并未消失。
第七章
明亮的日光灯投射在翻开的书本上,偶有一阵微风吹过,翻动书页随之起舞。
君碠然两眼圆睁,无意识地捕捉那飞跃的墨黑文字烙入眼帘,又瞬间消散。
“你这样看书,再看一百年也是没用的。”杨芷馨轻轻走到他身后,两条藕臂前伸搂住他的腰。
依恋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就算没事也想跟他赖在一起,只要有他在身边,喝水也像糖蜜般甘甜。
他跃上九重天的神思受到干扰,缓缓落回原位。
“我没在看书。”他转过头,在她粉嫩的颊边轻啄一口。倚偎难舍不是女人的专利,自从两人互诈心意后,他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的陪伴。
常常,不须言语累赘,只消两手相牵,互传的体温便能将两人心底的爱意传输到各自体内,累积、堆垒,到满溢。
“那我叫你吃饭,怎么不来?”虽然砸毁征信社的犯人已经捉到,他还是住在她家里,说什么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他必须保护她。明明一个多礼拜下来,什么事也没发生,不知他在担心些什么?
但反正她喜欢他的陪伴,自是高高兴兴地招待他住下喽!
“我在想事情。”他拉过她的手,把玩她修长的十指。
“嗯?”她轻吟。
“最近好安静,平和得像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想太多了。自从征信社被砸后,你就不准我接工作,我们两个天天待在家里,除了上夜校外,就是吃饭、睡觉、做功课,不安静才有鬼。”
“我是说找碴的人突然都不见了。”
“那是因为从头到尾找碴的人只有一个,而他已经被捉住了,自然没人再来找麻烦喽!”
“是吗?”那为何他心底的警钟依旧响个不停?
“别想了,你这样日也烦、夜也忧,小心老得快喔!”她伸手抹平他眉间的皱纹。
“老一些也好。太年轻显不出魄力,又易招蜂引蝶,麻烦。”
“是啊!你长得帅嘛!”她不满地哼了两声。
他执起她的手轻吻一下。“嫉妒?”
她摇头,一个翻身,落到他怀里。“你敢对不起我,哼!”
一个喀嚓声突然响起,君碠然诧异地眨眼,发现他的双手被铐住了。“你干什么?”
“你若去打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