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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惶急道:“姑娘,这里不能进。相爷有令,擅入者杀。”
她好气好笑:“嬷嬷,我只是问这里是不是书房?”
陈嬷嬷长出一口气,抚着胸口道:“姑娘可吓死老身了。这是书房,只有相爷一人能入,连皇上都没敢进去过。”
她又瞥了一眼,扯唇笑了笑,抬步离开。那书房与未东府上完全一致,甚至连檐下挂着的风铃都一模一样。人都死了,他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当晚,颜戈前来。在颜戈的强烈要求下,米辞招她过来陪坐。他们两人喝酒聊天谈国家大事,她则埋头吃菜,充耳不闻。
没多久,一坛酒喝完。米辞正欲让人再拿来一坛,她本着争取一切机会熟悉地形的目的,自告奋勇为他们取酒。
握着一串钥匙,她心思沉沉,记住走过的每一步。
夜风吹过,风铃叮当作响。这声音多么熟悉,她怔怔地望着,似乎又回到了未东。步上台阶,鬼使神差般地转向那书房。
花怜夫人上次正是从这书房中盗出那把佩剑。她忽然起了好奇心,这书房中究竟藏着什么?
书房没有上锁,应该是米辞刚来过不久。
立于门口迟疑起来,她一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在推门进入与转身离开之间徘徊良久,她攥了攥钥匙,决心走掉。过去的已经过去,无论这里面有什么,都跟她毫不相关。
只是她刚一抬脚,突然听得清淡月色中有人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她心中一惊,脚下没落稳,身子一歪撞上书房之门。“咚”的一声,房门大开,她跌入房内。第一时间捂上眼睛,她忙不迭道:“丞相大人,我什么都没看见。”
米辞一步步行近,声音结出冰:“本丞相有令,擅入者杀。我饶过你一次,没想到你不知好歹。”
她犹自不甘:“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米辞俯身逼近。她只觉浓重的戾气扑面而来,压得人呼吸不稳。米辞拉开她的手,钳住她的下巴让她去望房内,一字一句道:“这里没有见不得人的。”
她抬眼望去,待看清房内情形,不觉怔住。
夜风吹过,檐下风铃叮当作响。清淡的月色中,只见那壁上挂着重重叠叠的画像,书桌上还放着一幅未完成的。画上女子栩栩如生,每一个神态都刻画得恰到好处。她眉黛轻蹙,她巧笑倩兮,她怅然若失,她粲然一笑……
所有的画作上都是同一个女子,她淡紫裙衫,优雅灵动如一只紫色的蝴蝶。
他指向那画像,咬牙道:“这里放着的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米辞能在天下人面前承认。擅入即是对她不敬,擅入者杀。”
她踉跄地退了两步,倚上门框,垂了眼睛不再说一个字。
他挥手下令:“杖毙。”
侍卫行来,反剪了她的双手。她依旧垂眼沉默,一个字都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渣夫出场方式与上卷有所不同,上卷是一个一个的来,这次是分批出场。花怜夫人是南疆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先来南疆这附近的。
、有缘无分
“住手!”一道清亮声音传来,及时喝退侍卫。颜戈大步行来,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她面前,轻声安慰道:“花怜别怕,有朕在,他动不了你半根汗毛。”
米辞眼底幽暗,冷声道:“这是臣的家事,还望皇上旁观为好。”
颜戈与他对视,大声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多久?她已经死了,死了!”
眼中戾气大作,米辞向前一步,逼视颜戈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颜戈抿紧了唇,怒目相向:“你米辞死了这条心吧,秦嫣已经没了,再不会活过来。她坟头都长草了,都长草了。”
米辞抬手一巴掌打去,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眸中血红,一拳砸上墙壁。鲜血四溅。他掩面悲吼:“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走的。怎么能留她一个人呢?”
颜戈制住他的自残行为,眼中闪了泪光:“米辞哥哥,这件事不怪你。谁也没料到事情会那样。这不是谁的错,这是我们大家的错,是所有人的责任。”
米辞转眼直直地盯向他:“法不责众,这是我们大家的错,所以每个人都有了借口,每个人都没了责任。她死就白死了?”
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颜戈甩手道:“那你想怎样?这件事本来就与我们不相干,这是楚江的错,是曹胄欧若吟的错……”
猛然打断他的话,米辞激动道:“是我的错。那件事之后,楚江已经走了,我明知道他不会轻易回来,我明知道没了楚江她会有多艰难。我该留下来陪她的。”深深地闭上眼,他痛声道,“我有什么资格说爱她?我连夏漠迟都不如,我让她走得那般凄凉……”
眼圈愈发红了,颜戈冲他吼道:“纵使是你的错又能怎样?人死不能复生,你去学楚江,你为她守一辈子,你看她能不能活过来?”
眼中滑落泪水,米辞突然转身冲入房中,重重地关上门,隔绝所有人的视线。不多时,里面传来压抑的低唤声,如泣如诉,“夫人,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走的。嫣儿,嫣儿……”
轻举袖,拭去眼角湿意。颜戈转向她,神态恢复平静,摆手淡笑道:“让花怜见笑了。花怜,随朕走走。”
察觉他有话要说,她亦无拒绝的理由,只得跟上去。
走出一段距离,颜戈缓缓道:“想必花怜已猜到了吧,米辞哥哥是个有过去的人。米辞哥哥爱过一位女子,后来她死了,米辞哥哥一直不能释怀。这些年他不娶妻不纳妾亦是为那女子。”
她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颜戈道:“你是他这些年带回来的第一位女子。朕也不愿骗你,你与那女子有一分相似,特别是你不经意间的神情动作与她颇为相像。米辞哥哥带你回府,怕亦是为此。”
深吸一口气,颜戈又道:“人死不能复生,朕不愿米辞哥哥从此沉入自怨自艾之中而一生俱毁。过去固然重要,但人要活在当下,看向未来不是吗?花怜,那女子已经死了,而你是活着的,你有很多时间和机会。米辞哥哥其实最担不住别人对他好,你对他五分好,他能还你十分好。想当初……”
他忽然闭了嘴不再说下去。良久,才叹道:“朕说这么多,不过是希望你能真心待他,让他忘掉那女子重新开始。花怜,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可以靠近米辞哥哥的人。他过得太痛苦,旁人简直难以想象。花怜,你帮帮他好不好?算朕求你。”
默了半晌,她慢慢抬起头,咧嘴露出笑容:“好。”
颜戈眼前一亮,喜道:“你答应了?太好了。花怜,你放心呆在相府,朕会命人保护你,绝不让人伤到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朕定为你提供一切条件。”
她眯起眼睛,尽量笑得自然:“丞相大人这种比较难搞,估计耗时会长,花怜希望皇上有点耐心。另外,我用的办法或许比较奇怪,需要的东西也难以解释,到时还望皇上不要多问。”
颜戈连连点头:“没问题,朕答应你。”
她思索道:“皇上,花怜会尽力,但至于结果如何,我恐怕不能保证。”
颜戈略略叹气:“无妨,米辞哥哥心结重不易解,朕明白。”
唇畔扬起,她露出淡淡的笑意:“谢皇上体谅。”
颜戈脚步放缓,瞳孔微微收缩,天子的气势淡淡压下:“朕希望你能助米辞哥哥走出过去。不过朕对花怜夫人的所作所为亦有耳闻,所以,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吾靠,一个比一个拽。撇了撇嘴,她翻眼道:“是,皇上。”
灿烂一笑,颜戈表情瞬转人畜无害:“花怜,那朕的丞相可交给你了。等你的好消息哦。”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当年的绿茶婊一如既往。她有气无力道:“是,皇上。”
目的达到,颜戈满意地离开。
夜深了,月色愈发清冷。凉风习习,吹起人心头万千思绪。
应下颜戈的请求,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些人,她一个都不想再见到,眼下只需等待最佳时机逃出去。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拍拍额头,长叹一口气。眼前闪现那层层叠叠挂满的画像,耳畔回旋着他铮铮誓言,“这里放着的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米辞能在天下人面前承认”,她只觉无比好笑。
活着时从没见过他的好脸色,死了倒见识到他的一往情深,蒙谁呢?对于男人而言,还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早知米辞有这种属性,当初就该往死里虐他。她处处忍让,最后得到了什么?
慢慢走着,她一边想心事,一边熟悉周围的地形。
“人死不能复生,你去学楚江,你为她守一辈子,你看她能不能活过来?”
虽然百般逃避,最终还是逃不开这个名字,逃不开这个人。心中满了酸涩,她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楚——江——”
她等他,等到身死那刻,还是没有等到他。人之将死,神志反而清醒不少,她知道来人是幽难求。只是等不到他,她死都不能瞑目。所以就自己骗自己,所以就顺理成章地把幽难求当作他,听他说他爱她,说楚江爱秦嫣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眼中起了濛濛水汽,她仰头去望清冷月光。想哭的时候,抬起头就能把眼泪流回去吧。
出了那种事情,他去散散心无可挑剔。她能理解他,她不怨他。但他的离开终究成了她难以解开的心结。怀着孩子日复一日地等他,等到她血流干他还是没有回来。
他或许他有的理由。她能理解,却无法原谅。未东门主承受着最大反噬,注定一生寡亲缘情缘,孤苦伶仃。终究逃不出既定的命运,他与她同样是没有缘分的,或者说有缘无分。
前世的种种随着未东门主秦嫣的死已经烟消云散。这些人,再也不要见了。她是花怜夫人,只是花怜夫人。
心痛地缩起,缩成一团。她蹙起眉,靠着红墙才勉强站立。眼前阵阵发黑,浑身无力。这点痛就承受不起,花怜夫人的这具身体,真他喵不是一般的差。
良久,待这痛意减退,她拭去额头冷汗,重新拾步向前。
不料,窸窣响动自墙头传来。她心下一惊,忙闪至阴影之中,屏气凝神,循声望去。
只见两团黑影自墙头翻过。“噗通,噗通”两声闷响,那两黑影相继落地。
借着清冷月光,秦嫣瞧见一红一绿两名女子正从地上爬起,轻掸着衣衫上的泥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花怜夫人的那两个嫡传弟子。
沿墙根,两人猫着腰前行。南小倾打量四周,拿手指戳了戳她,低声道:“小妮,他们把掌门关在了哪里?”
宛小妮拍开她的手:“你问我我问谁。”
南小倾急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在前面领路。”
宛小妮哼道:“你走得慢,怪我呀。”
南小倾欲哭无泪:“丞相府戒备挺严,万一人没找到我们也被抓了怎么办?”
宛小妮沉默三秒,给出三个字:“卖节操。”
南小倾洒泪:“节操掉光了怎么办?”
宛小妮正色,给出三个字:“卖贞操。”
南小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只顾说话没来得及看前面。于是,嘭地一声,宛小妮撞上一个人。二话不说,宛小妮一把将南小倾推向前,娇笑道:“官爷,这个雏儿一晚一两银子,要不要?”
南小倾当场跪了:“官爷,我只是打酱油路过,求别要。”
对方沉声道:“为什么?”
南小倾抹泪郑重道:“不然,那、那至少也得二两银子。”
宛小妮:“……”
一人给一个当头爆栗,秦嫣哭笑不得:“是我啦。你们怎么来了?”
南小倾抬眼望去,不觉惊喜交加,冲上去抱大腿:“掌门,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宛小妮斜睨她一眼,相当鄙视。接着转向秦嫣答道:“掌门,我们来救你出去。”
秦嫣脸一黑:“那天卖我不是卖的很爽吗?”
南小倾抹泪,以手指天:“掌门,我们怎么可能卖你?小倾对你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一脚踹开她,宛小妮道:“掌门,那天只是缓兵之计。丞相大人那么多人马,我们一个小门小派哪里敌得过?小妮说那话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们。你走之后,我和小倾立刻出动全门派力量,想法设法救你。这不,刚找好路线翻墙进来。”
顿了顿,她欣喜道:“苍天有眼,让我们刚翻过来就遇见掌门你。现在我们快从另一条路逃出去吧。”
秦嫣袖着手,淡淡地看她,面无表情。
宛小妮不解:“掌门,你这是什么反应?难不成你还真看上那丞相,要为一棵树木而抛弃一片森林?”
南小倾道:“才不会,那丞相一副拽得不行模样,跟着他掌门肯定吃苦头。”
秦嫣袖着手,余光淡淡瞥了一眼她们身后。
宛小妮眼睛一亮,秒转欣喜若狂:“掌门,你眼光终于有了长进。丞相大人就是一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你能傍上他简直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小妮给你点三十二个赞,举双手支持哦。”
南小倾眼冒红心,神情陶醉:“丞相大人好帅的说,气质从容年轻有为,实在是我辈怀春的不二人选。掌门,请允许我跟在你身边,只求每天能瞧上我南疆丞相一眼。”
宛小妮重重点头:“这正是我们深夜来